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间从窗户翻身跃回,额角还挂着汗珠。
“这楼被结界罩住了。外面有暗部巡逻,但他们跟没看见这栋楼似的,一个个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在场的人都没见过这种封印。鼬能看出点隐私结界的痕迹,但效果摸不透。最的是,布下结界的人——鸣人,刚激活完那玩意儿就一头栽在止水怀里睡着了。
止水本该立刻回族里汇报,可鼬没提这茬。他现在是暗部的“暗夜之眼”,不该掺和族里的事,但心里那股烦躁怎么都压不住。
他们都违令了。可一想到要把鸣人交给村里,鼬就觉得胸口堵得。那孩子连个合法监护人都没有,村里真能护好他?
“怎么个‘看不见’法?”鼬追问。
玄间耸肩:“字面意思。暗部的人就在楼前晃悠,愣是绕着走,跟这楼是空气似的。”
他这淡定劲儿有点反常。鸣人刚才爆发的查量简直恐怖,火影肯定早收到警报,派了不少人过来。可那些暗部现在跟迷路的蟑螂似的,摸不着北。
“要不要通知火影?”有人问。
暗部队长含糊地“嗯”了一声,眼神飘向卧室里那堆挤在一起的忍犬:“等我完咖啡,让旗木那家伙的狗朋友去报信吧。”
鼬心里默默记下——千万别得罪玄间。瞧这意思,连火影都得排他的咖啡后面。
“我进出结界倒是没障碍。”雷遁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袋子,“至少没被扔到别的。听说上一任涡之国大名战时开过这种传送门……”
鼬脸色微变。雷遁拍了拍他的肩膀,咧嘴笑了:“小宇智波,没听过那句话?世界里有两样东西碰不得——一是动真格的奈良,二是记仇的涡旋。‘不可能’这三个字在他们里不存在。记住了。”
“哼。”
鼬只能这么回应。毕竟这的破事,已经是他这辈子最糟心的经历之一了。
“幸好这俩族向来不对付。不是谁都扛得住涡旋的疯劲儿,对吧玄间?”雷遁把袋子递给玄间,不知从哪摸出个粉色围裙系上,“要是动真格的奈良和记仇的涡旋凑一块儿……世界直接玩完。”
——
奈良一族的驻地,鹿群地啃着草。一个小奈良正跟在父亲身边碎碎念,突然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
“他怎么样了?”
“累坏了。体温还没降下来,但比刚才好多了。毕竟耗了那么多查……”
止水不知为何开着写轮眼,猩红的瞳仁映着鸣人熟睡的脸。鼬皱了皱眉,刚想开口问,止水却别过了头。
鸣人还窝在止水上,呼吸均匀。止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他炸毛的金发,动作僵硬得像在掩饰什么。鼬太了解他了——这是紧张的表现。
“进出结界都没问题,但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这楼。”鼬低声说。
止水突然“嗯?”了一声,手指停住。
鼬低头一看,差点笑出声。鸣人那撮翘起来的头发,跟四代火影的发型一模一样。
“要不给他编个辫子?”鼬建议,“不然明天雨隐村的人来了,还以为四代复活了呢。”
止水没说话,只是默默解下自己的发带,开始给鸣人编头发。他的写轮眼还亮着,猩红的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扎眼。
“对不起。”止水突然开口。
“嗯?”
止水的手指顿了顿,声音有些沙哑:“今天……我差点违背誓言。”
“止水,你——”
“我想带鸣人跑。”止水抬头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嘲,“当然,会回来接你和佐助。”
鼬心里莫名一松,随即又觉得荒谬。他因为止水没忘了自己而庆幸?
“绑架族里的继承人?止水,你疯了?”
止水笑了,眼角的细纹舒展:“要是自愿呢?”
“哼。你怎么知道他会愿意?”
鼬嘴上硬,心里却——鸣人十有会点头。那孩子对自由的渴望,比谁都强烈。
“佐助肯定愿意。”止水耸耸肩,低头继续编辫子,“他不是喜欢猫吗?鸣人那性子,跟猫似的野,佐助指定乐意跟着跑。”
这家伙……鼬无奈地摇头。
(止水不知道,他说的中。)
“我也不会把你留下。你一个人着,指不定会干出什么傻事。”止水补了一句。
鼬刚想反驳,就被止水堵了回去:“别不承认。你心里。”
鼬沉默了。他不敢想,如果失去止水会怎么样。族里和村里的矛盾越来越深,火影让他监视族人,族里让他提防村子,只有止水能让他觉得,他们还有机会脱身。
一想到失去止水,胸口就像压了块巨石,闷得喘不过气。
“那你别丢下我。”
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没意识到,自己的写轮眼也悄悄开了。
止水盯着他看了,眼神复杂。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说:“换作以前,我不敢答应你。我一直觉得,自己活不长。”
房间里静了下来,只有鸣人均匀的呼吸声。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但鼬觉得,这黑暗还没过去。
“变了?”他声音压得极低。
止水没立刻回答,只是低头继续编发。指缝间发丝柔顺,指甲缝里还沾着任务时上的血污。
“现在,有更需要我活着的人了。”
发梢最后一缕编成螺旋状收尾,止水拍拍鸣人后脑勺示意完成。鼬盯着那标志性的 Uzumaki 发髻,心头微动——这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手艺?
“我终于明白,这条命早不是我自己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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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里藏着。谁要是问起,他就说是凯硬塞的。
“你还没到的年纪。”
被人一把夺过。那手速快得惊人,让卡卡西想起传闻——伊鲁卡当年拒绝晋升,执意留在学校教书。
“连杀人都够格了,喝口算什么?”
卡卡西哑口无言。
“别告诉玄间。”
伊鲁卡仰头灌了一大口,眼神里透着股想借消愁的狠劲。那绝望的样子,像要把什么东西彻底忘掉。
“放心,我嘴严。”
两人沉默着递,瓶底很快见了空。不用说也知道,彼此心里念的都是同一个名字。
鸣人。
他们要把他带走。那是他的家人,可那些人就是要把他从自己身边夺走。
卡卡西,这一天早晚要来。鸣人能调动二尾查的秘密,藏不了一辈子。而村子里人柱力的下场,谁都心知肚明。
要是鸣人寄宿的是九尾就好了。那可是最强尾,往村子里一摆就是,各国谁敢轻易招惹?只要鸣人成了,凭九尾的存在就能镇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
可他是二尾。
没了 Uzushio 的同盟,木叶这几年本就根基不稳。二尾被视作最弱尾,鸣人又是 Uzumaki 遗孤,还在今晚展露了潜力——他们肯定会把他打造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急。
三代不过是暂时稳住了局面,时间却在飞速流逝。团藏两年两次动手,三代都没真的拦着。一旦长老团达成一致,根本不需要各氏族族长票通过。除了志村、山中、秋道三家,卡卡西不确定还有谁能靠得住。富岳或许会帮忙?前提是美琴能说动他。可宇智波本就麻烦缠身,怕是自顾不暇。
指望政治手段保护鸣人?做梦。
我绝不。
他不止一次想过带鸣人跑路。可转念一想,鸣人值得更好的未来,不是一辈子颠沛流离。要是自己死了,鸣人孤身一人怎么办?
(那晚他差点就这么做了。要不是鸣人突然开口,用那出乎意料的毒舌把他骂醒,现在他们早该在火之国边境逃亡了——身后跟着所有暗部和追忍。毕竟那晚他遇到了一个同样爱鸣人至深的 Uchiha,本可以并肩作战。,他们早就死在逃亡路上了。)
卡卡西恨透了政治。他这辈子就是村子的,最锋利的那一把。可这次不一样,流血解决不了问题。更别说他还得孤军奋战。
“旗木。”
伊鲁卡的声音带着。
就是这个伊鲁卡,为了鸣人敢对火影和长老团撒谎。一个没家族没背景的孤儿,明明一无所有,却还是站在了这里。
“您在想什么?”
“我不能失去鸣人。”
伊鲁卡脸色沉了下去。
“我知道,我懂。”
“不,你不懂。”卡卡西转身面对他,赌上了对伊鲁卡的信任,“今晚有那么一刻,我杀了个前长老后,差点就带鸣人跑了。的话,就算是火影……”他感觉到伊鲁卡倒吸一口凉气,“我现在还在想,当初是不是该那么做。”
伊鲁卡长长吐出一口气,又灌了口,眼神有些迷离。
“我留在村子,是因为他。可如果他真的留下……你知道后果的。”
“我知道。别说话,让我想想。”
伊鲁卡是个聪明人。不是天才那种,而是懂人心的——这恰恰是村子里那些所谓天才最缺的东西。
或许,他才是他们中唯一真正的人。
“帮我,你就是背叛村子。”伊鲁卡红着脸,劲上来了,语气有点冲,“现在走还来得及,能撇一切。”
他用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着卡卡西。
“闭嘴吧你,天才脑子都有坑?玄间说过,村子是家,是家人。玄间从来没错过。我才不跑路呢……除非……家里闹了瘟疫,你是搬家还是杀毒?木叶早就烂透了!”
手从脸上滑下来,伊鲁卡身子一软差点栽倒。卡卡西挑眉刚要开口,就被一根手指抵住了嘴唇——差点戳到写轮眼。
“听我说,我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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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又一次在 Matatabi 的囚笼前醒来。以前也常有这种,但从没像今天这样,浑身累得像散了架,冷得骨头缝都发疼。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可他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脑海里传来一阵嗡鸣,模糊却持续不断。那是种从未听过的声音。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查,就在某个遥远的地方。虽然隔得远,却依旧可辨。
“小猫,你干了什么?”二尾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过来!”
鸣人挣扎着从地上抬起头。
他浑身发晕,撑着铁栏杆缓缓站起,脚下一软,重重跌进那双温暖的猫爪之间。
温热的触感瞬间,冰冷的体温开始回升。他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
尾的身躯彻底蜷缩成圈,将他护在中央。耳边只剩下均匀的呼吸震动,沉稳得像大地的脉搏。
整整一夜,这是他第一次感到彻底的。
不知过了,他睁开眼。淡蓝色的火焰在周身静静燃烧,映得眼前一片朦胧。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尾气息,还飘着另一种味道。
像妈妈身上的香气。
心脏猛地一缩,连带着呼吸都滞了半拍。
嗡鸣声里,还藏着别的动静。
“又?”
他试探着碰了碰尾的尾巴。缠在身上的力道立刻松了些,足够他爬起来,周围的景象。
精神世界变了。
熔炉还在,灰烬依旧从天空簌簌落下。但原本密不透风的黑森林里,竟冒出了一片白沙滩。远处,海浪声隐约传来。
“小鬼,你干了什么?”又的声音再次响起。
鸣人茫然地“啊”了一声,摸不着头脑。
巨猫哼了一声,却没了之前的焦躁,反而透着几分好奇。鸣人重新坐回猫爪之间,和又一起盯着眼前的景象。
嗡鸣声还在持续,而且越来越。
像在召唤他。
“鸣人。”
他抬头望去,又却没看他,死死锁着沙滩,那双和他一样的眼睛里满是专注,仿佛在捕捉什么细微的声响。
“这么多年,我能感知到所有尾,唯独缺了一个。今晚,有那么一瞬间,我找到了它们。”
鸣人猛地站起,视线落在闪闪发亮的白色墙壁上。
那是妈妈里的模样。
涡潮隐村!
“我感觉到了所有同伴……还听到了九喇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