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甩上门，额角还在发烫。

他跑了。从鸣人面前，像个逃一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压下去。都进了家门，还想那些干什么？

今天卡卡西难得放了早班，剩下的半天，总得找点事做。

里传来翻书的沙沙声。佐助换鞋时抬头，就见丁次和志乃窝在茶几边，头都没抬，只冲他挥了挥手。

佐助脚步一顿。

对了。

他走过去，敲了敲丁次面前的笔记本：“今天去练弓？”

在家着太闷，他突然不想浪费这半天。

丁次手一抖，芯断了。他看看志乃，又看看佐助，声音含糊：“我……本来打算跟志乃继续研究虫子的。”

佐助挑眉。一周？不对，是两三周了吧？这家伙上次摸弓是什么时候？

“你还打算把弓当主武器？”他忍不住问。

“当然！”丁次瞪眼，好像佐助问了什么天方夜谭，“我可是要成为最强弓箭手的！”

“那你得练啊。”佐助语气平淡，“射箭靠的是手感，三天不练手生。你再这么放着，到时候拉弓都费劲。”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这语气，怎么像在教训人？

丁次果然蔫了，耳朵耷拉下来：“对不起……我不是的。”

佐助心里一沉。他不是来指责的，更没想让丁次。只是……有点急。

“没事。”他立刻改口，“明天去也行，你方便的话。”

丁次眼睛亮了：“真的？！谢谢佐助！”

“嗯。”佐助转身就走，脚步有些快，“我约了李，了。”

身后传来丁次的笑声：“训练加油！”

佐助时，嘴角抽了抽。更别扭了。

他一路跑到训练场，远远就看见李和那只叫武志的忍猫在对练。李瞥见他，眼睛一亮，直接摆出了起手式。

佐助笑了。自己脸上的，有那么明显吗？

武志动作灵活，踩着李的肩膀借力跃起，爪子一闪。李侧身躲过，拳头擦着猫毛扫过去。

两人一猫，打得行云流水。

佐助也不含糊，拔出苦无就冲了上去。

格挡，踢，后空翻，扫堂。拳头擦过耳边的风声，苦无碰撞的脆响，一切都不用过脑，凭本能反应。

不知过了，李一记扫堂勾中佐助脚踝。他重心不稳，重重摔在草地上，大口喘着气。

刺眼，佐助抬手遮住眼睛。

“没事吧？”李蹲在他身边，递过来一瓶水。

“没事。”佐助接过，喉咙里发出干涩的声音。

武志轻巧地跳上他胸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下巴，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佐助移开手，指尖顺着猫毛往下摸。

李看着一人一猫，笑了笑：“你今天不对劲。”

佐助动作一顿。

“以前你训练，眼神比苦无还利。今天……心不在焉的。”李声音温和，“有什么事，说说？”

佐助深吸一口气，青草的气息。

“我想帮他们。”他低声说，“丁次，志乃，还有……大家。可他们好像……根本不需要。”

李哦了一声，没立刻接话。过了会儿才说：“你帮过我很多。教我体术，陪我练速度，没有你，我现在还在跟木桩较劲。”

佐助沉默。

“我们都长大了。”李继续道，“你教的东西，我们都记在心里。现在大家想找自己的路，不是不需要你，是……想成为能和你并肩的人。”

他拍拍佐助的肩膀：“你看，现在我们 spar（对练），是不是差不多能打个平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你教得好啊！”

佐助心里的堵得，好像松了点。

“我不是老师。”他低声说。

“对。”李立刻点头，“你是伙伴。”

伙伴吗？

佐助看着胸口的武志，突然问：“我是不是该找个老师？”

李愣了愣：“你不是有吗？卡卡西老师啊！”

佐助猛地坐起来，武志被颠得喵了一声。

对啊。卡卡西是他们的带队上忍。

可……卡卡西教过他们什么？除了偶尔提点几句，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小黄书吧？

他能帮自己吗？那个整天笑眯眯、看起来没个正形的家伙，到底什么？

佐助突然发现，他连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都不知道。

以前，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鼬。

可鼬到底是什么样的？会用幻术？那是因为写轮眼吧？除了灭族那天，他还见过鼬用别的忍术吗？

父亲火遁，可那是宇智波的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

“在找老师之前，得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佐助喃喃自语，“小樱在练幻术，还说要搞什么血脉秘术，估计得个武器。鸣人整天研究封印术……我们队里，总不能三个都是近战吧？总得有个远程输出？”

李歪头：“那你想干什么？”

佐助皱眉。他想过用剑，走剑术专精的路子。可如果小樱也用剑……那队里就真的是冲脸的了。

“忍术？”李突然提议。

佐助看着天边的云，没说话。

火遁？雷遁？还是……别的？

他好像，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得了吧，我亲眼看见鸣人拿着他新造的那些破玩意儿捣鼓呢。我就是……不知道。可能吧。”

这话听着新鲜。

佐助心里有数，自己体术不差。他还教过呢。丁次是队里的医疗，小李是体术专家，志乃有虫子，鹿丸那脑子转得能气死人。加上鸣人和小樱，基本把所有短板都补上了。

那他佐助呢？

想在某方面拔尖，这有错吗？（不是做饭！得是该干的事……不过他做饭确实是最好的，这点不用谦虚。）随便哪方面都行啊。

他咬了咬下唇。

“嗨，没事的。你肯定能找到自己的路。就算找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些小队讲究互补，可有些小队就靠专精吃饭。就算你们成了近战，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只是……想变得足够强。强到能护住你们这群笨蛋。”他补了一句，想缓和下气氛。可小李明显听见了前半句。“我……算了，当我没说。我真是脑子抽了。”他一屁股躺倒，望着天叹气。

小李在他身边坐下，把猫“武志”放在他胸口。那猫顺势趴下，用脑袋蹭了蹭他，舒服得直打滚。

“才不是呢。”小李声音放得很轻，“你知道吗？最开始我特别讨厌体术。练得浑身疼，还总跟不上。后来他们说，我这辈子也就只能靠体术吃饭了。那时候真的很难受。可我咬着牙，把疼和委屈都咽下去，拼了命地练。现在？我可喜欢体术了。”小李耸耸肩，脸上露出个小小的笑容。

“你想做什么都行。我相信你肯定能找到自己热爱的事，然后把它做到最好。因为你是最棒的，我的朋友，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听见这话，佐助的脸“唰”地红了。“……你真是个好，小李。”

第二天，鸣人在训练场蹦来蹦去，脚边放着一盆小小的绿植。

他们在等卡卡西。

这家伙一如既往地迟到，可鸣人的劲儿半点没减。

终于，一阵树叶响动，卡卡西出现在眼前。鸣人差点扑上去。

“老师！我给你带礼物啦！”

卡卡西眨眨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哦？鸣人真有心。看来你们这群小鬼里，总算有人还记得我这个老师了。”他假模假样地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哼，等你看见是什么，就笑不出来了。”佐助忍不住插了句嘴。

“喂！佐助你少乌鸦嘴！”鸣人噘着嘴瞪他。

小樱在旁边笑得直不起。

“不管是什么，老师都喜欢。”卡卡西赶紧打圆场。

“那当然！他叫‘浮气’，是我最新培育的小苗！一定要叫他‘’哦！”鸣人差点喊出来。

“浮气……？”卡卡西重复了一遍，没接那盆植物。

“对！他可乖了，还特别会聊天。这样你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不会孤单啦！”

卡卡西又开始发呆。佐助的嘴角越咧越大。

“记住啊，每周浇一次水！绝对不能忘！不然他会死的！”鸣人等不及了，直接把植物塞到卡卡西手里。卡卡西虽然惊讶，倒没把它摔了。

“……哈？”卡卡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放心啦，应该不会到那一步。你要是欺负他，他会告诉我哒！”鸣人用手指点着卡卡西的鼻子，那模样活像个小大人。卡卡西盯着那根手指，仿佛它会咬人。“所以，我只准听见好话，听见没？”

“……当然。谢谢你，鸣人。这礼物……很特别。”卡卡西总算缓过神来，“我们开始训练吧？小樱，你和鸣人对练一局？”

鸣人和小樱点点头，走到场地中央摆好姿势。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卡卡西看着两人的背影，小声嘀咕。

“早告诉你了。”佐助忍不住笑出了声。

“鸣人这孩子，是有点……特别，对吧？”卡卡西露出那标志性的单眼笑。

佐助斜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们队里，只有你一个怪人。”

这话纯属胡说道。他自己都知道这话有多虚伪。

卡卡西突然哼起了歌，手里还捧着那盆“浮气”。佐助皱起眉：“你到底想干嘛？”

“哎呀，佐助君这么凶干嘛？怎么就认定我有事找你？”卡卡西笑得一脸欠揍。

“你把那两个支开训练，单独留我下来，不是有事是什么？快说。”

“行吧，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现在住在鸣人那里？”上忍终于正题。

“是。”佐助有点意外，这家伙怎么知道的？他没改户籍啊。难道被跟踪了？

“而且据说，鸣人买了你隔壁的，连费都是他出的？”卡卡西又问。

他到底想说什么？

“ paperwork上是这么写的。”佐助哼了一声，摸不透这家伙的意图。

“我知道，鸣人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

你怎么知道？佐助心里冷笑。

“那又怎样？”他耸耸肩。

“是你付的钱吧？”

“这重要吗？”佐助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了。

“有些人会多想的。比如……说你们不正常。说，作为宇智波最后的族人，鸣人对你影响太大了。你这是在玩火，会把你和鸣人都卷进去的。”

哈？不正常？影响太大？这家伙到底在胡说道些什么？

这是在说鹿丸跟他爸那次谈话？就是说村里有些人巴不得红发身边的人犯错，好抓住把柄？

佐助眯起眼，周身的冷意又重了几分。

“你买了隔壁那套。”卡卡西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但房产证上，不是你的名字？”

“当然不是。”佐助回答得干脆，心里却在打鼓——卡卡西突然提这个干嘛？他到底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

佐助挑眉，语气带着点嘲讽：“你不知道？”

卡卡西歪了歪头，银色的发梢遮住了写轮眼。

“宇智波的人，不能在族地外拥有房产，更不能在外。”佐助的声音冷了下来，“这是新加的规矩，早就写进族规和村子的协议里了。”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而且，房子在鸣人名下，就没人能赶他走。我知道以前有人试过。但现在——”

佐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永远都别想了。”

他摊摊手，语气带着不耐烦：“再说了，我用自己的钱干什么，别人屁事？”

“是吗？”卡卡西的语气听不出，“这种规矩，倒是第一次听说。宇智波可是村子的功臣，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是‘建立村子的家族’。”佐助纠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对。”卡卡西点头。

“但现在，也就剩个名声了。”佐助的眼神暗了下去，“等我和鼬都不在了，宇智波可能就彻底消失了。”

“小心点。”卡卡西的声音低沉下来，像是在说什么秘密，“长老团可能会……逼你结婚，延续血脉。”

他的语气，好像对此深有体会。

佐助心里一动——旗木家也是个家族？难道他们也有什么血继限界，让村子这么上心？

“那又怎样？”佐助冷笑，“他们要是敢把女儿硬塞给我，不管是平民还是家族的，只会让我更不想碰女人。”

他的扫过训练场，声音冷得像冰：“这些年，宇智波的权利被削了不少。但有一条没变——家族的未来，由族长说了算。”

“现在，族长是我。”佐助的眼神锐利如刀，“因为鼬是叛忍，叛忍没资格继承族长之位。”

卡卡西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我只是提醒你。长老团势力很大，他们可能会进一步限制宇智波，甚至……剥夺你族长的身份。”

佐助盯着卡卡西，眼神里了警惕：“那正好。”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他们要是连族长都不让我做，就更没资格管我生不生孩子了。”

“……小心点？”卡卡西的语气里了挫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谢谢你的提醒，老师。”佐助微微点头，语气真诚了几分。

他是真心的。卡卡西的话，让他想了很多。

（未完续）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