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场空荡荡的，只有风卷起几片落叶。

佐助靠在老槐树下，指尖捏着半个凉掉的肉。

这是他第三次看表。

不出所料，鸣人肯定迟到。小樱倒是准点，但多半会被那家伙拖累。至于自己——

他向来早到十分钟。

习惯了。

“喂！佐助！”

的喊声划破的宁静。佐助眼皮都没抬，就知道是鸣人。那家伙今天没迟到？

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点蹦跳的节奏。佐助侧头，看见鸣人拽着个红头发的女孩跑过来。女孩低着头，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正是前阵子刚小队的香磷。

“早。”香磷小声打招呼，脸颊泛着红晕，飞快地瞟了佐助一眼。

佐助点头回应。

比起初次见面时那个缩在角落不敢说话的女孩，现在的香磷明显放开多了。不再像雏田那样唯唯诺诺，但在自己面前还是有点拘谨。佐助没多想——毕竟他们还不算太熟。

“佐助你看！”

突然，一双沾着颜料的手凑到眼前，指甲盖大的距离让佐助差点斗鸡眼。他猛地后退一步，才鸣人举着的手。

那家伙的指甲被涂成了亮橙色，上面还画着蓝色的螺旋纹——跟他护额上的标志一模一样。

“香磷今早给我画的！”鸣人得意地晃着手，指甲上的螺旋纹在闪闪发亮。

佐助瞥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还挺好看。至少比他想象中强。

他想起哥哥鼬的指甲。以前鼬总喜欢把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偶尔还会涂透明的护甲油……

思绪突然中断。

佐助猛地回神，脸上的却没来得及掩饰。鸣人察觉到不对，讪讪地收回手。香磷赶紧开口打圆场：“我、我喜欢涂指甲……佐助君要是想的话，我也可以帮你画。”

佐助嘴角抽了抽，刚想拒绝，鸣人就哈哈大笑起来：“得了吧香磷！佐助才不会做这种‘娘’的事呢！他可是要当最强的男人！”

“哦？原来我们的佐助大人这么厉害啊？”

娇俏的笑声传来，佐助转头，看见小樱抱着胳膊站在不远处。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紧身裤，红色短款露脐，头发也剪到了肩膀——跟以前那个穿红裙子的软妹判若两人。

上个月的中忍考试把她的裙子毁得彻底，这丫头干脆换了个利落的造型。

佐助翻了个白眼，别过脸去。小樱却笑得更欢了：“好了好了！别闹了！今天可是跟卡卡西老师的特训日！”

她举起拳头，摆出战斗姿势。鸣人立刻跟着学样，香磷犹豫了半秒，也笨拙地举起了拳头。

佐助没说话，转身就往训练场里走。

“我不教你。”

卡卡西靠在树干上，手里捧着《亲热天堂》，语气漫不经心。

佐助猛地停下脚步，瞳孔骤缩：“为什么？！我有一个月时间！你是我的老师！我——”

“这个月我要教小樱。”卡卡西打断他，合上书，露出唯一的写轮眼。

佐助愣住了，上下打量着卡卡西，以为他在开玩笑。但老师的眼神里没有半分笑意。

“佐助啊……”卡卡西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果这场考试你输给雏田，会怎么样？”

佐助咬牙：“我不会输。”

“但万一呢？”卡卡西的声音软下来，“雏田是个好女孩，不会下死手。鸣人要是输给宁次，顶多被揍一顿。可小樱……”

佐助的思绪瞬间回到上周的预选赛。那个叫我爱罗的砂隐，就算对手已经弃权，还疯了似的要杀人。最后还是丁次冲上去才拦住他。

如果小樱输了——

她会死。

这个念头像冰锥扎进佐助的心脏。

卡卡西收回手，语气轻松起来：“别，我给你找了个更合适的老师。”

佐助眼睛一亮：“谁？”

“你认识的人。”卡卡西笑着捏了捏他的鼻子。佐助脸颊一红，猛地拍开他的手。

“祝你好运！”小樱冲他挥挥手，转身跑向观众席。

香磷跟在后面，小声说了句“加油”。

鸣人磨蹭到最后，两人对视了几秒。佐助开口：“鸣人，我想跟你打一场。”

鸣人愣了愣，随即咧嘴笑了：“那我们都得进决赛才行！”

他伸出拳头，佐助犹豫了一下，轻轻撞了上去。

远处，雏田正被牙和志乃围着打气。牙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跑开了。场地上只剩下雏田一人。她攥着拳头，脸色发白，却站得笔直。

佐助朝她点点头，后退几步，摆出战斗姿势。雏田深吸一口气，也缓缓拉开架势。

“比赛开始！”

裁判的声音落下，两人同时动了。

怎么对付日向家的柔拳？

大和老师的话在耳边响起：“别被碰到。你的 stamina 比她好，消耗她的查，找机会反击。”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雏田的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拳都带着柔拳特有的查波动。佐助只能不断躲闪， kunai 扔出去都被她轻巧避开。

他感觉自己像个陀螺，被雏田逼得团团转。但他没有放弃——他赢。

突然，雏田停了下来。

佐助也跟着停下，大口喘着气。在雏田脸上，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有紧张，有坚定，还有一种佐助看不懂的……炽热。

那眼神像火，烧得佐助心里发。

“你到底在挣扎什么？”

沙哑的声音划破训练场的寂静。

佐助垂眸看着脚下微微喘息的少女。透过树叶洒下，在她汗湿的额发上跳跃，勾勒出那张倔强却苍白的脸。

“你明知道自己赢不了。”

这话不是嘲讽，是事实。

从开场到现在，整整半个时辰，两人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但佐助看得——日向雏田的查已经濒临枯竭，呼吸紊乱得像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抬手都带着难以察觉的颤抖。

反观自己，只是气息稍沉。

比速度，他快一线。比耐力，宇智波的体质本就占优。这场比拼从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雏田猛地攥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她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我要证明……证明我的力量。”

佐助挑眉。

“不只是给我自己看。”少女的脸颊泛起薄红，眼神却亮得惊人，“还有……给重要的人。”

佐助的动作顿住了。

他盯着雏田，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活在哥哥的阴影下，拼想要证明自己，想要让父亲认可的多停留一秒。

日向雏田……日向家的宗家嫡女，却因为性格柔弱被族人，连亲叔叔都明里暗里说她继承家业。她背负的压力，和当年的自己相似？

唯一不同的是——她还有家族可以守护，而他……

佐助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他突然朝雏田点了点头。

那不是敷衍，是真正的理解。

雏田愣住了，的白眼微微睁大。

“等你成为日向家主那天，”佐助的声音陡然拔高，地传遍整个训练场，“宇智波一族，与你结盟。”

这话像一颗炸雷，惊得周围围观的们议论纷纷。

雏田更是目瞪口呆，脸颊瞬间红透。

佐助却勾了勾唇角，俯身凑近她耳边，声音压低：“别误会。我只是讨厌被人当枪使。比起那些只会耍阴招的老家伙，你至少……值得我赌一把。”

话音未落，他猛地欺身而上！

苦无擦着雏田的脸颊划过，带起的劲风掀飞她额前的碎发。

雏田下意识闭眼，却迟迟没等来预想中的疼痛。

她睁开眼，只见佐助的苦无停在她颈侧半寸处，冰冷的金属贴着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我输了。”雏田轻声说，没有不甘，只有释然。

佐助收了苦无，踉跄着后退一步。

直到这时，雏田才发现他的异样——右臂无力地垂着，袖管上布满青紫的淤痕，处甚至能看到被柔拳点中的穴位痕迹。他的呼吸虽然平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急促，左手握着苦无的指节泛白，微微颤抖。

如果再来一场，他输无疑。

雏田连忙爬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佐助。她的手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触电般缩了回去，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

“谢、谢谢你。”

佐助撇撇嘴，没说话，却任由她搀扶着自己。

两人刚走到训练场边缘，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

“雏田！你没事吧？”牙冲过来，一把将她抱起来转圈，不顾她羞得快要冒烟的脸，“刚才那招回天呆了！”

鸣人则直接从背后扑到佐助身上，胳膊勒住他的脖子：“佐助你这家伙！藏了这么多底牌！害我死了！”

小樱笑着递过毛巾：“佐助君，雏田，你们都辛苦了。”

就在这时，志乃推了推墨镜，了嗓子：“日向雏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等你继承日向家，”志乃的声音平淡却坚定，“油女一族，是你的后盾。”

牙愣了一下，随即拍着胸脯大笑：“对！我们犬冢家也支持你！以后谁敢欺负你，看我家赤丸咬不死他！”

鹿丸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真是麻烦……不过奈良家也吧。”

“还有我们山中家！”井野举起手，“雏田这么努力，肯定能成为优秀的家主！”

丁次嘴里塞满薯片，含糊地附和：“我、我也支持！”

雏田站在原地，看着一张张熟悉的笑脸，眼泪差点掉下来。

突然，一道冰冷的射来。

佐助循着视线望去，只见不远处站着一个日向家的上忍，额头上刻着分家的咒印，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雏田。那眼神，和当年宇智波族里那些嘲笑他的长老如出一辙。

佐助皱了皱眉，肘击了一下身边的鸣人。

鸣人顺着他的看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走到雏田面前，认真地看着她：“雏田！”

少女的脸颊更红了。

“你听着！”鸣人握紧拳头，金色的头发在，“就算所有人都不支持你，我也会站在你这边！还有……还有佐助和香磷！我们 Uzumaki 一族，永远是你的后盾！”

香磷茫然地眨眨眼，显然没搞状况，但还是跟着点头：“对！我、我们支持你！”

雏田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她看着周围的伙伴，看着他们真诚的眼神，再看看远处那个日向家上忍铁青的脸，突然觉得所有的努力都值得了。

佐助靠在鸣人身上，感受着少年温暖的体温，嘴角微微上扬。

这场比赛的输赢，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真正的，是接下来那场——和鸣人之间的对决。

正好，微风不燥。

佐助闭上眼睛，着属于他的真正战场。

第2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