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瘫坐在档案室的硬地板上，手指死死攥着那卷发黄的卷轴。

为什么佐助会……

为什么他……

无数个问题在脑子里炸开，快得让他抓不住。猩红的写轮眼失去了焦距，空洞地盯着前方的墙壁。

他的学生，那个总是冷着一张脸的宇智波少年，竟然伪造了一份卷轴。模仿的笔迹，来自一个他从未见过的人。更离谱的是，卷轴里详细记录着即将到来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得可怕。

然后，佐助在和大蛇丸对峙后，把这份卷轴塞进了对方怀里。

他早就知道会和大蛇丸对上？甚至笃定自己能赢？

卡卡西喉咙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怎么可能？

佐助怎么认识大蛇丸的？怎么知道的事？怎么算准了考试时会遇上那个怪物？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鸣人知道吗？小樱呢？还是说，佐助从一开始就是孤身一人？

他是间谍？不可能。要是那样，把这么重要的栽赃给敌人？难道他和大蛇丸的卧底有联系？可他只是个下忍，哪来的渠道接触那种人？

不行，查。

卡卡西猛地站起身，卷轴在手中哗哗作响。他知道该找谁。

监狱的走廊比想象中更安静。石壁上的火把跳动着，映得巡逻的脸忽明忽暗。每隔十步就站着一个，像僵硬的木桩。他们要么脸色发白，要么眼神紧绷——多半都有。

卡卡西理解。毕竟他们看守的是那个男人。连他自己都不敢轻易面对，更别说这些普通了。

“旗木前辈。”

前方传来熟悉的声音。卡卡西抬头，看到了夕颜——他以前的部下，那双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惊讶。

“我要见那个囚犯。”卡卡西开门见山，懒得客套。

夕颜藏在后的眉头皱了一下，但没多问。她做了个手势，守在牢房的暗部立刻让开。

“等等，我需要单独谈。”卡卡西道。

夕颜的眼神瞬间变得又疑惑：“前辈——”

“五分钟就够。只问几个问题。”卡卡西挥手打断她。

“这种事不能避开暗部！”旁边一个戴鹿的暗部出声反对。

卡卡西瞥了他一眼。新来的吧，没见过。

“一个S级叛忍闯进村子，混进中忍考试，差点杀了我的学生。”他语气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抱歉，我现在对谁都信不过。”

那暗部脸一红，悻悻地退到一边。

“好吧。”夕颜叹了口气，“五分钟，不能再多。”

卡卡西点了点头。夕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带着部下离开了。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回头低声道：“前辈，你最好自己在做什么。”

卡卡西胸口一紧。他来这里是为了答案，但直觉告诉他，真相可能比他想象的更糟。

他没说话，只是推了推额前的护额。猩红的写轮眼暴露在空气中——他有种预感，很快就要用到它了。

牢房里昏暗。大蛇丸被铁链锁在墙上，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那张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卡卡西，真是稀客啊。”

卡卡西眼神一冷，杀意像针一样刺过去。大蛇丸的笑容瞬间僵住，玩世不恭的态度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和你玩。”卡卡西声音低沉，“宇智波佐助，他和你是什么？”

大蛇丸眉头皱得更紧，琥珀色的眼睛里透出恶意：“替代品而已。”

这三个字像冰锥扎进卡卡西的心脏。他想起佐助曾经说过——“我要得到写轮眼”。原来指的是这个？

卡卡西攥紧拳头，肩膀绷得像铁块。不能被这个怪物的扭曲欲望吓退。

“你以前见过他吗？用别的方式？”

“只见过他哥哥。”大蛇丸漫不经心地说，“那家伙可不太会聊天。”

卡卡西差点嗤笑出声。差点。

他举起手里的卷轴：“这个呢？”

大蛇丸扫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测试我？”

“回答。”卡卡西的声音冷得像冰。

大蛇丸翻了个白眼：“卷轴啊，我又不是瞎。”

没人觉得他幽默。“这是你被抓时，从你身上搜出来的。”卡卡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里面记录了你下个月木叶的计划——药师，还有音隐那几个下忍。”

大蛇丸的眼睛猛地瞪大，身体瞬间坐直。原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卡卡西缓缓展开卷轴，纸张哗啦啦地垂落，几乎碰到地面才停下。昏暗的线下，上面的文字隐约可见。

大蛇丸的眼神从疑惑变成震惊，嘴唇抿成一条细线。

“怎……怎么可能？”他声音发颤，死死盯着卷轴上的字迹。肩膀的抖动，眼底的——不是的。

卡卡西的更沉了。

“宇智波佐助怎么会有这些？”他终于吼了出来，双眼中写轮眼疯狂转动。带土的眼睛在眼窝里高速旋转，猩红的映得他脸色狰狞。

愤怒像岩浆一样在里翻涌。他的学生，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大蛇丸的反应倒是出人意料。

他那双竖瞳里竟闪过一丝真真切切的惊讶，沙哑的嗓音带着点困惑：“我前几天才第一次跟宇智波佐助说话，”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得不像的，“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我也想不通。”

不是那种滴水不漏的，而是一种破罐破摔般的坦然。

这种语气，卡卡西太熟悉了。

“那他怎么会对你的笔迹和行文风格了如指掌？”

大蛇丸脸色一沉，眉头拧成了结：“别瞎猜，他不是我的探子。”他咬着牙，语气里满是不爽，“他怎么拿到的，我跟你一样摸不着头脑。还有他那几个烦人的队友，到底是怎么把我弄进这破牢房的——”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毒蛇般的怨毒。

滔天的怒火从铁栏里涌出来，几乎要把空气点燃。卡卡西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差点后退半步，但他硬生生稳住了。

“什么意思？”卡卡西眯起眼，声音里带着疲惫。明明是暗部把大蛇丸抓回来的，跟他的学生有什么？

大蛇丸嗤笑一声，火气消了点：“看来有人没看报告啊。”他拖长了语调，“啧啧，我还以为你旗木卡卡西有多厉害呢。”

报告？根本还没写出来好吗。

卡卡西懒得解释，深吸一口气压下烦躁，把手里的卷轴塞进忍。这里已经问不出什么了。他转身要走，却被大蛇丸叫住。

“你猜我跟他们打了，才被那个碍事的考官打断？”

卡卡西脚步一顿。

他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

他的学生很强，这点他比谁都。但强到能跟三忍之一周旋？这太离谱了。

大蛇丸看他犹豫，得意地继续说：“至少半个钟头吧，可能更。我当时着玩了，没记时间。”

玩？

卡卡西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没这么了，”大蛇丸的声音里带着的愉悦，“挺新鲜的。”

“新鲜？”卡卡西猛地转身，语气里是厌恶，“他们才十二岁！你差点杀了他们！”

“我本来就想杀啊，”大蛇丸皱了皱眉，好像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哎呀呀，你对你的学生这么没信心？”

这话像根针，扎得卡卡西心口疼。

什么意思？怀疑他这个老师不合格？放屁！他比谁都在乎那三个小鬼，比谁都了解他们的实力！这条毒蛇到底想干什么？

卡卡西眼神一冷，死死盯着铁栏后的人。卷轴的事没问出结果，这家伙就是个扭曲的怪物，根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什么好说的了。”他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啊，卡卡西~”

甜得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卡卡西再次停住脚步。

“不想知道你宝贝学生是怎么赢我的吗？可精彩了~”

卡卡西心里天人交战。

一半的他疯狂想知道——他的学生到底怎么顶住这种级别的对手？另一半却只想赶紧逃离这里，离这个怪物越远越好。

但大蛇丸根本没给他选择的机会。

“看来你没听啊，”大蛇丸叹了口气，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你学生的忍术，很有意思。”

他顿了顿，语速：“一些，我已经十三年没见过了。”

卡卡西的手猛地攥紧。

“还有些，只有一个人会用。”

“你到底在说什么？”卡卡西终于忍不住，回头怒视着他。

大蛇丸贴在铁栏上，脸上挂着邪恶的笑：“我只说一句——如果自来也没教那个漩涡小鬼他父亲的忍术……那是谁教的呢？”

第3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