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什么都不肯说。

鸣人急得直跳脚，卡琳也在一旁小声哀求，鸣人，嗓门大得能震飞树上的鸟。但雪绘只是笑，等鸣人吵得实在过分时，大和老师突然沉下脸——那，比暗部的杀气还吓人。

瞬间，世界了。

小樱和佐助交换了个眼神。小樱轻轻摇头，佐助心领神会。

任务明明说只去一两天，可涡潮村那么远，怎么可能？肯定有别的去处。

但除了涡潮村，还有哪个 Uzumaki 的遗址？

佐助没说话，只是跟着队伍往前走，脑子里飞速转着念头。

大和老师突然停下，转身倒着走，扫过所有人：“今天想学什么忍术？”

上次鸣人求了半天才让大和教了一招，没想到这次主动开口。佐助眼睛一亮，抢在所有人前面：“水遁。”

他能感觉到三道齐刷刷落在自己身上，但他没躲。

以前——在鼬出现之前，在那场生死之战前，他就想问大和老师这个。毕竟老师说过，他学医疗忍术有多难，学这个就有多难。

大和老师直视着他，眼神深邃：“水遁？佐助？”

那语气里的深意，佐助懂。他握紧拳头，等着老师的评判。

没想到大和却笑了笑：“行。”

佐助紧绷的肩膀瞬间松了。

大和教的忍术都很实用，不怎么偏向战斗。这次是从水里提取氧气——把水壶里的水引出来，在嘴边形成一个奇怪的水罩。

小樱学得最快，几乎一次就成。鸣人也不差，比上次学遁时顺溜多了。佐助暗自琢磨，难道鸣人对忍术天生更有天赋？

最后只剩下他和卡琳还在挣扎。

小樱已经掌握了忍术，水罩消失，她好奇地开口：“大和老师，雪绘姐姐为什么叫你‘天藏’？”

大和脚步微顿，几乎难以察觉。雪绘更是差点绊倒，被她哥哥扶住后，对着大和不好意思地咧嘴：“抱歉啊，天藏。”

大和轻叹了口气。佐助也撤掉水罩，集中查让水在掌心凝成一个水球——这很难，但对控制查有好处，他需要这个。

“我是暗部的。”大和说。

佐助早知道。小樱只是微微惊讶，卡琳皱着眉，鸣人则在水罩里含糊地喊着什么，根本听不懂。

小樱撞了鸣人一下：“笨蛋，说人话。”

语气里没半点火气。现在他们的拌嘴，都带着点的亲近。

鸣人反应过来，撤掉水罩，水滴在手上像手套一样：“那为什么有两个名字啊？”

佐助差点翻白眼：“暗部要卧底，代号懂不懂？他告诉我们，是因为我们……”

他没说出口“是他的队员”——毕竟卡卡西老师只是暂时不在，他们严格来说还是第七班。佐助耸耸肩，大家却都懂了。

鸣人却瞪着他：“我才不傻！我当然知道！可天藏是他的秘密代号，为什么他妹妹能随便叫啊！”

……好像有点道理。佐助别过脸，不想承认自己刚才没考虑到这点。

大和又叹了口气：“说来话长。”他抿着唇想了想，摇头，“路上不方便说，回头再说吧。”

也是，倒着走路讲一个可能很沉重的过去，换谁都不愿意。

佐助自己也没跟队友们真正聊过他的过去——偶尔提几句，但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懂的都懂。

鸣人有点不满，但还是点点头，继续练水遁。

让佐助郁闷的是，半小时后鸣人也学会了，然后就凑到小樱身边叽叽喳喳。只剩他和卡琳还在苦熬。

“喂，小樱，”鸣人压低声音，可荒郊野外根本没隐私，“你看起来好累，没事吧？”

小樱愣了一下。佐助也同意——今早见到她时，就发现她眼底的青黑。他自己也累，卡琳也是，但没人会问他们为什么累。可小樱……

“我没事。”小樱回答，大家都没在偷听。她看了眼雪绘——雪绘的总往这边飘，“鸣人，你说回来要告诉我一件事……是不是……”

她没说完，但鸣人点头：“对。那你的事呢？”

小樱又瞥了雪绘一眼：“回头再说。”

鸣人懂了。

佐助摸了摸的文件，想起自己还没告诉队友的万花筒写轮眼。他突然想，第七班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聊所有事？

好像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

幸运的是，佐助没花就了水遁的门道。

确认大和老师说这次任务不用动手后，他便找了个角落练手。指尖凝出的水球在臂弯里绕了个圈，又乖乖缩回水壶。接着他尝试同时吸附十几片落叶，叶片簌簌贴在手臂上，像层的甲胄。

他不想说话。

身边的香磷也没动静。

那姑娘终于搞定了水遁，收了术就静静坐在旁边。过了会儿，她竟学着他的样子，让几片叶子粘在手上——只是没他玩得那么溜，一言不发。

鸣人却像打了鸡血，在小樱、大和老师和雪见之间窜来窜去。雪见是三人里最活跃的，说起自己去过的地方眼睛都发亮。

“我跟你们说，上次在雾隐边境遇到个湖怪——”

雪见的话刚开个头，香磷突然僵住了。

佐助第一个察觉不对，停下动作。臂上的落叶哗啦啦掉了一地，他转头看向队友。香磷浑身紧绷，眼神死死钉在树林深处，像是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香磷？”佐助低声唤她。

也停了下来。

“那感觉……好像……”香磷脸上的复杂得让佐助读不懂，但他能从那团混乱里揪出一丝绝望。她猛地转头，锁在雪见身上——正温柔地朝她笑。

“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嗯，前面就是了。”雪见话音刚落，香磷突然冲了出去。

太突然了。

佐助甚至没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像离弦的箭，瞬间掠过所有人。队友们都傻了眼，还是鸣人回神，嗷一嗓子追了上去。小樱和佐助紧随，他没回头看大和老师和雪见有没有跟上——反正也跑不远。

香磷猛地拐了个弯，四人齐齐冲进一片空地。

眼前是座残破的老房子。

半边屋顶塌了下来，木头烂得一碰就碎，夕阳把它的影子拉得老长，看起来随时会垮。但这不是重点。

佐助的落在上方的螺旋纹上——那是木叶护额的标志，也是鸣人橙色外套背后的图案。

香磷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像妈妈的味道……”她声音发颤，下一秒就崩溃大哭。

这是座古老的 Uzumaki 神社。年代远了，地基里都渗着历代 Uzumaki 族人的查。佐助觉得这说法很奇怪——查怎么会嵌在地方里？他忽然想到自己的族地，是不是也残留着宇智波人的气息？

他没问出口。

香磷哭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紧紧抓着鸣人不放。鸣人也懵了，眼神在堂姐和神社之间来回飘。小樱和佐助坐在旁边陪着，大和老师则动手修神社——他用木遁把朽坏的木头抚平，又造出几根柱子撑起天花板。这木遁的本事……又是个得问的问题。

第七班要聊的事太多了，佐助觉得他们得赶紧开个会。

最近总在奔波，任务一个接一个，他快撑不住了。感觉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像块脆冰，咔嚓一声碎成渣。

雪见坐在旁边，看着大和老师的背影。佐助忽然开口：“你也会木遁？”

雪见愣了愣，摇头：“我不是……而且，我们没有血缘。说来话长。”

确实复杂。大和老师不肯说自己的真名，突然冒出来个周游世界的义妹，还带着他们找到藏起来的 Uzumaki 神社……初代火影的木遁之力，到底藏着多少秘密？佐助发现，自己对大和老师几乎一无所知。

这和他对卡卡西的了解不同——卡卡西的过去，琳和带土的，那只写轮眼的来历……他都。想到这里，佐助心里竟泛起一丝莫名的。

至少卡卡西还是他们的老师。

这个认知像颗小石子，轻轻敲开了他心口的结。

大和老师拍了拍手，转过身笑了笑：“好了，进去吧。”

神社不大，但处处透着岁月的痕迹。虽然楼梯和地板都被木遁加固过，佐助走在上面还是觉得——总怕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

墙上挂着三排，是鬼面，每个都有些细微差别。只有两个位置空着，紧挨在一起，下方的墙壁上画着火焰纹路。

墙上是书架。少数卷轴掉在地上，大部分都完好无损，像是被遗忘了几十年，却依旧整洁。香磷像被勾了魂，从鸣人身边飘开，走到书架前。她伸出手，轻轻抽出一本书，吹掉上面的灰尘。

“这书……我妈妈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她声音很轻。

四人围了过来。香磷翻开第一页，小樱惊讶地说：“纸没黄？”

香磷勾了勾嘴角，露出个小小的笑：“是保鲜的封印。”

她跳过扉页，翻到正文。佐助凑过去，却皱起了眉——上面的文字他一个都不认识，是陌生的符号。香磷的手指轻轻划过书页，眼神温柔得像在抚摸什么珍宝。

“那……那是什么？”鸣人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佐助眼皮猛地一跳，视线从鸣人身上移开。他浑身不自在，脚步在原地碾来碾去，眼睛瞪得溜圆，却又强撑着把钉在堂姐身上——眼底的希冀里，掺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

“我看不懂。”

“这是……嗯……”香燐犹豫着，偷偷瞟了眼大和老师。对方立刻给了个鼓励的小点头，显然就算知道，也乐意让她主导解释。

“我不知道它叫什么，妈妈从没说过名字。”香燐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但涡之国的人用这种特殊文字藏秘密。妈妈的书就是这样，她教过我怎么读。这是本书。”

她眼神软下来，指尖翻过一页，眼底的温柔像化开的糖，让佐助胸口莫名发紧。

“她以前总读给我听……我离开草隐村时还以为……”

大和老师笑着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对涡之国了解不多，”他说，“但想着或许能帮上忙。”

哦。

香燐肩膀上的千斤瞬间卸了下来，整个人从骨子里松垮下去。佐助从没见过她这样放松的样子。

对，这步棋走对了。在鼬那件事之后，他们太需要点温暖了。

佐助忽然好奇——大和老师到底什么时候发现这东西的？能这么快就把他们带来……

“砰！”

鸣人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在这片死寂里，脚步声格外刺耳。

他死死闭着眼，眼角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滚。众人脸色骤变，刚要上前，就被他挥手拦住。

“我、我没事！你们继续……继续读！我只是……”话没说完，他脸就皱成一团，声音带着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得……”

话音未落，人已经像箭一样冲了出去。

和香燐当初冲向涡之国神社时那种急切又希望的奔跑不同。鸣人背影绷得像张拉满的弓，透着一股绝望的狠劲——那眼泪根本不是因为。

所有人都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去追他。”

佐助几乎是本能地开口，话音刚落，人已经追了上去。

他总被鸣人牵着走，这次也一样。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