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透过窗户洒进来时，佐助猛地睁开眼。

上缠着两条滚烫的胳膊，后脑勺还抵着一团毛茸茸的脑袋。他僵在原地，脸颊瞬间烧得通红——是鸣人。那家伙像只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脑袋埋在他后背蹭来蹭去，呼吸均匀得很。

“喂！”佐助咬牙，用力去掰的手。

鸣人哼哼唧唧地松开，翻了个身，一把抱住枕头死死不放。

佐助嘴角抽搐。这家伙是个黏人精？

“噗嗤——”

一声低笑传来。佐助抬头，就见大和老师穿戴整齐，坐在对面床上，手里还端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睡得不错？”大和晃了晃杯子，“昨晚聊得挺开心吧？”

佐助眉头一皱。昨晚大和借口出去办事，留他们俩在房间里。可现在看来……

“你根本没走，一直在旁边盯着？”他冷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

大和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算是吧。不过我可没偷听。”

鬼才信！佐助心里暗骂。哪有不会偷听的？但转念一想，大和这么做或许是他们俩打起来，倒也算一片好意。

他没再纠结，起身拿起走向浴室。路过桌子时，瞥见大和的行李——里面的衣服风格和昨天自己从泉美家“借”的很像。幸好，没看到裙子。

换好衣服出来，佐助套上黑色短裤和紫色无袖高领衫，又翻出一副紫色护臂戴上。昨天没戴护臂，胳膊冻得冰凉，今天可不能再犯傻。

鸣人还在睡。佐助走过去，抬脚就把他踹下了床。

“咚——！”

鸣人摔在地上，疼得嗷嗷直叫，猛地坐起来，茫然四顾。

“快点收拾！”佐助不耐烦地催促，“别浪费时间！”

“你这家伙——！”鸣人跳起来就要扑过去。

两人在地板上扭打起来，动静越来越大。大和无奈地叹气，伸手拎起鸣人的后领，把他提溜到半空中。

“鸣人。”大和沉下脸，露出那种能吓哭小孩的严肃。

鸣人瞬间怂了，咽了口唾沫：“是、是！大和老师！我马上就好！”

被松开后，他抱着冲进浴室，门“砰”地。

佐助摇摇头，捡起自己的，看向大和：“我们要去哪？”

大和喝了口咖啡，杯里的液面纹丝不动：“附近有个庙会，要办好几周。纲手喜欢赌钱，肯定会去那边找乐子。”

赌鬼？还是未来的火影？佐助嘴角抽了抽。这设定也太离谱了。不过想想卡卡西老师……那家伙以前可是天天抱着小黄书不撒手，烧书都是后来的事了。

正想着，鸣人已经冲了出来。他穿着昨天的衣服，重得差点把他压垮，好不容易稳住身形，挺胸抬头大喊：“我准备好了！”

佐助翻了个白眼，跟在大和身后走出房门。

门口，自来也靠在门框上打哈欠。佐助上下打量他一番，扫过。鸣人正围着自来也问东问西，大和在跟前台说话，而墙上——

挂着的日历赫然显示着“”。

佐助盯着日历，瞳孔微缩。

他从不记日子。以前在学校，有伊鲁卡老师管着，每天上课下课都按部就班，根本不用自己操心。可现在……

“怎么了，小鬼？”自来也凑过来问道。

佐助摇摇头，没说话。自来也一脸怀疑，但见大和走过来，也就没再追问。

他错过了整整一个月。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溜走，连个招呼都不打。

算起来，他十三岁生日已经过了两周多了。

外面下起了雨。佐助一边走，一边再次尝试凝聚忍术，誓要把它练到完美。可身边的鸣人却异常沉默。

佐助瞥了他一眼。鸣人正仰着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你说……三代爷爷的葬礼，是不是已经开始了？”鸣人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哽咽。

佐助的心猛地一沉。

对！今天是三代火影的葬礼！昨天他去神社祭拜过，把正日子忘了。

他散去手中的，垂下手臂，落在前面自来也的木屐上。那“嗒嗒”的声响，像重锤敲在他心上。

三代火影为了阻止大蛇丸牺牲了。那个蛇叔，明明那么想要自己，为什么不在死亡森林直接动手？如果想要写轮眼，为什么不直接挖走？

还有红豆学姐……

佐助忽然想起上一次木叶举办大规模葬礼的。

不是宇智波灭族那次——那时候他神志，族人们连个葬礼都没有。

是在灭族后，他十岁那年。鞍马家发生火灾，族长夫妇和几个族人都死了。他记得鞍马云站在人群外，孤零零的身影。葬礼上，一排遗像整整齐齐地摆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微笑。

雨越下越大，打湿了佐助的头发。他紧了紧带子，脚步更快了。

时间不等人。他尽快变强。

佐助仰头望着火影岩，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他在想红豆老师。

那个总是叼着棒棒糖、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女，此刻会不会也在这片天空下看着他？还是说，她已经……

风突然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金色的像利剑般劈下，直直罩住他。

佐助僵住了。

暖意裹着他，像母亲的手轻轻拍着后背。他闭上眼，任由洒在脸上，驱散了心底的寒意。

“佐助？”

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佐助睁眼回头，就见金发少年叉着站在不远处，脸上还沾着点心渣。

“发什么呆啊？快走！祭要开始了！”

佐助没说话，只是默默跟上。

今天，他不想想死亡，不想想变强，不想想那些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

他只想……好好喘口气。

鸣人拽着他冲进人群，鼻尖立刻被各种香气填满。烤肉的焦香、团子的甜香、章鱼烧的鲜味……佐助被硬塞了一串烤鱿鱼，又被强喂了一口鲷鱼烧。

“好吃吧？”鸣人眼睛亮晶晶的，“我跟你说，这家的鲷鱼烧是最好吃的！”

佐助撇撇嘴，把剩下的鲷鱼烧塞回鸣人手里。“甜的，难吃。”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啊！甜食可是世界的瑰宝啊！”鸣人抓狂地跳脚，“你是不是味觉失灵了？！”

佐助翻了个白眼，转身走到旁边的摊位，买了三串三色团子递过去。

鸣人瞬间消音，抱着团子啃得一脸满足。

吃饱喝足后，两人转战游戏区。

套圈、打靶、捞金鱼……对两个来说，这些游戏简直是小儿科。鸣人三两下就赢了个狐狸，戴上后地原地转圈，结果脚一滑摔了个屁股墩。

“白痴。”佐助嗤笑一声，却还是捡起滚到脚边的橡胶苦无，塞进鸣人。

“喂！这可是我赢的！”鸣人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看！还有这个！”

他举着一个塞满米饭的青蛙玩偶，得意洋洋。那是他打靶中换来的奖品。

只有捞金鱼，鸣人栽了跟头。

他蹲在鱼缸前，举着纸网试了七次，每次都在最后一刻把金鱼放跑。

“可恶！这破鱼怎么这么滑！”鸣人急得直跺脚。

佐助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他。“让开。”

他蹲下来，盯着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金色小鱼，微动。

第一次，纸网破了。

第二次，金鱼溜了。

第三次，他稳稳地捞起一条巴掌大的金鱼。

鸣人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抢过鱼缸。“佐助你太厉害了！我早就想要宠物了！房东老太婆不让别的，但鱼总可以吧？！”

佐助斜睨他一眼，心里房东肯定会反对，但他没说出口。“哼。”

鸣人根本不在意他的冷淡，拽着他的胳膊就往另一个游戏摊位跑。少年的手心暖乎乎的，带着点心的甜味，佐助没挣开。

他忽然觉得，这大概就是约会吧。

不过……他好像并不讨厌。

夕阳西下时，两人正蹲在路边啃烤肉串，突然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老板，再来四串烤肉。”

熟悉的声音响起，佐助和鸣人同时回头。

Yamato老师和自来也站在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则是一脸坏笑。

“你们两个，感知能力提高啊。”自来也摸了摸下巴，“没发现我们来了。”

佐助别过脸，没说话。他知道自来也说得对，但就是不想承认。

“对了对了！找到纲手了吗？！”鸣人立刻跳起来，眼睛里满是。

Yamato和自来也对视一眼，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还没有。” Yamato摇摇头，“不过我们会继续找的。”

老板把烤肉递过来， Yamato付了钱，还不忘瞪了一眼想溜的自来也。讪讪地摸了摸鼻子，乖乖掏出。

佐助咬了一口烤肉，忽然开口：“ Yamato老师，明天我们要帮忙找纲手吗？”

Yamato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不用。明天我和自来也会安排你们训练，找纲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佐助点点头。这样也好，至少不会浪费时间。

自来也凑过来，神秘地对鸣人说：“小子，明天我教你个新忍术，用水气球的哦！”

鸣人眼睛一亮，刚要追问，就被 Yamato拽走了。

“佐助，跟我来。” Yamato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去练剑术。”

佐助皱眉。“可是我们上个月才练过。”

Yamato拔出的刀，刀刃在夕阳下闪着。“如果你觉得自己已经熟练了，就来证明给我看。”

佐助沉默片刻，也拔出了自己的刀。

刀刃出鞘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血。

满目的猩红。

红豆老师的血在刀刃上，顺着刀锋滴落，染红了他的手，染红了他的视线……

“哐当——”

佐助猛地后退一步，刀掉在地上。他捂着嘴，弯下剧烈地干呕起来。

“佐助！” Yamato立刻收刀，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佐助身体一颤，想躲开，却被 Yamato轻轻按住。温暖的手掌在他背上轻轻拍打，带着安抚的力量。

“没事了，佐助。” Yamato的声音很温柔，“我可以给你换一把新刀。”

佐助摇摇头，声音沙哑。“不用……”

这把刀是 Yamato老师送他的，是他准备用来参加中忍考试的刀。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幻觉就换掉它。

更何况，刀上根本没有血。那些血，只是他的噩梦而已。

他深吸一口气，捡起刀，紧紧握在手里。指尖的颤抖渐渐平息。

“ Yamato老师……”他开口，声音还有点不稳，“你不用去找纲手吗？”

Yamato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树林。“我已经派了分身过去。在找到纲手之前，我会一直陪你训练。”

佐助抬起头，看着 Yamato温和的笑容，心里的某个角落似乎被了。

“……嗯。”

佐助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

他死死攥住刀柄，指节泛白，青筋暴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气，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铁砂。

眼前的敌人已经摇摇欲坠，可那双猩红的写轮眼依旧死死锁定着他。

“再来！”

佐助低吼一声，猛地蹬地。碎石，他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第三次扑了上去！

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

这一次，他要斩断所有的犹豫！

第4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