成为陆羡的“头号小弟”后，林妍迅速制定了她的“职业规划”。
第一步：每天早上准时蹲守在陆羡家门口，等他一起去学校。
第二步：课间休息时第一时间冲到陆羡班级门口，汇报自己班的最新动态（其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第三步：放学后紧跟老大步伐，巡视梧桐巷的“领土”（其实就是瞎逛）。
第四步：适时提出“变魔术”请求，丰富老大的课余生活（其实就是想吃零食）。
对于这份规划，陆羡一开始是拒绝的。
“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
第七天早上，陆羡看着准时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林妍，终于忍不住开口。
林妍今天扎了个高高的马尾，系着红色的蝴蝶结，怀里抱着橘子，笑得一脸灿烂。
“不行呀老大，当小弟的怎么能不跟着老大呢？那多没排面！”
“……”
他要个屁的排面。
“而且橘子也想跟着你。”
林妍举起小猫，让它的小爪子朝陆羡挥了挥。
“对吧橘子？”
“喵～”
橘子十分配合。
陆羡看着这一人一猫，突然觉得心累。
他认命地转身往学校走，林妍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开始汇报今日要闻。
“老大，今天早上我妈做了葱油饼，我给你带了一块！”
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裹，献宝似的递给陆羡。
葱油的香气飘出来，陆羡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他昨晚因为偷偷看电视睡太晚，今早起晚了，没吃早饭。
“……谢了。”
陆羡接过葱油饼，咬了一口。
饼皮酥脆，内里松软，葱花和猪油的香气完美融合。
“好吃吧？”
林妍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妈做的葱油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陆羡“嗯”了一声，又咬了一大口。
林妍满足地笑了，抱着橘子跟在他身边，小嘴叭叭个不停。
“老大，今天我们班要选班干部，我想当文艺委员，你觉得我能选上吗？”
“不知道。”
“我觉得我能，我会唱《小星星》，还会跳《小苹果》！”
“……厉害。”
“老大，你们班今天有体育课吗？我们班下午有，要学跳绳，我跳得可好了，能一口气跳二十个！”
“嗯。”
就这样，陆羡一边吃葱油饼，一边听着林妍的“每日播报”，走到了学校。
梧桐小学不大，一年级和二年级在同一栋教学楼。
陆羡在二楼，林妍在一楼。
“老大放学等我呀！”
林妍在楼梯口朝他挥手，马尾辫一甩一甩的。
陆羡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上楼去了。
课间操的时候，陆羡在操场上看到了林妍。
小姑娘站在班级队伍的最前面，当领操员，每个动作都做得很认真，小脸绷得紧紧的，马尾辫随着动作一甩一甩。
做到跳跃运动时，她跳得特别高，红色蝴蝶结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陆羡旁边的男生捅了捅他。
“陆羡，那就是天天跟着你的小跟班？长得还挺可爱。”
陆羡瞥了他一眼。
“关你屁事。”
男生悻悻地闭了嘴。
做完操，林妍果然又准时出现在陆羡班级门口。
这次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两个小姑娘。
“老大，这是我同桌小美，这是我后桌朵朵。”
林妍热情地介绍。
“她们也想认识你！”
陆羡：他并不想认识。
但林妍已经开始了她的“安利”。
“我老大可厉害了，打架特别帅，还特别讲义气！上次小美的发卡被抢了，就是我老大帮忙抢回来的！”
小美和朵朵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陆羡。
陆羡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丢下一句“我上厕所”就溜了。
林妍毫不在意，继续跟两个小伙伴吹嘘她家老大的“英雄事迹”。
“我老大还会爬树，能爬到那棵老槐树最高的地方！而且他吃雪糕一次能吃两根，特别厉害！”
不远处躲在柱子后面的陆羡：“……”这有什么好厉害的？
放学后，陆羡刚走出校门，就看见林妍已经等在那里了。
今天她身边除了橘子，还多了个小美。
“老大！”
林妍朝他招手。
“小美说她妈妈今天做了桂花糕，请我们去她家吃！”
小美红着脸点头。
“陆羡同学，谢谢你上次帮我……”
陆羡本想拒绝，但林妍已经凑过来，小声说。
“老大，小美妈妈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我上次吃过一次，可香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对桂花糕的渴望。
陆羡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走吧。”
“好耶！”
林妍一手抱起橘子，一手拉着小美，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陆羡双手插兜跟在后面，看着小姑娘欢快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个小跟班好像……也不全是坏事。
至少，有吃不完的零食。
到了小美家，小美妈妈果然端出了一盘刚蒸好的桂花糕。
米白色的糕点散发着桂花的清香，上面还撒着金色的桂花干。
“谢谢阿姨！”
林妍嘴甜得像抹了蜜。
“阿姨做的桂花糕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小美妈妈被逗得眉开眼笑，给三个孩子一人分了一大块。
陆羡本来想矜持一下，但桂花糕的香气一个劲儿往鼻子里钻。
他咬了一口，软糯香甜，桂花香气浓郁但不腻人。
确实好吃。
“怎么样老大，好吃吧？”
林妍凑过来，嘴角还沾着糕屑。
陆羡“嗯”了一声，又咬了一口。
林妍心满意足地笑了，低头专心吃自己的桂花糕。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给她柔软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边。
橘子趴在她脚边，懒洋洋地打着哈欠。
那一刻，陆羡突然觉得，这个吵吵闹闹的小跟班，好像也不是那么烦人。
吃完桂花糕，两人一起往回走。
“老大，明天见！”
小美在窗户旁朝他们挥手。
“明天见！”
林妍也挥挥手，然后转头看向陆羡。
“老大，明天早上你想吃什么？我妈说可以给我们做煎饺！”
陆羡想了想。
“都行。”
“那就煎饺！”
林妍一锤定音。
“我妈做的煎饺底可脆了，特别香！”
两人一猫继续往家走。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橘子在两人脚边蹦蹦跳跳，时不时扑一下影子玩。
走到陆羡家门口时，林妍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啊掏，掏出一个手工编的手链，递给陆羡。
“老大，这个给你。”
手链是用彩色编织绳编的，样式简单，但很整齐，能看出编的人很用心。
“我自己编的。”
林妍有点不好意思。
“小美教我的。她说老大帮过她，我也想送你个礼物。”
陆羡接过手链，彩色的编织绳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泽。
“谢了。”
他把手链揣进口袋。
林妍笑得眼睛弯弯的。
“不客气！那老大，明天见！”
“明天见。”
林妍抱着橘子，蹦蹦跳跳地回家了。
陆羡站在门口，看着她消失在巷子转角，才转身进屋。
口袋里，那条手链还带着小姑娘的体温。
陆羡把它拿出来，戴在手腕上。
彩色的编织绳衬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有点突兀，但……还不错。
第二天早上，陆羡一开门，就看见林妍已经等在门口了。
今天她扎了两个麻花辫，系着蓝色的发绳。
“老大早！”
她献宝似的举起手里的饭盒。
“煎饺！还热乎着呢！”
陆羡接过饭盒打开，煎饺的香气扑面而来。
饺子煎得金黄酥脆，还贴心地配了醋和辣椒油。
“你吃了吗？”
“吃过了！”
林妍拍拍小肚子。
“吃了五个呢！”
陆羡夹起一个煎饺咬了一口。
饺子皮薄馅大，底部焦脆，肉馅鲜嫩多汁。
确实很好吃。
“你妈手艺真好。”
他难得夸了一句。
林妍立刻骄傲地挺起小胸脯。
“那当然！我妈以前在饭店当过厨师呢！”
陆羡一边吃煎饺一边往学校走，林妍跟在他身边，又开始她的“每日播报”。
“老大，今天我们班要上美术课，老师说教我们画小猫，我准备画橘子……”
晨光洒在梧桐巷的青石板路上，洒在一前一后两个小小的身影上。
橘子在两人脚边跑来跑去，时不时“喵”一声，像是在附和主人的话。
巷子口的槐树下，老人们又开始了每日的“早间会议”。
“看看，又跟上了。”
“陆家小子这回是彻底被吃定了。”
“不过话说回来，有这么个小跟班，也挺好，至少不孤单了。”
老人们摇着蒲扇，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渐渐远去，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而陆羡的“小尾巴”生涯，还在继续。
并且，看样子会持续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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