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鲁卡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扫过教室里埋头答卷的孩子们。

当老师？这从来不是他的梦想。

年少时，他也曾幻想过自己成为一名强大的，斩妖除魔，纵横沙场。可现实是的——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份天赋，那份拼死也要变强的执念。

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他从不后悔自己没在修炼上拼命，反而挺享受这份教书育人的工作。

谁能想到呢？

他低笑一声，视线落在窗外掠过的飞鸟上。再过，这群孩子就要正式毕业，成为下忍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三年，他看着这些小不点从哭哭啼啼的菜鸟长成现在的模样，早就把他们当成了自己的责任。但十四岁的年纪，也该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了。

眼下是毕业笔试的最后十分钟。笔试过后是幻术和忍术测试，体术昨天已经考完了。

伊鲁卡心里有数，大部分孩子都能顺利毕业。班里不少都是名门之后，比如宇智波家的小子，奈良家的那个小狐狸，就算平时再懒散，真到了也不会掉链子。

说到懒散——奈良鹿丸这一年倒是转性了。以前上课总趴着睡觉，最近主动问他题，连笔记都记得整整齐齐。

还有秋道丁次。那个平时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小胖子，几个月前红着脸找他要医疗忍术的资料。伊鲁卡当时都懵了——学校根本没开这门课啊！

他特意去问了老师，得到的答案一致：医疗忍术是精英课程，只有少数天才才有资格学。

没办法，伊鲁卡只能临时凑了几节基础急救课，把体术训练的时间挤出来教他们。课后还托找了村里的医疗帮忙，结果打听来的消息更离谱——村里现在拿得出手的正式医疗，只有一个叫药师的下忍！

虽然觉得让下忍教学生有点不靠谱，但实在没别的选择。伊鲁卡还是牵线让丁次和见了面，就是不知道那小子跟着学了多少东西。

最让他意外的是李。那孩子有缺陷，没法用查施展忍术，可昨天的体术测试拿了第一！宇智波佐助都只能屈第二。伊鲁卡有点他接下来的幻术和忍术测试，希望笔试能多捞点分，说不定能破格毕业。

佐助肯定没问题，伊鲁卡敢票，这小子绝对是今年的毕业首席。

油女志乃也不错，虽然体术不是强项，但笔试和忍术向来稳定。

对了，丁次昨天的体术测试简直判若两人。平时软乎乎的小胖子，把考官水木揍得进了医务室，最后还是伊鲁卡临时顶上去当的考官。

不过最让伊鲁卡摸不着头脑的，还是漩涡鸣人。

这小子最近变化太大了。

以前伊鲁卡虽然尽量做到一视同仁，但心里多少有点排斥他。毕竟村里鸣人的流言蜚语太多了。可这几个月，鸣人就像开了窍一样，成绩突飞猛进。

更奇怪的是他的头发。

那一头金灿灿的发丝，不是变身术变出来的——伊鲁卡特意检查过。而且鸣人用的变身术也不对劲，普通变身术只是幻术，可他变出来的东西却能触碰到实物。

也不是染发剂。那颜色亮得晃眼，洗都洗不掉。总不能这小子每天晚上都偷偷染头发吧？伊鲁卡观察了好几天，也没见鸣人有这个闲工夫。

“时间到！放下笔，把试卷传上来！”

伊鲁卡的声音刚落，教室里立刻响起一片哀嚎。他强忍着笑意，继续说道：“念到名字的同学，到隔壁教室进行幻术和忍术测试。要求是破解一个幻术，再施展两个指定忍术。等的时候安静点，祝你们好运。”

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伊鲁卡搓了搓手，着看到孩子们的成长。

测试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有些孩子从第一天起就被伊鲁卡了“吊车尾”行列，就算现在努力了一把，将来也能通过指导上忍的考核。

他已经提前给火影大人拟了一份毕业名单和组队建议。

试卷很快批改完了。每当一个孩子完成幻术和忍术测试，伊鲁卡和水木就能拿到他的综合成绩。

前几个测试在伊鲁卡的预料之中。名门子弟们发挥稳定，丁次的分数比预想中高了一点，但不算太意外。春野樱是第一个平民出身却拿到高分的孩子，虽然体术弱了点，但笔试和忍术都完美弥补了短板。

鹿丸的笔试成绩更是让伊鲁卡眼前一亮。这小子终于肯认真答题了，不错。

第一个真正的惊喜是李。

忍术测试他果然交了白卷——毕竟没法用查。但体术满分，笔试也比上次进步不少。规矩，这样的成绩本来不够毕业，可他完美破解了幻术！

伊鲁卡当场就懵了。

没法用查的人，怎么可能破解幻术？

可事实摆在眼前，李做到了，还顺利拿到了毕业证书。伊鲁卡替他，但心里的疑问也越来越多。

佐助的成绩毫无悬念地霸榜第一。伊鲁卡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祝贺，然后拿起下一份试卷。

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

漩涡鸣人。

是时候看看这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秘密了。

伊鲁卡盯着面前的试卷，第三次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又是鸣人。

这已经是第三次参加毕业考了。

三代火影的指示，这孩子通过考核才能毕业。伊鲁卡心里矛盾得很——一方面，他巴不得鸣人赶紧离开自己的班级，这一年来虽然安分了不少，但惹麻烦的本事依旧一流；可另一方面，让九尾人柱力现役部队？这简直是把定时炸弹揣进怀里。

但他说了不算。

鸣人这次的笔试成绩意外不错，比前两次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体术考核也顺利通过，动作比以前利落了许多。可伊鲁卡，这孩子的软肋在哪——幻术和分身术。偏偏这次考试，这两项又被列进了项目。

他忍不住瞥了眼负责笔试和忍术考核的水木。这家伙是的？

伊鲁卡甩甩头，想这些没用。不管水木安的什么心，结果都不会变。

幻术考核开始时，伊鲁卡差点惊掉下巴。鸣人完美通过了！那场景像极了之前小李的考核——明明是的吊车尾，却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潜力。伊鲁卡拼命掩饰自己的震惊，可看到鸣人得意的笑脸，他知道自己失败了。

忍术考核和上次差不多。鸣人顺利完成了变身术，虽然变身后还对着考官做鬼脸，但动作标准得挑不出错。可到了分身术，他还是栽了——只变出几个歪歪扭扭的残次品，连考官都忍不住皱眉。

综合评分下来……刚好及格。

“漩涡鸣人，毕业！”

鸣人接过护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举着护额在教室里跑了三圈，差点撞翻讲台。

伊鲁卡看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奈良鹿站在学校门口，混在一群翘首以盼的家长里。

他很少来这里。大多数木叶的家长也一样。

木叶的孩子，家族出身的，从小就比地方的孩子自由。村子，忍界也算太平——至少在满是的世界里，算是难得的安稳了。除了第一天，几乎没人会让家长接送，除非出了什么事。

更别说这些孩子本来就是要成为的。

所以，自从鹿丸第一天后，他就没来过学校。这次毕业年龄提前，孩子们比往届更早踏上之路。

今天是毕业日，特殊的日子。

鹿看着校门，心里——这小子这么快就毕业了？

他知道这想法有点奇怪。要是宇智波鼬没叛逃，鹿丸这年纪早就成为了。和往届比起来，鹿丸的生涯确实起步晚了些。

但他不介意。

他宁愿鹿丸在没有战争的环境里，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而不是像他们这代人一样，被战争刻上无法磨灭的烙印。

孩子们陆续走出校门，大多都戴着护额。鹿默默祈祷，希望他们真的准备好迎接的新生活了。

他忍不住想，这些孩子里，有多少能真正成为下忍？

第一个出来的是井野。这有点反常，按常理，这丫头应该是最后几个考完的。难道今年没按姓氏字母顺序叫号？

接着是日向家的大小姐雏田，鹿见过她几次，但没正式打过招呼。

鹿丸很快也出来了，被一群朋友围着。看来他们是考完后一起等在里面，结伴出来的。

鹿丸的小团体壮大了不少，除了丁次，还多了个孤儿鸣人，宇智波家的继承人佐助，甚至还有油女志乃。他们都戴着护额，脸上洋溢着笑容——直到看到门口的家长群。

一群孩子看到大人，集体绷紧了神经。这场景让鹿心里一沉。

鹿丸叹了口气，极地从人群里走出来，磨磨蹭蹭地朝他挪过来。那像是离开朋友比见到父亲更让他难过。

鹿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自己的儿子这么不愿意见到自己？他知道鹿丸最近一直在躲着他和妻子。丁次也一样，躲着自己的父母。

他理解。上次和鹿丸深谈之后，他怎么可能不理解？只是不知道鸣人被排挤的事，晚上睡得会安稳些。以前他知道鸣人是九尾人柱力，碍于三代的命令，不能靠近。可亲眼看到那孩子被孤立，再加上鹿丸的指责，他突然觉得村子的做法太过分了。

鹿再次叹气。

水门和玖辛奈要是知道他们的儿子被这么，怕是要从坟墓里爬出来。他真不敢想象自己死后，怎么面对这两位老友……

更让他郁闷的是，是鹿丸点醒了他，让他意识到村子的做法有多荒谬。亲眼看到鸣人，再加上鹿丸的看法……唉。

“恭喜毕业。”鹿看着终于走到面前的鹿丸，忍不住诽——这小子能不能再一点？再拖下去，怕是要倒着走了。

“谢谢。”

鹿丸低着头，不敢看他。鹿拼命忍住叹气的冲动。

儿子在疏远他们。疏远他。这一点，今天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不能怪鹿丸。一开始，看到鹿丸对鸣人那么上心，他还觉得挺可爱，甚至拿来调侃儿子。他不反对鹿丸和鸣人交朋友，相反，他很——水门和玖辛奈是他的挚友，看到他们的儿子有人，他打心底。

鸣人的事太敏感了。他能理解三代的苦衷，毕竟还有团藏在一旁虎视眈眈，一直想把鸣人抢过去。所以他明白三代的做法，却无法认同。

“走吧，家里给你们三个准备了庆祝宴。”鹿伸手拍了拍鹿丸的肩膀。

鹿丸的身体瞬间绷紧。

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自己到底把父子搞砸到什么地步了？

“你去叫丁次，我们一起回家。”他收回手，尽量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些。

鹿丸如蒙大赦，松了口气，转身就朝丁次跑去，速度快得像身后有狗追。

听到鹿丸带来的消息，所有人都像泄了气的皮球。

丁次和鹿丸，两人几乎是从人群里"挤"出来的。

差不多同一时间，井野也凑了过来。不同的是，她脸上写满了，眼神黏在鹿丸身上，明显很乐意在他身边。

山中家的院子里张灯结彩，显然是准备了一场派对。鹿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自己早该料到这一幕。

丁次和鹿丸站在角落，浑身不自在，脸上的明摆着——他们根本不想在这里。

井野倒是如鱼得水，被一群人围着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两个男孩也乐得让她出风头，缩在人群边缘当背景板。

鹿走过去，站在儿子身边。

丁次正嚼着薯片说话，看见鹿立刻闭了嘴，含糊地找了个"去拿饮料"的借口，溜得比还快。

父子俩同时叹了口气。鹿心里，两人叹气的原因肯定不一样。

"和家人在一起，就这么难受？"

鹿丸扯了扯嘴角："最近...嗯。"

"为什么？"

"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但我知道你不会说。丁次就更直接了——他只是难过，还有点生气。"

"那你呢？你不生气？"

鹿丸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只是想搞明白。生气解决不了问题。"

鹿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一点都不气？"

鹿丸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个狡黠的笑："我可没说我不气。但气有什么用？能让变好吗？"

"我不确定现在做什么能改变现状。"

"怎么不能？只是没人愿意做而已。他们宁愿自己没有选择。"

鹿愣住了。

他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反复琢磨着鹿丸的话——这小子，什么时候想这么深了？难道自己最近真的太懈怠了？

"你很在乎那个叫鸣人的小子。"鹿终于开口，语气带着点了然。

鹿丸的耳朵尖微微泛红，含糊地"嗯"了一声，算是默认。

鹿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忍住了——现在不是逗儿子的时候。

"不管你怎么看我，"他了嗓子，说得云淡风轻，"如果鸣人以后真的进了我们家...我没意见。"

鹿丸猛地呛了一下，咳得脸都红了。鹿拍着他的背，眼里的笑意藏不住。

"老、老爸你胡说什么..."鹿丸揉着胸口，声音含糊，但看向鹿的眼神里，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

鹿心里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父子之间的裂痕，终于有了一丝修复的可能。哪怕只是一点点。

人群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井野的声音响亮。鹿丸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噪音很不满。

鹿朝井野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知道吗？你很可能会和她分到一个小队。"

鹿丸猛地转头看他："是和井野、丁次三个人吧？为什么？就因为你们当年的小队得好？凭什么觉得我们就是父母的翻版？"

"他们只是希望你们三个能像我们当年一样默契。"

鹿丸嗤之以鼻："得了吧，别抱太大期望...话说回来，小队名单已经定了？"

"还没，但火影问过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意见。"

"那你会怎么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拒绝？"

鹿丸挠了挠头："我对丁次没意见，但井野..."

"你早晚要学会和各种各样的人合作。"鹿打断他，语气严肃了些，"而且...如果你想和鸣人一队，我劝你还是算了。至少现在不行。"

"为什么？"鹿丸的音量瞬间提高。

"村子不鼓励在同一个小队，你们这么小的时候。出任务的时候，什么都可能发生。小队的原则是保护队友，但更要以村子和任务为重。有时候，你得在队友和任务之间做选择——这很难，事后向火影解释也不容易。但如果涉及到喜欢的人，只会更糟。"鹿耐心解释道。

鹿丸的脸更红了，急忙辩解："我和鸣人不是那种！"

"现在不是，以后说不定。"

鹿丸撇撇嘴，嘟囔道："行吧，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勉强明白。"

鹿看着儿子别扭的样子，突然笑了："我知道你和丁次想走。这样吧，你们去谢谢准备派对的人，然后就可以去找朋友玩了。"

鹿丸眼睛一亮："真的？"

鹿耸耸肩："去吧。"

"谢了，老爸！"鹿丸脸上露出一个真正的笑容，转身就朝丁次跑过去。

鹿看着儿子的背影，拿起一杯，啜饮着。他刻意避开了那些想和他搭话的人——现在，他需要思考。

鹿丸说得对。或许，他真的该做点什么了。

比如，为鸣人奈良家做准备？

，从对付团藏开始？那个老狐狸的手段阴得很，连他都花了不少时间才底细。他需要盟友，需要查更多的东西。

但，。

至少，今天的第一步，走得还不错。

第18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