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警队的新人训练营里,D级任务的传说能把人耳朵磨出茧子。
佐助盯着任务简报,指尖几乎要戳破那张纸。
狗屁理论。帮懒癌平民打杂,跟被到交通队抄一个月罚单有什么区别?哦对了,他上个月就是因为把摸自己屁股的猥琐男揍进医院,才从刑侦队贬到这儿来的。
抄罚单算什么主动警务?D级任务更是扯淡。
随便一个能喘气的都能干——给老太太除草,追跑丢的狗,修剪树篱。这破任务到底想教他们什么?
“老师,这任务到底有什么意义?”
小樱的问题像颗炸雷,炸得空气都凝固了。换在警校时,谁敢质疑伊鲁卡的爱国教育长篇大论?可现在不一样。
他们接的是D级里最操蛋的活——
带孩子。
佐助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他在医院值勤时见过不少熊孩子,那些小祖宗发起疯来,比每月一次的枪击案现场还让人头大。别被他们天使般的脸蛋骗了,哭起来能把阎王都吵得掀棺材板。
“小樱啊,这可是为社区做贡献呢。”卡卡西拖长了调子,语气敷衍得像在念促销传单,“你该不会是质疑火影大人的安排吧?”
三人齐刷刷投去怀疑的。
管他是不是上级,鸣人第一个炸毛。三百圈罚跑的仇还没报呢,谁耐烦听这老狐狸放屁?
“那糟老头子就是个老顽固——”
“鸣人!”小樱一口唾沫呛进喉咙,脸都憋红了,“你疯了?”
“我说的是实话。”佐助嗤笑一声,快步追上没听见的卡卡西。身后的两人还在吵,他头也不回地喊:“走了,再磨蹭任务扣奖金。”
“佐助。”
卡卡西突然开口,平静的声音瞬间压下所有喧闹。
佐助身体一僵。多年警队训练刻进骨子里的服从性发作——上级叫你名字,敢不应?等着被冷宫调去冷案组吧,那地方连鬼都嫌晦气。
“到……老师?”他硬生生把“长官”咽回去,想起戈弗雷教官的魔鬼训练,脸都皱成了。
“你觉得这任务怎么样?”
转过街角,雇主家的门牌就在前方。小樱和鸣人也凑了过来,好奇地盯着他。
佐助揉了揉的眼睛,宿醉的头疼像Kiss乐队在脑子里开演唱会。“上次我说‘要不要帮你把那婴儿做掉’,你还真当回事了?”
“哈哈。”卡卡西干笑两声。
鸣人脸色惨白地瞪着他:“你、你是变态吗?”
“梗。”佐助面无。
“这梗烂透了!”
他懒得搭理,径直往前走。
街道两旁是古色古香的,雕花木门衬着青瓦飞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鸣人盯着门口喷泉里裸女雕像的贝壳胸,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眼睛死死黏在卡卡西背上不敢挪开。佐助嗤笑一声,这傻缺。
“闭嘴!”鸣人恶狠狠地瞪他,却只换来一声冷哼。
卡卡西敲响了厚重的橡木大门。开门的女人得宜,二十岁时绝对是模特级别的美人——难怪住得起这种房子。鸣人眼睛都看直了,小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们被领进大理石铺地的,墙上挂满了看不懂的抽象画,角落里立着五尊奇形怪状的雕像。佐助扫了一眼,怀疑这家人对“艺术”有什么误解。
女人把他们按在硬邦邦的白色沙发上,自己坐在对面的单人里。卡卡西开始例行——讲家规,说要求,问过敏史。
佐助听到“为期一周”时,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
那个叫阿ki的小丫头,见了佐助就跟见了鬼似的。
他刚靠近一步,小祖宗“哇”地一声哭开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仿佛佐助刚把她新买的大卸块。
“你是不是气太重了?”小樱抱着哄了半天,终于把孩子哄得不哭了。刚才鸣人一路肘击把佐助顶回 nursery门口,现在还在那儿站着。
佐助把发烫的脸贴在冰凉的门框上。
五岁以下的孩子对灵界特别敏感。有的像磁铁见了铁屑似的往上凑,有的却像碰了毒藤似的起疹子。而他——
是死过一次又活过来的人,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死气。难怪这小丫头怕他怕得要死。
“哦。”他敷衍地应了一声。
“什么意思啊?”鸣人皱着眉,夹在抱着孩子的小樱和“死神”佐助中间当和事佬,“喂,臭屁佐助,你到底对她做什么了?”
佐助抬眼,眼神空洞地看着他。
卡卡西站在粉色毛绒上,晃着二郎,突然开口。
“嗯……这小丫头片子,倒是天生会辨善恶。”
声音不大,却让屋里瞬间安静。
鸣人差点把手里的奶瓶甩出去。凭什么啊?他肚子里还揣着个九尾妖狐呢!佐助不过是挨了一枪,怎么就成了重点观察对象?
小樱叹了口气,刚要说话,突然皱着鼻子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飘过来。
所有人都跟着屏住呼吸。
只有婴儿床上的小丫头咯咯直笑,小手拍得床板砰砰响。
卡卡西抬手指点:“鸣人,换尿布去。小樱,盯着他别搞砸。佐助……”
三人同时绷紧神经。
“去弄点喝的,这周都归你。”
佐助没反驳。离那个小丫头越远越好。
他想起搬进邪神的那两个月,整栋楼日夜回荡着婴儿的哭声。
简直是噩梦。
——
茶这种事,对佐助来说小菜一碟。毕竟刚暗部那阵,他还当过首领的专属侍应生。
麦姐出门前说过,随便喝她冰箱里的东西。谁能想到,这女人是《亲热天堂》月刊的模特?
佐助端着托盘路过卡卡西时,瞥见他手里的杂志封面。
那个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奔跑的女人,赫然就是麦姐。
卡卡西,你个老色批。
小樱接过两杯茶,递了一杯给上坐着小丫头的鸣人。小家伙正拿着蜡笔在鸣人脸上乱涂,画得满脸都是绿色线条。
“这是什么?”鸣人凑过去闻了闻。
“抹茶牛奶。”佐助耸肩。
他年来的食谱只有苦无和毒药,哪懂什么健康饮品?记忆里母亲用茶抹茶的画面早已模糊,用叉子,应该差不多吧?
“那个……佐助君?”
小樱的声音有点不对劲。
佐助挑眉。
小樱生气从不拖沓,简直是愤怒界的博尔特。此刻她的眼皮正疯狂抽搐,显然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你给我的这是什么?”
“抹茶牛奶。”
“你个混蛋!”鸣人刚喝一口就喷了出来,“这他妈是抹茶?明明是结块的粉末!你用什么的?叉子?!”
佐助面无。
——
“她好可爱啊!”小樱抱着刚学会走路的小丫头,在花园里转圈。
小丫头突然发力,摇摇晃晃朝佐助冲过去。
鸣人眼疾手快,像交通警察一样拦住她们:“别过去!那家伙危险!”
佐助对着鸣人比了个中指。
“注意点。”树上突然传来卡卡西的声音,“别教坏小孩子。”
什么正经。
“麦姐到底是谁啊,老师?”鸣人仰头大喊。
卡卡西翻了个页,听不见。
扑棱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剪刀合拢的脆响。
鸣人发出一声惨叫。
佐助眯起眼,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的天……”小樱捂住嘴。
佐助抬头望去。
花园的围栏是金属叉状的,为了,尖端特意磨平了。可现在,一只乌鸦被死死钉在上面,黑色的羽毛沾满了血。
检查员肯定没考虑过“不祥之”这种东西。
佐助冷笑:“老师,你觉得这东西适合给小孩子看吗?”
——
接下来五个小时,佐助在黑暗的角落里缩成一团,头痛欲裂。鸣人小樱则在里和小丫头玩过家家,笑声吵得他脑壳疼。
麦姐回来时,看到家里完好无损,惊喜地直拍手。
那只乌鸦的事,谁都没提。只有卡卡西轻描淡写地建议:“围栏该换了,第一。”
然后,他给三人接了个新任务。
D级,打扫图书馆。
——
“那乌鸦肯定有问题!”鸣人压低声音,手里的粉色鸡毛掸子挥得呼呼响。
三人正在历史区打扫,脸上都戴着口罩。卡卡西在 romance 区看得津津有味,正好方便他们聊天。
佐助站在梯子上擦书架顶层,闻言耸耸肩。
“大惊小怪。”小樱嗤笑,“当时是有点吓人,但鸟撞围栏不是常有的事吗?”
“那只鸟都被戳成糖葫芦了!”鸣人急得跳脚,“围栏尖都磨平了,怎么可能刚好扎进去?角度力度都不对!我看是……是不祥之!”
他偷偷瞥了眼四周,把两人拉到身边,掸子比划得像个侦探:“绝对是!”
佐助呼吸一滞。
小樱笑出了声:“得了吧你。”
“我认真的!”
“我知道,但这种东西根本不存在啊。”
鸣人急了,仰头看向佐助:“你说呢?”
佐助移开视线,随手拍死一只蜘蛛:“我事。”
“听见没?”小樱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鸟肯定是被别的东西追,不择路掉下来的,刚好……”
她做了个戳刺的动作。
鸣人尖叫:“不可能!既然有尾,那肯定有鬼和!”
他拿着掸子对着小樱乱挥。
小樱打了个喷嚏。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种东西,不过是人们硬把巧合往自己想要的意义上套罢了。”樱放下抹布,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就像星座和宗教,大家总爱信点不可能的事,好让自己觉得有归属感,显得与众不同。说到底,不过是某个没的家伙编出来自我的玩意儿,哪有什么玄乎的自然阴谋。”
她轻嗤一声,继续擦着窗台:“这世界本来就够糟心了,犯不着再脑补些看不见的怪物。鬼魂??信这些,不如承认——人类自己才是最大的反派。”
鸣人停下手里的活,皱起眉头:“喂喂,樱,没想到你这么悲观啊。”
樱的动作顿了顿,飞快地瞥了眼角落里擦桌子的佐助,又低下头用力蹭着玻璃:“哼,生活本来就是这么回事。少抱点,少受点伤。”
“我可不同意!”鸣人鼓起帮子,偷偷瞄了佐助一眼,见对方没反应,又自顾自换了个话题,“对了对了,昨天我在训练场碰到小李,那家伙……”
角落里的佐助手上的动作没停,心里却泛起一阵古怪的感觉。
他这辈子最困惑的一次,是在书店里被个神棍撞了个正着。那老头一看到他,当场就尖叫起来,活像见了索命厉鬼,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店门。
当时他还觉得,现在听着樱和鸣人的对话,忽然有点明白那老头的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