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新终于搞定了。

佐助叉着站在中央，指尖划过的原木茶几边缘，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弧。

三天前这里还是满地狼藉的毛坯房，现在已经成了能住人的窝。沙发是三人位的——不，挤挤能塞五个，正好容得下他们那伙人；餐桌换了大号的，再也不用抢地盘吃饭；厨房还多打了一排储物柜，能放下鸣人屯的那些过期泡面。

最的是，他顶住了鸣人要把墙刷成亮黄色的无理要求。

现在这灰色的墙面，原木，看着就舒服。

安静，踏实。

佐助转身走进卧室，把最后几本忍术笔记轻轻放在书架上。这间房是他和鸣人合住的，鸣人那间小破屋出来种他那些半死不活的仙人掌了。反正平时他们几个凑在一起睡，多个人也挤得下。

不过今天，他还准备了个惊喜。

“佐助君！”

门外传来李满满的声音，接着门被推开一条缝，绿色的脑袋探了进来。

“鸣人前辈的旧床怎么搬到你们房间啦？而且……怎么还有一张新床？”李皱着眉，视线在两张床上转来转去。

佐助赶紧把嘴角的笑意压下去，换成一副若无的。

来得正好。

“那张新的，是你的。”

“哦！好的！”

李点点头，转身就走。

佐助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

果然，三秒后——

“砰！”

房门被猛地撞开，李瞪着铜铃大的眼睛冲回来，头发都竖起来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佐助靠在书架上，双手抱胸，“那张床是你的。以后你想住就住，不用每次睡沙发打地铺了。”

李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透过窗户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角泛起的。

佐助心里软了一下。

他知道李在孤儿院的日子不好过。就像曾经的他，曾经的鸣人——虽然三人的孤独各有各的模样，但那种被抛弃的滋味，是一样的。

孤独会把人逼疯的。

一年前他还满脑子都是复仇，眼里只有自己的仇恨，根本不会在意别人的死活。是鸣人硬把他拉进这个圈子，是李天天追着他比试，是鹿丸偶尔提点他几句……他才发现，原来身边有伙伴的感觉，这么好。

虽然他嘴上从不承认。

“孤儿院那边你，”佐助移开视线，看窗外的云，“等你毕业就能正式搬过来。现在……想住就住，没人拦你。”

李还是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张铺着绿色床单的新床，肩膀微微颤抖。

“喂，说话啊。”佐助有点不自在，“不喜欢？那我换个颜色？”

“不、不是！”李突然大喊一声，声音都哽咽了，“我……我只是……”

佐助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反应比他预想的还要可爱。

一年前的他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给朋友准备惊喜，看对方感动得语无伦次。那时候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为别人的笑容而开心。

“行了，傻站着干嘛？”佐助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看看鸣人又在搞什么鬼。”

里，鸣人正举着一张纸在鹿丸面前晃悠。鹿丸刚从沙发上睡醒，揉着眼睛打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佐助！你来得正好！”鸣人看到他，眼睛一亮，举着纸冲过来，“我把那个幻术封印解开了！”

纸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没写完的“力”字，一笔画到底，带着点诡异的弧度。

佐助的眼皮跳了跳。

“你‘觉得’解开了，还是真解开了？”

鸣人咧嘴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理论上是解开了嘛！”

佐助瞬间警铃大作。这货每次说“理论上”，后面准没好事——上次他说理论上能让查提炼速度翻倍，结果把厨房炸了；上上次说理论上能召唤出蛤蟆老大，结果召唤出一只蝌蚪。

“要不……我们去外面试试？”李突然凑过来，眼里闪着的，“正好下午可以一起训练！”

鹿丸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反正着也无聊，去训练场吧。”

佐助看着眼前三个勃勃的家伙，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炸就炸吧。

反正有他们在，炸多少次都有人一起收拾烂摊子。

他转身拿起外套，走向门口：“走了。再晚训练场就要被抢了。”

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落在他的背上，暖融融的。

佐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嘴角再次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笑。

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赖。

“听起来不错。我都有点坐不住了。”丁次咧嘴一笑，“要不…再给我上节射箭课？”

“行。”

“那走啊！”鸣人抓起几张画满符文的纸，“噌”地跳起来。

几人直奔宇智波。最近训练都在这儿——奈良家那边总有人盯着，虽说没恶意，可浑身不自在。

丁次和鹿丸交换个眼神，鹿丸叹了口气：“你幻术水平怎么样？宇智波不是以这个见长吗？”

“算是吧。写轮眼对幻术加成很高。伊…他很这个，但族里没多少人把幻术当主攻。”佐助话说一半卡壳，脑子里闪过那个男人的脸，心里一阵烦躁。

他最讨厌和那个男人有。何况班里春野樱那平民女孩才是幻术第一，自己能强到哪儿去？

可真要用上幻术，他也不怵。

甚至有个阴暗的念头在蠢蠢欲动——要是能在那个男人最的领域赢过他…当年被那长达一周的幻术折磨后，这种想法让他指尖都在发麻。

呵，自己还真记仇。

不过，他喜欢这份记仇。

“喂？”鹿丸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

糟，又走神了。每次发呆都会被追问“你没事吧”，烦死人。

“我试试。”佐助言简意，“从鸣人开始？”

“成！要是管用，小李也来！…想试的都能上！”鸣人笑得露出白牙。

他“啪”地把符文纸拍在胳膊上——纸一沾皮肤就化了，符文像纹身一样印在上面。

“这玩意儿能消？”佐助皱眉，还是有点不信。

“触发一次查爆发就没了。等确定好用，我再搞版！”鸣人翻个白眼，“放心啦，我又不是傻的，知道你们。没把握解除的东西，我能瞎试？”

“行行行。”佐助扯了扯嘴角。鸣人刚要瞪眼，丁次咳了一声转移注意力——就是现在！

佐助没结印，一个简单的幻术悄然放出，让鸣人误以为天暗了下来。

鸣人正跟丁次嘟囔，突然僵住，眨了眨眼。

“哇靠！这也太牛了吧？我都没察觉幻术已经来了！”红发少年惊叫。

“你放了？”志乃不知何时站到佐助身边。

佐助耸耸肩：“小幻术而已。管用吗？”

“管用！要不是胳膊突然麻了一下，我都反应不过来！”

“废话，幻术本来就要隐蔽。一眼就看穿，还不如不用。”佐助哼了一声。

“不用结印就能放幻术，确实厉害。能对我试试吗？我的寄坏虫是独立查源，能解幻术，但反过来我也好奇效果。”志乃推了推墨镜。

“随便。”佐助没觉得有啥好炫耀的。

“下一个下一个！轮到我了！”小李蹦得像个弹簧。

“不如都试试？边练边试，看佐助能不能偷袭到我们。”丁次坏笑。

佐助挑眉，嘴角勾起弧度：挑战？接了。

鸣人跟着笑：“这好玩！”

鹿丸：“麻烦死了…”

接下来几小时，几人边对练边测试符文。结果出人意料——不管是佐助放的幻术，还是鹿丸、丁次的，符文都能触发。这下至少毕业考和以后任务里的幻术威胁，不用愁了。

佐助松了口气。从鸣人拿出这符文起，他就盼着这玩意儿能对付那个男人…至少能破解当年那噩梦般的幻术。

他不敢真的拿那个男人试，但有用。

有用。

再被锁进那种无限循环的回忆里，他怕自己真的会疯掉。

对练结束，丁次跑去射箭场练手。佐助走到场边，挨着“假寐”的鹿丸坐下——这家伙根本没睡，他一靠近就偷偷动了动手指。

训练场边的樱花开得正盛，风一吹，粉白的花瓣就簌簌往下掉。

鸣人跟李还在场地中央疯跑，两个家伙跟了永动机似的，吼着“青春”和“我要当火影”的口号，汗珠子甩得满地都是。

佐助靠在樱花树粗壮的树干上，单手插，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揪着花瓣。他瞄了眼旁边的树荫，眉头微微一挑。

奈良鹿丸正躺在草地上，草帽盖着脸，呼吸均匀得像是睡着了。

但佐助知道，这家伙得很。

毕竟刚才他把石子踢到鹿丸脚边时，那家伙的手指动了一下。

佐助嗤了声，深吸口气，打破了沉默。

“你喜欢鸣人吧？”

他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眼睛却没离开鹿丸盖着草帽的脸。

鹿丸的呼吸顿了半秒。

草帽下传来含糊的声音：“你胡说什么呢？”

佐助挑眉。

这家伙连眼睛都不敢露出来，还？

他往前凑了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什么？整天围着鸣人转，跟个小尾巴似的。说好听点叫，说难听点——”

他顿了顿，看着鹿丸的耳朵尖泛红。

“——就是磨磨唧唧，连告白都不敢。”

“你想多了。”鹿丸的声音硬邦邦的，草帽下的脸却烫得厉害。

佐助冷笑：“想多了？那前几天鸣人抱你时，是谁脸红得像我家厨房放坏的番茄？”

鹿丸猛地坐起来，草帽“啪嗒”掉在地上。他瞪着佐助，眼神里满是和恼怒：“你——”

话没说完，佐助突然提高了音量，冲着训练场中央喊：“喂！鸣人！”

鹿丸的脸“唰”地白了。

“你给我闭嘴！”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双手死死捂住佐助的嘴，整个人都压在了对方身上。

佐助笑得更欢了，伸手去推鹿丸：“怎么？怕了？”

“放开我！”

“不放。”

两人在草地上扭打起来，滚作一团。佐助的外套被扯掉了一颗扣子，鹿丸的头发也乱成了鸡窝。

鸣人听到动静，立刻像阵风似的冲过来：“喂喂！你们干什么呢？”

他说着就了战局，一把抱住佐助的往后拽。李也跟着凑过来，地喊：“青春的战斗！我也要参加！”

四个人闹得更凶了。

直到十分钟后，有人（佐助打死都不会承认是自己）不小心踢到了某个敏感部位，鹿丸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这场闹剧才被赶来的丁次和志乃拉开。

鹿丸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恶狠狠地瞪着佐助。佐助整理着衣服，嘴角却挂着得逞的笑。

鸣人挠着头，一脸茫然：“你们到底在吵什么啊？”

鹿丸深吸一口气，没说话。

佐助瞥了他一眼，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今天放过你。

他看着鸣人蹦蹦跳跳地拉着李回去训练，又看了眼旁边气鼓鼓的鹿丸，突然好了不少。

逗这两个笨蛋，还挺有意思的。

第1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