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糖的吻

隔天上午，莫思思在科室整理病例时，唐染拎着一大袋零食水果过来了，打扮得清爽利落，一进门就笑着喊她：“思啊！我嚟投喂你啦！”

　　莫思思抬头笑了笑，起身迎过去：“咁快就到啦，快坐啦。”

　　周围同事闻声看过来，杜文骏凑过来打趣：“哟，思思，朋友来看你啦？”

　　“嗯，我闺蜜，来看看我脚踝恢复得怎么样。”莫思思笑着介绍，给唐染递了把椅子，“你坐阵先，我手头上仲有啲病例未整完，忙完陪你倾偈。”

　　“你忙你嘅，唔使理我，我自己坐住就得，顺便感受下你哋医院嘅工作氛围。”

　　唐染摆摆手，眼神悄悄扫过科室，很快就锁定了靠窗工位的顾魏——白大褂穿得规整利落，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瑞凤眼狭长清透，低头写病历的模样专注又沉稳，唇下那颗浅痣在柔和光线下格外显眼，确实帅得禁欲又勾人，悄悄凑到莫思思耳边嘀咕：“可以喔，你呢位老师颜值真系好掂，金丝眼镜一戴，禁欲感拉满，难怪你咁上心。”

　　莫思思脸颊微红，轻瞪她一眼：“咪乱噏，乖乖坐好啦。”

　　顾魏抬头时刚好撞见两人咬耳朵，目光淡淡扫过，落在莫思思的脚踝上，语气平和地问：“走路还疼吗？没逞强吧？”

　　“好多啦，不怎么疼了，谢谢顾老师关心。”莫思思笑着应声，眼神软绵，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依赖。

　　唐染在一旁看着，心里暗笑，这俩人之间的氛围确实不一样，眼神里都缠着眼色拉扯。她没多说话，安安静静待在一边刷手机，偶尔帮莫思思递个文件，乖巧得很，没给她添半点乱。

　　待了一个多小时，唐染怕耽误她工作，拎着空袋子起身：“我先走啦，你好好返工，记得定时搽药，唔好太攰啊。”

　　“知啦，染染啊，路上小心啲。”莫思思送她到科室门口，叮嘱道。

　　“放心，有事随时call我。”唐染冲她挤了挤眼，转身离开了医院。

　　送走唐染，莫思思回到工位继续忙，下午跟着顾魏查了次房，帮着整理术后患者资料，手脚麻利，脚踝恢复得不错，走路已经基本不跛了，只是偶尔用力还是会有点隐痛。

　　顾魏看在眼里，时不时会顺手帮她递些重的东西，语气依旧沉稳，眼底的关切却藏不住，递东西时指尖偶尔擦过，都带着细碎的痒意。

　　转眼到了傍晚，科室临时收了个急性肠胃炎患者，情况有点紧急，顾魏忙着接诊、安排检查，忙到深夜才处理妥当。科室里的同事早就下班了，只剩他和莫思思还在整理患者病历。

　　空荡的科室格外安静，只剩两人翻文件的轻响和窗外的晚风声，暖黄灯光柔和地洒下来，裹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掺了点莫思思身上的浅淡馨香，氛围慢慢变得缱绻黏腻，连空气都浸着细碎的暧昧，缠得人心里发慌。

　　莫思思帮着把整理好的病历分类放好，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转头看向顾魏。

　　他正低头核对医嘱，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下方一点，露出光洁的鼻梁。抬手轻推镜架的动作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灯光落在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瑞凤眼垂着，眼尾微挑的弧度里藏着化不开的温柔，唇下浅痣在暖光里泛着淡淡的粉，侧脸线条柔和得褪去大半清冷，只剩沉稳底色里的几分软意。

　　这段时间的拉扯试探，他不动声色的关心，细致入微的照料，早就让她心底的悸动疯长。此刻四下无人，那点克制不住的冲动，终于冲破了防线。

　　顾魏核对完最后一页医嘱，抬手合上册子，刚抬头想跟她说可以下班了，莫思思突然往前迈了一小步，踮起脚尖，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脖颈，柔软温热的唇瓣猝不及防地贴了上来。

　　那触感软得像揉碎的棉花糖，带着淡淡的水果糖甜味，顺着唇瓣漫开，瞬间直击心神。

　　顾魏整个人都僵住了，瞳孔骤然收缩，连呼吸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唇上细腻的触感在蔓延，软绵勾人，烫得人心尖发颤。

　　不等他回神，莫思思闭着眼，轻轻动了动唇瓣，舌尖试探着蹭过他的唇线。青涩里带着几分大胆的亲昵，把那点甜意揉得更浓，缠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不过几秒，她缓缓退开，脸颊泛着通透的粉，耳尖红得要滴血，眼底浸着水光，笑眼弯弯望着他，声音软得发糯，带着几分雀跃的颤音：“顾老师，你心跳好快哦。”

　　顾魏猛地回神，眼底瞬间翻涌着震惊，眉头紧蹙，瑞凤眼沉了沉，眼尾却不受控地泛红，透着几分被撩拨后的慌乱无措，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紧绷：“莫思思，你干什么？”

　　话虽重，指尖却控制不住地发颤。唇上的甜味还清晰地缠着，连带着唇下的痣都像是浸了热意，烫得人慌神。

　　胸腔里的心跳擂鼓似的，砰砰直撞着心口，悸动翻涌得压不住，又掺着对婚姻的愧疚，乱得一塌糊涂。呼吸变得急促，耳尖也悄悄漫上热意，衬着眼尾的红，多了几分克制不住的艳色。

　　莫思思眼底闪过一丝委屈，却依旧抬着头望他，语气软了些：“我…没忍住，顾老师，我好像真的喜欢你了。”

　　“胡闹！”顾魏厉声打断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拉开距离，眼神冷冽地强撑着理智，“我有家庭，你是我带的学生，该懂分寸，以后不准再有这种举动！”

　　语气硬得像冰，可他自己清楚，那点克制早已摇摇欲坠。刚才那个吻太甜，软绵的触感刻在唇上，甜味浸在心底，回味绵长，让他根本没法忽略心底翻涌的悸动。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都有些失焦，眼尾的红意散不去，反倒越显清晰。

　　莫思思看着他故作冷漠却难掩慌乱的模样，眼底藏着细碎的笑意，知道他早已乱了阵脚，语气委屈又带着几分倔强：“喜欢一个人又不是错，我控制不住。顾老师，你敢说刚才那一秒，你心里没有一点心动吗？”

　　顾魏喉结用力滚动了一下，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他没法否认，那瞬间的悸动真实又浓烈，甜得让人晃神。望着眼前明艳灵动的女孩，眼底满是坦荡的喜欢，他心里又慌又乱，震怒之外，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慌乱，还有那挥之不去的甜意回味，指尖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别再说这些话，整理完赶紧回去休息。”顾魏避开她的目光，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不敢再看她那双浸着水光的眼睛，怕再多看一眼，就彻底失控。

　　莫思思知道见好就收，乖乖点头：“知道了，顾老师。”

　　她慢慢整理好剩下的资料，拎起包走到门口，转头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顾老师，我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太累了。”

　　顾魏没应声，依旧站在原地，背影绷得笔直，连指尖都还僵着。

　　直到莫思思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科室里彻底只剩他一人，顾魏才缓缓靠在桌沿上，抬手摘了金丝眼镜，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唇瓣。那点甜味还缠在唇间，心跳依旧急促，眼尾的红意慢慢褪去，却留了满心惊悸与茫然。

　　他闭着眼深深叹气，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清楚地知道，从这个甜甜的吻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他的心防早已溃不成军，往后的克制，只会越来越难，那份不该有的悸动，终究是藏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