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睡得很沉。

一开始没那么容易。房间里人声嘈杂，大家的呼吸声、翻动声混在一起，让他总忍不住绷紧神经。毕竟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睡过去，等于把后背交给别人——万一有人想害他呢？

可他还是睡着了。

因为他信他们。

至少信到敢在他们身边闭眼的程度。佐助皱了皱眉，不想再深想这个问题。

等他醒过来时，房间里已经空了大半。只剩下卡卡西老师躺在床上看那本翻烂的小黄书——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还有鸣人、雏田，以及……香菱？

他们三个坐在地板上吃拉面？

佐助坐起身，扫过三人。鸣人发现他醒了，立刻咧嘴笑道：“佐助！给你留了一碗！”

地上摆着好几碗热气的拉面，鸣人身边那碗明显是给他的。佐助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挪到三人旁边，接过了那碗面。

汤头有点咸，但味道意外不错。他吸溜着面条，听鸣人在旁边絮絮叨叨：“大家都回家啦！现在了，想走随时都行。小樱急着回去看她爸妈，也各回各家，就剩我们几个在这儿守着。”

佐助点点头，视线不经意扫过雏田。她正低头吃着面，碗沿挡住了半张脸，可佐助还是注意到她耳根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突然，雏田放下筷子，刚好对上佐助的。她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别过脸，声音细若蚊蚋：“佐助……对不起。”

佐助懵了。

他转头看向鸣人，眼神里写满“这什么”。鸣人立刻会意，拍了拍雏田的肩膀大声道：“雏田你才不弱呢！那家伙连红豆老师都杀了，你打不过他很正常啊！”

鸣人说着，手不自觉按在肚子上，指尖抠着外套的布料——佐助发现他最近总做这个动作，像是在自我。“有时候我们就是得跟比自己强的人打，”鸣人语气变得郑重，“会遇到很难的事，但不是每次都能赢……可输了不代表弱啊！”

雏田从指缝里偷看鸣人，脸颊红得能滴血。鸣人却没察觉，继续道：“下次我们一起变强，肯定能打赢！”

听到“下次”两个字，佐助后背掠过一阵的战栗——是还是恐惧？他甩甩头，把这压下去，闷声道：“他说得对。”

这话一出，鸣人和香菱都笑了。佐助赶紧低头吃面，掩饰自己勾起的嘴角。再看雏田时，她正盯着鸣人，眼里亮晶晶的，紧张的也放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除了卡卡西和香菱，都吓了一跳——雏田的拉面碗差点翻了，还是佐助眼疾手快扶住的。

门口站着个陌生男人。高个子，体格壮硕，一头白发，眼角到下巴刻着红色的纹路，不知道是族徽还是纹身。他头上的护额也很奇怪，没刻任何村子的标志，只写着“油”字。

佐助瞬间绷紧身体，写轮眼悄然睁开。

“好色仙人！”鸣人却突然跳起来，扑过去抱住男人的胳膊。

佐助动作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哦，原来是鸣人提过的那个老师——在中忍考试前训练过鸣人的家伙，据说实力很强，就是个老色批，跟卡卡西有的一拼。

“鸣人，”男人声音平静，甚至带着点悲伤，他抬手揉了揉鸣人的头发，“ kid，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鸣人摇摇头，咧嘴笑道：“我没事！就是在这儿陪佐助和卡卡西老师呢！”

男人扫了眼卡卡西老师，对方恭敬点头回应，他也回了个礼，随即转向另外三人。

“香磷。”

香磷扯出个不自然的笑——显然认出了他。

“你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佐助吧？”男人转向佐助，语气带着点戏谑。

佐助浑身不自在。鸣人到底在外面吹了些什么？

身后鸣人正支支吾吾想解释，男人已经看向最后一人。

“你呢？”

女孩脸颊绯红，低头盯着手里的拉面碗。

“我、我叫日向雏田。”

“哦，日足的女儿。”

雏田闻言猛地一颤，男人却转回鸣人面前。

“小子，收拾行李去。葬礼结束后，明天跟我出趟远门。”

鸣人眼睛瞪得溜圆。

“哈？真的？去哪儿？”

男人挺胸抬头，得意洋洋。

“去找我的老队友——纲手！就是那位传说中的三忍之一！”

三个孩子面面相觑，雏田依旧盯着碗底。香磷迟疑了半天，憋出一句：“纲手……是谁啊？”

男人瞬间蔫了。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自来也大人。”卡卡西开口，佐助终于松了口气——总算知道这怪人的名字了。“您为什么要带我的学生走？”

“对！对！”鸣人赶紧附和，脑袋点得像拨浪鼓。“凭什么带我啊？色老头！我还有事要做呢！”

自来也无视鸣人，转向卡卡西抱臂道：“那老太婆肯定不会乖乖回来当火影。这小子能帮我说服她。”

鸣人说服别人当火影？

佐助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难道这里是岩隐村？

卡卡西摸着面罩下的下巴，若有所思。

“鸣人可以跟您去……但得带上佐助。”

啥？

“等一下！”鸣人和佐助异口同声，随即茫然对视。香磷在一旁局促不安，雏田恨不得当场钻进地底。

自来也耸肩。

“行啊，凑齐三个正好。”他突然挺直板，咧嘴一笑，跳起了的舞步。“完美！赶紧收拾行李吧小鬼！伟大又英勇的本——”

舞步让他退到了门口，鸣人趁机“砰”地上门，还“咔嗒”上了锁。

门外传来闷闷的咒骂声，听着格外解气。虽然佐助知道自来也能轻易破门，但对方终究没动手，脚步声渐渐远去。

毕竟没人敢在医院搞破坏——那可是直达医疗地狱的单程票。

“卡卡西老师！”鸣人转身冲向床上的老师，炸毛道：“您搞什么啊！我才不要跟那个色老头单独！他就是个变态！”

卡卡西说出了佐助心里的话。

“嘛，鸣人，你以前不也叫我变态吗？”他晃了晃手里的小黄书。

鸣人脸颊一红，却不肯罢休。

“那不一样！您只是看书，他、他——”

“他说我胸平。”香磷小声。

卡卡西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说什么？”

那语气……危险。上次听到这种声音时，第七班被卡卡西的忍犬追了整整一小时。

鸣人要么是蠢，要么是胆天（皆是），还在继续控诉。

“对啊对啊！他盯着我的色诱术流口水，还让我保持那个姿势给他看！洗澡的时候偷看女澡堂！简直恶心透顶——”

卡卡西手里的小黄书“轰”地燃起火焰。

众人一惊，眼睁睁看着书本烧成灰烬。

“看来，得换个新系列看了。”他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佐助猜不透他的心思。

也目瞪口呆。鸣人更是了神。

“卡、卡卡西老师，您别这样啊……色老头是个好老师！他也不是无可取之处……”

卡卡西向前倾身。

“如果不想跟他去请下任火影，就别去。我知道自来也希望你去，但决定权在你手里。佐助，让你去是因为还在外面游荡，而我……”他没说完，摇摇头。“你们可能没法离开村子。自来也实力够强，能保你们。但你们都可以选择不去——要是早知道他这么过分，我一开始就会拒绝。”

“实力”和“出不了木叶”这两点，彻底击中了佐助的要害。

虽然自来也听起来是个变态，但路上又不会有女生。只要鸣人别搞色诱术，应该问题不大。

“我去。”佐助开口。

鸣人猛地转头看他，愣了愣，随即点头。

“那、那我也去！”

香磷咬着嘴唇。

“我不想去……”她声音轻得像蚊子叫，眼神挣扎，仿佛背叛了大家。

卡卡西摇头。

“作为你们的上忍老师，”听到这句，香磷猛地抬头看他，“我也不会让你去的。你和小樱留下陪我——肯定能找到事做。”

香磷勉强笑了笑。

“好。”

雏田紧接着起身告辞，默默收拾起空拉面碗。佐助心里掠过一丝歉意——就一点点。毕竟这场尴尬的对话里，雏田只是个无辜的，却被卷了进来。

算了，谁让她自己留下来的呢。

小樱刚走，佐助才想起被打断的问题。他盯着卡卡西，声音冷得像冰：“卡卡西老师，我能走了吗？”

卡卡西歪着头，下的眉头微挑，语气带着点调侃：“有意思的问题。你是问‘能不能’？是身体动不了需要人抬，还是单纯想离开？”

“卡卡西老师。”佐助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不耐烦的杀气。

卡卡西低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行，你可以走了。”

旁边的鸣人突然蹦起来，比自己被释放还激动：“耶！那还等什么？赶紧撤！”

香磷捂着嘴笑：“我得换身衣服，身上都臭了。”

佐助刚要抬脚，忽然瞥见卡卡西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他扫了一眼房间——被子枕头扔得到处都是，零食散落一地，活像被山贼洗劫过。

“等等。”佐助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老师，“你是说，我们得把这烂摊子收拾干净？”

鸣人瞬间垮脸，香磷也收起了笑容。三人同时发出一声哀嚎。

第4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