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盯着眼前的男人,拳头在袖中攥得死紧。
凭什么是他来见心理医生?该躺在这里的明明是眼前这个混蛋!
“哦?看来山中小姐不让我碰尖锐物品的禁令,你打算当耳旁风?”佐助冷笑,视线扫过卡卡西掌心那枚苦无。
“哪能呢。”卡卡西指尖一弹,苦无尖端弯成个诡异的弧度,又“啪”地弹回原状,“瞧见没?钝的,除了噎着人没别的杀伤力。你总不至于蠢到把这玩意儿吞下去吧,嗯?”
“……切。”
佐助别过脸。他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确实干不出吞苦无这种丢人事。
“喂!这不是咱们 academy 时候玩的那种苦无吗?”
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几米外传来,这家伙正抻着短做热身,旁边的小樱赶紧捂住嘴,才没让笑声漏出来。
佐助脸一黑,一把夺过苦无塞进。他蹲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脚边的:“都怪你!我今天该去做‘心灵疗愈’的,不是来训练的!”
“运动也是疗愈的一种啊。”卡卡西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引着他往训练场深处走,“所以今天我特意请了木叶最‘’的专家,来给我的小崽子们上一课。”
训练场四周是茂密的树林,中间一大片草地,洒下来暖融融的。佐助恍惚了一下——小时候他总觉得这里适合野餐,谁能想到后来成了“娃娃”的地方?
等等。
木叶最的专家?
佐助后颈一凉,猛地环顾四周。
“你该不会……没仔细想过吧?”
“思考这种事,要边走边做才有意思。”卡卡西笑得欠揍。
什么破理由!
“是谁啊?”小樱好奇地凑过来。
“凯。”
“是那个‘基满满’的凯?”鸣人眼睛一亮,贱地拖长调子,“就那个‘男~朋~友——嗷!’”
苦无“噗”地扎在鸣人之间的草地上,泥土了他一裤子。
“卡卡西老师!”鸣人跳起来尖叫。
“嗯?刚才有什么声音吗?”卡卡西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辜,“可能是我幻听吧。”
鸣人怒了,摸出苦无就往卡卡西后背扔。
卡卡西头也不回,反手就把苦无抄在手里,还转了个花哨的圈:“谢啦鸣人君,我还以为丢了这个呢。”
鸣人气得嗓子都劈了,那变声期的破锣嗓子差点把佐助逗笑——要不是他瞥见一个“绿色乳胶怪物”正往这边冲的话。
凯老师穿着紧身的绿色运动服,肌肉块子晃得人眼晕,一边跑一边挥舞着胳膊大喊“青春!”,身后还跟着三个小不点。
佐助的笑容僵在脸上,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进肺里。
那三个小不点里,有个家伙身边飘着个半透明的鬼魂,脖子上一道鲜红的血痕,时不时还喷点“血雾”出来。
佐助低骂一声,绝望地看了眼那枚钝苦无。
这玩意儿,能打得过鬼吗?
——
佐助连坐下来晒晒太阳的功夫都没有。
倒不是说平时有多闲,但今天的开局实在太糟心了。
凯老师的“极限青春热身”,是让他们用最快速度跑一小时马拉松。谁要是敢下来,他就把李扔过来当“人肉 wrecking ball”。佐助已经亲身体验过了——那感觉,简直想原地去世。
混乱中,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宁死也不跑了”,结果鸣人那家伙抓住机会就演起来,“啪”地扇了他一。
更离谱的是,那个日向家的小鬼(就是飘着鬼魂的那个)突然毫无地转向凯老师,开口就问:
“老师,我能和宇智波组队对练吗?”
“哈?”
佐助正靠在小樱肩膀上喘气——他把人家的肩膀当临时靠垫了。小樱拍着他的背,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开心他依赖自己、是他下一秒就像个沮丧的纸牌屋一样垮掉。
“你为啥要找他啊?”鸣人指着日向家的小鬼喊,还戳了戳佐助刚被扇红的脸,“这家伙现在谁见了不躲?你主动找他对练?这就像问一乐拉面为啥不卖乌冬面一样奇怪!”
鸣人回忆起以前——那时候大家都敬畏佐助的实力,多好的日子啊。现在呢?
“他肯定会放水的。”
佐助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他才不想和那个阴森森的小鬼组队。
凯老师队里那个沉默的女生(天天)翻了个白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们怕不是错行了”。
最近佐助总被这种眼神盯着,不管鸣人小樱在不在身边都一样。
“……为什么?”佐助终于开口问那个日向小鬼。
“因为佐助是个彻头彻尾的怪胎?”鸣人用“空气能让人活下来”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sarcasm 道,“他为了逃训练,连自己胳膊都能弄折。”
这话一出,凯老师的三个学生都齐刷刷地看向佐助。
佐助赶紧抱臂:“我可喜欢我这两条胳膊了。”
可惜语气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鸣人盯着他的胳膊——准确地说,是盯着他和小臂上那些狰狞的红色疤痕。佐助突然一阵,下意识地把胳膊收得更紧了。
“骗子。”鸣人低声说,眼神沉得吓人。
最近鸣人对他总是忽冷忽热的。自从佐助上次崩溃后,他就猜不透这家伙到底怎么想——有时候恨不得替他挡刀,有时候又像恨不得他两刀,更多时候是在“佐助像玻璃一样易碎”和“佐助像火药一样危险”之间反复横跳。
“老师。”
日向小鬼朝他走过来了。
佐助吓得一哆嗦,赶紧躲到小樱身后,把她当人肉盾牌。那小鬼脚步一顿,看着他这副怂样,像是见了鬼。
“我觉得和你对练,对我们都好。”
佐助真想问问这小鬼脑袋里的是什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站起来——顺便把小樱也拽起来,无视她的吐槽——然后朝卡卡西伸出手,眼神里写满了“救我”。
卡卡西老师,你要是再不管管,我就要被鬼抓走了啊!
“得了吧,这事儿肯定特好玩。”鸣人突然一拍,眼睛亮得像灯泡,“说不定被陌生人揍一顿,那家伙就能点了。樱,你觉得呢?”
小樱抱着胳膊,没立刻接话。
佐助心里有点。他知道这姑娘脾气爆,但总以为她那点少女心能稍微偏向自己。可现在看她这,明显是在认真考虑鸣人的馊主意。
---
志乃推了推墨镜,斯理地说:“我的虫子有特殊能力。”
“那你能让虫子去咬鸣人不?”佐助赶紧追问。
这顿饭是毕业校友聚餐,他本来不想来,结果被卡卡西硬拽着凑数。烤肉在铁板上滋滋冒油,志乃的墨镜反着,看不出。
“不行。”他语气平淡,“得有合适的。”
“喂喂喂!”鸣人突然戳了戳佐助的,疼得佐助倒抽一口冷气。那地方三天前被宁次踢了一脚,现在还青着呢。“我都道歉了好吗?谁知道日向家的人那么记仇啊!”
“还不是因为你是佐助。”鹿丸的声音从丁次身后飘过来,懒洋洋的。
鸣人挠挠头,转向佐助:“说真的,你到底干了啥?把那小子惹成那样?”
井野也凑过来,白花花的脸差点贴到佐助脸上,那眼神空洞得像恐怖片里的女鬼。“就是啊,宁次看你的眼神,跟看杀父仇人似的。”
佐助心里咯噔一下。
他好像……确实乱了日向家所谓的“命运”。
那天宁次追着他打的时候,身后还飘着个穿和服的老头鬼。那鬼一直跟在他身边,絮絮叨叨地:“求求你他吧,他小时候……”
“烦死人了!”佐助猛地挥手,手掌直接从老头身体里穿了过去。
井野吓得往后一跳:“你干嘛啊!我就是问问!”
小樱突然开口,声音细得像蚊子叫,却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我、我好像知道……佐助跟宁次求婚了?”
---
佐助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离谱。
那天他本来在训练场上练手里剑,结果毫无地被宁次堵了。那小子上来就打,边打还边吼些“命运”“废物”之类的话。更要命的是,宁次身后还跟着个飘来飘去的老头鬼,一直在他耳边念叨自己的悲惨童年。
卡卡西和凯就在不远处看着,没拦着,卡卡西还冲他喊:“加油啊佐助,别死了就行!”
佐助躲过宁次踢过来的,喘着粗气问:“你吧?”
“我没。”宁次的眼神冷得像冰,“我只是要纠正你错误的命运。”
佐助当时都懵了。这小子到底为啥恨自己?他们之前根本没见过面啊!这种的敌意,让他心里有点堵得。
一开始宁次还解释了几句,但那老头鬼一直在耳边叨叨,佐助根本没。后来那鬼好像发现佐助能听见自己说话,估计是因为写轮眼的。
“我的……命运?”佐助重复了一句。
“对!”宁次的声音里带着怒火,显然是发现佐助没在听他说话,“你根本不珍惜自己的生命!外面都传遍了,说你执行任务时有多乱来,宇智波佐助!”
“哦。”佐助随口应了一声。
“哦?”宁次冷笑一声,手里的苦无在指尖转得飞快。那动作又熟练又随意,佐助觉得有点可爱——当然,更多的是烦人。他想起自己这么大的时候,还在跟鸣人抢篮球玩呢。“你是灭族惨案的,是世界最强瞳术的唯一继承人,结果你却把这一切都浪费了!”
“求求您他的态度吧,宇智波大人。”老头鬼又开始,还对着佐助鞠躬。佐助不耐烦地挥手把他扇到一边,心里对宁次这小子越来越好奇了。
“你到底为什么在乎我?”
“你总是出一副命运多舛的样子,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佐助皱起眉:“你觉得灭族不算惨?”
他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小孩,也见过阴魂不散的恶鬼,但这种屁话还是第一次听。
宁次手里的苦无捏得咯吱响,皮革手柄都快被他捏变形了。“我觉得你在浪费生命。你的自私,我绝对不能容忍。”
“所以你就想揍我?!”
“如果你想死,我不拦着。”
佐助脑子里突然一闪:“你是想帮我?”
宁次歪了歪头,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空洞无神,看不出任何。“一般人这时候早就吓出汗了。”
“我已经出汗了好吗?”佐助抹了把额头的汗,认真琢磨着宁次的话。有人恨他恨到想杀他——这还是第一次。“你……真的能杀我吗?我们可是同伴啊。”
宁次站直身体,点了点头,那严肃得不像个孩子。“中忍考试的时候,我会跟你交手,然后杀了你。”
“哇!”佐助忍不住叫出声来。旁边的老头鬼急得直跳脚,但佐助根本没理他。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像是卸下了千斤。
这是今年第二次了。
他终于看到了一条的路,可以逃离这该死的生活。
逃离这不属于他的生活。
逃离这他不该偷走、却被宁次一眼看穿“浪费了”的生活。
终于有人能看透他了。
他怎么能看得这么?佐助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自从被封印后,他就再也没变过。”老头鬼悲伤地说,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的咒印。佐助看了看老头,又看了看宁次——他额头上也有一块一模一样的咒印布。
“人生中的一切都是注定的,痛苦和孤独。”宁次说,这次他终于稍微认真了一点。佐助对他的话,似乎点燃了他的话匣子。“我生来就是为了侍奉宗家的奴隶。很早就明白这一点,让我对世界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佐助挑了挑眉,看着宁次摸向自己额头的动作。老头鬼和宁次并排站着,做着同样的动作,就像在看一个人的过去和未来。
他突然笑了:“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啊。”
宁次眨了眨眼,放下手,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本来就是这样。”
两人对视着,气氛有点尴尬。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们之间蔓延——也许对方并没有那么讨厌?
“凯老师可能会我已经把你杀了。”宁次找了个借口,转身要走,“他的唠叨真的很烦人。”
“嗯。”佐助应了一声,没再挽留。
“求求您!求求您帮帮他!”老头鬼突然扑过来,抓住佐助的胳膊——当然,还是抓了个空。“告诉他,那个咒印不是枷锁!是礼物!是我们日向家的传承啊!”
佐助以前在警队工作时,见过反过来维护施虐的。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又看到了同样的场景。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种破事,他绝对不会再容忍了!
“你额头上那玩意儿,是狗项圈吗?”
话音刚落,身后的幽灵侍女倒抽一口冷气,声音都在发抖:“宇智波大人!”
宁次猛地冲出空地,周身查,比刚才对战时还要暴躁。他死死盯着佐助,眼神像淬了毒的针:“你这混蛋宇智波!”
佐助转头看向日足,语气轻飘飘的:“听见没?我是混蛋,帮不了你。”
“你就是个疯批!自私自利,活着就是浪费空气!”宁次气得额角青筋暴起。
佐助挑眉,突然话锋一转:“那你呢?是打算一辈子当笼中鸟,还是……做点什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手,动作快得宁次根本来不及反应。
唰——
额带被一把扯下。
那个刻在额头上的咒印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不像忍上那些精致的符文,这玩意儿更像个丑陋的烙印,狰狞又刺眼。
宁次浑身一僵,后颈的咒印突然发烫,一股恶心的查逆流而上。他忍不住低骂一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下一秒,他化作一阵疾风,裹挟着漫天落叶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哈哈哈!当时就是这样!”鸣人拍着桌子狂笑,“那家伙被怼了,还被当众扒了额带!”
鹿丸原本懒散的瞬间绷紧,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佐助心里咯噔一下——小樱之前的猜测,难道是真的?
他不会……真的给自己搞了个童媳吧?
老天,千万别!身边这群活人的破事就够烦了,再来个阴魂不散的……
“宇智波。”鹿丸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真把他额带给扯了?”
佐助后颈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喉咙发紧:“……可能吧。”
“所以班里传的那些都是真的?!”小樱突然倒吸一口冷气,一把抓住井野的手,脸上写满了震惊。
鸣人挠挠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啥啊?不就是扯个额带吗?你们怎么都跟见了鬼似的?”
鹿丸扯了扯嘴角,笑声里满是无奈:“我知道你脑子缺根弦,但这次……你真是玩脱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你刚断了日向宗家的一条血脉。”
佐助懵了。
等等,扯个额带=断人血脉?
这什么逻辑?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零碎记忆,突然反应过来——在这个世界,扯下日向分家的额带,特么是求婚仪式!
佐助:“……”
合着他刚才那波操作,不是,是求婚?
而且宁次还没拒绝?
“我向宁次求婚了……而且他没拒绝?”佐助干巴巴地总结。
“废话!分家怎么敢拒绝宗家继承人的求婚!”井野突然尖叫着跳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日向家的规矩是死的!宁次就算不愿意,也只能接受!”
鸣人眼睛瞪得像铜铃,一半是震惊一半是:“所以佐助你现在是……恋爱了?!和宁次?!”
“分家男子赘宗家本就禁忌,”一直沉默的雏田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呐,“因为……无法延续血脉。”
瞬间死寂。
烤肉架上的肉还在滋滋作响,油星得到处都是,却没人再动筷子。所有人都忘了,这里还有个日向家的大小姐。
她太安静了,安静得像个透明人。
此刻,雏田的脸色和刚才的宁次一样惨白。但她看着佐助的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仿佛在看乌云背后破茧而出的太阳。
“他会被逐出日向家,从宗谱上除名。”
佐助皱紧眉头——至于吗?不就是个误会?
“我声明,”他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我对宁次没有任何好感,更不想娶他。”
“那你求婚干什么?!”鹿丸压低声音怒吼,“你脑子吗?!”
佐助张了张嘴,想解释——他当时只是想搞宁次为什么恨不得杀了他,才扯下额带看咒印的。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算了。
这群人从小就在这个世界长大,根本不会理解他的处境。他们永远不会知道,在别人的身体里醒来,面对一堆陌生记忆和,是种什么绝望。
“解释,宇智波!”鹿丸步步紧逼。
“对呀佐助君,解释一下嘛~”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卡卡西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脸上挂着标志性的笑容,写轮眼在护额下闪着,眼神却透着股危险的意味。
“毕竟……日向宗家主刚通知我,要开紧急小队会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