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蝉鸣钻进耳朵时，佐助猛地睁开眼。

冷汗浸透了后背的单衣，父亲的声音还在脑海里回荡——那是五年前的低语，鼬那双诡异的写轮眼。

他坐起身，茫然地扫过四周。

不是木叶的家。

没有熟悉的忍架，没有挂在墙上的。只有淡粉色的窗帘，和床头柜上摆着的、印着樱花图案的水杯。

哦，对了。

他现在在泉的家里借住。

窗外天刚蒙蒙亮，佐助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今天没什么特别的安排，至少他不知道。卡卡西老师提过有任务，但没说。

可他不想等。

一想到父亲当年那句“那是特别的”，胃里就翻江倒海。佐助咬着牙压下喉间的甜，抓过搭在背上的外套套上，推门就往外走。

目的地只有一个——凯老师的。

敲门声落下三秒，门开了。

樱顶着一头乱发站在门口，眼下的青黑比他还重。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款的疲惫，默契地交换了一个“又没睡好”的眼神，并肩挤进门去。

沙发上，卡卡西老师已经端坐着了。他抬起头，露出被护额遮住大半的脸，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来得挺早。”

佐助心里翻了个白眼。

谁见过天刚亮就把学生叫出来的老师？这家伙肯定是的。

更诡异的是，卡卡西没在看小黄书！

佐助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被人掉了。直到卡卡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佐助才猛地回神，想躲已经来不及了——那只手带着熟悉的温度，轻轻搓乱了他的额发。

“别紧张。”卡卡西的声音带着笑意，“今天的任务很简单，算是给你们的福利。”

佐助和樱同时皱起眉，交换了个“你信吗”的眼神。

卡卡西的“简单任务”，从来都没好事。上次说抓只猫，结果遇到了S级叛忍；上次说送封信，差点被起爆符炸上天。

“就住一晚，最多两晚。”卡卡西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回来之后，我们可以加训。你们有什么想练的？”

佐助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个念头瞬间窜上心头，几乎是脱口而出：“医疗忍术。”

他要学。

学。

樱在旁边“啊”了一声，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卡卡西却没惊讶，只是点了点头，语气平淡：“我知道了。回来后我看看能安排什么。”

没有嘲笑，没有质疑，甚至没说“你一个宇智波学什么医疗忍术”。

一股暖流突然涌进佐助的胸口，他下意识地低下头，不让卡卡西看到自己泛红的耳根。直到那只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佐助才闷闷地“嗯”了一声。

“樱呢？”卡卡西转向旁边的女孩。

樱咬着唇，犹豫了几秒，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等任务回来再说？”

佐助有些意外。

自从组成小队后，樱明显自信了很多，很少像现在这样犹豫。他记得静音姐姐说过，樱的查控制精准得可怕，天生就是当医疗的料。

“你不想学医疗忍术？”佐助忍不住问。

樱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复杂：“我……想战斗。但不知道该学什么。”

卡卡西又伸手揉了揉樱的头发，看着她炸毛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不急。你还是个下忍，有的是时间想。”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了。

樱起身去开门，这次进来的是大和老师。他穿着标准的制服，脸上没什么，却精准地朝三人点头：“樱，佐助，队长。”

队长？

佐助挑了挑眉。卡卡西什么时候成“队长”了？回头得问问。

“准备好了吗？”大和问。

佐助抱臂站着，语气冷淡：“任务都没说，怎么准备？”

大和笑了，嘴角勾起一个的弧度：“秘密。是个好秘密。”

佐助和樱再次交换了个“鬼才信”的眼神。但师命难违，两人还是跟着大和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卡卡西突然开口：“替我向那两个可爱的小 Uzumaki 问好。记得问他们要不要一起训练。”

这家伙……永远都这么奇怪。

佐助没回头，只是抬手挥了挥。樱倒是停下脚步，转身给了卡卡西一个大大的拥抱。卡卡西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佐助刚要跨出门，突然被拉住了。

“佐助。”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了些，“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佐助的心猛地一沉。

他藏在泉家抽屉最深处的那些纸……不会被发现了吧？

那些鼬的调查笔记，写轮眼的秘密，他明明藏得那么好。佐助抿紧唇，把另一只手插进裤袋，声音硬邦邦的：“是又要把我支出去吗？”

卡卡西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村里还有些尾巴没干净。等处理完，你就能安心在家里了。”

佐助盯着他的护额，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完，他挣开卡卡西的手，快步追上前面的樱和大和。

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佐助抬头望去，木叶的天空依旧湛蓝，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至少，他不再是一个人了。

去鸣人的路上，小樱一路缠着大和老师追问任务。

准确说，是漩涡。毕竟现在不只是鸣人一个人住了。

可大和老师嘴比缝了线还严，半句有用的都没透露。直到敲开门，开门的是卡琳——那姑娘顶着俩黑眼圈，睡眼惺忪地揉着眼，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大和老师……？”

佐助盯着她眼底的青黑，忽然想起这几天卡琳总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她到底没好好睡过了？是不是经常睁着眼到天亮，就盼着能睡着？

他太懂这种滋味了。

“早，卡琳。”大和老师的语气比对他和小樱时软了三分，“有个任务，你和鸣人收拾下行李，备两天的轻战斗物资，半小时后桥边集合。”

卡琳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点头应下：“好，我去叫他……”

大和老师笑着摆摆手：“桥边见。”

门的瞬间，佐助立刻皱眉瞪过去：“既然要说任务，干嘛非带我们绕这么远过来？”

大和老师笑了——那笑容明摆着就是的！

佐助气得磨牙，却只能咬着牙甩下句“知道了”，转身就走，双手插在，脚步蹬得地面咚咚响。

身后传来小樱压低的声音：“老师，您能不能……”

佐助没后面的话，也懒得回头。

回自己住处收拾行李本来是件简单事，可今天他却磨蹭了好一会儿。

他盯着那件从泉那里借来的无袖紫衫，鬼使神差地换上，又把自己的护换成了泉的露指手套。急救翻了底朝天，能用的药品没几样，最后他摸出藏在地板缝里的文件——那是留下的东西，还保持着上次放进去时的样子，没被动过。

手指捏着文件，佐助忽然了挣扎。

他本以为，有了的研究资料，就能找到解开谜团的线索。可的声音总在耳边回响：“我是他们中的一员。”

每次想起这句话，他都忍不住发抖。

秘密太多了。多到让他恶心，多到让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藏着这些事。

小时候，父亲也对他隐瞒过真相。他曾天真地问起鼬的眼睛，父亲只说那是“特别的”，就再也不肯多说。没有提万花筒的真正力量，更没提后来卡卡西老师告诉他的代价。

连父亲都不肯让儿时的他知道真相，那现在的他，该把这些告诉队友吗？该告诉他们写轮眼是怎么变强的吗？

佐助不傻。他队友们不会因此提防他，更不会觉得他会为了力量对他们下杀手——他绝不会那么做，他们也知道他绝不会。这点他百分百确定。

可藏着这个秘密，就像心里扎了根刺。仿佛他真的有可能那么做，所以才不敢说出来。

文件在他掌心被捏得皱成一团。

还有。那个男人说，木叶的地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实验，说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员”，还暗示佐助也是。

佐助至今想不通，“他们”到底指什么？难道因为自己是实验体？可为什么把他也算进去？是因为他们都是被木叶秘密针对的目标？还是因为这次他刚回来，大和老师就急着带他们出村？

更让他不安的是卡卡西老师的反应。那天看到留在墙上的留言后，卡卡西老师直接断定木叶有鬼，还说除了队友和老师谁都不能信。确实曾是木叶，但卡卡西老师的判断，明显不止“间谍”那么简单。

的文件里没找到答案。只有一个孤儿成长为普通，最后却成了顶级间谍的。那的队友呢？他的老师呢？难道都是同谋？

井野曾叮嘱他，除非对方已经，否则绝不能把文件的事说出去。佐助一直在等卡卡西老师主动提起，暗示阿斯玛老师已经告诉了他——可卡卡西老师半个字都没提。

他快忍不住了。甚至想干脆违背承诺，把文件的事说出来，哪怕不提井野也。

如果的文件里什么都没有……那只能说明，有人在木叶高层一手遮天，把所有线索都抹干净了。

想到这里，佐助打了个寒颤，赶紧把文件塞进最底层，转身朝桥边走去。

他是最后一个到的。鸣人靠在栏杆上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小樱和卡琳手拉手站在旁边，正低声说着什么。看到他来，三人立刻精神了。

佐助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

“喂喂！佐助你可算来了！”鸣人瞬间，眼睛亮得像灯泡，“你说大和老师这次带我们出任务，会不会有什么好玩的？”

佐助耸耸肩，靠在鸣人旁边的栏杆上：“卡卡西老师说，这次任务也算训练——让你自己选接下来学什么。”

“真的？！”鸣人猛地蹦起来，差点撞翻栏杆，“那我要学卡卡西老师教小樱的那个！就是那个闪电！的！”

小樱闻声回头，挑眉瞥他：“那招很难。我练了整整一个月才掌握。”

“切！我半个月就能搞定！”鸣人拍着胸脯吹牛。

小樱立刻瞪过去，拳头捏得咯咯响。佐助差点笑出声——以前都是他劝架，现在轮到鸣人小樱了？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可还没等两人吵起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安静。”

大和老师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阴影几乎把四人都罩住。

瞬间，鸣人闭了嘴，小樱松开了拳头，连卡琳都乖乖站好。

这家伙的气场，真不是一般的吓人。

等大和老师退开半步，四人才发现他身边站着个陌生女人——短款棕色卷发，鼻梁上撒着星星点点的雀斑，一看就不是。绿色连衣裙打底裤，脚上蹬着凉鞋，脖子上还戴了条累赘的项链，头上更是连护额都没有。

女人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哇，你们几个好可爱啊！”

佐助当场懵了——这什么？大和老师带个普通人来干嘛？

他立刻转头看向大和老师，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他却忽然对着她温柔一笑。

“雪见。”他开口道，“这几位是香燐、鸣人、佐助和小樱。原本是卡卡西的学生，现在暂时由我。”

顿了顿，他转向身后的四人，声音带着几分郑重：“这是我妹妹，雪见。”

话音刚落，四个少年少女瞬间挺直了，摆出最标准的站姿。

雪见却噗嗤一声笑出来，对着他们比了个夸张的和平手势，声音脆生生的：“大家好呀！”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好奇地探头：“话说，谁是漩涡一族的呀？”

香燐和鸣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举起了手。鸣人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呃……我们两个都是。”

雪见眼睛一亮，对着他们眨了眨眼，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鼻尖，语气带着几分神秘：“那你们这次任务，可有得玩咯——”

第5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