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的三个人,却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他们是三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孩子
最大的不过10岁,最小的才8岁,他们是我实习期时带过的小学员。
我还记得,我曾教过他们怎么握枪才稳,怎么通过树叶的晃动判断风向
其中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还送过我一颗用彩纸折的星星,说“小黎姐姐教的技巧好厉害”。
可现在,他们穿着破烂的囚服,手脚被绳子捆着,脸上满是恐惧和泪痕,看到我时,眼里闪过一丝希望,却又很快黯淡下去。
我手里被塞了一把沉甸甸的军用匕首,刀柄缠着粗糙的防滑绳,却依旧冰得刺骨。耳机里导师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黎一宁,这三个死刑犯死有余辜,那三个学员是实习期考核连续三次垫底的废物,留着没用。用你学的古武身法避开攻击,用匕首刺穿他们的心脏
六个都要杀,证明你够狠,才能保住预备役身份;要是不敢,或者没杀完,你就替他们死。”
“什么?!”我很难以置信,不受控的后退一步,匕首差点脱手。“他们只是小孩!”我嘶吼着,声音带着哭腔。
一直没和同批进来的人一起训练同样的内容,在那一刻我甚至忘了自己也才九岁
“在殒宫,没用的人,不管是不是孩子,都只是耗材。”耳机里的声音毫无温度,“给你十分钟,现在开始。”
话音刚落,那三个死刑犯突然疯狂挣扎起来,铁链碰撞着石壁发出“哐当哐当”的巨响
毒枭光头朝着我嘶吼:“小崽子,来啊!有本事杀了我!你跟那些把我关在这里的畜生没区别!”
刀疤脸则阴恻恻地笑着:“杀了我们,再杀那些小鬼?啧啧,殒宫真是越来越会培养刽子手了。”
壮汉猛地往前一扑,铁链被他扯得笔直,朝着我露出凶狠的獠牙。
后排的三个小学员吓得哭出声来,羊角辫女孩哽咽着说:“小黎姐姐,我们不想死……你救救我们……”
我浑身发抖,握着匕首的手几乎要脱力,脚步下意识地按周美成教的古武“踏星辰”后退
直到后背抵住石壁。远程射击是隔着距离的“任务”
可此刻,这穷凶极恶的死刑犯和无辜的小学员就在三米外,他们的嘶吼、哭泣、铁链的撞击声、石壁的阴冷,还有匕首上若有若无的铁锈味,都让我窒息。
我不敢看小学员的眼睛,也不敢看死刑犯的凶相,只能死死盯着地面,耳机里的催促声、死刑犯的嘶吼声、小学员的哭声在耳边交织,像无数根针在扎我的心脏。
我感到窒息
“小崽子,不敢动刀?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杀我们,他们也会杀你!还有那些小鬼,迟早也是死!”
毒枭光头见我不敢动,挣扎得更凶,铁链竟被他扯得微微松动。
他突然猛地往前一扑,虽然被铁链限制了距离,却还是用粗糙的手掌抓住了我的脚踝,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皮肤里。
“跑什么?!”他的呼吸带着浓烈的烟酒味,喷在我的脸上,“你也怕了?你们这些伪君子!”
我疼得尖叫,拼命蹬腿想挣脱,慌乱中想起周美辰教的古武“卸力式”
腰身一拧,右手攥紧匕首,顺着他的力道侧身一滑,勉强从他手里抽出脚踝,却因为重心不稳重重摔在地上。
匕首脱手飞了出去,“当啷”一声砸在石壁上。
刀疤脸趁机往前探身,想再抓住我,我连滚带爬地躲开,摸到旁边掉落的匕首,想都没想就朝着他的胳膊刺
“噗嗤”一声闷响,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格外刺耳,温热的、带着腥气的血瞬间溅到我的脸上、手上,顺着指尖往下淌。
刀疤脸吃痛,嘶吼着松开了手。我连滚带爬地退到角落,瘫坐在地,浑身发抖,匕首掉在一旁,沾满了鲜血。
油灯摇曳中,毒枭光头、刀疤脸、壮汉依旧在疯狂挣扎,小学员们的哭声越来越大,羊角辫女孩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抱着旁边的小男孩。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眼泪止不住地流,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差点吐出来。我想冲上去解开小学员的绳子,可导师的话像魔咒一样在耳边回响
“没杀完,你就替他们死。”
我握着匕首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心里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求生的本能,一半是残存的良知。
就在这时,毒枭光头突然挣脱了松动的铁链,朝着我猛扑过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从石壁上抠下来的碎石,朝着我的脑袋砸去。
我下意识地侧身避开,碎石砸在石壁上,溅起一片火星。
我慌乱中举起匕首,朝着他的胸口刺去,“噗嗤”一声,匕首深深刺入他的心脏,鲜血喷涌而出,溅得我满身都是。
毒枭光头的眼神瞬间失去神采,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现在回想,那一下没有戳中心脏,只是因为他长期缺乏营养,身体机能跟不上太脆弱了而已。
刀疤脸和壮汉见同伴被杀,变得更加疯狂,他们嘶吼着扑过来,我只能凭着周美辰教的古武身法勉强闪避。
混乱中,我刺中了刀疤脸的喉咙,又划破了壮汉的颈动脉,鲜血染红了整个石室的地面,腥气直冲鼻腔,让人作呕。
三个死刑犯都死了,可我的目光落在后排的三个小学员身上时,却觉得比杀了死刑犯还要痛苦。
他们吓得缩成一团,羊角辫女孩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着我,手里紧紧攥着那颗彩纸折的星星。“姐姐,不要杀我们……”她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我握着匕首,一步步走向他们,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我想起了我们一起训练的日子,想起了她送我星星时的笑容,想起了我曾说过“要保护他们”的话。
可导师的威胁、殒宫的规矩、刚才的死斗,都像大山一样压在我身上。
我闭着眼,举起匕首,却始终下不了手。“我做不到!”我嘶吼着,把匕首扔在地上,“我们只是孩子!”
我很硼溃,可就在这时,石门被推开,周美成快步走进来,蹲在我身边,没说话
只是脱下自己的训练服外套裹在我身上,又用干净的袖子小心翼翼擦掉我脸上的血迹,语气比平时低沉沙哑
“别怕,都结束了。古武是用来护己的,不是逼你杀朋友的。”
他的手指带着一丝温度,轻拍着我的后背,像是在安抚一头受惊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