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散尽，丁次攥紧的拳头猛地松开，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

鬼童丸瘫在石臂里，那条狰狞的骨鞭已经消失，诡异的肤色也在褪去，露出原本苍白的皮肤。

“呼……”

丁次长出一口气，一软差点坐地上。

身后的墙壁突然泛起涟漪，红老师像融化的影子般钻出来，轻轻托起鬼童丸低垂的检查。片刻后，她轻声道：“只是晕过去了。”

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

红老师直起身，朝阿斯玛老师递了个眼神。阿斯玛点头会意。红老师结印，困住鬼童丸的石臂轰然碎裂，她将人扛上肩，身影再次墙壁消失不见。

阿斯玛转身看向他们，双手叉扫过几个瘫坐在地的孩子。丁次靠在鹿丸身上喘粗气，宁次和天天手牵着手互相支撑。

“好了，”阿斯玛沉声道，“谁需要处理伤口？”

“丁次。”鹿丸开口。

“丁次。”天天跟着附和。

“秋道。”宁次也说。

丁次一愣，转头看向宁次。宁次没看他，眉头紧锁盯着自己的膝盖。丁次心里一暖，尽量放柔声音：“宁次，你可以叫我丁次的。”

宁次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依旧没抬头。这时阿斯玛已经蹲到丁次面前，“行，丁次伤得最重，处理他的。”

丁次咧嘴笑了笑，可当阿斯玛抓起他的右臂检查伤口时，他的还是僵了一下。他最讨厌看医生了，被这么多人盯着处理伤口，更是尴尬得不行。

“喂，阿斯玛老师，”鹿丸突然开口，“你和红老师好像……不一般啊。”

丁次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这家伙明显是在转移注意力。果然，阿斯玛伸手摸向的医疗，语气随意地应道：“嗯，是挺近的。”

“不是那种‘约会’的近吧？”鹿丸追问，眼角瞥见丁次因疼痛抽气，又道，“我好像见过你和那个疯疯癫癫的考官在一起。”

“你说红豆？”阿斯玛眼里闪过促狭，“鹿丸，你这是在打听老师的生活？”

天天忍不住偷笑，丁次更是毫不犹豫地卖队友：“他和井野一直在赌你是和红老师还是和红豆老师约会。”

鹿丸肘击丁次，却在丁次痛呼时连忙道歉：“抱歉抱歉。”

阿斯玛摇头失笑，拿开沾着刺痛药膏的棉签，开始缠绷带：“你们俩都没赌错。”

鹿丸和丁次同时皱眉：“都没赌错？”

“我和她们俩都在交往，她们俩也互相喜欢。我们三个是一起的。”

“哦……”

丁次和鹿丸都沉默了，只有天天在旁边憋笑。过了好一会儿，鹿丸才难以置信地开口：“原来还能这么玩？”他那副“还有我不知道的事”的震惊模样，逗得阿斯玛哈哈大笑。

丁次也跟着笑起来，天天更是笑出了声。鹿丸无奈地摇摇头，丁次甚至隐约看到宁次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这该死的一天，总算有了个不错的结尾。

等等！

丁次突然一拍脑门，和鹿丸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想起正事。

“阿斯玛老师！”丁次急道，“我们之前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说！在被偷袭、被战斗、差点死掉之前！”

“那个叫的下忍，他是大蛇丸的人！而且他想抓佐助！”

李背着日向花火，脚步如风般穿梭在林间。花火在他耳边咯咯直笑，小手拍得啪啪响，地大喊：“再快点！再快点！”

李心里暗道：不愧是日向家的，真是活力四射！他刻意了速度，因为子铁就在旁边跟着，不过即便如此，速度也快得惊人。

花火和宁次、雏田都不一样。宁次冷漠，雏田温柔，可花火……就像个小太阳。李忍不住好奇，为什么她和雏田也差这么多？

“前面就是你父亲了。”子铁突然开口。

李背上的花火瞬间瞬间安静下来。

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太阳瞬间消失了。

“我知道了。”花火的声音变得冷淡，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也不再拍手，只是紧紧抓着李的衣服，小脸绷得紧紧的，面无。

“花火小姐？”李地回头，却被子铁轻轻摇头制止。李恍然大悟——日向族长应该能看到他们了。

他们冲出树林，来到竞技场外面。

日向日足就站在那里。

李从未和日向族长说过话，那是宁次的叔叔，他既也没接触。可此刻，他感受到了对方身上那股压迫感。当花火在他背上瑟缩了一下时，李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变成了一个虚假的。

日向日足甚至没看李一眼，径直对子铁说：“你是最后一个带日向族人出来的。我已经确保了长老们的——你的延误不可。”

“属下知错。”子铁鞠躬道，“路上遇到了点麻烦。”

他没说自己为了保护花火差点死掉，没说他让花火快跑，没说花火被当成目标时吓得哭了……什么都没说。

李的假笑彻底消失，眉头皱了起来。

直到这时，日向日足才终于看向他，冷冷地问：“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的女儿？”

李挺直板，郑重道：“我是宁次的队友，李。刚才一直在帮子铁保护花火小姐。”

日向日足没说话，只是对子铁道：“起来，跟我走。”

子铁依旧躬身，沉默地跟上。

Ko身形一挺，站直了身子。日向花火轻巧地从李背上滑下，脚尖点地无声落地。

李抓住机会，“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大手轻轻按在花火头顶。

“花火小姐！”他眼睛亮得像星星，“能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您青春洋溢，未来万丈！要是您想找人陪练玩耍，尽管跟您堂姐说一声——我随时乐意奉陪！”

花火嘴角勾起一抹的笑，声音软乎乎的：“谢谢你，李。”

李“唰”地起身，转向旁边的Ko，郑重点头：“Ko！能遇到您这样强大又护主的前辈，是我的荣幸！您正直、善良、实力——我会以您为榜样，拼守护我在乎的人！您真的太了不起了！”

Ko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应，李突然转向日向一族的族长。

刚才还灿烂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日向族长。”他语气平淡，却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我不喜欢你。你不是个善良的人——希望你能找回本心，改过自新。但我更希望，我们以后别再说话了。谢谢。”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脚下发力，像离弦的箭一样窜回体育场。

速度快得几乎要飞起来！

心脏在里狂跳，脸颊烫得能鸡蛋——刚才那番话实在太无礼了！但……值！太值了！

他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日向族长了。

卡卡西瞳孔骤缩。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和大蛇丸都意识到，三代火影要做什么了。

分出两个影分身，分别对付初代和二代？这没什么奇怪的，甚至是明智之举。

但下一秒，站在他面前的本体三代，结出了一串无比熟悉的印。

不。

不不不不不！

死神的虚影在三代身后缓缓升起，漆黑的轮廓，空洞的眼窝，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这是卡卡西的噩梦！当年就是这东西，夺走了水门老师的灵魂！现在……它要再夺走一位火影吗？

二代火影扉间第一个被拖走。死神的手穿透他的胸膛，他的身体瞬间化作消散。但在彻底消失前，扉间看着三代，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太轻，卡卡西没。

卡卡西毫不犹豫地摸出一颗查药丸，塞进嘴里。

下一个，是水门老师。

那个年轻得不像话的男人，甚至没看三代一眼。他的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蹲在地上的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

水门的声音温柔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拜托你，替我好鸣人。”

一股滚烫的愧疚瞬间刺穿心脏，卡卡西猛地低下头。

“我……我做得不好。”他声音发涩，“我本该做得更好的。”

“卡卡西。”水门的声音再次响起。

卡卡西抬头，看到他的老师、他的导师，正一点点化作。

“别纠结过去的错误，好吗？”水门的笑容模糊了，“弥补就好。”

“好。”卡卡西轻声说，“我会的。替我……替我向玖辛奈、凛和带土问好，好吗？”

水门的变了变，像是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开口。身体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卡卡西心里空落落的。要是能多留一秒就好了……不过，等他死了，就能去问水门老师没说完的话了。

他刚站起来，就看到大蛇丸动了。

三代的影分身已经被解决，本体正和大蛇丸对峙。死神的力量已经发动，大蛇丸的灵魂即将被拖走——但大蛇丸不甘心！

他手指微动，之前被三代打飞的草薙剑突然“嗡”地一声，化作一道，直刺三代火影的后背！

“不好！”

猿魔拼命挣扎着束缚，但已经来不及了！

卡卡西眼睛一红，查疯狂涌动。

他还有速度！

“唰——”

卡卡西像一道闪电，扑到三代和草薙剑之间。

剑尖 flesh 的瞬间，他猛地侧身，让剑锋偏离三代的要害。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从传来，像被烧红的烙铁穿。草薙剑在大蛇丸的操控下扭动，卡卡西闷哼一声，却死死抓住剑身，不让它再往前半分。

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衣服，顺着剑柄往下滴。

他跪倒在地，咳嗽起来，嘴里满是铁锈味。草薙剑再次扭动，更深地身体——疼得他眼前发黑。

大蛇丸是想逼他放手吗？

卡卡西却低低地笑了。

为了止水，为了红豆，为了他的学生们——就算粉身碎骨，他也要看着这个蛇蝎心肠的混蛋下地狱！

“去你妈的，大蛇丸。”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恨意。

话音刚落，死神的手从三代胸口伸出，一把抓住了大蛇丸的灵魂。

大蛇丸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三代火影踉跄了一下，眼前一黑，倒在猿魔怀里。猿魔接住他，发出一声悲鸣。

几秒钟后，三代的手垂了下去。脸上带着安详的笑容，像是睡着了一样。

卡卡西看着这一幕，心里有点。

这样的死法，真好啊。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边缘泛起黑色。又咳嗽了几声，血沫从嘴角溢出。

粉色的结界消失了。

突然，一双温暖的手臂抱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将他搂进怀里。动作轻柔得像呵护易碎的珍宝。

那双手缓缓抽出他的草薙剑。伤口太大了，剑一拔出来，几乎要跟着流出来。

“凯……”

卡卡西用气音呢喃。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只有那个人，会用这么温暖的怀抱抱着他。

他艰难地抬起头，对上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是凯。

真的是他。

是他的对手。是那个……那个迈特凯。

凯正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他的脸颊上。

卡卡西闭着眼，心里凯这家伙就是个爱哭鬼。可现在，他连调侃对方“男子汉的泪水永不停歇”的力气都没有了。

“卡卡西……”凯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带着浓重的鼻音，“对不起……我来晚了……没能……没能更快一点……”

卡卡西用尽力气，缓缓抬起手。指尖穿过凯额前汗湿的碎发，轻轻贴上他的脸颊。

凯的身体猛地一颤，下意识地往他掌心蹭了蹭。

卡卡西的手套已经被血浸透，粗糙的布料擦过凯的唇角。他扯了扯嘴角，声音嘶哑得几乎听：“看来……这次是你赢了啊，凯。”

凯愣住了，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比试……”卡卡西的呼吸越来越弱，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抽干他最后的力气，“你……你我一场了。”

他笑了。笑得很轻，很温柔，像他们第一次在训练场相遇时那样。

凯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低下头，额头抵着卡卡西的，声音哽咽：“我不要赢……我只要你活着……卡卡西……”

卡卡西没有回答。

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凯渐渐变成一团晃动的。就连写轮眼也失去了最后的力量，再也无法捕捉任何画面。

世界彻底黑暗之前，他感觉到了。

柔软的、带着咸涩泪水的唇，轻轻印在了他的唇上。

那是他最后的知觉。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第3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