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无擦着耳飞过，带起的劲风割得皮肤发麻。

鸣人狼狈翻滚，躲过身后炸开的起爆符。灼热的气浪燎卷发丝，焦糊味直冲。

“靠！”他骂骂咧咧爬起来，抹了把脸，“卡卡西老师你玩真的啊？！”

第一次当的时候训练没这么狠吧？

不对，是他记错了？五年磨钝了记忆？

不，绝对是这只死鱼眼整人！鸣人盯着树荫下优哉游哉翻书的银发男人，牙都快咬碎了——不就是铃铛测试赢了他半招吗？至于记仇到现在？

“了。”卡卡西头也不抬，书页哗啦翻过，“再一点，你今天的便当就归了。”

“你！”鸣人刚要冲上去理论，身后突然传来忍俊不禁的低笑。

是小樱。

他猛地回头，少女正用袖子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旁边的佐助抱臂靠墙，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废物就是废物，连躲个苦无都费劲。”

“你说谁废物？！”鸣人瞬间炸毛，攥着拳头就朝佐助扑过去。

“砰！”

后衣领突然被拎住，整个人被提溜得双脚离地。卡卡西懒洋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哎呀，团队合作可不是这样哦。”

鸣人挣扎着扭头，对上那双写满“看戏”的死鱼眼——这家伙绝对是的！

“不过佐助说的有道理。”卡卡西松开手，合上书站起身，“既然都累了，那就吃午饭吧。”

四人在大树荫下铺开便当。鸣人戳着碗里的萝卜，越想越气：凭什么他们三个要陪这只老狐狸耗着？明明都已经是下忍了，连个D级任务都不给接！再这么练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碰到波之国的任务？

“喂，老师。”他突然开口，筷子停在半空，“为什么一直让我们练闪避？以前没这么过啊。”

卡卡西正往嘴里塞饭团，闻言抬了抬眼皮：“想当中忍？”

鸣人点头如捣蒜。

“那就得学会活着。”卡卡西咽下食物，语气平淡，“被流矢蹭到就能嗝屁的家伙，永远没机会升职。”

“可是下忍不该冲在前线吧？”小樱插嘴，语气带着点无奈——他们当年执行的任务，哪次不是玩命？

“提前准备总没错。”卡卡西耸耸肩，“你们会比别人一步。”

三个下忍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怀疑。但没人敢反驳——谁想被罚绕村子跑五十圈？

“那什么时候开始任务？”佐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一周了，他们连个找猫的任务都没接到。再这样下去，波之国的任务就要被别人抢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急着送死？”

三人齐齐点头。

“行吧。”卡卡西叹了口气，“明天开始接任务。吃完便当，还有三组训练等着你们。”

“啊——！”

哀嚎声瞬间响彻林间。

训练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沉。小樱撑不住，一软差点栽倒。卡卡西这才大发放他们走，叮嘱明天到任务室集合——鬼都知道这家伙肯定会迟到。他背起小樱往回走，留下鸣人和佐助两个蔫头耷脑的家伙。

鸣人拖着灌了的走在街上，脑子一团乱。D级任务确实无聊透顶，刷墙、找猫、帮老奶奶扛米……想想都头疼。但为了波之国的任务，这些都得忍。

他越想越出神，没注意前方有人。

“咚！”

结结实实撞在一个宽厚的背上。

“嘶——”鸣人揉着发疼的鼻子，刚要开口道歉，对方已经转过身来。

“走路看着点——鸣人？”

熟悉的声音让鸣人浑身一僵。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温和的眼睛里。鼻梁上的疤痕，束在脑后的黑发……

“伊鲁卡老师！”

鸣人脑子“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那些被他强行压在心底的，突然像潮水般涌上来。眼眶瞬间发热，他死死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伊鲁卡一愣，随即露出灿烂的笑容：“不见啊鸣人，你怎么还是这么冒失——”

话没说完，就被一个熊抱打断。

鸣人用抱着他，手臂勒得伊鲁卡差点喘不过气。伊鲁卡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任由他发泄。

“才一周没见而已，至于吗？”

对伊鲁卡来说确实才一周——上周分班仪式上还见过。可对鸣人来说，却像隔了一辈子。他最后一次见伊鲁卡，是在奔赴战场之前。那些血与火的记忆，此刻都被眼前的温暖冲淡了。

“我……我就是想你了嘛！”鸣人松开手，脸颊涨得通红，挠着头不敢看伊鲁卡的眼睛，“谁让你是唯一一个给我过生日的老师……”

伊鲁卡失笑，揉了揉他的头发：“油嘴滑舌。不过说真的，你不在学校，那些小鬼头都安分多了，我还挺不习惯的。”

鸣人愣了愣。

恶作剧啊……他已经好几年没玩过了。

“以后不会了。”他低下头，声音有些闷。

伊鲁卡看着他，眼神柔和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老师请你吃一乐拉面。”

鸣人猛地抬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

“当然。”伊鲁卡笑着转身，“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走路看着点。”

“嗯嗯！”鸣人连忙跟上，脚步轻快了不少。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洒下欢声笑语。

“喂，要不要去吃拉面？”

鸣人刚收拾好忍，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他回头，看到伊鲁卡老师手里拿着两张优惠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

“你刚正式成为下忍，咱们还没庆祝呢。而且我也好没吃一乐的拉面了。”

鸣人愣了一下，随即咧嘴大笑。

那笑容不是平时出来的傻气，而是从心底里涌上来的暖。

“好啊！伊鲁卡老师请客的话，我要吃三大碗！”

一乐拉面的香气飘进鼻子时，鸣人差点哭出来。

了。

没尝过这种熟悉的味道。

他几乎是狼吞虎咽地解决了第一碗，不到一分钟就见底了。第二碗刚端上来，筷子已经夹着面条往嘴里塞，吸溜声大得连邻桌都侧目。

伊鲁卡看得直皱眉，伸手敲了敲他的碗沿。

“吃！拉面又不会跑。”

鸣人嘴里塞满了豆芽和鸣门卷，含糊地反驳：“可是我真的没吃了啊！”

伊鲁卡眼神古怪：“上周不是刚吃过吗？你成为下忍那天，我带你去的。”

鸣人心里咯噔一下。

对哦，上周确实吃过。

他忘了。

“那、那也了嘛！”鸣人嘴硬道，“对我来说，一天不吃拉面都像过了一年！”

伊鲁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嘴角的笑意藏不住。

“行行行，你有理。不过记住啊，吃拉面可不行，得多吃蔬菜水果，不然身体会垮的。”

“知道啦老师！”鸣人随口应道。

话音刚落，伊鲁卡突然停下筷子，盯着他看。

那眼神里满是惊讶，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你同意我讲的知识？”伊鲁卡语气夸张，“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鸣人心里一紧。

坏了，是不是太反常了？

伊鲁卡会不会怀疑？

他正想着怎么圆过去，伊鲁卡却突然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

“鸣人，你长大了啊。”

鸣人愣住了。

“我真为你骄傲。”

温暖的感觉瞬间涌遍。

鸣人鼻尖一。

这种感觉，他只在自来也老师和卡卡西老师晚年时体会过。不是单纯的自豪，而是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裹住，暖得让人想哭。

“不过别长得太快啊。”伊鲁卡又道，“不然我会想念那个精力旺盛的小屁孩的。”

鸣人心里苦笑。

伊鲁卡老师，对不起。

那个小屁孩，早就长大了。

接下来的日子，卡卡西老师简直是刁难。

每天都让他们做D级任务，从早干到晚，直到太阳落山才罢休。

三人组私下里一致认定——这家伙就是记仇！

谁让他们在铃铛测试里赢了他呢？

太小心眼了！

一周半下来，他们几乎把村子里所有的D级任务都做了个遍。每次卡卡西带着他们进任务，三代火影都会无奈地叹气。连伊鲁卡老师看到他们灰头土脸的样子，都露出心疼的，只是没敢说什么。

鸣人他们也想抱怨，但心里都——D级任务做越多，火影大人批准他们接波之国护送任务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他们都憋着不说，咬牙坚持。

终于，这天来了。

任务里，三代火影把一个卷轴推到他们面前。

“这次的任务，是找一只叫‘虎’的猫。”

鸣人差点跳起来。

虎猫任务！

他强压下激动，跟着卡卡西走出时，忍不住喊了一声：“终于！”

卡卡西从书后面探出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鸣人赶紧改口：“我是说，终于有比除草有趣点的任务了！”

卡卡西挑了挑眉，没说话。

鸣人松了口气——蒙混。

但小樱却不依不饶，胳膊肘狠狠撞了他一下，眼神里满是警告。

“你小声点！想被老师发现吗？”

鸣人揉着肋骨，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

小樱没再理他，转身快步走到佐助身边。

这两周，小樱一直在试图修复和佐助的。毕竟上一世，两人都差点杀了对方。现在在外人看来，小樱还是像以前一样迷恋佐助，但鸣人知道，没那么简单。

是什么，他，也不想问。

“鸣人！”

小樱突然回头，朝他招手。

鸣人愣了一下，快步追上去，和他们并肩走。

“我刚和佐助商量过了。”小樱压低声音，“如果今天能接到波之国的任务，我们晚上就找个地方商量计划。你觉得怎么样？”

鸣人愣住了。

商量计划？

还他？

上一世，这种事从来轮不到他插嘴。

他赶紧点头：“好啊！在哪儿碰面？”

小樱耸耸肩：“老地方。”

鸣人心里有数——是灵碑。

“行，我会去的。”

虎猫任务的过程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他们找到了虎猫，代价是鸣人被抓得满身是伤。回到任务后，鸣人大闹了一场，要求接C级任务。

不同的是，这次小樱和佐助都站在了他这边。

佐助虽然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但也跟着点头，支持鸣人。

三代火影似乎早有预料，反而松了口气。

“我就知道你们会提这个要求。”他笑着说，“卡卡西把你们逼得这么紧，确实该给你们点挑战了。”

他拿起另一个卷轴，递给卡卡西。

“C级任务，波之国护送。”

鸣人心里一喜。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当晚，鸣人离开温暖的，凭着记忆朝灵碑走去。

夜路很黑，但他闭着眼睛都能找到地方。

等他赶到时，小樱和佐助已经在那里了。

“人齐了。”小樱说。

三人围着灵碑坐下，形成一个小小的圈子。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没人知道该从哪里开始。

樱深吸一口气，打破沉默。

“明天就是波之国任务了。”

她的声音沉得像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可从嘴里说出来，还是带着种宣判般的沉重。

没人提过这茬，但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这场任务，才是他们真正世界的第一步。

他们都亲眼见过那个世界有多脏，多。

鸣人在这场任务里懂了“守护重要之人”的分量，佐助更是觉醒了写轮眼。只有樱，当时好像没捞着什么实质性的成长，真正的蜕变还是在中忍考试之后。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没人知道他们带着未来的记忆重生，这才是最棘手的地方。

“要不……告诉卡卡西老师？”鸣人搓着手，眼神在队友脸上打转，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

樱咬着唇没说话，佐助则是皱着眉，一副沉思的样子。

“不行。”樱终于开口，“老师得保持最佳状态。要是让他知道……”

她没说完，但脸上的已经说明了一切。鸣人立刻点头——他忘不了上次的事。当初他、鸣人还有凯老师发现那个男是老师“死”了的队友带土时，他第一次在卡卡西脸上看到了恐惧。

要是把未来的事抖出来，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那就是暂时不说了？”鸣人总结道。樱点头，佐助则是继续沉默，算是默认。

“行，就这么定了。”樱勉强挤出个笑容，“但接下来怎么办？难道还像上次那样走流程？虽然结果不算坏，可明明能做得更好啊。”

鸣人想都没想就开口：“白。我不想让他死。还有再不斩。”

“白和再不斩是敌人。”佐助冷不丁插话，语气硬得像冰，“他们不死，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事——杀多少人。”

“白是无辜的！再不斩也不是怪物！”鸣人急了，“你当时晕过去了没看见，他杀卡多的时候，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只要肯试试，我们一定能拉他一把！”

佐助嗤了一声，别过脸去，那动作明显是不屑。

“佐助！”鸣人沉下声音警告，“我们不能杀他们。”

“走着瞧。”佐助的声音更冷了。

鸣人膝盖上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泛白。直到樱把手搭在他胳膊上，他才缓缓松开——现在吵架没用，佐助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别吵这个了，”樱赶紧打圆场，“现在得想任务该怎么搞。”

鸣人和佐助对视着，火星子都快迸出来了。僵持了好一会儿，鸣人败下阵来，叹了口气移开视线：“行吧，干活。”

第二天，好得不像话，暖融融的洒下来。四月中旬的风带着暖意，吹散了夜里的寒气，整个村子都裹在一种平和满足的氛围里。

但七班的，跟这天气不搭。

他们站在村门口，都收拾好了，也跟守卫交接了文书，看起来一切就绪。

除了一个小问题——能把任务推迟到天荒地老的那种。

“靠！”鸣人踢了踢脚下的土，烦躁得不行，“我还以为这次他不会迟到了！”

卡卡西老师，迟到得离谱。

虽然老师本来就爱迟到，但这几周带队训练时，已经收敛了不少。虽然训练强度大到能扒层皮，可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让人等疯。

但今天，他又原形毕露了。

“这是把之前没迟到的时间都补回来？”樱吐槽道，语气里满是无奈。

“等等——你们是说，这是常事？”旁边的达纳突然插了句嘴，眼睛瞪得溜圆。

“上次我们等了五个小时。”樱轻飘飘地说。

达纳的冷汗刷地就下来了。

换平时鸣人肯定得笑出声，但现在他没那。一晚上了，他心里的不安就没停过——计划会不会出错？会不会搞砸？会不会……无数个“万一”在脑子里转圈圈。卡卡西还迟到，简直是火上浇油。他们可是有时间表的啊！

就在这时——

“早啊，我可爱的小怪物们。”

卡卡西地走过来，手插在，甩在肩上，那松垮的样子，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

“你迟到了！”三人异口同声地吼道。

卡卡西还出一副惊讶的样子：“有吗？现在不是十一点吗？”

“我们九点就该出发了！”樱没好气地说——她太了，老师就是的！她想念未来那个更真实、也不怎么迟到的卡卡西老师，可惜那还得等好几年呢。

“哎呀，失误失误。”卡卡西弯着眼睛笑，一副无辜样。

三个下忍加一个造桥工，集体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

“好了好了，”卡卡西拍了拍手，“时间就是那个啥……别浪费了，走！”

鸣人把往上提了提，转向队友，眼里满是决心。这场任务是他们生涯的起点，这份重量，他们都懂。

三人一上忍，再加个达纳，就这么走出了村门，一步步朝着危险走去。

波之国任务，正式开始。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