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忍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距离七月初开考只剩一个多月，现在已经是五月号。

整整两周前，鸣人尝试召唤自己的血继限界，结果一败涂地。也是那天，他终于找到了母亲的坟墓。从那以后，他就没日没夜地泡在书堆里，想找出漩涡一族的只言片语——哪怕能帮他稍微理解自己的天赋和血脉也好。

可翻到现在，还是一无所获。

“靠，这破书根本没用！”鸣人把脑袋往桌上一砸，闷声抱怨。

对面的小樱皱了皱眉，显然对他这副样子很无奈：“鸣人，我们还没把书都看完呢。”

“差不多了吧！”鸣人抬眼瞪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古籍，“两周看了三分之二，要不是卡卡西老师天天逼我们训练，进度早更快了——可就算这样，还是啥有用的都没找到！”

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卡卡西老师规定天训练一天休息，好让他们调整状态，处理杂事——比如购物、洗衣服。但他们三个却挤在佐助的里，围着厨房的桌子啃书本。桌上还散落着午餐剩下的碗筷，没吃完的炒面碗里插着筷子，横七竖的。这乱糟糟的场面，他们早就习惯了。

“别放弃啊，”小樱重新低下头看书，语气却很坚定，“你以前从来不会轻易认输的。”

鸣人心里承认她说得对。但以前不一样——那些忍术好歹有人能教他，比如螺旋丸、影分身。可这血继限界？简直跟灭绝了差不多。唯一的例外是佐助提过的那个叫香磷的女孩，但她自己也没觉醒，根本不算数。

突然，鸣人脑子里一闪。

“喂，佐助！”

“嗯？”宇智波少年头也没抬，还沉浸在自己的书里。鸣人当他是默认了，直接问下去。

“你那写轮眼是怎么开的？有啥诀窍不？”他琢磨着，血继限界的用法说不定都差不多，知道佐助怎么用，说不定能帮自己找到头绪。

“不是‘诀窍’，”佐助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书，“更像……动手指那样自然。想做就能做到。”

“可我现在连‘动手指’都不会啊！”鸣人急了，“你第一次开眼是怎么做到的？”

佐助耸耸肩：“跟你一样，突然就触发了。之后就自然而然懂了用法。不过我从小就被教这些，开眼之前就知道原理。你不一样——你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鸣人垮下肩膀，胳膊往桌上一搭，下巴搁上去，声音闷闷的：“你说得对……”

旁边的小樱看着他，碧绿的眼睛里带着点，嘴角也微微蹙起：“真的没人能问吗？连九尾也不行？”

鸣人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困惑：“你说的是九喇嘛？”

“对呀，”小樱点头，“你说过他几乎陪了你妈妈一辈子。就算没亲眼见过，总该知道她的血继限界吧？”

鸣人眨了眨眼，恨不得拍自己一巴掌——他怎么这么蠢！九喇嘛肯定知道啊！当年妈妈就是用那些锁链压制的它，封印的时候也是靠那玩意儿！

“看你这蠢样，就知道答案是‘能’了。”佐助的声音凉凉地飘过来。

鸣人噘着嘴瞪了他一眼，没反驳。

“问问他呗，”小樱劝道，“试试又没坏处。”

——坏处可能有，但鸣人没说出口。

“行吧……”他嘟囔着，已经坐好，摆出冥想的姿势，“希望那家伙今天好点。”

意识世界，熟悉的潮湿和恶臭扑面而来。鸣人站在齐踝深的污水里，凉鞋踩上去黏糊糊的，难受得要命。明明知道这不是真的，可感觉却无比真实——真实得让人恶心。

“你总算来了。”

九喇嘛的声音从铁后面传来。巨大的金色牢笼矗立在眼前，锁链延伸进黑暗深处，锁头依旧死死扣着。狐狸的耳朵耷拉着，不知道是无聊还是烦躁，红色的竖瞳在阴影里闪着。它看起来对自己的处境很不满——也难怪，之前刚被放出来，就跟着鸣人一起穿越回过去，重新了笼子。现在鸣人连九尾模式都用不了，对他们俩来说，这日子都糟透了。

不过，九喇嘛肯定更憋屈。

“抱歉啊九喇嘛，最近太忙了。”鸣人真心道歉。

“我知道，”狐狸低吼一声，然后低头看着他，眼神了然，“毕竟不是每天都能觉醒血继限界的。”

鸣人眼睛瞪得溜圆，下巴都快掉了：“你早就知道？！”他指着九喇嘛，声音都拔高了。

九喇嘛只是嗤笑一声：“废话，小鬼。我住在你身体里，你做什么我都看得见。”顿了顿，它的声音压低了些，“不过……我宁愿没想起那些锁链。”

显然，它指的是当年被漩涡玖辛奈用锁链压制的事。

“啊，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鸣人眼睛一亮，声音都拔高了。“我琢磨着你肯定懂这个——毕竟现在活着的漩涡族人就剩我一个，你又在我妈身体里过那么，对那玩意儿肯定门儿！”

他越说越，唾沫星子都快到铁栏杆上了。可对面那只狐狸却耷拉着耳朵，尾巴尖都快垂到地上，摆明了是一万个。

“要不去找你那烦人的老师？”九尾打了个哈欠，语气懒洋洋的，“别拉上我。”

鸣人立刻炸毛：“你什么蒜！你不是能看见我所有记忆吗？难道不知道那老根本教不了我这个？”

九尾被戳穿也不恼，只是又叹了口气：“我这不试试嘛……”

鸣人翻了个白眼，干脆钻过铁栏杆，手脚并用地爬到九尾粗壮的前肢上，凑到它眼前晃了晃拳头：“好啦好啦，别墨迹了！你知道我最烦看书了——要是你不教我那锁链的用法，我就天天在这儿给你念《忍术基础理论》！”

威胁一只以恶作剧为乐的大妖？听起来挺蠢的。可偏偏这招对九尾管用。

只见狐狸的竖瞳转了转，对上鸣人亮晶晶的眼睛，最终不不愿地哼了一声。

成了！鸣人咧嘴一笑，蹦跶着跳回地上，站得笔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九尾的声音拖得老长，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血继限界和普通忍术不一样。没有手印，也没有固定步骤——凭感觉。”

鸣人皱起眉头，歪着脑袋：“感觉？什么意思？”

九尾烦躁地用爪子抹了把脸：“就是说，你不用刻意去想怎么发动。就像那个宇智波小鬼说的，跟抬个手指一样简单——你只要‘做’就行了。”

“可我连‘做’都不知道怎么做啊！”鸣人急得直跺脚。

“那你第一次是怎么弄出来的？”九尾反问，语气里带着点戏谑。

鸣人被问得一噎，随即怒吼：“我怎么知道！我就是……就是突然就……”

突然，他愣住了。

对啊……第一次用那锁链的时候，好像真的没多想。

九尾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小子，我说过了——你只要‘做’就行了。”

不用想，直接做？这就是秘诀？

“行了，”九尾挪了挪庞大的身躯，重新蜷成一团，“赶紧滚蛋，我要睡觉。跟你这聒噪的家伙了，我尾巴毛都快掉了。”

“喂！你怎么这样！我们不是朋友吗？”鸣人不满地嚷嚷着，往后退了几步。回应他的只有九尾不耐烦的尾巴一扫，紧接着一股吸力传来——他被猛地拽回了现实。

鸣人眨了眨眼，眼帘的是小樱好奇的绿眼睛，还有佐助面无的黑眸。

“怎么样？”小樱立刻凑过来，手肘撑在桌子上，“他教你了吗？”

“算是吧……”鸣人挠了挠头，“明天训练的时候试试，应该就行。”

明天又要跟那个疯老师了。

，小樱和鸣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在门口跟佐助道别后，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没走几步，鸣人突然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鸣人？你去哪儿？”小樱皱着眉喊他，“你家不是往这边走吗？”

“我知道！”鸣人回头挥了挥手，“我有点事，绕个路！”

小樱虽然疑惑，但也没多问，只是笑着点了点头：“那明天见！”

“明天见！”

直到小樱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鸣人才掏出怀里的蛤蟆吉——这是他特意带来以防万一的。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眼前这家他从未踏足过的店门。

风铃叮咚作响，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传来：“鸣人？你怎么来了？”

井野从杂志里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点不屑。说不上是嘲讽，但绝对算不上友好。

“下午好啊……”鸣人垮下肩膀，有点无奈。井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冲，眨了眨眼，坐直了身体，摆出一副店员的样子。

“抱歉，”她挠了挠头，“主要是你从来没来过这儿，我还以为你要拿我的花去搞恶作剧呢。”说到这儿，她又眯起眼睛，“你该不会真的要搞恶作剧吧？”

鸣人愣了愣：“搞什么恶作剧？我都没干那事了！”

是啊，他已经没恶作剧了。对他来说是几年，对别人可能只是几个月，但井野自从分班那天后就没怎么见过他，自然不知道他变了多少。

“我是来买……买那个……”鸣人赶紧掏出的纸条——那是他在图书馆查资料时记下来的，“康乃馨！”

井野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康乃馨？那不是扫墓用的吗？”

鸣人点点头：“我知道。”

他早就想给妈妈扫墓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买什么花。直到今天去图书馆还书，才在一本花卉书上看到这个名字，赶紧记了下来。

井野的瞬间软了下来，眼里的怀疑也消失了：“原来是这样……那你想要什么颜色的？”她绕过柜台，准备去拿花。

“呃……你推荐哪种？”鸣人挠了挠头，没头绪。

井野微微一笑，伸手向身后的花架：“来，我给你看看。”

“每朵花都有它的意思。”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点过康乃馨的花瓣，“粉色代表思念，想表达牵挂就选它。红色是爱与，白色则象征纯洁的爱意。”

鸣人盯着那片粉白交织的花丛，认真点头。

“我要粉色的。”

井野应了声，转身去剪花束。“能问下是送谁吗？不方便说也。”

鸣人耸耸肩，手指无意识抠着裤缝。“有点复杂……算是给一位英雄的纪念吧。”

木叶的历史里，埋着太多被遗忘的名字。他选这束花，合合理。

井野没多问，捧着好的花束去结账。“希望收花的人会喜欢。”

鸣人咧嘴笑了。“她一定会的。”

墓地静悄悄的，夕阳把墓碑染成暖橙色。风里没有死亡的沉重，只有青草和泥土的气息。

鸣人在一块朴素的石碑前坐下，石碑上刻着“漩涡玖辛奈”四个字。

这是他第一次单独来看妈妈。

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他就想来，可卡卡西老师的训练太魔鬼，每天累得倒头就睡，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跑这么远。

好在今天终于有空。波之国任务的还剩点，他攥着那笔钱，去一乐买了两碗豚骨拉面——一碗给自己，一碗给妈妈。

“我不知道你爱不爱吃这个……”鸣人把拉面放在墓碑前，筷子搭在碗沿，“但我喜欢，我们血脉相通，应该会有一样的口味吧？”

他挠挠头，突然卡壳。

这是第一次单独和妈妈说话。以前总想着要倾诉，真到了跟前，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最近忙的！”鸣人扒了口拉面，筷子在空中比划，“波之国的任务你知道吗？我和佐助、小樱还有卡卡西老师一起去的！那里有座危险的桥，还有个会用雾隐术的坏人……不过最后我们赢了！我还学会了怎么控制查爬树呢！”

他絮絮叨叨，从任务讲到训练，从卡卡西的迟到讲到小樱的新发型，像个打开话匣子就不上的孩子。

“对了！”鸣人突然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我觉醒了漩涡一族的血继限界！的对吧？虽然还不会用，但九尾给了我点提示，明天我就去练！”

他顿了顿，声音低落下来。“本来也想告诉爸爸的……但他和火影埋在一起，要是被人看到我跟四代目说话，肯定会被当成。毕竟没人知道他是我爸……”

鸣人戳着碗里的叉烧，自嘲地笑了笑。“我就是个普通的鸣人啊。”

“不对。”

冷不丁的声音炸在耳边，鸣人猛地回头，手里的筷子差点飞出去。

谁？！

他刚想否认刚才的话——说自己在开玩笑，是恶作剧——却在来人时愣住了。

“佐助？！”

宇智波佐助站在夕阳里，双手插，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怎么会来这里？跟了自己？听到了多少？

“你不是普通的鸣人。”佐助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鸣人懵了。“啊？”

佐助烦躁地叹气，蹲下身和他平视，双臂抱在膝盖上。“非要我说出来？”

见鸣人还是一脸茫然，他翻了个白眼，眼神飘向远处的树林。“你是个合格的。还有……”

他咬着牙，像是在忍受什么，闭了闭眼才继续。“你是个好队友。”

鸣人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佐助……认可他了？

承认他是，还说他是队友？

这比觉醒血继限界还让他激动！

“闭嘴，白痴。”佐助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嘴张那么大，像条蠢鱼。”

“哦！”鸣人赶紧合上嘴，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住。

佐助索性坐下来，盯着脚边的草，不再说话。

鸣人捧着拉面碗，心脏砰砰直跳。过了好半天，他才小声说：“谢了……佐助。”

佐助没回头，只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

“哼。”

夕阳下，两个少年并肩坐着，一碗拉面冒着热气，粉色的康乃馨在微风里轻轻摇晃。

墓地的寂静，突然变得温暖起来。

两人又沉默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鸣人开了口。

“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佐助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从家走的时候，我看见你往反方向拐了。有点好奇，就跟过来看看。”

鸣人心里咯噔一下，脸都皱成了：“那你……该不会一直站在我身后吧？”

佐助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蠢话：“想什么呢？就最后那段路跟着而已。”

他说着，落在鸣人脚边那碗没动过的拉面碗上，眉头微挑：“这碗拉面还热吗？”

鸣人摆摆手，指尖无意识地蹭过墓碑上母亲的名字：“本来想替她吃完的……不过你要吃就拿去吧。”

佐助没多废话，直接端过碗拿起筷子。

刚扒拉一口，他就皱起了眉：“凉了。”

鸣人翻了个白眼，语气欠揍得很：“你不是会喷火吗？这点小事还能难倒你？”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