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人攥着衣角，指甲掐进掌心。

他早就知道，那些人讨厌他的眼睛。

村里的大人看见他就躲，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小孩们扔石头砸他，边跑边喊“怪物”。连孤儿院的阿姨，递饭时都不敢看他的脸。

只有三代目爷爷不一样。每次鸣人偷偷溜进火影，那老头总会摸他的头，可最多三秒，就会别过脸去。

鸣人没看见。

那些冰冷的视线伤不到他。

（真的……伤不到的。）

幸好不是所有人都这样。比如伊豆尼桑，总爱趴在树枝上给他讲忍界秘闻；还有托比吉吉，会变戏法似的掏出三色丸子。他们说，鸣人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战场上，隐形才是最大的优势。

鸣人似懂非懂，但他喜欢这种被护着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他肚子里住着一只猫。

那是只蓝火凝成的灵猫，眼睛和鸣人一模一样。鸣人叫她“猫”。

猫的声音软乎乎的，尾巴扫过鸣人手心时，会带来暖暖的温度。孤儿院的被子薄得像纸，鸣人冷得发抖时，就会闭上眼睛钻进猫的火焰里。蓝火裹着他，像泡在温泉里，舒服得能让人忘记所有委屈。

猫还会。讲，有个金色头发的英雄，用身体封印了恶魔，保护了整个村子。

鸣人听得迷，可他不敢告诉托比吉吉——万一吉吉觉得自己的不好听，会难过的。

村里的人讨厌猫，鸣人不在乎。他们根本不懂猫有多好。

他还有很多伙伴呢。

猎犬尼桑是他最喜欢的人，总戴着面罩，身后跟着三只飘来飘去的幽灵（鸣人偷偷给它们取了名字：小黑、小白、小灰）。乌鸦尼桑会用羽毛给他送信，熊桑能一巴掌拍飞欺负他的坏孩子。

三代目爷爷虽然不敢看他，却会偷偷塞给他最新的《亲热天堂》。

鸣人觉得自己运气不坏。

甚至，他还提前两年进了学校！

欧卡说，五岁是史无前例的奇迹。可鸣人从猎犬尼桑的幽灵那里听说，卡卡西桑就是五岁毕业的。这么算下来，自己非但没提前，反而落后了。

“卡卡西那家伙是特例！你学他干嘛？”欧卡叉着骂他，可眼里却藏着笑意。

鸣人不管。他为了，熬了好几个通宵。课本、苦无、护额……需要的东西摆在床头，欧卡说是“魔法”变出来的。

他把这些宝贝藏在孤儿院后面的林子里。以前他的东西总被孩子抢走，跟阿姨告状只会被骂“小题大做”。现在有了欧卡教的封印术，谁也别想碰他的宝贝。

那天，鸣人站在队伍最前面，胸口的红领巾（？不对，是护额）飘得老高。欧卡、伊豆尼桑、托比吉吉……他们都在身边，虽然别人看不见。

这是属于他的荣耀时刻。

可现实给了他狠狠一巴掌。

老师从不叫他回答问题，他举手发言，就被拎到走廊罚站。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比村里的大人还恶毒。

放学时，鸣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春老师因为他没举手就说话，扇了他一。

所有碎得稀烂。

他站在学校门口，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来这里。

回到孤儿院，大门紧锁。他的行李被扔在台阶上，破布露出半本《亲热天堂》。

Hajime阿姨探出头，冷冰冰地说：“你都上学校了，孤儿院没义务你了。”

鸣人攥紧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托比吉吉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中途消失去找人算账。欧卡和伊豆尼桑围着他，却不知道怎么。

天快黑了。

鸣人记得，晚上的村子很危险。以前他偷偷跑出去，差点被几个醉汉打死。

他抱着行李，一步步走向森林。

那里有他的秘密基地，有猫温暖的火焰。

至少，在那里，他不会被抛弃。

至少这样一来，他就能有个只属于自己的了！鸣人该知足的——他的东西再也不会消失。

他会好好的。

没什么好抱怨的，不是吗？

至少他还活着。那些他认识的人里，多少都已经不在了。

鸣人会好好的。

他不是一个人。

“小炮仗……”

鸣人是只猫。就像猫姐姐以前说的那样，他是她的小猫咪。

猫最懂怎么活下去。他肯定能撑过去。

鸣人是只猫。

猫有九条命，对吧？他会没事的。

“我都湿透了，妈妈……”

“哦，小鸣人……快过来，咱们躲躲雨。”

“好。”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