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道盯着手里的相框,指节微微泛白。
里,五岁的鸣人正坐在一个锦衣华服的女人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周围簇拥着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一个个都把他当成宝贝似的护着。
而那个女人——他绝不会认错。
玉婆婆,花街最有名的太夫,火之国出了名的狠角色。传闻她手上沾过不止一位大人物的血,连根部的团藏都不敢轻易招惹她。
“鸣人。”雷道压着嗓子开口,声音里藏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
沙发那头传来一阵挣扎声。七岁的鸣人正被止水按在怀里搓脸,小拳头捶得止水肩膀咚咚响,活像只炸毛的小狐狸。止水这家伙平时看着靠谱,一遇上鸣人就没个正形,再这么下去,迟早得挨鸣人一记螺旋丸。
“嗯?”鸣人好不容易从止水怀里探出头,脸颊红扑扑的,眼神却得很。
雷道举了举相框。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止水的手停在半空中,连刚端着盆仙人掌走过的鼬都顿了顿脚步。所有人的都集中在上,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这是你朋友?”雷道问。
鸣人一把推开止水的手,努力坐直身体:“是玉婆婆和姐姐们!”
雷道喉结动了动,强镇定地“哦”了一声,声音却有点发紧。
五岁的鸣人,在火之国最危险的女人上撒娇?还叫她“婆婆”?
“你怎么认识她们的?”他追问。
鸣人耸耸肩,小脸上满是理所当然:“婆婆收留过我一阵子,现在我偶尔会去看她。她们教我一些 academy 不教的东西。”
他皱了皱鼻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满的事:“学校的老师不让我学,说那是女孩子才学的。玉婆婆说他们蠢,说我以后肯定用得上。”
屋里再次死寂。
雷道终于明白,为什么七岁的鸣人会懂那么多毒药和花草知识了。
但这也太吓人了。
止水干咳一声,试图缓和气氛,却越说越僵硬:“鸣人啊,她们教了你什么?”
雷道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有点不敢听了。
“教我认花,还有跳舞。”
还好,不算太糟。雷道松了口气,周围的人也跟着放松下来。
“跳舞能锻炼身体。”鼬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端着仙人掌往屋顶走。鸣人本来都快捏出印要揍止水了,一听这话立刻停下动作,脸颊“唰”地红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鼬,像只突然被顺毛的小猫,连挣扎都忘了。
雷道忍不住想——鼬这小子,简直是鸣人的猫薄荷吧?以前只有卡卡西能管住炸毛的鸣人,现在看来,鼬也有这本事。
“还有呢?”止水追问。
鸣人立刻坐直,小脸上满是严肃:“还有毒药和人心操控。玉婆婆说这是艺伎的,懂这些才能知道别人的秘密。”
止水嘴角抽了抽:“这……也不算太坏?”
鸣人点点头,又皱起了眉。他突然看向雷道身后,眼神专注得吓人。雷道心里一紧,却没回头——他知道那里没人,但每次鸣人这样的时候,空气都会莫名变冷。
屋里的人都默契地保持沉默。
“她们说,剩下的要等我长大才能学。”鸣人歪着头,一脸困惑,“为什么学秘密要等长大啊?是像拷问部那样吗?就像anko姐姐那样?”
雷道脑子里“嗡”的一声。
他现在不知道该更鸣人跟着玉婆婆学那些危险东西,还是该这小子跟 Mitarashi anko混得这么熟,连“姐姐”都叫上了。
止水求救似的看向雷道。
雷道立刻移开视线——这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鸣人啊,这个……卡卡西老师以后会跟你说的!”止水的声音都快变调了。
“说得真。”雷道憋笑憋得肚子疼,看到鼬投来的嫌弃眼神——这家伙就算戴着,也能让人感受到他的无语。
“止水。”鼬开口,声音里带着点警告。
就在这时,玄间从鸣人卧室里走出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此刻却浑身紧绷,像是随时要拔刀。
雷道知道,玄间对孩子向来心软,当年玖辛奈怀孕时,他还是贴身护卫。除了卡卡西,他是最敢为鸣人打破规矩的人。
“止水,带鸣人去屋顶帮天藏整理花园。”玄间的声音压得很低。
止水立刻会意,一把扛起还在追问的鸣人,从窗户跳了出去。
“里面怎么了?”雷道小心翼翼地问。
玄间猛地踹开卧室门,头往里一点。
雷道探进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床上躺着几只死猫,鲜血染红了被褥,墙上用血写着不堪目的污言秽语。
九尾之乱后,木叶的猫就很少了——活下来的都聪明地躲着村子走。
“如果玖辛奈还活着……”玄间猛地上门,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火,“这个村子早就被她掀翻了。”
屋里再次死寂。
雷道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木叶,到底对鸣人做了什么?
满室的封印符文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每一寸墙壁。
伊鲁卡指尖划过冰冷的墙面,符文上流转的查让他心头一凛。他懂点基础封印术,自然看得出这手法的精妙——线条如流水,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绝非泛泛之辈能为之。
是卡卡西老师布下的?还是暗部高手?
他忽然想起那些歪歪扭扭却透着倔强的符文。像极了鸣人平时在练习本上画的涂鸦,只是眼前这些更成熟,更凝练,少了几分混乱,多了几分……决绝。
伊鲁卡接过暗部递来的热茶,指尖却冰凉得厉害。昨夜的恐惧还死死攥着他的心脏,不肯松手。
那道阴冷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般钻进耳朵。紧接着,是那股熟悉到让他头皮发麻的查——和十二年前九尾之乱那晚如出一辙,只是更隐晦,更危险。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鸣人被带进火影。
那一刻,伊鲁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三代目大人对长老团的妥协,早已到了荒唐的地步。那些老家伙的手,竟然伸到了鸣人身上!他们视鸣人的安危如无物,视村子的未来如儿戏!
更让他心寒的是,三代目甚至不敢正眼多看鸣人几眼。
伊鲁卡猛地抬头,落在角落里倚墙而立的卡卡西身上。
那个戴着面罩、永远漫不经心的男人,此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伊鲁卡忽然懂了——卡卡西,才是鸣人唯一的希望。
若不是他,鸣人现在还能好好活着吗?
三代目固然用心良苦,可他的“顾大局”,只会把鸣人推向深渊。
“我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火影大人了?”
伊鲁卡皱紧眉头,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
可远不止鸣人一个。宇智波一族的压抑,他若不是认识止水和鼬,恐怕至今还被蒙在鼓里。还有卡卡西那些近乎自杀的任务,以及学校里被暗中篡改的教材……权力都攥在那两个老家伙手里,三代目根本无力反抗!
伊鲁卡攥紧茶杯,指节泛白。他知道,接下来要对卡卡西说的话,永远不会让三代目知道。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曾经,天藏以为自己会效忠团藏一辈子。
毕竟,是那个老顾问救了他的命,给了他活下去的意义。团藏教他忍术,教他忠诚,让他成为“为村子服务”的利刃。
直到后来他才明白,团藏口中的“效忠村子”,不过是“效忠他自己”的遮羞布。或许团藏年轻时真的心怀大义,想守护老师的 legacy,但权力早已了他的心——看看他和大蛇丸那些见不得的交易就知道了。
所以天藏最近总在思考“忠诚”这两个字。他早已不再效忠团藏,本以为接下来会效忠火影大人。
可为什么,他从未向火影汇报过队长的所作所为?为什么只要是涉及漩涡鸣人的命令,他就从未真正执行过?
是因为旗木卡卡西。是卡卡西把他从团藏手里救出来,给了他新的名字,新的人生。天藏不敢承认,自己的忠诚,或许早已不在村子,而在那个救了他的男人身上。
那卡卡西的忠诚呢?天藏初见他时,觉得世上没有比旗木家更忠诚的了。可渐渐地,他发现每当火影下令让队长远离人柱力时,卡卡西对火影的服从就会多一分裂痕。
或许,猿飞日斩从来就不是卡卡西的火影。就像现在,这群在废墟里现场的精英,恐怕没一个人真正把三代目当回事。
看着一群上忍干着杂役活,场面确实诡异。天藏的木遁早就用来干过比造、撑屋顶花园更离谱的事了。他干脆在楼顶造了个小木屋专门安置花园——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队长对那孩子的在意,好像也传染给了他。看着焕然一新的,天藏有种莫名的快意,仿佛这样就能报复那些破坏。
他把幸存的植物摆到木遁支架上,查的瞬间,枯萎的叶片竟重新变得翠绿欲滴。
天藏满意地笑了。
“马马虎虎,还能更好。”
卡卡西的忍犬哼了一声,天藏的眉毛瞬间跳了跳。这群忍犬是止水把鸣人扛到楼顶后来的,,敢像使唤仆人一样对他指手画脚!
“我觉得很漂亮啊,鸣人君觉得呢?”
鼬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和,比天藏认识他以来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天藏忽然想起,鼬还不到十三岁。这场风波对他冲击不小,恐怕是第一次如此地看到村子的。他不像他们这些“老人”,没见过那些针对鸣人的暗杀,没见过孤儿院门上被吊死的猫,更没见过这间被破坏过多少次。
那个小男孩,此刻正坐在止水上,被一群忍犬围着,自从看到花园被毁后就一直沉默。天藏有些意外——这地方对鸣人意义非凡,他能忍到现在。
他们都见过鸣人从死亡森林带回植物种下,不止一次看到卡卡西出任务时给他带稀有花草。几个月来,鸣人把所有心血都倾注在这里,把这间破旧的变成了自己的避风港。那些人的破坏,毁掉的不只是花草,更是鸣人的。
“挺好看的。”
鸣人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他从止水上滑下来,蹲到木遁支架旁,指尖轻轻碰了碰重新焕发生机的叶片。
止水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喜欢就好,以后再种更多。”
鼬也蹲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种子:“这个是我在家族花园里偷偷拿的,能开蓝色的花。”
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鸣人的手背:“喂,小鬼,下次再有人敢来搞破坏,本大爷第一个咬他!”
忍犬也跟着汪汪叫了几声,像是在附和。
鸣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眶忽然红了。他吸了吸鼻子,用力点头:“嗯!”
天藏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或许,这间被毁,也是坏事。至少让鸣人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卡卡西靠在门框上,面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抬手看了看表,轻声道:“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鸣人抱着一盆刚救活的薄荷,跟在止水和鼬身后,脚步轻快了不少。
天藏最后检查了一遍木遁结构,确认没问题后,转身跟上。
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崭新的花园里,温暖而明亮。
或许,这里会比以前更。
咒印闪烁的瞬间,天地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十藏死死盯着眼前的景象,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那是只有涡之国遗民才会的秘术!
他见过卡卡西用过类似的术式,但眼前这个孩子的手法,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神韵——那是血脉里流淌的、浑然天成的。
明明只是个小鬼,此刻却像承载了千百年的传承,周身弥漫着一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沧桑。
整个屋顶鸦雀无声,连卡卡西的忍犬都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
十藏的扫过少年垂落的发梢。那头发比三个月前长了不少,此刻随着的动作几乎垂到地面,遮住了他的脸。
但十藏不需要看脸也能感受到那份孤寂。
明明身边围着他们这些人,少年的气息却像与世隔绝般遥远,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脚下的咒印。
当这孩子亲手在自己村子的土地上,刻下防御自家的咒印时——那份悲凉,简直像一把冰锥,狠狠扎进十藏的心脏。
少年直起身的刹那,十藏倒吸一口凉气。
整个屋顶中央,密密麻麻的咒印纹路延伸到视线尽头,复杂得令人头皮发麻。这根本不是他认知的任何一种术式!
少年背对着十藏,但他能看到止水的。
作为唯一没戴的人,止水此刻瞳孔骤缩,猩红的写轮眼激活,仿佛要把眼前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灵魂深处。
他的脸上,同样带着挥之不去的哀伤。
那股悲伤像一样在空气中蔓延,被少年周身涌动的查无限放大,压得人喘不过气。
十藏从未想过,查能承载如此浓郁的。
下一秒,少年单掌按地,另一只手结印,口中低吟着晦涩的音节。
轰——!
整个咒印猛地亮起,璀璨的顺着地面扩散,瞬间笼罩了整栋建筑。
十藏突然尝到舌尖的咸味,耳边仿佛响起了海浪拍岸的轰鸣。
查从建筑中涌出,沿着大地飞速蔓延,纯净中带着海水的咸涩,和二尾那灼热的查截然不同。
这是属于鸣人独有的查!
像狂风卷着海水,霸道地宣告着他的存在,容不得半点质疑。
就在查扩散的瞬间,十藏眼角瞥见了一幕——
少年周身,竟浮现出数道模糊的查虚影,仿佛在标记着什么不存在的人。
他猛地抬头看向止水,对方苍白的脸色瞬间印证了他的猜测。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到了。
“所以……你是说,他身边有个自称是他死去母亲的声音?”
这句话被人当众说出来,瞬间让空气变得压抑。
十藏抬头望去,卡卡西并没有看他,死死锁在书架上的三联相框上。
那是这间空旷里,为数不多的亮色之一。除了零星几盆绿植,这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生气。
相框左边,是个灰发小鬼被一个笑容温和的男人抱在怀里,周围围着几只十藏从未见过的忍犬。中间是一张小队合影,卡卡西和波风水门标志性的金发可见,但另外两个人他却陌生——这无疑意味着,他们已经不在人世了。
最右边的里,红发孕妇挺着大肚子,和卡卡西并肩坐在熟悉的柜台后,两人中间摆着几个碗。相框角落还嵌着一张更小的,十藏时忍不住一怔——那是鸣人在卡卡西的忍犬堆里熟睡的样子,怀里还抱着最大的那只狗。
他刚想开口,却被卡卡西的噎住,移开视线。
“你好像一点都不惊讶?”十藏试探着问。
从今晚开始讲述这件事起,卡卡西就没露出过震惊的神色。唯独提到那个女人的声音和她在火影说的话时,他的眼神变了变,但也而已。
“那声音……不是二尾的,对吧?”
十藏自己都不信是二尾。冷静下来想想,他当时的反应确实太冲动了。结合鸣人平时那些反常的细节——绝对不可能是尾搞的鬼。
卡卡西沉默地打量了他片刻,终于开口:“鸣人从来没参加过木叶的祭。”
十藏皱眉,耐着性子等他说下去。
“他第一年在村子时,祭当晚至少遭遇了四次暗杀。那天的人总是特别疯狂,所以每年祭,我们都会把他带到的高处。”卡卡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他喜欢看灯笼。”
十藏的心猛地一沉。
那些灯笼,是为纪念二尾袭击中牺牲的人而挂的。鸣人父母明明就在牺牲名单里,他却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他说话很早,还不到两岁就会喊人了。”卡卡西继续道,“弦马当时特别疑惑——孤儿院的人根本不会好好教他,唯一能跟他说话的只有轮值的暗部,还经常不在村子。按理说刺激不够,发育会受影响才对,但鸣人学东西比谁都快……这反而让孤儿院的人更怕他。”
卡卡西顿了顿,一声长叹后,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他总是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事。那些灯笼。”
“会不会是有人——”
“除了我们,没人会跟他提这些。”卡卡西打断他,语气直白得近乎,“鸣人在孤儿院时,跟孩子隔绝,护工也只做最基本的事。他从孤儿院跑出来后,接触到的人反而比在里面五年加起来还多。”
“他跑出来过?!”十藏惊得差点跳起来,“我以为他是进了学校才离开孤儿院的?”
那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
卡卡西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周身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几度。
“我带小队出了个SS级任务,一走就是半年。等我回来时——”他顿了顿,声音里压着怒意,“鸣人差点被云隐的人绑走。”
“如此,他还被扔进了暗部的审讯室,最后是红灯区的妓女收留了他。”
卡卡西的指节捏得发白:“那些女人连自己都朝不保夕,怕客人伤害鸣人,连觉都不敢睡死。”
伊鲁卡的脸“唰”地白了。
他知道鸣人过得不好,却没想到会糟到这种地步。
木叶的学校,那些本该保护孩子的大人,竟然让一个孤儿沦落到要靠妓女庇护?
那些有义务鸣人的人,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如一群风尘女子!
“收容所里没人肯教他东西,谁要是敢帮他,立刻就会被排挤。”卡卡西的声音低得像在磨牙,“可你知道吗?鸣人两岁那年,自己做了个灯笼,跑到天台上放。”
“我问他谁教的,他说……是‘妈妈’。”
伊鲁卡的后背窜起一股寒意。
“他还说,那灯笼是放给‘我失去的人’看的。”
卡卡西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瓷片碰撞的脆响在寂静里格外刺耳。
“他不该记得这些的。”
“可那天晚上,他用小肉手捧着我的脸,看着我的眼睛说——‘卡卡西老师别难过,你的朋友一直都在,他们会保护你的’。”
卡卡西的落在桌上的上,那是他和带土、琳的合影。
“他还让我别再当‘笨卡卡’了。”
伊鲁卡的心猛地一揪。
“笨卡卡”——只有带土会这么叫卡卡西。
可带土死的时候,鸣人连出生都没出生啊!
伊鲁卡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起在火影听到的那个女声,想起鸣人平时那些反常的小细节——那些他以为是巧合的事,此刻串联起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勒得他喘不过气。
“这不是第一次了。”卡卡西的声音带着疲惫,“他总能说出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提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人。”
“比如今晚,他告诉我,他知道二尾的事,还知道……他妈妈是谁。”
伊鲁卡的声音都在抖:“那……那真的是他妈妈?”
卡卡西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吧。”
“你早就知道?”
“之前不确定,直到今晚。”卡卡西的眼神沉得像深潭,“这件事太危险,我们谁都不敢提。”
他看着伊鲁卡,眼底的血丝可见:“你以为二尾为什么叫‘幻猫’?”
伊鲁卡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他抓起桌上的茶杯,却发现手在抖。
“这茶……不够劲。”他哑着嗓子说,“我要。”
——
鸣人的查里,传来海浪的声音。
Kushina能闻到咸湿的海风,尝到海水的涩味,仿佛她还活着,仿佛她正站在的沙滩上。
她引导着鸣人解开封印,将所有的愤怒、悲伤、恐惧,还有对儿子的保护欲,都倾注进每一道咒印里。
她“看”到鸣人小小的手握着笔,一笔一划地描摹,每一个弧度都带着他自己的印记——那是只有真正的封印术天才才能做到的事。
Uzushio的血脉,在她儿子身上流淌得比任何人都要汹涌。
她知道。
当年她从涡之国来到木叶,本是作为人柱力的“祭品”。可在涡之国,她是真正的。
鸣人的命运,是用墨水和海水写就的,他生来就该站在更高的地方。
木叶拥有她的儿子。
水门太天真了,以为那些人能抛开人柱力的身份,真正接纳鸣人。
就算有一天木叶改变了态度,Kushina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晚上,鸣人眼里破碎的。
她和涡之国一样,是由无数记忆组成的。
鸣人的查像海风一样,席卷过大地,传到了连她都没想到的远方。那里面带着主人的渴望——对的渴望,对“家”的渴望。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各个国家,那些流着相同血脉的人,那些继承了涡之国遗产的人,也在渴望着同样的东西。
他们的眼睛猛地睁开,熟悉的查在呼应,仿佛听到了来自大海的呼唤,却又不知道那是什么。
在遥远的彼方,在那个被毁灭了数十年的村庄废墟里,一道封印突然亮起。
它回应着鸣人无意识的呼唤,查汹涌地回传。
涡潮隐村,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了。
回家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