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靠在树干上，单手撑着下巴，眼底的写轮眼缓缓转动。

今天这日子，真是糟透了。

还没去见那三个小鬼，火影就传来了召见令。三代老头总是客客气气的，可谁都知道，他的“请求”就是命令——毕竟是一村之影，这点权力还是有的。

现在倒好，他总算有个正大的理由迟到了。不过这理由可不能说出去，不然以带土那家伙的性格，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笑他没创意。

三代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队小鬼，你带好。”

卡卡西心里一阵歪。

这三个孩子不一样。鸣人，他打心底希望那小子能出人头地。可偏偏，他自己就是这孩子唯一的机会。

他哪是当老师的料啊？连暗部的新人都嫌他教得太狠。要是这三个小鬼没那个天赋，他绝不能把他们拉上战场送死——战友的名字刻在灵碑上已经够多了，他不想再添新的。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三代直接把他拽到了佐助家。

宇智波的空荡荡的，灰尘厚得能埋住脚。整个族地搜遍了，连佐助的影子都没见着。档案上明明写着这里是他的住址，人呢？

卡卡西能理解。当年他发现父亲的事，也是第一时间搬离了那个“之家”。可惜那房子后来毁于九尾之乱，他干脆把地卖了。可理解归理解，佐助到底住在哪？这成了第一个谜。

更糟的还在后面。

鸣人那破的外墙，密密麻麻是封印！

卡卡西跟着水门和玖辛奈学过，不懂的封印绝对不能碰。他凑近闻了闻，走廊里是陌生的气味——人味、猫味、还有些的东西。太多未知了，根本分辨不出。

这封印一看就不是临时弄的，可三代不是一直说鸣人由他亲自吗？

老家伙之前还拍着胸脯保证鸣人没事，拒绝了他所有接触鸣人的请求。现在这算什么？玩忽职守？还是另有隐？

三代盯着封印的眼神满是震惊，卡卡西差点当场皱眉。

这老头到底在演哪一出？要是真，那他这“监护人”当得也太失职了。要是……那这水可就深了。

卡卡西没问，只是低低地哼了一声。三代要么是影帝级别的演员，要么就是真的和他一样懵。可带他来看这些，是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无能吗？

没指望从这里得到答案，卡卡西暗下决心：早晚要把真相挖出来。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最后去了小樱家。

她父母白天不在，卡卡西翻窗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满是粉色的房间——传统日式风格，摆满了小饰品，角落里还扔着几把手里剑。虽然粉色有点晃眼，但至少一切正常。

三代松了口气，卡卡西也跟着点头。总算有个小鬼的是明明白白的。

告别三代，卡卡西直奔约定的训练场。已经快中午了。

他的测试分三层，第一层就是“耐心”。

这三个小鬼会怎么打发的时间？主动找点事做？还是原地发脾气浪费时间？

卡卡西隐在树后观察。

鸣人掏出卷轴看得迷，佐助则烦躁地转着手里剑。卡卡西差点笑出声——昨天那小子敢当面顶撞他，这种的“挑战”感，比喝冰可乐还爽。带土之后，没人敢这么对他了。

小樱倒是越来越急躁，虽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但看着也挺有意思。

卡卡西揉了揉额角。

为什么偏偏是这三个？他上辈子到底欠了谁？

鸣人是水门老师的儿子，长得像玖辛奈多一点，万幸。当年要是水门和玖辛奈没死，鸣人本该是他的“弟弟”。他十几岁时曾申请鸣人，结果被驳回了——现在想想，三代说得对，那时候的他太年轻，太偏执，只会把孩子教坏。

还好鸣人现在看起来还行，就是话少了点，有点害羞。

卡卡西眯起眼，看着场下的三个身影。

今天的测试，只是开始。

鸣人警惕地盯着卡卡西，那双蓝眼睛里满是戒备。

卡卡西心里叹气。

换作是他，恐怕也会这么看自己。

这孩子刚懂事那几年，身边常年守着暗部。不是防平民的无知排挤，而是防更深的黑手。

卡卡西主动接过了护卫的活，一有空就守在鸣人身边。他亲手逼退过根组织的两次，第二次甚至逼得三代火影亲自找团藏谈话——因为卡卡西当时撂了狠话，说再不管团藏，他就辞了身份，寸步不离鸣人。三代需要他执行任务，这才终于出手压下了团藏的小动作。

从那以后，在卡卡西的眼皮子底下，那只老战鹰再没敢动过鸣人。

如今鸣人成了自己的队员，既是幸事，也是折磨。

若非如此，他恐怕还被禁止靠近鸣人。可每天看着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起水门夫妇——当年父亲自尽后，那对夫妇他如亲子。鸣人对他的戒备，像一把钝刀在心口反复切割。

还有宇智波佐助。

另一个被他辜负的孩子，只是原因不同。

当年鼬是他的部下，他是队长，带着带土、止水和鼬执行任务。他却没看出鼬的异常，没察觉止水的死对那个少年的打击有多深。

止水的自杀来得猝不及防，这是他作为队长的失职。

佐助性子烈，警惕心重得过分，却意外地合卡卡西的胃口。他知道自己不正常，但谁规定逻辑？

愧疚还在，但他已经开始喜欢这孩子了。

春野樱是张白纸。

平民出身，家境不错，理论课成绩拔尖，实战却差得远。刚才那满眼红心的样子，分明是个花痴。

客观来说，这就是个标准的第七班。

木叶的规矩就是这样，历届第七班都是按模板凑的——毕业考的尖子生，一男一女，再加个吊车尾，美名曰“平衡”。

谁想出来的馊主意？

历届第七班就没一个善终的。最接近“完整”的三忍，如今也只剩自来也还守着木叶。水门老师的班，更是几乎覆没。

卡卡西自己当年跳级毕业，比这三个孩子现在还小两岁，不成了上忍？

盯着眼前三个少年，他恍惚间想起水门老师第一次见他们时的样子。自己能当好这个老师吗？

他连孩子都没当过。

战火里长大的天才，从小就活在任务和杀戮里。现在却要教三个半大孩子？连教暗部同僚都嫌烦的人，怎么教学生？

他们在学校了那么，到底学了什么？爬树？踩水？阵型？团队训练？属性忍术？

卡卡西越想越头大。

上头说，这次带不好第七班就滚蛋。

这话反而激起了他的叛逆。他要考核，时可以给机会，但绝不能让团藏再借机插手鸣人。宁肯带三个废柴，也不能让那老狐狸靠近鸣人半步。

或许，他需要帮忙。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卡卡西就觉得别扭。

没求过人了？

上忍肯定会笑死。凯，那家伙带学生快一年了，经验最丰富。可凯要是知道他求助，绝对会缠到他怀疑人生——不是恶意，纯粹是那家伙精力过剩，好心办坏事的本事天下第一。

他看向三个少年，突然想起自己准备的铃铛测试。

听说上忍的考核都是走过场，有 clan 子弟的队伍。卡卡西偏不。

他失去的太多，朋友、战友，都死在这扭曲的世界里。要当，就得学真东西，从现在开始。

看穿表象，直击本质。

这是他能教给他们的最低要求。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像水门老师那样真心他们，甚至不敢尝试。

心已经碎过太多次，拼不起来了。

他知道自己是个合格的，破碎的灵魂让他更冷静，更。他跟三代争论过，却被无视。

那就尽力吧。

至少别把这三个孩子也拖进深渊。

再看三个少年，鸣人啃着，佐助皱着眉，樱的脸憋得通红，像是随时会爆发。

佐助终于忍不住了，卡卡西微微前倾身体，等着看这小子会干什么。

“那个混蛋……”宇智波少年把到嘴边的脏话咽回去，“三个小时了！鸣人，我的卷轴！”

鸣人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扔过去一个卷轴。

奇怪，佐助的卷轴怎么在鸣人手里？

佐助咬破手指，按在卷轴上。

烟雾散去，露出三个便当盒。

卡卡西瞳孔骤缩。

佐助把便当扔给鸣人和樱，两个孩子道谢后就大口吃起来。

什么？

还没有哪个下忍敢这么挑战卡卡西的指令。

不过……这小子倒是有点脑子，还知道搞团队协作。毕竟佐助自己带的便当，绝不可能有这么多花样。

香气飘过来的时候，卡卡西挑了挑眉。

闻着不错。

何止不错！

鼻尖捕捉到了五香鸡肉的浓郁，还有温热的米饭混着蔬菜的……甚至还有饺？

怎么可能还热着？

特殊的封印术能保鲜，可他从没见过能保温的。

算了，让这几个小鬼等得够了。

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

卡卡西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三人面前，周身查涌动，刻意营造出压迫感。

结果只有小樱吓了一跳。

鸣人抬头看他，亮红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等等，这发色怎么回事？

卡卡西记得很，这小子从小到大都是金发。

佐助更绝，直接无视了他。

“我不是说过不准吃早饭？”

卡卡西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杀气，想看看这几个小鬼是不是真的不怕死。

他们是在耍他？还是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这不是早饭，是午饭！”

宇智波佐助立刻顶了回来，抬头时眼神里都快冒火了。

“而且你那话听着更像建议吧。”

鸣人耸耸肩，依旧没抬头看他。

等等……这小子是不是在学他的眯眯眼笑？

卡卡西突然换了副笑脸：“那你们带我的份了吗？”

“没有！”

佐助的脸都快抽搐了。

有意思。

“说真的老师，您让我们等这么，该不会是去约会忘了时间吧？”

小樱的眼角也在抽，语气里满是怨念。

所有人都盯着她。

连卡卡西都有点意外——这姑娘平时不是挺害羞文静的吗？

被两个男队友盯着，小樱的脸瞬间红了，但嘴角却扬着得意的笑。

她确实有得意的资本。

鸣人在憋笑，佐助更是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

“抱歉打扰您约会了，老师。”

佐助的语气里满是嘲讽。

卡卡西扶额。

这几个小鬼，以后有的头疼了。

“行了，测试开始。把便当收起来，还没到你们吃的时候。”

三人皱起眉，佐助的脸色难看，但还是乖乖做了。

等他们摆好战斗姿势，卡卡西掏出了那对铃铛——水门老师传下来的，第七班的象征。

这个测试淘汰过无数下忍，至今没有哪个小队能通过。

他突然有点恍惚。

这到底是说明他太严格，还是现在的小鬼太弱？

算了，不想了。

“两个小时抢到铃铛，否则滚回学校。”

卡卡西笑着宣布规则，三人的立刻变得警惕。

他们该警惕。

规则很简单，却藏着致命的陷阱。

“可是老师，只有两个铃铛，我们有三个人啊？”

小樱紧张地绞着手指。

卡卡西只哼了一声：“那是你们的问题，不是我的。”

话音刚落，鸣人和佐助对视了一眼。

没有手势，没有声音，却像达成了某种默契。

这不对劲。

他们的档案里明明说两人恶劣，现在这默契是怎么回事？

等这破事结束，他一定要去学校问问——这档案错得也太离谱了！

不过……这两个小子愿意合作，倒是个好头。

比以往任何一届下忍都强。

三个小鬼摆出了战斗姿态，不错，知道随时准备进攻。

但他们还在等。

等他发信号？

卡卡西暗自摇头——实战里谁会喊“开始”？

咔嚓。

身后的树枝突然断了。

灌木丛里有动静。

卡卡西瞬间警惕——眼前的三个小鬼都是真人，没有幻术，难道是影分身？

佐助突然笑了。

这小子……得教教他别这么容易暴露。下次有空带他玩玩？

一道黑影猛地扑了过来，带着尖牙和利爪。

卡卡西下意识后退——虽然他能得很自然，但这确实是本能反应。

就在这时，三个小鬼动了！

鸣人和佐助一左一右夹击，攻势衔接得密不透风，试图逼他露出破绽。

这个年纪能有这种，相当不错。

小樱虽然经验不足，但判断力很准。她扔出苦无封锁他的闪避路线，两个男生也刻意给她创造机会。

单看这表现，已经够及格了。

但卡卡西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们——这群嘴欠的小鬼，得让他们好好挣一下。

他本能地应对着攻击，脑子里却是刚才那道黑影。

现在看了，却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一只狼崽。

他绝不会认错。

父亲生前召唤过狼群，他小时候见过不少。

这小家伙哪来的？

脖子上系着个小围巾，上面还有……宇智波的族徽？

为什么？

怎么会？

卡卡西的注意力彻底分散了。

三个小鬼的表现预期，得像模像样，但再天才的下忍也不可能打赢上忍。

虽然他们让他没法边打边看小说，但他还是能分出神盯着那只小黑影。

这狼崽到底是谁的？

脖子上的族徽已经说明了一切——佐助。

难道佐助有狼的契约？

怎么可能？

当年父亲死后，狼群收回了契约。他自己后来和狗缔结了契约，跟狼群再无瓜葛。

佐助是怎么找到契约的？

卡卡西越想越乱，手里的动作却没停。

那只狼崽就蹲在不远处，黑亮的眼睛盯着战场。

它什么时候出现的？又是怎么和佐助扯上的？

这些问题像乱麻一样缠在脑子里，让他差点被鸣人一脚踢中。

等等……

那狼崽的围巾上，除了宇智波族徽，还有一个小小的印记——

是他父亲当年给狼群首领系的围巾上的同款刺绣！

卡卡西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不是普通的狼崽。

是父亲当年最疼爱的那只幼狼的后代？

怎么会在佐助手里？

TBC.

第2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