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松开卡卡西的瞬间,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问。
他没立刻去找香磷,而是转身拽住老师的衣角——这家伙刚结束“被迫营业”的戏码,正准备溜之大吉。
“卡卡西老师!等一下!”
鸣人喊出声时,看到卡卡西眼中闪过一丝。毕竟谁都知道,这位万年迟到的老师最烦处理问题。但他还是压下了那点,叹了口气。
“说吧。”
鸣人心里一暖。这家伙嘴上嫌弃,总能靠得住。不过他这次的问题,对卡卡西来说应该不算“难题”——至少鸣人是这么觉得的。
“你知道……谁毁了涡之国吗?”
话出口的瞬间,鸣人自己都有点。毕竟刚才还在哭着说自己像父母,现在突然蹦出这么个问题,换谁都会懵。但他顾不上了,再不问怕自己转头就忘。
卡卡西果然愣了愣,皱眉思索片刻才摇头:“不知道。”
他又叹了口气,那模样像是鸣人问了什么世纪难题:“需要我去查吗?”
鸣人眼睛一亮:“真的?!卡卡西老师你最——”
他扑上去想给个熊抱,却被卡卡西突然掏出来的东西打断。
“喏,最近在看的书。”
卡卡西晃了晃手里的册子,封面上赫然写着《傻瓜家长育儿指南》。他还加重语气:“专门给笨蛋准备的哦。”
鸣人吓得立刻弹开,仿佛卡卡西身上着了火。
“卡卡西老师——!”
他脸颊爆红,气鼓鼓地瞪着对方,活像只炸毛的狐狸。
时间一晃而过。
小樱坐在秋千上,望着空荡荡的训练场发呆。
已经没这么闲了?好像自从成为,她就没停过任务、训练、研究医疗忍术。但现在,一切都了下来。
第二天,鸣人、香磷和她准时到了约定地点。
没有佐助的身影。
取而代之的是卡卡西的忍犬——。那只丑萌丑萌的小狗,嘴里叼着个卷轴。
传达的消息很简单:他们三个(说四个,但佐助没来)可以自己接D级任务,暂时自由。大和老师出任务了,卡卡西老师……暂时没法教课。如果需要安排老师指导,他可以帮忙,但而已。
小樱有点茫然。
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规划自己的生涯了。于是她拉着鸣人学了他在隧道里用过的遁,跟着香磷练起凯老师给的“恐怖训练法”(虽然吓人,但香磷和李那诡异的友谊,让这一切变得合理),还陪香磷一起研究那些看不懂的涡之国文字。
香磷试着教她,但心思明显不在这上面。
小樱发现,香磷最近状态不对。她不是在训练,就是抱着那本密码书死磕,要么就是翻遍通缉令,对着一堆封印卷轴写写画画——那些卷轴都是上次任务带回来的。她偶尔会带着卷轴消失,回来时脸色难看,手里多了些别人写的笔记。
香磷眼下的乌青越来越重,小樱很。毕竟她刚从鼬的幻术里走出来,两人还没来得及聊那件事。小樱敢肯定,香磷还在做噩梦。
还好有鸣人。他总能哄香磷去睡觉,拉她去伊鲁卡老师家吃饭。香磷嘴上骂骂咧咧,最后还是会妥协。小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默默看着鸣人处理。
她更佐助。
已经没见到他了?他们的小队聚会,鸣人缺钱时拉她一起做的D级任务,佐助一次都没出现过。小樱忍不住去找了卡卡西。
“别。”卡卡西说,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见过他,他在学医疗忍术。”
小樱皱起眉。佐助明明在活动,却连面都不露?或许他只是需要独处,但小樱心里总觉得不安。时间一天天过去,秘密越积越多,暗处似乎有人在谋划着什么……还有卡卡西老师那即将到来的手术,大家都避而不谈,但小樱知道——她好几次去找他都扑了空,他那含糊辞的回答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多事压在心里,小樱却只能咽下去,点点头说“知道了”。
几天后,小樱蹲守在医院门口。
她没上前,只是远远看着。佐助从正门出来,几个起落就跃上屋顶,消失在视线里。距离太远,他的,但至少确认他还活着。
就算相信卡卡西老师,亲眼看到还是让她松了口气。
家里的空气像凝固的冰。
父母没再吵架,离婚协议已经递上去了。可小樱总觉得心里发堵——未来会怎样?他们谁都不提,她也不敢问。
餐桌上的蛋还是她爱吃的溏心,妈妈却总躲在厨房擦杯子,爸爸看她的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种说不出的疏离。她后颈那道新添的疤,每次被他们瞥见,空气都会瞬间降到冰点。
小樱十三岁了,不是傻子。她只是每天把自己在房间里,对着镜子练习假笑,尽量少在着。
训练量比以前翻了三倍,可她依旧觉得空落落的。
井野倒是常来找她,可医院那边总在催——阿斯玛老师还在做复健,她得帮忙。两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短,话也越来越少。
小樱自己:,我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直到那天深夜,她把脸埋进枕头,眼泪突然决堤。她死死咬住被子,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爸妈的房间没有动静,连脚步声都没有。
她成功了。没人发现她的脆弱。
真正能让她放松的地方,是日向穗人和怜绪的家。
第一次见到怜绪时,小樱才知道他们俩都是日向家的,而且已经结婚了。难怪他们住在一起时那么默契。
只是怜绪看起来太累了。乱糟糟的棕发贴在额头上,眼下的乌青像永远消不掉的阴影。小樱在他家的整个下午,他都沉默着,像尊没有生气的雕塑。
小樱心里发,总觉得自己是个。临走时,她忍不住问穗人:“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穗人看着她,眼神复杂:“他的整个小队都没了。不只是。”
“没了”——这两个字像冰锥扎进小樱心口。是死了?被杀了藏尸?还是像一样叛逃了?
这么多事压在怜绪身上,难怪他会被怀疑是叛徒。再加上安科老师的死……他不累才怪。
“你可以常来,”穗人突然说,“我们家很少有客人。”
于是小樱成了常客。
他们话不多,穗人本就寡言,怜绪则像陷在某种永恒的创伤里——像佐助一样。小樱只能自己找话题,讲鸣人今天又闯了什么祸,讲卡卡西老师新出的《亲热天堂》,讲她最近在练的医疗忍术,讲她还没想好未来要专精什么方向……
讲到后来,她声音越来越小,像蚊子哼哼:“你们别告诉别人……”
穗人严肃地点点头,连一直沉默的怜绪都抬起了眼。
“我好像……喜欢女生。还没确定。”
卡卡西老师或许有男朋友,但他从来不会聊这种“问题”;佐助现在满脑子都是复仇,根本听不进别的;红老师还在为爱人(女朋友?伴侣?)伤心,阿斯玛老师又那样……小樱实在找不到人说。
穗人没追问,只轻轻问:“想聊聊吗?”
小樱摇摇头。现在还不想。
他便不再提。
小樱了解到,穗人本来要带下一届毕业的新人——就是比小樱晚一届的孩子。可现在……他皱着眉说:“这件事可能会推迟。”
小樱点头,心里却觉得荒谬。他们明明一直守在村子里,为什么得不到信任?
可她想到鸣人,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木叶从来都不是完美的。
看着怜绪空洞的眼神,还有穗人牵着他时小心翼翼的样子,小樱突然想起了卡卡西老师。
他现在被禁足在家,很少出门。小樱每次去,都能看到他眼底的疲惫淡了些。或许是她的错觉?
可卡卡西老师好像没什么朋友。凯老师出任务还没回来,他又不能随便出门。小樱便每天都去陪他,坐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讲学校的事,讲训练的进展,讲井野今天又给她带了什么零食。
她还在偷偷学漩涡一族的语言,想帮香燐翻译那些古老的卷轴。每次看到鸣人的眼神,她都会笑着摆手说没事。
只是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会对着窗外的月亮轻声祈祷:佐助,你一定要好好的。
佐助站在镜子前,指尖冰凉。
这是父母房间里的镜子。岁那年家里最后一次添置时,他还不需要镜。后来族里出事,他本可以从房间搬一面过来,却始终没动。
他不想像秃鹫一样,去翻捡那些早已死去的回忆。
镜子里的少年,脸颊明显凹陷——最近吃得太少了,他自己也知道。头发长了,乱糟糟地堆在肩上,要么用苦无削短,要么就扎起来。他还没想好选哪个。
身上的衣服很合身,可那不是他的。
是宇智波泉的。
今天不用去跟静音上课,也不用死磕查控制。
佐助随手捞起角落那件皱巴巴的连衣裙套上。衣服还没洗,他已经好几天没碰过脏衣服了。
镜子里映出少年的身影。
佐助盯着镜中的自己,耳边有个声音在提醒——这是静音老师的衣服。
可他提不起半分尊敬。
卡卡西和大和都是用行动证明了自己,才得上“老师”这两个字。静音?她还不够格。
他站在父母的卧室里,身后是空旷的房间,身前是冰冷的镜子。
作为宇智波最后的血脉,他现在的目标是成为一名医疗。
可笑吗?
他对第七班的执念深到骨子里,深到几天不说话就觉得心被掏空,像块麻木的石板。
可这样或许也好。至少能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别的事上。
或许也不好。毕竟自从失去一切后,思考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会因为哥哥从不看他一眼而嘶吼,会因为想起族人惨死而尖叫,会因为失去一个几乎不认识的人而崩溃——比如安科老师的死。
安科活着的时候,他从没叫过她“老师”。
身上这件衣服属于宇智波泉,属于一个女孩。
佐助突然想起鸣人。
鸣人对他是什么感觉?会和他一样吗?还是说,他只是单方面依赖鸣人?
他宁愿去研究家族的秘密,也不想触碰自己的血脉。
他害怕开启写轮眼的下一阶段,害怕面对那个被族人视为骄傲的力量。
他和日向家的下一任族长结盟,像个孩子一样和队友牵手,还会趴在那个据说被父亲恨之的老师怀里哭。
他……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宇智波佐助站在父母的卧室中央,镜子里的少年眼神空洞。
他想问,如果父母还在,会喜欢现在的自己吗?
答案是什么,他不敢想。
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是否喜欢这样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