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忍考核？简直是场噩梦。

旗木卡卡西揉着太阳穴，脚步拖沓地走向火影大楼。发梢还沾着焦黑的灰烬——那是刚才被三个小鬼用风助火势的豪火球差点烧秃的杰作。裤上也布满了爆炸符的烟灰，连护额都歪了半边。

他当了指导上忍，还从没见过这么能搞事的小队。

战术刁钻，默契，连忍术都玩出了花。那帮小鬼把基础遁术玩得比中忍还溜，差点把他这个“拷贝”烤成烤肉串！更气人的是，他今天连《亲热天堂》的第一章都没看完！

现在他浑身上下都是烟味，比被扔进水里的猫还臭。

不过……也是坏事。

至少那三个小鬼没把他说的“团队精神”当耳边风。当时他们站在灵碑前，一个个严肃得像要去参加葬礼，连最跳脱的鸣人都没插嘴。

卡卡西想起刚才的对话，脚步顿了顿。

他指着灵碑上的名字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春野樱第一个开口：“是为村子牺牲的立的纪念碑。”

卡卡西点头，扫了眼三人——佐助眉头紧锁，鸣人抿着嘴，樱的眼眶有点红。还算有良心，知道尊重。

“我最好的朋友和老师，名字都刻在这里。”他的落在“宇智波带土”那行字上，声音低了几分，“他们为了守护村子和信念死的。”

他转身盯着三个小鬼：“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三人面面相觑，摇头。

“世界里，破坏规则的是渣滓。”卡卡西的写轮眼在护额下泛起，“但抛弃同伴的，连渣滓都不如。”

这句话是带土用命教给他的。他本以为这些刚毕业的小鬼听不懂，可鸣人突然攥紧拳头，眼睛亮得吓人。

“喂！这种事不用你说老子也知道！”鸣人梗着脖子喊，“我绝对不会抛弃同伴！就算死，也要保护重要的人！”

那眼神……像极了当年带土冲回去救琳时的模样。执拗，炽热，哪怕天塌下来都不会动摇。

卡卡西心头一震，嘴上却只淡淡道：“那就好。”

思绪被火影大楼的大门打断。对了，他得去汇报——那三个小鬼通过考核了。

毕竟他们把他这个“写轮眼卡卡西”、“拷贝千种忍术”的男人都逼到差点跳河，凭什么不让过？

只是这事打死不能说出去。要是让凯那帮家伙知道他被三个毛头小子揍得灰头土脸，他以后还怎么在木叶混？

卡卡西黑着脸走进会议室，刚进门就听见上忍的汇报。

“火影大人，第五班考核失败。”

“班也没通过。”那个叫无谋的上忍脸都绿了，不知道被他的小队坑成什么样。

卡卡西找了个角落站着，心里冷笑——你们这点破事算什么？老子差点被烧成人干！

终于轮到他了。

所有人的齐刷刷投过来，带着“看你又要搞什么鬼”的。毕竟他年来从没通过任何一支小队。

卡卡西耸耸肩，轻描淡写吐出两个字：“通过。”

会议室瞬间死寂，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红老师第一个跳起来：“通过？！”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上忍也都是一副见了鬼的。

“嘛，”卡卡西又耸耸肩，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偶尔也该换换规矩了。”总不能说自己差点被豪火球烤焦吧？那他的老脸往哪搁？

三代火影倒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真是意外之喜啊，卡卡西。”

卡卡西没搭话，只是哼了一声。

接下来的汇报他没听，满脑子都是《亲热天堂》里没看完的。

散会后，卡卡西磨蹭到最后——他讨厌人多。等走廊空无一人，他才捧着书低头往外走，结果迎面撞上一个抱着卷轴的身影。

“啊！卡卡西老师！”

来人是伊鲁卡，手里的卷轴差点掉地上。这家伙是鸣人他们的班主任，怀里抱着的大概是学生档案。

“所有指导上忍都得过来开会，”卡卡西挑了挑眉，“有什么好意外的？”

伊鲁卡的脸瞬间红了，挠着头尴尬道：“没、没别的意思！只是您以前总迟到……”

卡卡西翻了个白眼——这破名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

他刚想绕过去，伊鲁卡突然抓住他的袖子，声音里带着焦急：“鸣人他们……通过考核了吗？”

毕竟卡卡西没通过任何小队，伊鲁卡显然很自己最头疼的学生。

卡卡西停下脚步，想起刚才鸣人那副死犟死犟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嗯。”

他丢下一个字，径直走向楼梯口，留下伊鲁卡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怀里的卷轴滑落在地才反应过来。

卡卡西低头翻开《亲热天堂》，透过窗户洒在书页上。

或许……这届小鬼，真的有点不一样。

卡卡西缓缓转身，猩红写轮眼的竟被他眼底那抹骇人的危险压过。他死死盯着伊鲁卡，声音像淬了冰碴子：“你教出来的是群怪物，伊鲁卡。彻头彻尾的怪物。”

伊鲁卡瞳孔骤缩，心脏骤停。

他僵在原地，喉咙发紧，连逃跑的念头都在这股压迫感下凝固。那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让他毫不怀疑——下一秒卡卡西就能动手把他劈成两半。

“所以……所以他们……”伊鲁卡声音发颤，话没说完就被卡卡西打断。

“过了。”

卡卡西吐出两个字，仿佛耗尽了力气。

伊鲁卡紧绷的神经瞬间断裂，里的浊气猛地喷出，差点瘫软在地。但还没等他彻底松口气，卡卡西的下一句话又让他头皮发麻。

“但下次再敢烧我头发，我就把他们的尸体送你这儿来。毕竟你是他们的启蒙老师，教出这种货色，你。”

伊鲁卡张着嘴，像条脱水的鱼，大脑一片空白。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该生气还是该庆幸——那几个混小子到底对卡卡西做了什么？！

卡卡西见状，立刻脚底抹油。他冲伊鲁卡点了点头，双手插转身就溜，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告辞”。

伊鲁卡独自站在原地，风中凌乱。他看着空荡荡的走廊，突然有点不敢去查那几个学生的“丰功伟绩”了。

火影岩下的灵碑前，鸣人指尖抚过冰冷的刻痕。

“漩涡玖辛奈”——母亲的名字，就刻在父亲波风水门旁边。

他想起意识空间里那个红发女人，想起她温柔的笑容和最后的嘱托。明明只是几天前的事，却像隔了一个世纪。

可现在，那温暖的声音消失了，只剩下石碑上冰冷的名字。

鸣人吸了吸鼻子，声音压得极低：“妈，我来看你了。”

风掠过树梢，树叶沙沙作响，没人回应。

他蹲下身，手指顺着刻痕摩挲，仿佛想透过石头感受到母亲的温度。

“爸让我带个好……应该是吧。上次见面太仓促，没来得及说。”

“对了，我现在乖乖吃蔬菜了，也爱洗澡，你别。”

“我交了好多朋友……虽然现在有点麻烦，他们好像还不认识我，但我会搞定的！”

眼泪突然涌上来，鸣人赶紧抹了把脸，把哽咽硬压下去。他告诉自己，喉咙发紧只是感冒。

“还有那个色老头，你说得对，他确实很欠揍！不过我没输给他，真的！”鸣人扯出一个笑，眼泪却掉得更凶，“我也没碰过，你放心……我看到大人喝多了的样子，一点都不好玩。”

“学校……学校我毕业了！虽然考了三次才过，但好歹是个了！”

石碑沉默着，名字冰冷依旧。

它只是块石头，刻着无数为村子牺牲的名字，他的父母。

鸣人突然崩溃了。

他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完。

“妈……我好想你。”他哽咽着，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有爸……你们要是在就好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个叫辉夜的女人，还有十尾……我不能让它们出来，但我只是个刚毕业的下忍啊！”

“那些死掉的人突然活过来，朋友变成陌生人……我到底该做什么？！”

鸣人蜷缩在石碑前，把脸埋进膝盖里，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

“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

风卷着落叶掠过，灵碑静静矗立，只有风声回应他的呜咽。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