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猛地睁开眼，后脑勺还贴着冰凉的草地。

浑身得像被十只尾碾过。

昨天和小樱聊完后，他就疯了似的练手里剑，一练就是大半夜。小樱一直陪着他，坐在老槐树下看他挥汗如雨，时不时递水擦汗，生怕他累垮。后来大概是熬不住了，靠在树干上睡着了，呼吸轻得像羽毛。

鸣人记得自己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毕竟夜里风凉，可不能让她感冒。

然后呢？

然后他好像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就栽倒在草地上，再醒来就是现在。

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

鸣人霍然抬头，撞进一双的眸子。

来人穿着素白的和服，长发如墨，眉眼温柔得像春日的溪流。

是白。

“抱歉吵醒你。”白的声音很轻，带着歉意，“睡在外面会着凉的。”他伸出手，掌心温暖干燥。

鸣人眨了眨眼，下意识握住那只手。刚坐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树叶沙沙声，接着是小樱的惊呼声——显然她也醒了，看到陌生的白，瞬间绷紧了神经。

“早啊，这位小姐。”白转向小樱，笑容。

“啊、你好……”小樱结结巴巴的，眼神里满是警惕。她没见过白，自然猜不透对方的来历。

“打扰两位休息了。”白笑着解释，“我来山里采草药，刚好看到你们在这里睡着。”他的扫过两人额头上的木叶护额，语气带着几分了然，“原来你们是啊，一定很厉害吧。”

“还好啦……”小樱打了个哈欠，站起身拍掉裙子上的草屑。她手里还攥着鸣人那件外套，走过来递给他，“喏，你的衣服。”

鸣人接过外套，胡乱套在身上。

“我叫小樱，他是鸣人。”小樱指了指鸣人，看向白，“你呢？”

“我叫白。”白的笑容依旧温和，“认识你们。”

“白，你采这些草药做什么？”小樱瞥见白篮子里的植物，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作为医疗，她一眼就认出那些草药的用途——止血、镇痛，还有几味是专门治外伤感染的。

她压下心头的异样，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自然：“我懂点医术，说不定能帮上忙。”

“多谢。”白低头看着篮子里的草药，声音轻了些，“我有个朋友受伤了，这些药是给他用的。”

“你真好心。”小樱说。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白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为他做什么都值得。换作是你们，也会这样对自己重要的人吧？”

小樱愣住了。她想起白和再不斩的，原来那份羁绊竟深到这种地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蹲下身，整理地上的草叶。

“那当然！”鸣人突然拍着胸脯站起来，声音洪亮，“我绝对不会丢下重要的人不管！”

白的眼睛亮了亮，笑容重新染上暖意：“这是你的梦想吗？保护重要的人？”

鸣人挠了挠后脑勺，沉思。梦想？他的梦想一直是当上火影啊！可当上火影，不就是要保护的人吗？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成为他重要的人。

“算、算是吧。”他耸耸肩，语气带着少年人的笃定，“我要当火影，火影要保护所有人。所以……保护大家就是我的梦想！那你呢？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白的眼神黯淡下来，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是保护我最重要的人，为他而活。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

小樱猛地抬头，眉头紧锁：“不对！”她脱口而出，“人的价值不是由别人定义的！你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白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或许吧。但对我来说，这就是事实。”

小樱看着他落寞的侧脸，心里泛起一阵，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那你呢，这位小姐？”白转向小樱，转移了话题，“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小樱愣了愣，还没从刚才的对话里缓过神，“我想保护重要的人，还有救人。毕竟我是医疗。”

“都是很伟大的梦想。”白的笑容重新变得真诚，“祝你们都能实现，一定会的。”他的眼睛弯成月牙，像撒了。

鸣人立刻竖起大拇指，咧嘴笑出两排白牙：“那是当然！我肯定能当上火影！你等着瞧！”

“我相信你，鸣人。”白笑出了声。他拍了拍和服上的草屑，提起已经草药的篮子，“我得回去了，朋友还等着我。谢谢你们陪我聊天。”

“不客气！”小樱也笑了，“以后有空来村子里玩啊，说不定还能见到你朋友呢。”

她心里——再过两天，他们就会见到再不斩。那场注定的战斗，谁也躲不掉。

“或许吧。”白点点头，扫过两人，“再见了，鸣人，小樱。认识你们。”

“再见！路上小心！”鸣人用力挥手。

白的身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和服的衣角在枝叶间一闪而过，很快没了踪迹。

鸣人收回手，和小樱对视一眼，沉默地坐在草地上。直到确认白彻底走远，小樱才开口：“那就是白？”

“嗯。”鸣人应了一声，心里堵得。

小樱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难过：“我不想他死。”

鸣人身体一僵，胃里像塞了块冰。他想起白刚才的眼神，想起那句“没有他，我什么都不是”，心脏猛地抽痛。

“我也不想。”他低声说。

接下来的一整天，鸣人都泡在训练场。

他拼命练螺旋丸，汗水浸透了后背，手臂得抬不起来。五十个影分身同时对着树干猛砸，木屑，树干上密密麻麻是坑洞——可就是打不穿。

还差一点。

到底差在哪？

鸣人咬着牙，凝聚查的手微微颤抖。小樱和佐助早上就回了家，现在训练场只有他一个人，孤独得像棵被遗忘的树。

“练得挺起劲啊。”

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鸣人的动作。他手一抖，查瞬间溃散，螺旋丸“噗”地消失，只在树干上留下一个的凹痕。

鸣人猛地回头。

是谁？

“靠！”

鸣人猛地转身，嘴里还叼着半块没吃完的粮丸。

树荫下斜斜倚着个人影，单眼遮了半张脸，白头发在晃得刺眼。不是卡卡西老师还能是谁？这家伙没在树上睡觉，反而盯着自己这边，眼神里带着点看热闹的。

鸣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刚才用影分身练风遁，整片空地都被橙黄色的查分身占满了，跟开了个鸣人复制工厂似的。这下好了，被老师抓个正着。

“影分身用得挺溜啊。”卡卡西站直，之前受伤拄的拐杖早扔了，几步就晃到鸣人面前，“不过看你这脸色，好像没什么进展？”

鸣人垮着脸，把嘴里的粮丸咽下去：“是啊！练了三天了，风遁还是散得跟屁似的，打在树上连个坑都留不下！”

卡卡西挑了挑眉：“你按卷轴上写的练的？”

“不然呢？”鸣人急得抓头发，“卷轴说要在胸口聚风属性查，再压出去——我每一步都没差啊！”

“那你换个思路试试？”卡卡西语气懒洋洋的，听着就欠揍。

鸣人当场炸毛：“换什么思路？说得轻巧！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这家伙算哪门子老师？整天不是迟到就是看小黄书，教个术还藏着掖着！要是换成红老师阿斯玛老师多好？再不济凯老师也行啊！人家至少明明白白教东西，哪像卡卡西这样，说话跟打谜语似的！

卡卡西没理他的抱怨，抬手按住他的肩膀：“我问你，你是聚风查，还是压查？”

鸣人愣了愣：“……聚风，再压啊。”

卡卡西摸着下巴沉吟片刻，突然眼睛一亮：“下次反着来。聚普通查，压到极限再转风属性。”

鸣人半信半疑，但看着老师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还是做了。

他深吸一口气，普通查在胸口飞速凝聚，像个膨胀的气球。直到感觉胸口快炸了，才猛地催动风属性变化——

“风遁·螺旋丸！”

淡蓝色的查球在掌心旋转，发出尖锐的破空声。鸣人狠狠砸向面前的大树。

“轰！”

树干直接被拦炸断，木屑得满地都是！

鸣人瞪大眼睛，看着倒下的大树，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成、成了？！”他跳起来，指着树干手舞足蹈，“我做到了！风遁螺旋丸！你看到没老师？我把树都炸断了！我是不是厉害？！”

卡卡西看着他蹦跶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再试试，这次把查压缩得更紧点。”

鸣人干劲十足，立刻结印。

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的螺旋丸威力更大，直接把旁边的一块巨石轰成了粉末！

“哇——！”鸣人得原地转圈，差点把自己转晕，“太了！我果然是天才！”

他连着试了三次，每次都把目标炸得粉碎，简直爽到飞起。直到卡卡西咳嗽一声打断他：“行了，把分身收了吧，查耗太多明天该爬不起来了。”

鸣人这才想起满地的影分身，赶紧结印驱散。

刚收完，他眼前一黑，一软就往前栽——查透支的后遗症来得比洪水还快。

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反而被一双有力的手稳稳接住。

“忘了影分身的副作用？”卡卡西笑着把他扛到背上，像扛个麻袋似的，“走，带你回去睡觉。”

鸣人趴在老师背上，闻着淡淡的烟草味，眼皮越来越沉。没等卡卡西走出训练场，他就已经睡得口水直流，糊了卡卡西一肩膀。

第二天晚上，把训练场得发白。

鸣人、佐助、小樱三个蹲在树底下，围成个小圈。卡卡西以为他们在练基础忍术，三人是偷偷摸出来商量明天的大桥之战。

鸣人还沉浸在学会风遁的里，在地上晃来晃去，嘴里小声哼着跑调的歌。佐助嫌他吵，踢了他一脚：“安静点！”

鸣人立刻闭嘴，但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小樱了嗓子，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地图：“明天就是大桥决战了，我们得把计划定死。”

她每次都开口，不知不觉成了这临时小队的“指挥官”，佐助和鸣人也默认了——毕竟小樱心思细，计划从来没出过错。

“伊那里和他妈妈会被袭击。”鸣人突然严肃起来，“得留个人保护他们。”

“我去。”小樱立刻举手，“保护完他们，我就去大桥支援达纳。”

佐助点头：“白交给我和鸣人，再不斩留给卡卡西老师。”

“对！”鸣人拍，“白的冰镜太恶心了，得把他困住，别让他开镜子！”

佐助斜睨他一眼，眼里闪过：“有我的写轮眼，他的镜子没用。”

鸣人撇撇嘴，没跟他抬杠——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三人凑在地图前，手指在上面划过一个个标记点。夜风卷着树叶沙沙响，没人说话，但彼此的眼神里都带着坚定。

明天，就是决胜负的时候了。

“都闭嘴！”

小樱冷喝一声，强行打断两人的对峙。紧绷的空气终于松了一瞬。

“你们的任务只有两个——别让白冲到卡卡西老师的千鸟前面送死，更别让他结印造出冰镜，把你们俩困死在里面。”

佐助猛地冷哼，声音里满是不耐。这反应让鸣人跟小樱都愣了——这家伙没直接动手？

“是白自己扑上来的。”他眼神阴鸷，语气像淬了冰，“他想死，我屁事。”

“佐助你混蛋！”鸣人瞬间炸毛，眉头拧成疙瘩，“我们要拯救世界，不就是要救所有人吗？这才是我们的目标不是吗？”

宇智波少年猛地抬眼，漆黑的瞳孔里翻涌着刺骨的寒意，死死盯住鸣人。

“我只救我哥。”他一字一顿，声音冷得像冰锥，“白是叛忍，凭这身份，就该死。”

“你他妈——！”

鸣人怒火直冲头顶，“噌”地站起来，拳头攥得咯咯响，几乎要贴到佐助脸上。

“那按你这破逻辑，我们早该杀了你！你为了那破复仇，还不是叛逃出村了？！”

佐助眼中骤然爆发！三勾玉写轮眼在昏暗的线下旋转，猩红的刺得人眼疼。眼看两人就要打起来，小樱猛地起身，双手灌注查，狠狠将他们俩推开！

“都给我冷静！”她怒吼着，瞪着两个怒目相向的家伙，“我们现在不是来翻旧账的！是要完成任务！听到没有？！”

鸣人嘴里嘟囔着什么，佐助依旧沉默，但两人都不不愿地点了点头。

“很好。”小樱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重新坐下，冲他们招手，“都坐回来。我们继续说计划——等下到了桥上，我们这么办……”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