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盯着天花板的裂缝发呆。
已经三个星期了。
他没见过鸣人,没见过小樱,连卡卡西老师的影子都没碰着。
偶尔在街头撞见鸣人,对方刚想扑过来,佐助就别过头快步走开。鸣人也识趣,只是远远望着他的背影,没再追上来。
更别提小樱了。
那丫头总躲在街角的树后偷看,衣角都露出来半截还以为藏得严实。佐助没看见,脚步没停过半分。
唯一一次破例,是在一乐拉面馆。
他刚端起碗,就撞见了推门进来的香磷。两人四目相对,香磷没像往常一样炸毛,反而径直坐到他对面。
空气凝滞了几秒。
佐助没提上次幻术里的争执,香磷也没追问他为什么躲着所有人。她只是默默吸了口拉面,突然开口:“我在研究一种封印术。”
佐助夹面条的手顿了顿。
“能隔绝声音,”香磷着碗里的汤,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以后说话,就不怕被人偷听了。”
这种术不是早就有了吗?佐助心里犯嘀咕,但看着香磷眼底的红血丝,终究没说出口。他只是点了点头:“嗯。”
香磷没再多说,两人沉默着吃完了拉面。
从那以后,佐助连一乐拉面都戒了。
他不想见任何人,不想面对那些复杂的眼神,更不想回忆幻术里香磷看到的画面——那些宇智波的真相,像毒蛇一样缠在他心上。
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
佐助每天除了练手里剑就是跟着静音学医疗忍术,把自己榨得精疲力尽,倒头就睡。可每当夜深人静,那种空洞感就会爬上来,像饥饿的啃噬着五脏。
他想念鸣人的吵闹,想念小樱的唠叨,甚至想念卡卡西老师总迟到的。
这种念头让他。
他猛地坐起身,一拳砸在地板上。
“废物。”
他低声骂了句,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第二天,佐助正在后院练手里剑。
咻——咻——
手里剑精准钉在靶心,几乎连成一条线。他刚想扔出下一枚,眼前突然闪过一阵烟雾。
“哟。”
帕库的声音响起。
那只皱巴巴的巴哥犬蹲在地上,爪子挠着耳朵,像是吃了黄连。佐助挑眉——这货还能皱得更丑?
“明天去大桥集合。”帕库甩了甩尾巴,语气漫不经心,“队长的命令。”
佐助的手僵在半空。
队长?
卡卡西老师?
他下意识想拒绝。他不想回到那个回忆的团队,不想面对那些他逃避了三个星期的问题。
可帕库已经站起身,尾巴一甩:“别迟到。”
烟雾散去,院子里只剩下佐助和满地的手里剑。
他盯着靶心的裂痕,指节攥得发白。
第二天,佐助站在大桥上,第一次提前到了。
他不是想来,是在赌。
赌带队的是卡卡西老师。
如果是卡卡西,他就能借口迟到躲到中午,甚至直接溜回家。可如果是大和老师……那家伙的木头分身能把整个村子翻过来找他。
所以他来了。
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佐助?”
小樱的声音带着迟疑。
佐助回头,看见她靠在桥栏上,手指绞着服的衣角。最让他意外的是——她脸上的伤疤露出来了。
那条从下巴延伸到耳根的疤痕,像一条暗红色的蛇,在格外刺眼。以前小樱总用头发遮遮掩掩,现在却大大方方露着。
“你……还好吗?”小樱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到他。
佐助别过脸,靠在对面的桥栏上,双手插:“嗯。”
他不想提宇智波,不想提幻术,更不想提他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鸿沟。
小樱沉默了,只是望着桥下的流水。
没等,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喂!佐助!你真的来了!”
鸣人冲过来,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香磷。香磷扶着膝盖喘气,看见佐助时挑了挑眉:“还以为你会躲到天黑。”
鸣人立刻炸毛:“香磷你作弊!明明是我起跑的!”
“谁让你半路踩了狗屎。”香磷翻了个白眼。
小樱忍不住笑出声,气氛终于缓和了些。
就在这时,一阵奇怪的动静传来。
佐助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一头巨大的忍犬——好像是叫“阿凯”?——正地走过来,背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卡卡西老师?
他坐在狗背上?!
鸣人张大了嘴:“老师!你……你这是?”
卡卡西晃着,手里还拿着本《亲热天堂》,笑得像个偷糖吃的孩子:“骑马多累啊,还是阿凯跑得快。”
佐助嘴角抽了抽。
这货是被封印,脑子坏掉了?
卡卡西没理会他们的震惊,拍了拍阿凯的脖子:“好了好了,别愣着了。”他站起身,从狗背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火影大人找我们开会。”
佐助的心沉了下去。
开会?
难道是……新的任务?
他看着卡卡西老师眼底的笑意,突然意识到——躲了三个星期,终究还是躲不过去。
大桥上的风掠过他的发梢,佐助深吸一口气,跟上了队伍的脚步。
身后,鸣人的吵闹声、小樱的笑声、香磷的吐槽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道暖流,缓缓他冰冷的心底。
或许……
这次不用再逃了。
山路颠簸,鸣人第N次探头问“到了没”,卡卡西却始终挂着那副欠揍的笑脸。直到路边窜出条黄狗,他才懒洋洋地喊停。
“它叫。”
佐助一愣,这名字够憨的。
卡卡西没理会他的眼神,径直摸了摸狗头。卡琳凑过去,小心翼翼地问这问那,生怕惊扰了它。佐助看着她的侧脸,突然意识到,这姑娘队伍后,很多事他们都没解释过。
比如,他们曾被卡卡西虐到怀疑人生的地狱式训练。
比如,木叶暗部那些见不得的规矩。
甚至连这只狗的来历,都没人告诉她。
佐助心里有点堵。他们总以为她该懂,却忘了她是半路的。
“喂,到底叫我们来干嘛?”鸣人扒着卡卡西的肩膀晃,“别卖子了!”
小樱也跟着点头,眼里满是。
卡卡西却只是笑,骑着往山顶走。
佐助盯着他的背影,拳头不自觉攥紧。
这家伙明明很开心,甚至比平时多了几分鲜活。
可自己呢?
整整三个月,他一次都没来看过卡卡西。
每次路过灵碑,他都绕着走。总觉得自己没脸见老师,没脸见村子。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卡卡西比他想象中更需要他们。
那家伙根本不习惯在村子里。
不习惯做个只会看文件的老师。
佐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双手,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保护想保护的人?
山路尽头是座高塔,比想象中还要高。
卡卡西在塔底停下,回头眨了眨眼。
“我在塔顶等你们。”
话刚说完,他和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不见。
“哇!”鸣人跳起来,“太了!”
“这是神威。”佐助冷冷道。
小樱没说话,只是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
卡琳推了推眼镜,扫过塔身。
“走吧。”
话音刚落,她就踩着墙壁往上冲。鸣人不甘示弱,直接用了螺旋丸。佐助冷笑一声,脚下发力,化作一道黑影。小樱也紧随。
塔尖是个露天平台,卡卡西早就在等了。
他手里拿着一叠文件,脸上却没了笑容。
“这次任务,很简单。”
佐助皱眉。
“简单?”
“别误会。”卡卡西将文件扔给他们,“这是最后一次任务。”
佐助瞳孔骤缩。
“最后一次?”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你们三个已经是中忍了。规定,分道扬镳。”
鸣人手里的文件掉在地上。
“什么?”
“卡卡西老师!”小樱急忙道,“我们不能分开!”
卡琳也急了,“我……我还没毕业呢!”
卡卡西没理会他们,只是盯着佐助。
“佐助,你的天赋,不该被束缚。”
佐助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你想让我离开?”
“不是我想。”卡卡西叹了口气,“是村子。”
“村子?”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木叶需要。而你,变得更强。”
佐助沉默了。
他知道卡卡西的意思。
也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可他不甘心。
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不甘心,再也见不到他们。
“卡卡西老师。”鸣人突然开口,“我不走。”
“我也不走。”小樱跟着道。
卡琳也点头,“我也不走。”
卡卡西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
“你们……”
“我们是第七班。”鸣人握紧拳头,“死也要在一起。”
“没错。”小樱擦了擦眼泪,“我们是第七班。”
卡琳也跟着道:“第七班。”
佐助抬起头,坚定。
“第七班。”
卡卡西笑了。
“很好。”
他走到墙边,打开了一个暗格。
里面放着三套暗部制服。
“这是……”
“暗部的制服。”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暗部成员。”
鸣人呆住了。
“暗部?”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暗部,是村子的利刃。”
佐助的心脏猛地一缩。
“暗部……”
“是村子的利刃。”卡卡西重复道,“也是村子的眼睛。”
鸣人还是不明白。
“为什么?”
“因为,你们是第七班。”卡卡西笑了,“是我的第七班。”
佐助握紧拳头。
“我们……”
“你们将成为暗部的精英。”卡卡西的声音了力量,“从今天起,你们将执行最危险的任务。”
鸣人突然笑了。
“好!”
“好!”
“好!”
卡琳也跟着道:“好!”
佐助抬起头,坚定。
“好。”
卡卡西点头,从暗格里拿出一张。
上,四个少年站在一起,笑得灿烂。
“这是你们的。”
鸣人接过,眼眶红了。
“这是我们的。”
“没错。”卡卡西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们是第七班。”
佐助看着,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这是他的宿命。
也是他的选择。
他们,永远是第七班。
永远。
“好了。”卡卡西收起,“走吧。”
“去哪儿?”
“去见你们的新老师。”
佐助一愣。
“新老师?”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你们的新老师,比我更适合你们。”
鸣人皱起眉头。
“比你更适合?”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他是木叶的英雄。”
“英雄?”
“没错。”卡卡西的变得温柔,“他是我们的英雄。”
“他是谁?”
“旗木朔茂。”
卡卡西的话让鸣人愣住了。
“旗木朔茂?”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他是我的父亲。”
“你的父亲?”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他是我的父亲。”
“旗木朔茂。”佐助的瞳孔骤缩,“木叶白牙。”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他是我的父亲。”
鸣人呆呆地看着他。
“你的父亲?”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他是我们的老师。”
佐助握紧拳头。
“木叶白牙……”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他是我们的老师。”
鸣人突然激动起来。
“太好了!”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他会教你们最强的忍术。”
佐助的心跳加速。
“最强的忍术?”
“没错。”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他会教你们最强的忍术。”
鸣人激动地跳起来。
“太好了!”
“没错。”卡卡西的扫过四人,“走吧。”
四人对视一眼,跟上了卡卡西。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
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
而第七班的,也将继续。
永远。
五代目火影的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
“你还不是正式的木叶。”
这话像盆冷水,浇得香燐后背一僵。
“三代目在位时,曾和草隐村有过接触——”纲手摆摆手,打断了自己的话,“我已经发了消息过去,但在手续办完之前,你不算正式下忍。不能接任务。”
香燐垂着头,攥紧了衣角。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从没接过任务。
头上没有木叶护额,这一点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自从她跟着鸣人他们回到村子,除了去神社祈福那次(那根本不算任务),还有去说服纲手当火影的时候——那次她根本没被算进任务名单里。
而且佐助说过,那次行动连都没有,是私下里的胡闹。
纲手忽然往前倾身,声音放低了些:“四人下忍小队确实少见,但——香燐,你想留在第七班吗?”
香燐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想!”她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都在发颤,“求您了,纲手大人!”
纲手被这声“大人”逗得嗤笑出声。
“早猜到你会这么说。”她伸出手指,依次点过鸣人、小樱和佐助,“你们三个,两天后出任务。这是你们第一次以准中忍的身份行动。”
然后她的手指转向香燐。
“至于你,跟着海野伊鲁卡训练,准备下忍考试。等你通过,草隐那边的手续也办完了,你就是正式下忍,第七班的一员。听明白了吗?”
香燐的眼泪“唰”地掉了下来。
鸣人也红了眼眶,鼻子抽得像只。
佐助刚觉得一阵头疼,那两个姓漩涡的家伙已经扑了上去,一把抱住纲手,眼泪鼻涕糊了她一身。
“谢谢纲手婆婆!”
小樱看了佐助一眼,似乎犹豫了半秒,然后像是放弃了思考,也跟着扑了上去。
佐助看着被挤在中间的纲手,她脸上的——活像见了鬼。
他又看向旁边的静音,静音冲他笑了笑,悄悄比划了个手势,让他也过去。
佐助叹了口气。
算了,不就是抱一下吗?
谁让这队人都这么蠢呢?这几周他都忍过来了。
他走到鸣人背后,轻轻靠了上去。
至少,他还是队里最正常的那个。
虽然这点本身就挺可怕的。
过了几秒,纲手的手臂环了过来,轻轻抱住了他们。
“这群臭小鬼……”
她的声音里没有半分责备,手臂上传来的温度,暖得像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