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桥落成的庆功宴上，篝火噼啪作响，烤肉的香气混着麦的甜香飘满整个港口。

波之国的村民们举着欢呼，有人高喊着“感谢木叶！”，有人红着眼眶念叨“终于不用再看那个暴君的脸色了”。

没人明说那个暴君——卡多的死，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场既是为连通大陆的大桥，也是为摆脱噩梦的新生。更重要的是，他们终于能重新拥抱从前的盟友——涡之国的遗民们。

只要涡潮村的代表团从木叶回来，波之国就能回到和涡潮村守望相助的旧。

鸣人捧着比脸还大的碗，看着眼前热闹的一切，却有些发愣。

他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

不是生日蛋糕上孤零零的蜡烛，不是任务结束后队友敷衍的击掌，而是一群人真心实意地围着他笑，把烤得最香的鱼塞进他碗里，说“多亏了涡潮的小英雄”。

佐助和小樱倒是习惯了这种场面——他们生日时有家族宴会，立功时有师长嘉奖。可鸣人没有。

他碗里的饭从来都是自己盛的，衣服破了自己补，唯一能说上话的，只有偶尔来送救济金的三代目。那老头每月来一次，放下钱就走，连句“吃饱了吗”都懒得问。

直到今天，他才知道自己的姓氏意味着什么。

大桥被命名为“涡潮大桥”，村民们说这是为了纪念涡之国和波之国的盟约。鸣人摸着桥身上刻着的“涡”字，眼眶突然发热。

他从来没有过以自己姓氏命名的东西。没有家人，没有同伴，连名字都只在被人骂“妖狐”时才会被提起。可现在，他有了一群认他姓氏的人，有了一座刻着他姓氏的桥。

甚至还有了家人。

涡潮村来的那几个同乡，看他的眼神像看失而复得的弟弟。有个叫岚的大叔，还偷偷塞给他一把涡潮特色的苦无，说“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报我名字”。

可一想到要回木叶，鸣人心里就发紧。

那些人会怎么看他？会像以前一样朝他扔石头，骂他“妖狐”吗？会没看见他，让他孤零零地坐在教室角落吗？

最让他害怕的是——涡潮村的家人会不会走？会不会把他一个人留在木叶？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家人啊。

第七班虽然接纳了他，可佐助那家伙只会跟他拌嘴，小樱眼里只有佐助，卡卡西老师更是守口如瓶。要不是九尾前辈不小心说漏了嘴，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

卡卡西老师明明知道一切，却什么都不说。鸣人知道这是三代目的命令，可心里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疼。那些人不知道他是四代目之子，却都知道他是九尾人柱力，一个个躲他像躲瘟疫。

回木叶的路上，鸣人刻意走在最前面，粘着卡卡西。身后小樱正跟涡潮来的彩音姐姐聊得火热，佐助则和岚大叔、因陀罗前辈凑在一起，听他们讲写轮眼的秘闻。

卡卡西一路沉默，时不时看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鸣人看不懂的悲伤。每次鸣人回望过去，他又立刻别开脸，看风景。

九尾前辈和健司大叔跟在后面，两人东张西望，像从没见过火之国的森林似的。鸣人有点心疼——火之国的森林多好啊，树上有松鼠，草里有，那些小动物从不嫌弃他，见了面还会凑过来蹭他的手。

他不知道的是，九尾心里也在犯愁。

这小子才十二岁，就要回木叶受那些窝囊气。九尾见过未来，知道鸣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中忍考试的阴谋，大蛇丸的偷袭，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敌人。他想把鸣人护在身后，可他现在只是个在鸣的灵魂，连像样的查都用不了。

更让他的是眼前的森林。自从 Kaguya 那个疯女人毁了世界，他和健司就被困在涡潮村的结界里，闻了好几年的海水味。结界只能护住一小片海域，外面的海水都臭了，鱼都死了。要不是 Kaguya 打破结界把他们卷到过去，他们早就饿死了。

现在能闻到树叶的，听到鸟叫，看到透过树叶洒下的，九尾觉得鼻子有点。他真不想让鸣人回到那个冰冷的木叶。

突然，九尾脚步一顿，猛地看向鸣人。

那小子心里的失落快溢出来了——“他们会不会不要我？”“我是不是只能一个人？”

九尾跟健司对视一眼，冲他点了点头。健司立刻会意，上前抓住卡卡西的胳膊，摇摇头说：“放心，你学生需要这个。”

九尾则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鸣人面前，不等他反应就把他扛起来，转身跃进了树林。

鸣人吓了一跳，挣扎着喊：“九尾前辈！你干嘛？”

九尾没说话，只是扛着他在树顶上跳跃。风从耳边掠过，树叶的灌满，鸣人突然安静下来。

他看到下面的草地上，几只正竖着耳朵看他，尾巴一翘一翘的。

像以前一样，一点都不害怕他。

卡卡西喉结滚动，视线垂落。他点头的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傀儡，声音压得极低：“鸣人那小子……不太好。”

“整个村子都把他往边缘推，就因为他有个没人懂的东西。”

“更糟的是，那些平民都说他是九尾转世，看他的眼神比看瘟疫还毒。”

健二听得眉头紧锁，却没露出意外的神色。他沉声道：“这事一直没人管，还不是因为他的身世和人柱力身份都是S级甚至SS级机密？”

“可笑的是，村里早就有人猜出他是人柱力了——就算细节不对，迟早也会有人把他的身份和他父母对上号。要是这消息落到岩隐或云隐手里，木叶就等着倒霉吧。”

卡卡西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长长吐出一口气，语气里带着化不开的疲惫：“一开始我跟火影提过，可他不听。后来……后来就懒得管了。”

“我对不起水门老师的托付。明明该看着鸣人的，却连怎么靠近他都不知道。”

健二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缓和了些：“这事本来就难。我和岚以前是同组的下忍，还没升上忍就失去了最后一个队友。后来我们都成了上忍导师，总在同一片训练场带学生——前后孩子，死了三个。”

“都是涡之国覆灭后闹的。”

“但看着活下来的孩子长成现在这样，值了。他们一个个都是影级的实力，玖辛奈。等涡之国重新现世，他就是下一任涡影。”

卡卡西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佐助和小樱也瞬间围了过来，脸上写满震惊：“玖辛奈是涡影继承人？”

健二咧嘴一笑，眼底闪过骄傲：“那家伙是我们里最强的，脑子也好使，对涡之国的人更是护得要命。等我们向宣告涡之国还活着时，他就是最好的门面——让那些想灭了我们的人看看，我们命硬得很。”

卡卡西哑口无言。他想起前玖辛奈指着鼻子骂他的场景——骂他不告诉鸣人父母是谁，骂他让鸣人以为自己只是个没根的孤儿，连姓氏都是随便取的。

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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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深处，玖辛奈停下脚步，把鸣人放了下来。

金发少年立刻别过脸，肩膀微微颤抖。玖辛奈心里一松——还好把他单独带出来了。

“说吧，小鬼，到底怎么了？”

鸣人咬着嘴唇，牙印深得渗出血珠。伤口刚愈合，眼泪就滚了下来。玖辛奈正想追问，突然被一双胳膊紧紧抱住了。

“我不想让你像木叶的人一样讨厌我……”

“你在木叶的这段时间，我想天天都能见到你。”

“要是你走了，我想跟你一起走——就算不行也，我不想再失去家人了。”

“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鸣人越说越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玖辛奈连忙拍着他的背，声音放得柔缓：“我们会在木叶一阵子，但绝不会像他们那样对你。”

“我们知道你封印着什么——那不是，是人柱力的荣耀。涡之国历代都有人柱力，每一个都是英雄。木叶不懂是他们的错，跟你，明白吗？”

怀里的少年用力点头。玖辛奈摸着他的金发，继续道：“你是我们的家人，永远都是。以后想找我们随时来，等涡之国开了，我可能不常出来，但会让来看你。”

鸣人抹掉眼泪，声音带着鼻音：“谢、谢谢玖辛奈哥……”

红发男人笑了笑，揉了揉他的脑袋：“跟哥哥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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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站在木叶门口，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心里越来越。玖辛奈和鸣人怎么还没回来？

身后站着五个涡之国的，都是影级的实力。真闹起来，木叶能赢。但他不想走到那一步。

直到看见伊鲁卡和钢子铁的，卡卡西才松了口气。那两个守门的正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他身后。

准确地说，是盯着那个红发男人牵着的金发少年。

玖辛奈正牵着鸣人，听他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那红头发、红眼睛，活脱脱就是玖辛奈的翻版——不，是翻版的玖辛奈。

卡卡西揉了揉眉心：“去把火影叫来。”

钢子铁应声消失。没过，三代火影就带着一队暗部赶了过来。看到玖辛奈的瞬间，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个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被认为已经覆灭的涡之国，竟然还有人活着。

而且就站在木叶的门口。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