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色的透过窗户,在医院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
鸣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流云发呆。旁边的床上,佐助正低头签着出院同意书,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
中午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一起来过,说他们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但严格卧床休息。鸣人心里有点——他的胳膊还打着石膏,得继续留院观察。虽然只是轻微的查透支,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考虑到这次战斗的凶险,医院还是不放心。
夕阳西下的时候,第七班的三个人终于意识到,卡卡西老师不会回来了。
他们没怪他。毕竟这次任务的烂摊子太大,卡卡西多半是被火影大人叫去汇报了。但鸣人还是有点失落——至少留个纸条也好啊。他甚至有点,卡卡西会不会直接把他们的“丰功伟绩”到纲手婆婆那里。
如果真是那样,他们现在恐怕已经在拷问部喝凉水了。
还好,直到夜幕降临,都没人来找麻烦。里只剩下鸣人一个人,门口站着两个面无的暗部。
“对不起啊,鸣人。”小樱临走前,一边套着那件破破烂烂的衬衫,一边叹气。医院把他们能抢救回来的衣服都还了回来,小樱那件满是污渍的衬衫、裙子和裤子,还有佐助的行头。只有鸣人的外套和裤子还能用,但他现在根本穿不了。
“我明天本来想来看你的,可是……”小樱的声音有点无奈。
“是你爸妈吧?”鸣人替她说完,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他知道这个笑容肯定很勉强,但还是希望能让小樱安心。“放心吧,我没事。我恢复得快,你忘了?”
小樱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她大概想起了以前鸣人每次受伤后,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很快站起来的样子。
“嗯,我知道。”小樱轻声说。
“喂,小樱,走不走?”佐助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一个暗部正替他扶着门,等小樱过去一起护送他们出院。
“来了来了!”小樱连忙挥手,又回头看了鸣人一眼,“笨蛋,早点休息,我们会来看你的!”
鸣人笑着点头,直到门,才收回。
里又安静下来。鸣人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是今天发生的事。突然,门被推开了。
鸣人转头,惊讶地看到一个红色头发的女孩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暗部。女孩怯生生地朝暗部点了点头,才走进来。
是香燐。
“他们说你醒着……”香燐的声音有点小,“对不起,我之前没来看你。”
鸣人挣扎着坐起来,笑着说:“没事啦,小樱说你也需要休息。”
香燐勉强笑了笑,在床沿坐下。带她来的暗部转身出去,了门。房间里还留着一个暗部,戴着白色的,像尊雕塑一样站在角落。
鸣人尽量不去看那个暗部——太别扭了。他看向香燐,轻声说:“我知道你为我做了什么。”
香燐的眼睛猛地睁大:“你……你什么意思?”
鸣人小心翼翼地抓住她的,把她的胳膊抬起来,轻轻卷起袖子。一道新的咬痕露了出来,纱布上还渗着点点血迹。
香燐的肩膀垮了下来,叹了口气:“你怎么知道的?”
“小樱猜出来的。”鸣人老实回答,没有多说。香燐听了,愧疚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膝盖,沉默了。
“我不想再失去家人了。”她终于小声说。
鸣人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看着香燐眼里的泪水滑落,她却没有擦。
“对不起……”鸣人声音沙哑,“让你了。”
“没事……”香燐吸了吸鼻子,“没人会让别人的。”
鸣人皱起眉。他知道香燐以前受过多少苦,如果他不改变未来,她还会受更多罪。他眼前突然浮现出另一个画面——香燐倒在断桥上,嘴里不断涌出鲜血,只有小樱的医疗忍术才勉强救了她。他绝不能让这个香燐经历同样的事。
“喂,”鸣人伸出手,握住香燐的手,“我现在没事了。但如果你要留在我身边,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香燐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好……好啊,什么事?”
鸣人笑了:“别为了让别人安心,就伤害自己。”
香燐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眼睛也亮了起来。她用袖子快速擦了擦眼泪:“我……我答应你。”
佩恩袭击木叶后,小樱以为自己已经见识过父母有多黏人了。但她错了。
刚被暗部护送出医院,她就被两个身影扑过来抱住,差点把骨头都勒断。父母的声音带着哭,一边摸她的头,一边检查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生怕她有哪里不舒服。
小樱注意到,佐助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有点不自然。她突然有点愧疚——佐助没有父母可以这样他。
“爸,妈,我真的没事!”小樱试图推开他们,但她身上还穿着死亡森林里那件破衣服,胳膊上还有绷带,根本没法证明自己“完好无损”。
“我的宝贝女儿啊,你可是被三忍袭击了!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妈妈一边哭一边说,手还在她脸上蹭来蹭去。
小樱无奈地看向佐助,投去一个抱歉的眼神。佐助别过脸,看旁边的栏。
“好了好了,我们回家吧,家里给你炖了鸡汤!”爸爸终于松开手,拉着小樱的胳膊就要走。
小樱回头看了一眼佐助,他正默默地跟在后面。她心里有点,快步走过去,轻轻碰了碰佐助的胳膊:“佐助,要不要去我家喝鸡汤?我妈妈炖的可好喝了!”
佐助愣了一下,看了看小樱,又看了看她身后那对还在抹眼泪的父母,摇了摇头:“不用了。”
“哎呀,佐助君也一起来吧!”小樱的妈妈立刻地走过来,拉住佐助的手,“你一个人在家多孤单啊,正好陪小樱说说话!”
佐助的脸瞬间红了,想要抽回手,却被小樱妈妈紧紧抓着。小樱在旁边偷笑,佐助瞪了她一眼,却没再拒绝。
夕阳下,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小樱看着身边的父母和佐助,心里突然觉得很温暖。
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至少现在,他们都还在。
爸妈的明显不信,但还是挤出了的笑。就是那种“我知道你在撒谎但懒得拆穿”的敷衍笑容。
小樱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才不需要什么呢。她可是身经百战的,这点小事算什么?现在只想赶紧离开医院——再下去,爸妈指不定要在护士站闹成什么样。
“那个……”她了嗓子,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虚弱,“我们能回家了吗?我好累。”
“当然!”爸爸立刻跳起来,声音大得惊动了隔壁床的,“回家爸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天妇罗!肯定饿坏了吧?”
还没等小樱点头,爸妈就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外走。走到一半,她忍不住回头。
佐助还站在原地。
医院人来人往,他像根钉子似的戳在中央,孤零零的。没人接他,没人问他,身上的绷带还渗着淡红的血迹,衣服上的焦痕更是触目惊心。
小樱心里一紧。
这家伙肯定要自己回那个空落落的,说不定还会笨手笨脚地烧了厨房——毕竟刚从任务里活下来,脑子估计还没转过来。
太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爸妈被拽得一个趔趄。
“妈,”小樱咬着唇,没回头,“能让佐助也来我们家吗?他刚出院,一个人着不利于恢复。”
身后传来妈妈意味深长的吸气声。肯定是想起以前她追着佐助跑的蠢样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樱赶紧解释,声音都拔高了,“我是说真的——你看他那样子,连给自己换绷带都费劲吧?万一伤口裂开怎么办?”
她回头瞥了一眼,佐助还站在原地,只是眼神冷飕飕地扫过来。
爸妈沉默了几秒,应该是在交换眼神。然后爸爸推了她一把:“去吧去吧,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小樱立刻挣脱爸妈的手,快步跑向佐助。
“喂,佐助!”她得很随意,双手插晃到他面前,“你怎么还在这儿?”
“领回我的刀需要填表格。”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呢?怎么还没走?”
听着像质问,但仔细品又不是。小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我爸妈请你去我家吃晚饭。”
“约会?”佐助皱起眉,像吞了只苍蝇。
“约你个头啊!”小樱差点跳起来,“我是医疗!你刚出院,一个人住万一伤口感染怎么办?还有,你肯定不会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吧?”她越说越气,指着他的鼻子,“我不去盯着你,你指不定明天就跑回训练场劈木头了!到底去不去?”
佐助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那副死人脸,耸耸肩:“行啊。反正也没别的事。”
啧。就不能说句“谢谢”吗?
小樱翻着白眼转身:“知道我家在哪吧?”
佐助点头。
“那你快点来!迟到了我就把你绑在我家沙发上!”她挥挥手,跑回爸妈身边。
佐助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小樱一把将他拽进门,按在餐桌前,筷子“啪”地拍在他手里。爸爸笑得像朵向日葵,妈妈则端来一大碗盖浇饭,堆得像小山一样。
佐助明显懵了。
他大概从没见过这种阵仗——毕竟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连口热饭都很难得。爸爸还在讲冷笑话,笑得像个傻子,佐助的嘴角却几不可查地抽了抽。
晚饭吃得……很热闹。甜点是小樱最爱的红豆刨冰,她挖了一大勺塞进佐助嘴里,看着他被冰得皱眉,差点笑出声。
吃完饭后,她又软磨硬泡让佐助留下过夜。理由是“万一半夜伤口疼没人”,爸妈虽然眼神怪怪的,但还是同意了。爸爸翻出自己的旧睡衣,妈妈则在沙发上铺了厚厚的毯子。
临睡前,小樱突然拽住佐助的胳膊,把他拉到走廊拐角。
“我们得谈谈卡卡西老师的事。”她压低声音,生怕爸妈听见。
“谈什么?”佐助也压低声音,眼神警惕。
“他会不会把我们的事告诉火影大人?”小樱急得跺脚,“还有任务报告!我们怎么写?总不能说实话吧?”
佐助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然后他说:“等我爸妈睡了再说。”
小樱点点头,推了他一把:“快去沙发躺着!不准偷偷溜走!”
佐助哼了一声,拖着脚步走向,背影看起来像个闹别扭的小学生,没有十七岁天才的样子。小樱忍不住笑了。
这家伙,明明就是个需要人的小孩嘛。
她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是任务失败的画面,还有卡卡西老师那张永远看不透的脸。
午夜十二点刚过,小樱悄悄溜出房间。
爸妈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鼾声,看来已经睡熟了。她踮着脚走到,看到佐助正坐在沙发上看书,上盖着毯子,台灯的暖洒在他脸上。
“佐助。”她轻声喊。
佐助立刻合上书,抬头看她。
“开始吧。”他拍拍身边的位置。
小樱走过去坐下,却没立刻开口。她看着沙发上的空位,突然鼻子一。
“要是鸣人在就好了。”
那个位置,本该坐着那个吵吵闹闹的金发少年,一边吃着拉面一边插科打诨。
“他不在。”佐助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事实。
小樱瞪了他一眼,但没反驳。
“我知道……”她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你想谈卡卡西,还是谈报告?”
小樱摊摊手:“都谈。”
“卡卡西那边暂时没办法。”佐助靠在沙发上,眼神暗了暗,“我们现在被禁足了,不是吗?”
“是‘卧床休息’!”小樱纠正他,“不是禁足!医生说的!”
佐助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樱也知道,不管是禁足还是卧床,本质都一样——他们现在就是笼中鸟,根本没法去找卡卡西问。
里沉默,只有窗外的虫鸣偶尔传来。
小樱看着佐助的侧脸,突然觉得有点委屈。明明是三个人的小队,现在却只有他们两个,连鸣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喂,佐助……”她轻声说,“你说鸣人现在怎么样了?”
佐助没回答,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眼神复杂。
小樱知道,他也鸣人。只是这家伙,永远不会说出口而已。
宇智波佐助翻了个白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两人短暂的沉默。空气里飘着没说完的话,却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最终还是小樱开了口。
“你说…他会信我们吗?”她声音压得很低,尽管拼命掩饰,语气里的不安还是漏了出来。
“多半会。”佐助淡淡回应,“不然他跑什么?”
小樱耸耸肩,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现在就怕他接下来的动作。”她眉头紧锁,“要是他去告密——找火影大人告状,我们就完了。肯定会被拖进刑讯部,到时候…”她猛地顿住,过去五年的画面在脑子里炸开——那些不该知道的村子秘辛,那些替佐助掩盖的罪行…哪一件抖出来都够喝一壶的。“后果不堪设想。”
佐助“嗯”了一声,算是附和。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冷得像冰:“现在也没法阻止他。我们俩现在跟软禁没区别。”
小樱脸色更沉,狠狠点头:“假设…他没出卖我们。”她话锋一转,“那我们的报告怎么写?跟三忍打了一架还活着,总得编个像样的理由,最好能堵死他可能胡说的话。”
“哼。”佐助指尖在窗沿上敲了敲,“别搞太复杂。越花哨越像撒谎。”
小樱眼睛忽然亮了。绿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闪着狡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这个简单。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