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浸透了后背的训练服,佐助第三次挥剑劈向木桩。
剑刃擦着木头边缘滑开,发出刺耳的“噌”声。
又是失败。
整整三天了。
从早到晚,大和老师亲自指导,他的查控制力在水遁上已经炉火纯青,甚至能精准切开飘落的树叶。可唯独这把剑——
他连最基础的横斩都做不好。
手臂麻得像灌了,佐助猛地收势,剑“当啷”一声砸在地上。他踉跄着后退两步,膝盖一软跪倒在草地上,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干呕出几口水。
后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
“喂,你没事吧?”
鸣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掌心轻轻拍着他的背。佐助闭着眼喘息,直到胸口的闷痛稍缓,才撑着地面坐直身体。
“为什么非要用剑不可?”鸣人蹲在他旁边,眉头皱成一团,“换个武器不行吗?……换个方法?”
佐助盯着自己的手掌。
血的触感仿佛还在。粘稠的,温热的,是anko老师的血。
那天他被打晕前,最后看到的就是anko老师倒在血泊里的样子。有没有立刻杀了她?还是任由她流血至死,直到连呼吸都停止?
他甚至没看到她的尸体。
是不敢看,还是不想看?佐助自己也。
“我不会让把它夺走。”
鸣人挠了挠头:“夺走什么?”
喉咙像被堵住,佐助费了好大劲才挤出几个字:“人总是会夺走东西……我不想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所有人都在夺走他的一切。哥哥夺走了家族,夺走了家。现在连都想夺走他的剑——那是大和老师送的,是他多年来收到的第一个真正的礼物。他为剑术付出了多少汗水?那天明明有机会大展身手,却被打断……
这把剑,是他的尊严之一。
他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如果失去这把剑,就像被硬生生扯走了一块灵魂。他宁愿断一条手臂,也绝不这种事发生。
鸣人沉默了几秒,突然开口:“可是人也会给予啊。有时候失去一些东西,也不是坏事吧?”
佐助猛地抬眼,眼神像淬了冰:“你懂什么?”
鸣人被他的眼神刺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当然懂!就像……就像你和小樱他们,不是也‘夺走’了我的很多东西吗?但我啊!”
“胡说道!”
佐助一把推开鸣人,对方猝不及防摔在地上,随即恼羞成怒地扑回来:“你这家伙!我好心劝你,你动手?!”
两人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对方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直到大和老师的声音冷不丁响起:“够了!”
大和老师的木遁瞬间缠住两人的,像拎小猫一样把他们提起来。佐助喘着粗气,瞪着鸣人,对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
“你们两个……”大和老师无奈地叹气,“要是能安分两分钟,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
佐助的耳朵动了动。
“我们找到纲手大人了。”
——
路上遇到了自来也。
那个色老头一见到鸣人就眼睛发亮,拉着他演示新的风遁忍术——用查爆破气球。鸣人试了四次,每次都被自己的风遁吹得摔个四脚朝天。
第四次摔倒前,佐助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肩膀。鸣人却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说:“不用你管!”
第五次,佐助干脆抱臂站在一旁,看着鸣人结结实实摔在泥坑里。
活该。
自来也却像没看见似的,继续吹气球:“动作快点,要是让那只母老虎发现我们,指不定又跑哪去了。”
嘴上说着要快,脚步却得像散步。自来也东张西望,时不时钻进路边的小店打听,甚至还停下来买了串丸子。
佐助的眉头越皱越紧。
大和老师既然说找到了纲手,肯定不会无的放矢。这个色老头到底在磨蹭什么?
他盯着自来也的背影,眼神里了怀疑。
佐助的刚扫向老师,就被逮了个正着。
大和老师无奈地摇头,声音压得很低:“自来也大人心里有数。整个木叶,没人比他更了解纲手。我们跟着走就是了。”
佐助不爽地抿紧唇。
这算什么任务?
从早上走到现在,脚都快磨出泡了。绕着同一条巷子转了三圈,那老色鬼还时不时停下来偷看路过的姑娘。
他到底在搞什么?
佐助忍了又忍,还是没问出口。毕竟是自来也,木叶三忍之一,总不至于真带着他们瞎逛。可这一整天的“散步”,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旁边的鸣人倒是精神,捧着个螺旋丸练得满头大汗。摔了次屁股墩,还在那咬牙哼哼。要是平时,佐助早忍不住吐槽了。但今天……两人从早上起就没说过话。
算了。
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时,自来也终于停下脚步。
眼前是家烟火气十足的小。
“走,进去填填肚子。”他大手一挥,推门。
鸣人立刻跳起来抗议:“喂!色老头!我和佐助还没成年呢!不能!”
佐助差点翻白眼。谁稀罕?他现在只想坐下来歇歇。
自来也翻了个白眼:“谁让你们喝了?点两碗拉面总行吧?”
刚进门,佐助就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自来也的脚步顿了顿,精准地锁定了角落的卡座。那里坐着个金发女人,皮肤白皙,眼角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媚意。明明穿着朴素的和服,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贵气。
没有犹豫,没有试探。自来也径直走过去,拉开坐下。
佐助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目标。
“纲手。”自来也开口,声音里没了平时的吊儿郎当。
女人抬起头,惊讶,随即皱起眉:“自来也?你怎么会在这?”
她身边还坐着个陌生女人,看起来像是保镖。
自来也没回答,反而朝他们招手:“都过来坐。”
佐助和鸣人、大和老师才刚坐下,纲手就把一副“啪”地拍在桌上:“说吧,找我什么事?别告诉我是来叙旧的。”
自来也拿起牌洗牌,动作熟练:“还是这么直接……简单。”他把洗好的牌推到纲手面前,“木叶需要你回去,做第五代火影。”
纲手的手顿在半空。
空气瞬间凝固。
佐助盯着她的脸,等着她的反应。但纲手只是沉默地拿起牌,把牌面挡在脸前,像竖起了一道墙。
自来也也拿起自己的牌,换了三张,才又开口:“考虑得怎么样?”
纲手突然把所有牌摔在桌上,眼神像淬了冰:“不可能。我拒绝。”
自来也笑了笑,一点都不意外:“我记得你以前……”
“噌”的一声,鸣人猛地站到上,手指直指纲手:“你凭什么拒绝!”
他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当火影是多的事!为什么说不!”
纲手挑眉看向自来也:“这小鬼是谁?还有这两个闷葫芦。”
“他叫漩涡鸣人。”自来也介绍,纲手的眼神明显动了动。佐助猜,她要么认识鸣人的父母,要么知道他的九尾。
“旁边是他的队友,宇智波佐助。”纲手的扫过来,带着点复杂的意味——多半是想起了灭族的事。
最后是大和老师。纲手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佐助突然有点,这种“无名小卒”的感觉,也挺好。
鸣人还在气头上,指着纲手的鼻子骂:“你知不知道当火影是人的梦想?你怎么能说拒绝就拒绝!”
纲手冷笑:“梦想?能当饭吃吗?”
自来也适时打断,拿起壶倒了两杯,一杯推给纲手:“为了大蛇丸和老师。”
纲手的眼神软了下来。她端起,和自来也碰了碰:“为了大蛇丸和老师。”
两杯下肚,气氛缓和了些。纲手重新拿起牌:“说吧,第五代火影?木叶没人了吗?”
“没人比你更合适。”自来也收起笑容,“你的医疗忍术和战斗力,都是木叶顶尖的。而且……你是初代的孙女。”
纲手的手猛地攥紧牌。
“我不回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早就不是了。”
鸣人“”地站起来,都被带倒了:“你!”
纲手斜睨着他:“小鬼,你懂什么?当火影意味着什么?”她顿了顿,语气带着点嘲讽,“就像你那便宜老爸——波风水门,当了四代又怎么样?还不是死得早?”
鸣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佐助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桌子底下抓住了鸣人的手。
很凉。还在发抖。
鸣人僵硬了一下,随即反过来用力攥住他,指节都泛白了。佐助没挣开,任由他抓着。
就算吵架,也不能让别人这么欺负他。
自来也皱起眉:“纲手,别说了。”
“怎么?我说错了?”纲手喝了口,眼神冰冷,“为了村子赌上性命?那是蠢货才会做的事。生命和钱不一样,丢了就找不回来了。”
“咔嚓”一声脆响。
鸣人手里的筷子断成了两截。
佐助放下茶杯,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能感觉到,鸣人身体里的查正在疯狂翻涌,像即将爆发的火山。
火影的空气像凝固的铁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佐助的声音冷得像冰,一字一句砸在地上:“初代和二代火影,拼了命想平息战乱,可他们的梦想还没焐热,就死在了战场上。到最后,连村子的未来都没看到。”
他猛地甩开鸣人攥着自己的手,力道大得让鸣人踉跄了一下。
坐在对面的纲手将纸牌“啪”地拍在桌上,仰头靠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四代死得不明不白,现在连猿飞老师也……呵,火影这位置就是个笑话。谁接谁傻。”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同时动了!
鸣人猛地扑向桌子对面,拳头带着风声砸向纲手面门。千钧一发,自来也一把揪住他的后领,硬生生将他拽了回来。
几乎同一时间,佐助翻动,三枚苦无带着尖锐的破空声射向纲手!纲手头一偏,苦无擦着她的发梢钉在墙上。紧接着,大和闪电般扣住佐助的,阻止了他甩出第四枚苦无的动作。
佐助的眼睛红得像要滴血,死死盯着纲手,嘶吼道:“闭嘴!你没资格评论他们!”
三代、卡卡西老师、红豆……还有牺牲的同伴们,哪一个不是为了村子拼尽一切?他们是傻子?那她纲手算什么?
一股滔天的恨意从心底翻涌上来。佐助咬着牙,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如果让这个女人当上火影,他立刻叛逃!就算是自来也当,也比她强一万倍!
鸣人挣扎着从自来也手里挣脱,“噌”地跳上桌子,临下地瞪着纲手,小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决绝:“敢骂三代爷爷,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坚定:“还有骂四代火影——我爸爸的人,我绝不放过!”
纲手的瞳孔猛地一缩。
自来也也愣住了,下意识松开了手。
鸣人抓住机会,卯足力气,一拳狠狠砸向纲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