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趴在树枝上,嘴里叼着根草茎,看着远处田埂上忙碌的人影发呆。
母亲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像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
“鹿丸啊,你可得学学你爸的沉稳,别整天跟个没骨头的猫似的!”
“咱们奈良家的人,哪个不是脑子好使?可你这懒劲儿,真是随了根了!”
鹿丸翻了个白眼。
沉稳?那是因为老爸懒得动嘴皮子好吧。再说了,天才不都有点怪癖吗?比如他爸,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这不也是一种“沉稳”?
他才岁,正是该晒太阳、睡懒觉的年纪,干嘛要去想那些大人的破事?
不像井野,整天嚷嚷着要当最强的医疗,恨不得把自己绑在学校的训练场上。
鹿丸打了个哈欠,准备换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可就在这时,父亲的声音突然从树下传来:“鹿丸,跟我去趟后山。”
鹿丸地睁开眼,看到父亲站在树下,手里拿着个小篮子。
“干嘛?”他懒洋洋地问。
“去喂鹿。”父亲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鹿丸撇撇嘴,从树上跳下来。
喂鹿这事儿,他挺喜欢的。后山的空地安静,正好,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只是——
“爸,你什么时候能别让我自己走啊?”鹿丸揉着的,抱怨道,“以前你都抱着我来的。”
父亲头也不回:“你长大了。”
“可我才岁!”
“岁也该学会自己走路了。”
鹿丸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虽然嘴上抱怨,但他心里,父亲是为他好。
毕竟,作为奈良家的继承人,有些责任,迟早要扛起来。
只是——
这也太早了点吧?
鹿丸跟着父亲来到后山,刚把篮子里的鹿饼倒出来,就被一阵奇怪的波动吸引了注意力。
那波动很微弱,若有若无,像是某种能量屏障。
鹿丸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奈良家的人,对查的感知本就敏锐,这种带着封印气息的波动。
他顺着波动的方向走去,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山谷。
山谷中央,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周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
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形成了一个透明的屏障,将岩石笼罩在。
鹿丸凑近了些,仔细观察着那些符文。
这些符文的样式很古老,他只在父亲的藏书里见过几次。
“这是什么?”鹿丸喃喃自语。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一下屏障,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了。
鹿丸皱了皱眉。
这个屏障,不简单。
而且——
他总觉得,屏障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
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像是血脉的呼唤。
鹿丸回到家后,翻遍了父亲的藏书,终于找到了这种符文的记载。
那是一种封印术,名为“四象封印”,是千手柱间时期流传下来的古老忍术。
而能够使用这种封印术的人——
只有千手一族,漩涡一族的人。
鹿丸的心跳突然加快。
漩涡一族?
他想起了那个总是孤零零一个人的金发男孩。
鸣人。
那个被人排斥的孩子,据说封印着九尾妖狐。
而漩涡一族,正是九尾人柱力的容器家族。
鹿丸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
这个屏障后面,是鸣人?
他立刻冲出家门,再次来到后山。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靠近屏障,而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仔细观察着。
果然,没过,屏障突然闪烁了一下,一个金发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
正是鸣人。
他看起来很疲惫,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
鸣人走到一棵树下,坐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鹿丸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地愈合。
“怎么回事?”鹿丸皱起眉头。
鸣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还有那个屏障——
鹿丸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他决定,要查这件事。
接下来的几天,鹿丸每天都会偷偷来到后山,观察鸣人。
他发现,鸣人每天都会那个屏障里面,上几个小时,然后疲惫地出来。
而且,他身上的伤,似乎越来越多。
鹿丸的心里,渐渐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鸣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鹿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去问问父亲。
父亲正在院子里修剪盆栽,听到鹿丸的问题后,放下了剪刀。
“你说的那个屏障,我知道。”父亲的语气平淡,“那是千手柱间留下的封印,用来镇压某个东西。”
“某个东西?”鹿丸追问,“是什么?”
父亲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说:“不该问的别问。”
鹿丸不死心:“那鸣人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是不是在里面修炼?”
父亲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鸣人是漩涡一族的后裔,他的九尾妖狐,需要特殊的方法来控制。那个屏障里面,有千手柱间留下的查,可以帮助他修炼。”
“那他为什么会受伤?”鹿丸继续问。
“控制九尾的力量,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父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稍有,就会被九尾的力量反噬。”
鹿丸的心沉了下去。
原来鸣人一直在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他想起鸣人平时在学校里,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仿佛什么都不在乎。
可谁能想到——
他竟然在背后,默默承受着这么多。
鹿丸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
他决定,要帮鸣人。
第二天,鹿丸再次来到后山。
这一次,他没有躲起来,而是直接走到鸣人面前。
鸣人看到他,显然有些惊讶。
“鹿丸?你怎么在这里?”
鹿丸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问:“你没事吧?”
鸣人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没事啊,一点小伤而已。”
他的笑容很灿烂,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疲惫。
鹿丸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在修炼什么危险的忍术?”
鸣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我在修炼控制九尾的力量。”
鹿丸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屏障里面,有千手柱间的查对不对?”
鸣人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鹿丸没有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只是说:“我可以帮你。”
鸣人愣了一下:“帮我?你怎么帮?”
鹿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我的脑子啊。奈良家的人,最的就是分析和计算。我可以帮你找出最有效的修炼方法,减少反噬的伤害。”
鸣人看着鹿丸,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
他沉默了,才缓缓说道:“谢谢你,鹿丸。”
鹿丸笑了笑:“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鸣人听到这句话,身体明显一僵。
他看着鹿丸真诚的眼神,眼眶突然有些湿润。
朋友——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却又太过温暖。
鸣人吸了吸鼻子,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们是朋友!”
从那天起,鹿丸每天都会来到后山帮鸣人修炼。
他利用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帮助鸣人调整修炼方法,避开了很多危险的陷阱。
鸣人身上的伤越来越少了,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他的笑容,也变得更加真实和灿烂。
鹿丸看着鸣人,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原来,帮助别人的感觉,也挺不错的嘛。
虽然——
这会占用他很多睡觉和晒太阳的时间。
但——
好像也没那么麻烦。
鹿丸嘴角微微上扬。
或许,母亲说得对。
有些,是值得去努力的。
比如——
守护自己的朋友。
鸣人无意识地摸了摸嘴角的尖牙,指尖划过下唇时猛地回过神,触电般收回手。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带着猫科动物特有的。
“你和你妈妈不一样。”二尾又的声音在识海里响起,“玖辛奈做不到,初代夫人也不行。只有你能。而且你越强,我的查就越会和你融合。”
鸣人早想过这点。
无数个夜晚,他都在琢磨这个问题。
“最近越来越明显了。”他低声开口,声音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沙哑,“能看见,能听见……就像那些村民背后骂我怪物时的声音,明明隔了几十米,却像在耳边嚼舌根。”
他猛地摇头,把那些刺耳的低语甩开:“那锁链呢?”
“是你两种查在打架。”又低下头,竖瞳盯着鸣人,“学这种东西,本来就有难有易。你用查的时候,没发现什么异常?”
“会变。”鸣人皱起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怪味,“味道会变,颜色也会。有时候像海边的风,有时候又像烧红的烙铁,下一秒却冷得像冰。”
“这就是冲突。”
鸣人的心沉了下去,绝望像潮水般漫上来:“那我学不会?”
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要是学不会……要是只能靠妈妈……”他声音发颤,“她会耗尽查消失的!”
“小屁孩懂什么,瞎操心。”又的尾巴轻轻扫过他的手背。
“我不能再失去她了!”鸣人抬头看着这只巨大的猫妖,眼睛红得像要滴血,“她是我唯一的家人!我……我该怎么办?”
又突然皱起眉,抬头望向木叶村的方向。
越来越近了。
鸣人也瞬间感知到——一股陌生的查,带着和又相似的波动,却又截然不同。那查像在好奇地探头探脑,和又的查轻轻碰了一下,像是在打招呼。
要是平时,鸣人肯定会追问到底,但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妈妈,根本顾不上这些。
“你该怎么办?”又用爪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要做的,就是 Uzumaki 最的事——发挥。”
玖辛奈发现自己怀孕那天,第一个念头就是孩子会长得像谁。
一边盼着是个翻版的自己,红头发蓝眼睛,像个小太阳;另一边又觉得,要是像水门那样金发蓝眼,肯定也软乎乎的,可爱到爆炸。
然后鸣人出生了。
红头发,却带着波风水门特有的金色挑染;皮肤比玖辛奈和水门都白,连指尖的弧度都揉合了两人的影子——除了眼睛。
那是她第一眼看到的东西。
小小的脸蛋上,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眼白泛着淡淡的蓝,瞳孔却像猫一样竖了起来。
(玖辛奈永远忘不了鸣人出生时的寂静。
水门把孩子抱走,任凭她怎么哀求都不松手。没有新生儿该有的响亮哭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像暴风雨前的。混乱中,她只瞥见一眼一动不动的小身体,然后就被强行拖走,二尾被硬生生从她抽离。
等她终于把鸣人抱在怀里时,孩子的眼睛是睁着的,哭声微弱得像小猫叫。玖辛奈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刚才那几秒,她真以为自己要失去这个孩子了。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原来的世界”抱他。)
玖辛奈和水门都没有这么白的皮肤,更没有这么尖的牙。
她没想到二尾会留下这么深的印记。
初代夫人守着九尾那么多年,生的孩子最多有点小古怪,哪有像鸣人这样眼睛会、指甲能伸缩的?
玖辛奈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甚至不敢细问——但谁都看得出来,二尾在鸣人身上留下的痕迹,比她这个亲妈想象的要深得多。
而且不止是外貌。
鸣人是 Uzumaki 的血脉,带着 Namikaze 的温柔,身体里还藏着 Senju 和 Uchiha 的基因碎片,再加上二尾的查、一群心理扭曲的暗部,还有那些时不时冒出来的鬼魂……
玖辛奈有时候真想骂人——到底是谁把她儿子这么倔的?!
“轰——”
一声闷响传来,查四散开来,连个像样的形状都没凝成。鸣人瘫在地上,瞳孔还是竖着的,显然已经把自己和二尾的查都榨到了极限。
他胳膊上的皮肤已经开始泛红,那是查外泄造成的灼伤——虽然火属性查伤不了他,但这种混合了妖力的查,却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经脉。
鸣人躺在地上喘了半分钟粗气,才咬着牙坐起来,结了个莲花印开始冥想。
肯定是在和又说话。
玖辛奈叹了口气。
她本来是反对的,但架不住儿子的倔脾气——让他偷偷摸摸地练,不如在旁边盯着,至少能及时阻止他把自己搞垮。
“这锁链到底有多疯?”
一个冷硬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宇智波泉奈皱着眉,盯着鸣人胳膊上的灼伤,一向狂傲的脸上难得露出。“他是 Uzumaki,还和二尾,怎么会查耗尽晕过去?训练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查多不代表无限。”千手扉间坐在鸣人对面,声音平淡得像在说天气,“他再能扛,也是个孩子。这种级别的术,查漏得比瀑布还快。”
他瞥了泉奈一眼,道:“要是不小心,经脉会彻底废掉。”
“那你还支持他?!”泉奈的声音拔高了几分。
“他就算没有我们,也会偷偷练。”扉间的落在鸣人紧闭的眼睛上,“他不想让妈妈因为用太多查消失——为了这个,他什么都做得出来。”
玖辛奈的鼻子突然一。
她轻轻握住鸣人发烫的手,指尖传来少年人微弱却坚定的脉搏。
儿子的手,已经比她的还大了。
掌心的温度,却像当年第一次抱他时那样,暖得让人心疼。
他盯着玖辛奈,女人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死死锁在儿子脸上,把那些被查撕裂又愈合的伤口一一记在心里。
“要是他控制不住尾……”
“他的身体根本扛不住那种查。”玖辛奈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就算二尾喜欢他也没用。”
“都快一周了,是不是该有人拦着他?”带土声音压得很低,好像没看见玖辛奈已经急得团团转,“姐当年能凝出锁链时,多大来着?”
“至少要到中忍。”玖辛奈狠狠瞪了眼旁边的奈良老鬼——是他接的话。“但她以前也偷偷练过。这种查塑形,得有发育的经脉,还得有海量查支撑。只有漩涡一族能做到,而且还得是凤毛麟角的那种。”
“可你呢,老师?”她咬着牙吐出这两个字,毒液似的,“谁给我儿子的胆子,敢违抗我的命令闯进奈良森林?明知道他现在练这个只会伤身体!”
老鬼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嘴里嘟囔着“的奈良人”之类的话。玖辛奈也是前几天才发现这家伙还在——死了这么,跑出来帮她儿子造反?
“水门一直跟鹿交好。”老鬼说着走近,蹲在鸣人面前,眼神若有所思,“鹿说他是个‘笨蛋天才’,认定这小子早晚能当上火影——哪怕他没家族背景,只有一身天赋和死倔的性子。可惜啊,他没能那个潜力,这是至今最大的遗憾。要是他还在,说不定现在就不是这局面了。”
“老师……”玖辛奈想维持怒火,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对水门的思念汹涌而来,几乎要把她淹没。
“你呢?”老鬼突然转头看她,眼神复杂。玖辛奈太熟悉这眼神了——以前总以为是嫌弃,后来才懂,那是奈良人特有的“你这麻烦精,但老子认了”的。“漩涡,亡国的难民。你在这村子里学的东西,是靠身份换来的残卷——可那身份,是所有人都想抹去的。没人帮你,只有零碎的记忆撑着。”
“不是这样的……”她喃喃道,喉咙发紧,“老师帮过我……还有水门、美琴、日差……”她吸了口气,感觉力气被抽干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是你和水门的儿子。”老鬼斜睨着她,“就像二代大人说的,他想做的事,总有办法做到。”说着,他忽然勾起嘴角,用手指了指鸣人,“别太小看他。”
林间空地突然响起一声惊呼。
玖辛奈猛地回头——鸣人还闭着眼打坐,后背却突然窜出两条锁链!蓝紫色的二尾火焰缠绕,滋滋作响。
果然是鸣人,做什么都不能按常理出牌,是吧?
所有鬼魂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风声?不像。那声音更诡异,像鬼哭,又像某种召唤——熟悉,却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像黑洞似的要把他们吸进去。
“这锁链……不像你的啊……”带土声音发颤。
“本来就不是。”玖辛奈摇头,眼睛瞪得老大,“至少是……”
鸣人到底搞出了什么?
二尾火焰下,锁链的颜色可见——漆黑如墨。
它们只维持了几秒,便缓缓消散。
几乎同时,鸣人一头栽倒,彻底失去了意识。
周围的结界,碎了。
鹿丸是个懒到骨子里的家伙,能少带一样东西绝不多拿——要是能把自己的体重也省了,他能乐上天。
可那天,他却背着个人,一步一挪地从森林往家走。
鹿看到儿子推门进来时,脸都白了。两人对视三秒,厨房里正在擦桌子的妈妈突然停了动作,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背上的人。
鹿终于动了,默默蹲下来,把那团“额外的重量”从儿子背上卸下来。妈妈凑过来,看到鹿手上泛起绿色查时,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查耗尽了。抬到沙发上。”
“那是……”妈妈声音发颤,“鹿,那是……火影大人?”
“鹿丸背回来的。”
妈妈没说话,只是和鹿交换了个眼神——那种夫妻间心不宣的、鹿丸永远看不懂的眼神。然后她突然低笑一声,像松了口气。
“看来是大事啊……这小子,藏得够深。”
鹿丸终于能开口了,嗓子干得冒烟,脑子里还乱哄哄的——那些锁链、蓝火、林间的诡异风声,还有鸣人睁眼时那瞬间亮得吓人的眼睛……
“井野要是知道自己猜对了,肯定要得意死。”
他爸妈同时看过来,眼神茫然。鹿丸没管,只是盯着沙发上昏迷的人,喃喃道:“奈良森林里,真的有鬼啊。”
宁次走进日向时,脚步比平时了半拍。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在。
“我回来了。”
“怎么了?”
父亲的声音从传来。宁次没回答,径直走过去坐下,端起桌上温着的茶。不用开口,父亲的眼神已经把他看穿了——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还有皱起的眉头,是。
宁次太了解父亲了。
“他还没去 academy?”
整整一周了。
那个家伙没出现。
除了宁次自己,没人在乎。连代课老师都只是皱了皱眉,就把空座位抛到脑后。
只有两个学生问过。一个是总偷偷看他画咒印的女生,每次宁次抬头她都吓得缩回去。另一个是跟他一样被孤立的男孩,只是原因不同——宁次是日向宗家的影子,那小子是村里的异类。
宁次攥紧了拳。他想问,却张不开嘴。
他继承了父亲的木讷。
父亲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点疼惜,像在看年轻时的自己。知道宁次在学校的处境后,父亲没骂他,也没逼他。整个日向家,只有父亲会这样。
小时候,父亲总说宁次像母亲。
宁次没见过母亲,家里只有几张泛黄的。他不懂父亲为什么总提她,但每次说起,父亲眼里的悲伤都会淡一点,像是抓住了什么温暖的东西。
直到那天,他第一次看到父亲额头上的咒印被叔叔激活。
紫色的纹路在皮肤上游走,父亲疼得浑身发抖,却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宁次才明白,那道印不止是保护宗家的枷锁,更是刻在骨头里的屈辱。
他之前以为那是荣耀。
真傻。
父亲擦干他脸上的泪,声音沙哑:“宁次,你像你母亲,心善。别让仇恨毁了这点好。”
宁次点头,可后来呢?
宗家大小姐遇袭,族里人嚼舌根,说要不是父亲挡着,他早被宗家废了。训练越来越狠,有人阴阳怪气:“日向的天才?不过是宗家的狗罢了。”
他喜欢雏田,也疼那个总追着他喊“宁次哥哥”的花火。可每次看到父亲额头上若隐若现的咒印,听到那些嘲讽,他就控制不住地恨。
他没父亲想的那么好。
但他想做个好人。想成为父亲口中那个“像母亲一样”的人。
直到那天,一切都变了。
宁次攥着带,站在。父亲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别人只看到他面无,父亲却能读懂他眼底的惊涛骇浪。
他终于崩了。
眼泪砸在地板上,呼吸急促得像要炸开,只有在父亲和雏田面前才会露出的,此刻写在脸上。
父亲却笑了。
是那种很少见的、带着暖意的笑:“第一次觉得,你像我。”
后来宁次睡熟,听到父亲低声说:“每个日向,都会遇到自己的漩涡啊……”
那天,他在学校第一次输了。
被一个叫漩涡鸣人的家伙,三招就撂倒在地。
周围的惊呼声像隔了层玻璃,宁次只看到那张凑得很近的脸——金发乱得像鸟窝,眼睛亮得不像人,却漫不经心。
鸣人甚至没看他。
换作平时,宁次早炸了。可那天,他有点。
他从小就活在别人的里。日向的天才,宗家的影子,所有人都盯着他。这是第一次,他希望有人看他一眼,那人却偏偏不。
鸣人——那个总逃课、被人嫌弃的异类,明明比谁都强,却被老师压着成绩。
宁次爬起来时,鸣人已经做完了敷衍的鞠躬,头也不回地走了。
宁次盯着他的背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下次,我一定要让他回头看我。
“父亲,我要去村里。”宁次尽量让语气平淡,没看到父亲嘴角的笑,“武器店。我的苦无锈了。”
“上周刚买的吧?”
宁次低头踢着石子。
父亲叹了口气:“去吧。小心点。”
“嗯。”
——
佐助盯着前方的背影,脚步又快了几分。
母亲总说他聪明。所以他知道,要找失踪的哥哥,就得跟着止水表哥。
止水总抢哥哥陪他的时间,他跟着止水,总能“偶遇”到鼬。这很。
“佐助,别一个人出族地。”止水回头,无奈地笑。
佐助没理。他不是一个人,他在跟止水“算账”。
“鼬不在村里。”
“他会回来。”佐助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知道他在哪。”
止水叹气,脚步跟他并肩。“行吧,带你去警局看爸爸?”
佐助差点转身,却硬撑着往前走。
就在这时,他发现街上不对劲。
太吵了。人太多了。
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怪,跟平时和母亲出门时不一样。不是敬畏,是……好奇?
佐助皱眉,回头瞪了一眼。一个女人对他笑,他立刻别过脸。
哦,他明白了!
是止水的眼睛。
那只总是蒙着绷带的右眼,今天露出来了。猩红的写轮眼在转着圈,像两团燃烧的火。
街上的人,都在看止水的眼睛。
这种笑容太罕见了,最近。
佐助后颈的碎发被轻轻揉了揉,他猛地转头,眼尾带着点没散开的郁色,瞪向身后的人。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止水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少年发丝的柔软触感,“正好我今天没事,跟你说个事——想不想换个对手?今天我陪你练,不用等鼬了,怎么样?”
佐助的脚步顿住。
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提议太诱人了。
他垂着眼,喉结动了动,最终只从里哼出一个单音节:“……哼。”
心里早就炸开了。
止水的实力他,跟他练绝对比跟鼬有意思多了。而且他算准了,等鼬发现止水没来找他,肯定会循着查找过来。到时候,说不定还能看到俩切磋——那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简直是天衣无缝的计划!
直到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宇智波佐助,过来一下。”
来人站在训练场,白色的队长羽织在风里猎猎作响。那双猩红的写轮眼,像两团燃烧的鬼火,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