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攥着手里的信，指节都泛白了。
信纸被捏得皱巴巴，却迟迟没拆开。不是不想看，是根本没法边跑边读——更气人的是，队友们一个个跟盯贼似的，连让他在路边停半分钟都不肯。
“去一乐吧。”小樱突然开口，声音里透着股说不出的疲惫，甚至有点蔫蔫的。
谁会对一乐提不起劲？那可是木叶最香的拉面馆！
鸣人心里嘀咕，但一想到一乐的豚骨汤，还是把拆信的冲动压了下去。“行！”他应得干脆，脚步却半拍，偷偷用拇指摩挲着信封边缘。
奇怪的是，卡卡西老师没跟来。
从火影出来时没见人，下了火影塔也没影。说好的任务后聚餐呢？连他那只肥得像球的忍犬都不见踪影。鸣人有点小失落，却又自我——老师肯定又蹲在哪个树杈上看小黄书了，准会突然冒出来吓人。
对了，还有新制服！
鸣人摸了摸背上的绿色马甲，布料质感硬挺，套在他标志性的橙色运动服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颜色也不搭啊……能不能换个亮黄色？
可当马甲蹭过掌心时，一股热流却直冲头顶。这可是中忍制服！代表他终于不是那个只会捣乱的吊车尾了！
鸣人忍不住挺了挺板，脚步都飘了起来，活像踩在棉花上。他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小樱——她的马甲穿得笔挺，粉色头发红黑相间的布料，竟意外好看。鸣人挠挠头，心里嘀咕：虽说早就对小樱没那种心思了，但不得不承认，她现在确实像个厉害的女。
还有香磷！
女孩攥着自己的马甲，指尖都在发抖，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她终于要成为正式的木叶了！鸣人想起香磷之前在草隐村的日子，突然觉得鼻子有点——以后，她也是有归宿的人了。
可一想到佐助，鸣人心里的欢喜就凉了半截。
这几周，他几乎天天能在村里撞见佐助。可每次他刚想冲过去勾肩搭背，佐助就会冷着脸别过头，脚步都不停一下。鸣人咬着牙，硬生生把涌到喉咙口的“佐助”咽了回去。
他不敢逼太紧。
可那种明明近在咫尺，却像隔了万水千山的感觉，简直像虫子在啃他的心。他多想扑上去把佐助按在地上，像小时候那样打一架——没有什么鬼鬼祟祟的宇智波秘密，没有什么需要隐藏的漩涡身份，就只是两个傻瓜在打滚。
但现实不是梦。
佐助就走在他身边，双手插在裤，低着头，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除了同意去一乐，他没说过一句话。鸣人只能在心里反复自己：他只是累了，需要静一静，肯定是这样……
掀开门帘的瞬间，鸣人刚要扯着嗓子喊“大叔！阿玉姐！来三大碗特浓豚骨！”，却猛地顿住了。
一乐拉面馆里，卡卡西和伊鲁卡正坐在最里面的位置，听到动静同时转过头——显然，他们等了。
“恭喜你们。”卡卡西摘下护额，露出的独眼里弯着笑意，连带着脸上的皱纹都柔和了不少。
伊鲁卡更是“噌”地站起来，眼睛亮得像两盏小灯，嘴角咧到耳根，那股骄傲劲儿仿佛在说“看！这是我教出来的学生！”。
“我就知道你能做到！”伊鲁卡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鸣人再也忍不住了。
“伊鲁卡老师！”他像颗炮弹似的扑过去，双臂死死抱住伊鲁卡的，脸埋在老师的衬衫上蹭来蹭去。眼泪毫无地涌出来，烫得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在他还是个没人要的孤儿时，是伊鲁卡偷偷塞给他牛奶；在他被人指指点点时，是伊鲁卡站出来挡在他身前；在他连手里剑都扔不准时，是伊鲁卡熬夜给他改训练计划……
现在，他终于能让老师看到——他不是废物！他做到了！
鸣人越哭越凶，鼻涕眼泪蹭在伊鲁卡的衬衫上，把那块布料浸得湿漉漉的。伊鲁卡无奈地叹气，却轻轻拍着他的背，直到鸣人哭够了，才把他拎到凳子上按坐下。
“吃吧。”伊鲁卡递过一双筷子，语气虽严肃，眼神却软得一塌糊涂。
阿玉姐端来的拉面刚放在桌上，鸣人肚子就“咕噜”叫了一声。豚骨汤的香气钻进鼻孔，眼泪瞬间就止住了。他抓起筷子，正准备暴风，突然想起的信——要是把汤在信上，那可就惨了！
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封信啊！
鸣人三口两口扒完拉面，用袖子抹了把嘴——伊鲁卡老师立刻皱起眉，掏出手帕擦桌子上的油星子。鸣人嘿嘿一笑，地掏出信封。
伊鲁卡特意把他安排在中间位置。左边是伊鲁卡，右边是香磷，小樱挨着香磷，卡卡西坐在小樱旁边，连一直沉默的佐助都坐在了伊鲁卡另一侧。大家都在斯理地吃拉面，只有鸣人急得抓耳挠。
“好了好了！”鸣人把两封信拍在桌上，眼睛瞪得溜圆，“拆哪封好？”
香磷咽下嘴里的面条，探过头来：“一封是我爱罗寄的，另一封……是雨隐村的？”她的声音里透着，眼睛亮晶晶的。
鸣人猛地一拍！对哦！雨隐村那封信的落款，好像和之前在山洞里发现的漩涡一族标记很像！
难道……还有漩涡族人活着？
鸣人攥紧信封，指节泛白。他仿佛看到了一片从未见过的天地——那里有和他一样黄头发蓝眼睛的人，有会唱漩涡族歌谣的长辈，有能陪他一起用螺旋丸炸鱼的同伴……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终于触到了信封的封口。
鸣人攥着信纸的指节泛白，心脏砰砰跳得像要炸开。
要是他也有波风水门家的亲戚就好了。哪怕是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也行啊。可这世上根本没人知道那家人的存在，连找都没地方找。哪像漩涡一族，说不定还有成百上千的族人散落在各地……
一想到这些，五岁时那个躲在被子里哭的自己就冒出来。鸣人赶紧甩甩头，把那点溜溜的委屈压下去。
伊鲁卡老师的声音从对面飘过来，带着点笑意：“有特别的吗？”
鸣人猛点头，声音都亮了：“雨隐村的！”
他没解释——那两封信还是伊鲁卡帮他写的第一稿呢，小队里也都门儿。当然是更可能存在的漩涡族人啊！虽然我爱罗也，毕竟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同样有尾的人，但血缘这种东西，根本没法比！
“那就最后拆那封吧。”伊鲁卡笑着建议，“省得拆完这个，另一封就显得没意思了。”
这话挺有道理，可让他攥着最的信等半天，还是有点憋屈。鸣人噘了下嘴，还是听话地抓过我爱罗的信，三两下撕开封口。
一行行读太费劲了，他的眼睛总忍不住跳来跳去，像只没头苍蝇似的在纸上乱撞。不过！课本上的字看不懂会挨骂，但信里的嘛……大不了让香燐念给他听，硬着头皮坐在厨房桌前，用手指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读——虽然那样有点丢人，但现在囫囵吞枣看个大概也够了！
“他现在植物了！”鸣人眼睛一亮，大声念出来，“我都不知道他喜欢这个——下次得问问他那些植物叫啥名！”
旁边的佐助嗤地笑了一声。鸣人立刻抬头瞪他，却看见佐助嘴角那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莫名一暖，脸上的凶相也垮了，变成个鬼脸。
“还有还有！”鸣人接着往下看，语气变得严肃，“他们正在选下任风影！但还没定下来……这肯定难选吧？”
小樱伸了个，脚不小心踢到了桌。她歪头看向卡卡西：“卡卡西老师，砂隐村有没有像纲手大人那样厉害的著名？他们会不会选那样的人当风影？”
卡卡西含着薯片的动作顿了顿。鸣人立刻抬头，发现所有人的都聚在老师身上——连伊鲁卡都好奇地看过来。毕竟卡卡西知道的那些秘闻，可不是谁都能打听得到的。鸣人偷偷想，老师的权限说不定火影大人吧？又神秘又厉害，简直爆了！
“算是有吧。”卡卡西用筷子了碗里的味噌汤，“砂隐现存最有名的是赤砂之蝎——上次你们和干柿鬼鲛、迪达拉打的时候，自来也大人和纲手大人就是在对付他。”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住，视线扫过佐助。佐助和香燐同时僵了一下，空气里瞬间飘起一丝冷意。
卡卡西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说：“砂隐还有两位长老，如果还活着的话，倒是合适的人选……不过他们比三代风影还老，估计只能当个过渡的，后面还是得选新的继承人。”
鸣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追问：“那老师觉得谁会当下任风影？”
卡卡西耸耸肩：“要么是长老，要么……前任风影的孩子？”
呜哇——！鸣人眼睛瞬间亮成灯泡。那我爱罗不就是前任风影的儿子吗？他要是当风影，那也太了吧！到时候我爱罗当风影，他当火影，两人联手，岂不是要称霸忍界？！
（可不知为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心里就有点隐隐的不安，像吞了颗没熟的葡萄。但鸣人立刻把这点不安甩到脑后——想那么多干嘛，肯定是自己太激动了！）
“信里还有别的吗？”伊鲁卡适时打断他的脑补，把话题拉回来。鸣人猛地眨了三下眼睛，才重新聚焦在信纸上。
“嗯……没了。”他挠挠头，“挺短的，我爱罗说他不知道写啥。下次我得给他列一堆问题，逼他写长点！”
伊鲁卡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主意不错。”
今天被夸了好多次啊。一会儿说他信写得好，一会儿说主意棒。鸣人感觉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心里甜滋滋的，简直要飘起来——这种被认可的感觉，比吃一整碗一乐拉面还爽！
香燐用胳膊肘戳了戳他的。她已经吃完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揣着什么秘密似的：“现在拆雨隐村的信。”
语气又凶又霸道，鸣人却莫名觉得亲切。他噘着嘴抱怨：“急什么急嘛！”可话还没说完，嘴角就忍不住咧开，三两下撕开信封。香燐立刻凑过来，脑袋挨着他的肩膀一起看——她认字比他快多了，有她在旁边，简直完美！
信纸上的一行字，像道闪电劈中了鸣人。
雨隐村……有漩涡族人。
鸣人瞬间屏住了呼吸，连心跳都漏了一拍。耳朵里嗡嗡作响，仿佛只剩下那几个字。
“他是个祭司。”香燐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紧接着又提高音量重复了一遍，“是雨隐村的祭司——漩涡族的祭司！”
祭司？
鸣人对这玩意儿一窍不通。没人教过他神啊、神社啊、祭司啊之类的东西，他以前也没问。漩涡族还有专门的宗教？祭司有啥特别的？还是说，他就是个普通的祭司，只是碰巧姓漩涡？
不管了！下次写信一定要问！鸣人激动得浑身发抖，手指都有点不听使唤。
“快看快看！”他用手指戳着信纸末尾的地方，声音都在颤，“他还有个妹妹！两个漩涡族人！”
香燐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那一段，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亲妹妹，没有血缘。”
鸣人满不在乎地耸耸肩：“那也是漩涡族人！”
血缘算啥？伊鲁卡老师、卡卡西老师、大和老师、小樱、佐助，还有我爱罗……他们都不是血亲，可都是他的家人啊！
香燐没反驳他——显然也认同这个理。鸣人继续往下扫，眼睛像长了钩子似的黏在纸上。
不是。喜欢吃拉面。父母早逝……
“他叫什么名字？”小樱好奇地问，把筷子放在空碗上，“信里说了吧？”
鸣人立刻把视线跳到信纸最底下，强迫自己的眼睛定在那里，一个字一个字地念出来：
“弥彦。”
他的名字是弥彦。
鸣人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心里的空缺仿佛被瞬间填满。
原来他真的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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