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店的喧嚣快把耳朵震聋了。
佐助盯着眼前滋滋冒油的五花肉,脑子里一片空白。
毕业聚会。
小樱组织的,说是庆祝大家都通过了考核。消息传过来时,佐助压根没打算理——一群人挤在烤肉店里吵吵嚷嚷,想想都烦。
可小樱那丫头,指甲尖得像秃鹫爪子,硬是把他从拖了过来。
现在倒好,他被夹在鸣人跟井野中间,左边是鸣人吧唧嘴的声音,右边是井野跟小樱聊的笑闹。烤肉架上的肉香直往鼻子里钻,可佐助面前那盘肉,早就凉透发黑了。
他皱着眉,刚伸手想把肉夹开,鹿丸的夹子突然递到了他手边。
这家伙头都没抬,还在跟旁边的牙聊得热火朝天。
佐助没多想,用夹子把凉肉扒拉到米饭碗里。至于吃?他没那个胃口。
宿醉的劲儿刚过没两天,还是靠两次D级任务和卡卡西硬灌的几大杯水压下去的。可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根本不是食物能填满的。
“喂!佐助!你怎么不吃啊?”鸣人突然凑过来,油乎乎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佐助没理他,把脸转向窗外。
聚会散场时,天已经黑透了。大家三三两两地往家走,佐助刚想拐进小巷去,鸣人突然追了上来。
“喏!这个给你!”
一个塑料餐盒塞到了他手里,里面是好的烤肉和饭团。鸣人挠着头,耳朵尖有点红,“小樱说你没吃多少……”
话没说完,他就跑回了小樱身边。小樱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点了然的笑。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路灯下,远处还能听到牙的大笑声。
佐助捏着餐盒,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
这种的善意,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瞥了眼旁边的垃圾桶,脑子里闪过鸣人那副局促的样子,还有小樱的笑。
然后,手一扬,餐盒“哐当”一声掉进了垃圾桶。
去他妈的。
佐助甩甩头,把那点莫名的 guilt压下去,转身往的方向走。
里的音乐得像催眠曲,是那种老掉牙的和式弦乐。红灯笼的晃得人眼晕,佐助坐在吧台前,感觉自己跟这里格格。
他是个穿警服的,周围却是眼神凶巴巴的成年人。要是在以前的世界,纽约的警察哪会这么阴森?放的都是滚石乐队老爵士,哪像现在这些年轻人,把好好的音乐糟蹋得不成样子。
第二杯刚喝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佐助吓了一跳,手里的杯子差点掉了。他回头一看,卡卡西正坐在他旁边,脸上还挂着那副欠揍的笑。
“哟,佐助君,这么巧?”
吧台后面的女保冲卡卡西抛了个媚眼,“这是你家小孩?”
卡卡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力道大得差点把他按进里,“谢啦,司,多亏你通知我。”
佐助一把拍开他的手,脸黑得像。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卡卡西肯定在木叶所有都发了协查通报。
丢人丢到家了。
要是奎因还在,肯定笑得直不起。
——可惜她已经埋在五英尺深的土里了。
佐助冷哼一声,他才不信卡卡西是真他。无非是怕他这个最后一个宇智波喝死了,影响他的仕途罢了。
那群长老会的老家伙,不得气疯?
女保又抛了个媚眼,才扭着去招呼别的客人。佐助拿起里的纸伞,在手指间转着玩。
“再这么喝下去,过个十年二十年,你就得变成连环杀手了。”卡卡西突然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佐助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复古海报,脑子里闪过自己第一年当警察时抓过的那些人。
好像……有点道理。
“哼。”
不过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打算活那么。
他刚把杯子里的喝完,就冲年轻的男保比了个“再来两杯”的手势。那小子转头去看卡卡西,好像他连点的权利都没有似的。
卡卡西点了点头,男保才敢动手。佐助把纸伞拆下来,转得更快了。
“我听秋道说,小樱的聚会挺热闹的。”卡卡西喝了口抹茶,突然提起了正事。
佐助虽然有点晕,但也听出这是要开始审问了。
“你胃口一直这么小?”
卡卡西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带着点探究。佐助喝了口刚端上来的,蓝莓派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嗯。”
“我以前有个队友,胃口也小。”卡卡西地说,“你知道他后来怎么了?”
“猜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次任务搞砸了,追犯人的时候差点晕倒。后来消失了两个星期。”
“废物。”佐助想都没想就吐出两个字。
卡卡西挑了挑眉,“这么说有点刻薄吧?”
“知道自己不舒服还去出任务,连累队友,不是自私是什么?”
佐助喝着,心里却有点自嘲。
这话,简直是在说他自己。
卡卡西的再次扫过远处的身影,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说,是无私到蠢。”
他指的是那个失踪的家伙。
“那两周里,们开始抱怨,说总能闻到他家飘出鱼肉的臭味。火影大人下令让我去‘看看’。”
卡卡西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忍的边缘。
“那是夏天,木叶的暑气能把人烤化。我推开门时,他正躺在浴室里——整个人都快融成一滩泥了。”
“饿到极致,估计是洗澡时晕过去,头磕在瓷砖上。我们想把他抬出来,稍微一动,皮肉就像烂泥一样往下掉。”
卡卡西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讲今天的天气。
佐助面无地点点头,像是在例行般“真惨”。
他能想象到卡卡西心里在骂什么——大概是“卧槽”之类的脏话。
“你再这么下去,下场和他一样。”
佐助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废话。”
卡卡西挑了挑眉,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像个例行的执法在核对证据:“所以,你这是的?”
佐助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冷哼一声:“这可不像是宇智波的作风,对吧?”
“倒像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民。”卡卡西毫不客气地戳穿。
佐助咂了咂嘴,心里却莫名觉得这家伙有点意思。
“不过,”卡卡西话锋一转,语气突然变得无辜,“你这小身板再这么饿下去可不行。”
他说着,把桌上那碗的碎核桃推到佐助面前。
“作为负责任的老师,我不能看着学生主动饿死——不管你愿不愿意。天知道到时候要填多少 paperwork……”
佐助眯起眼,着重咬出“学生”两个字:“……学生?”
“哦,我已经去过小樱和鸣人家里检查过他们的饮食了。”卡卡西笑得像只偷的猫,“小樱做得很好,值得一朵小红花。至于你和鸣人——”
他拖长了调子,眼神里满是“你们没救了”的。
“——生活方式问题很大,需要好好改造。”
佐助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干涩的笑。
“就你这体型,一看就严重。”卡卡西啧啧摇头,仿佛在评价一件劣质商品,“铃铛测试时没倒下真是奇迹。现在……”
他的有意无意扫过佐助面前那排空。
佐助举起,懒洋洋地晃了晃:“干杯。”
卡卡西咧嘴一笑,刚端上来的瞬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佐助健康的话题,就这么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接下来的夜晚一片混乱——、突然冒出来的卡拉OK、还有在肮脏卫生间里的呕吐。
佐助瘫在沙发上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子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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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传来湿滑的触感,伴随着黏糊糊的凉意和的笑声。
佐助猛地睁开眼。
两个信号——这是卡卡西的。
怎么来的?他不在乎。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压在他肚子上的这只大狗,正用舌头舔他的脸。
“没礼貌的小鬼。”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
佐助呛了一下,直往上涌。他眯着眼,对上那只比他还高的狗的脸。
“你刚才……”
“对,我会说话,蠢货。”
佐助翻了个白眼:“没礼貌的狗。”
大狗露出一嘴锋利的牙齿,笑得狰狞:“我喜欢你这脾气。”
“哎呀,他们相处得不错呢,卡卡西!”
一个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佐助摸了摸脖子,确认狗牌还在,才挣扎着坐起来。身下的棕色沙发上,沾着呕吐物和不知名的污渍——看得他胃里又一阵。
真他妈“温馨”。
他往右瞥了一眼,看到一张和他年纪差不多的旧被褥。再环顾四周——没有门,只有一扇对着木叶街道的窗户。
这地方是监狱吗?
说曹操曹操到。
“没死?”
卡卡西从开放式厨房走出来,步伐轻快,三步就跨到他面前。昨晚喝了那么多,这家伙得像没沾过。
他递给佐助一盘黄油吐司和一杯橙汁。
几分钟后,佐助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肚子里有了东西,头也不那么疼了——多亏了秋道和山中一族特制的醒药。
沙发旁的窗边,琳正趴在那里哼着歌。歌词让佐助眼角抽搐——是淹死婴儿和水精灵的民谣。
作为曾经的“戈弗雷”,他见过不少精神不正常的家伙,但这丫头……绝对是独一份的奇葩。
卡卡西突然凑过来,虽然看不见眉毛,但佐助能感觉到他在挑眉。佐助赶紧移开视线,不想招惹这个麻烦。
要是琳知道他能看见她,他宁愿从屋顶跳下去——虽然上次尝试时,被路过的半空截住,还被骂得狗血淋头,差点因为“袭警”被罚款。
“……正好有更多D级任务的机会。”
佐助没:“嗯?”
卡卡西咂了咂嘴:“我们之前接的 babysitting 任务,雇主今早打电话来说缩短时间。她父亲昨天从邻村来木叶了,要陪明里。所以——”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你们有更多D级任务可以做了~”
佐助面无:“哦,真开心。”
卡卡西笑得更欢了:“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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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队热身才开始五分钟,佐助就觉得自己快死了。
热身是各种拉伸,而他的身体——用卡卡西的话说——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健身和学习的阶梯上摔得四脚朝天。
以前他还挺享受这种“废柴”状态,直到现在。
“我吃得很好!”鸣人在眼镜蛇式的姿势里大喊。
“拉面不算。”卡卡西毫不地反驳,“今天的D级任务结束后,小樱和我带你们去,用你们的买些正经东西吃。”
“终于做了件有用的事。”小樱在佐助身后嘀咕,双手正按在他背上帮他拉伸。佐助的和肌肉被拉得生疼,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的老天爷……”他在心里默念。
“你说什么?”小樱的声音立刻传来。
佐助咬牙:“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