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动手了。

当那道残影撕裂空气时，佐助和小樱正缩在岩石后喘粗气。速度快得离谱，佐助甚至没对方怎么发现他们的藏身处，只觉得眼前一花，戴着面罩的脸就贴到了鼻尖前。

那只裹着黑手套的拳头砸下来时，拳面上印着咧嘴笑的小黄脸。

操。

反击？纯属找死。佐助只能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同时一把攥住小樱的胳膊往后猛拽。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

岩石碎成了齑粉。

“鸣人！”小樱的尖叫刺破耳膜，脚下速度飙升，拉着佐助在树影间疯狂穿梭，“动手！”

两人默契地往前一扑，脸朝下砸进草丛里，双手死死抱头。

“哦？”

耳边响起树枝断裂的轻响。卡卡西的声音就在三米外，带着戏谑的调子：“这又是唱哪出——”

远处突然炸起鸣人癫狂的吼声：“技！看招！”

下一秒，上百枚起爆符同时炸开。

吞噬了整片森林，冲击波掀得佐助五脏都错了位。耳朵里嗡嗡作响，小樱的惊叫、爆炸的轰鸣，变成了遥远的蜂鸣。

他闭着眼，意识却开始混乱。

眼前闪过的不是漫天，而是警局门口的警车。奎因蹲在他身边，防弹衣上还沾着血，对着对讲机嘶吼：“支援还要？！”

“五分钟！坚持住！”

“该死的——”

画面又跳。这次是阴暗的小巷，米奇靠在垃圾桶上，豁开个大口子，肠子都流出来了。开枪的是个吓得发抖的小孩，手里攥着把猎枪。

当时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杀了个孩子。

浓烟裹着焦木的味道涌进，呛得佐助眼泪直流。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趴在地上，身边是同样晕头转向的小樱。

记忆里的硝烟和现实的火灰混在一起，让他自己到底是谁。是那个死在任务里的警察戈弗雷？还是木叶的宇智波佐助？

“走！”小樱的指甲几乎嵌进他胳膊里，拽着他往区跑。

两人跌跌撞撞冲进最初的空地时，鸣人正叉着站在那里傻笑。他身上连灰都没沾，就是头发被爆炸的气浪吹得像个鸡窝。

“小菜一碟嘛！”鸣人拍着胸脯得意洋洋。

小樱刚松了口气，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佐助突然浑身一僵。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小心！”他想都没想就把鸣人往旁边一推，自己则猛地矮身。

破空声擦着头皮而过。

操！还没完？！

“B计划！快用B计划！”小樱尖叫着往空地另一侧冲，忘了身后的队友。

佐助只觉得肋下一痛。

卡卡西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侧肋上，骨头碎裂的脆响可闻。视线瞬间黑了一半，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去，正好撞在鸣人背上。

鸣人被砸得闷哼一声，两人滚作一团。等停下来时，鸣人压在他身上，疼得眼泪都飙出来了。

“我靠！这他妈什么鬼！”鸣人揉着胸口龇牙咧嘴，“一点都不啊喂！”

佐助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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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眼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

“……说了多少次，输液管不能拽。”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点无奈的嗔怪。

佐助转动僵硬的脖子，看见 Rin 正坐在床边整理输液袋。她穿着护士服，头发挽成低马尾，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正用水果刀斯理地削皮。

视线再移，鸣人坐在上，脸黑得像。小樱站在窗边，背对着他，肩膀微微发抖。

自己躺在床上，肋骨缠满了绷带，胳膊上还插着输液管。止痛药的效果让他昏昏沉沉，但脑子却异常——他得把这药偷点回去，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这处境，简直糟透了。

“我们输得一败涂地。”鸣人开口，语气里满是挫败。

这时，天花板上传来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带着点戏谑：“去吧去吧，卡卡西老师又不会吃了你们~”

佐助翻了个白眼。

得，还在按该死的设定走。

他现在真后悔昨天没被肋骨扎穿肺——至少能点。

这破，去他妈的。

“喂！你听没听见啊！”鸣人突然凑过来，手指在他眼前乱晃，“你晕倒之后，我们被揍得满地找牙！小樱中了幻术，吐得一塌糊涂——是小樱啊！”

鸣人特意加重了语气，仿佛“小樱呕吐”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佐助斜了他一眼，那眼神明摆着“我屁事”。

“我靠！你能不能有点良心？”鸣人炸毛了，“她整天围着你转，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这家伙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你哪来这么大火气？”佐助叹了口气，头重新靠回枕头上。天花板的通风口里传来 Rin 哼歌的声音，调子软乎乎的，歌词却听得人头皮发麻。

“……割断颈动脉要快准狠，心脏记得避开肋骨……”

这女人，还真他妈有创意。

“我们输给他了，都是因为你。”鸣人垮着脸，语气里满是指责。

佐助活了两辈子，死过一次后更是把很多事都看淡了，但唯独“甩”这种事，他忍不了。

“鸣人，”他迎上那对愤怒的蓝眼睛，声音冷得像冰，“别把责任推给别人的习惯。这样只会让你看起来像个懦夫。”

鸣人瞬间炸了，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小樱眼疾手快地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嗓子都喊哑了：“够了！”

她喘着气，转头看向佐助时，眼神里带着歉意：“对不起，佐助君……刚才我不该把你丢下的。”

“哈？！”鸣人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跟他道歉？他根本不喜欢你！他！”

“我违背了约定，鸣人。”小樱的声音低了下去，松开鸣人，垂着头不敢看佐助，“我太想赢了，看到你有危险就自己跑了……我……我很惭愧。”

佐助挑眉。他记得这个身体的原主确实和小樱有过约定——任务中绝不抛弃队友。

鸣人也愣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

“你的事。”佐助靠在枕头上，动了动没受伤的胳膊，“卡卡西是上忍，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是对手。输了很正常。”

话音刚落，天花板突然传来“咚”的一声。

几人抬头，就看见卡卡西倒挂在天花板上，手里还捧着本《亲热天堂》，面罩下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哦呀？醒了？”

鸣人瞬间炸毛：“你还敢来？！看我不——”

“鸣人！”小樱死死拉住他。

卡卡西从天花板跳下来，稳稳落在佐助床边，视线扫过他缠满绷带的肋骨，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恢复得不错嘛。看来下次可以再‘手下’一点。”

佐助闭上眼睛，懒得理他。

他现在只想骂人。

操蛋的。

操蛋的穿越。

操蛋的……这脆弱的身体。

要是能重来，他宁愿死在那个小巷里，也不想再经历一次这种狗屁倒灶的事。

“也就一半吧，粉发小英雄。”凛说着也坐到床上。佐助蜷起，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试图压下骨子里的寒意——还有那股想把她烧成灰烬的冲动。

“愧疚？”卡卡西漫不经心地挠着胸口，“我为什么要愧疚？”

“喂喂！”鸣人摇头叹气，“我知道他欠揍，但你也太狠了吧？直接把他肋骨砸得跟薯片似的碎成渣！”

“谢了啊。”佐助闷声哼道。

“我就实话实说嘛。”

“行了，我不是来道歉的。抱歉啦，佐助小弟弟。”

这话一出，三人同时愣住。

“我是来通知你们——明天四点到三号训练场，新的小队任务。”

“啥？”鸣人替樱说出了她震惊到失语的疑问，“可我们明明——”

“别问。”卡卡西笑眯眯地享受着三人的懵逼，浑然不觉凛正靠在他身上，把绿色马甲染成一片血红。

“可你之前明明说——”

“我改主意了。”

“什么？！”

“你怎么看，佐助小弟弟？”卡卡西弯着眼笑看他。佐助心里咯噔一下，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到自己身上。他一时语塞，卡卡西又开口了：“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宇智波从不会惊讶。”他机械地重复着模糊记忆里父亲那带着意味的教诲，语气冰冷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可我把你肋骨砸成薯片的时候，你好像也没多‘宇智波’嘛。”卡卡西语气温柔，仿佛“当宇智波”是什么该重新考虑的职业选择。

佐助敷衍地应了一声：“我会考虑的。”

“那就好！明天见啦！”

“你刚才明明说的是四点啊！”樱皱起眉头。

话音未落，一阵树叶翻飞，卡卡西已经带着凛消失了。佐助抬脚踢开床单上散落的叶子，满脸嫌恶。

“真是个怪人……”鸣人嘟囔道。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