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树根盘结的树干上，佐助后背抵着粗糙的树皮，声音沉得像浸了冰。

“我小时候，整个宇智波被灭门了。”

话音落地，周围的空气都凝了一瞬。

“村子里早就把宇智波当异类。族里忍无可忍，准备政变夺权。但背后的水，比这深多了。”

“团藏。”大蛇丸突然开口，猩红的竖瞳微微收缩。他早该想到——佐助没细说过未来里团藏的罪行，但这老东西的手段，他太。

佐助点头：“木叶的烂摊子，十有有他的份。国家的脏事也没少掺和。连晓组织变成后来那样，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他转向卡卡西，语气冷硬：“我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解决团藏。这老东西不死，后面的计划是空谈。”

卡卡西眉头紧锁，指节攥得发白：“当年我把他暗杀我的命令上报，火影为什么什么都没做？”

“念旧。”佐助嗤笑一声，肩膀微耸，“团藏总觉得自己最懂。这，是从二代火影那里传下来的。”

卡卡西挑眉，眼神里满是疑问。

“第四次忍界大战时，有人用了二代的禁术——秽土转生。能把死人灵魂封进活祭品，操控他们打仗。当时复活了一堆，成了晓组织的。”

佐助顿了顿，声音沉了些：“不过后来是我和大蛇丸把历代火影召回来的。我想问问他们，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宇智波。”

“二代怎么说？”卡卡西追问。

“他说宇智波容易被左右，还觉得自己没错。”佐助语气里带着刺骨的嘲讽，“不是罪，把当敌人的人才是蠢货。团藏把这偏见学了去，最后变成了对宇智波毫无道理的憎恨。”

他话锋一转：“我虽然讨厌二代，但不得不承认——他还没坏到团藏那个地步。”

大蛇丸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好奇：“未来的我，真的用了秽土转生？”

“嗯。”佐助点头，“据我所知，除了二代，你是第一个把这术玩明白的。”

大蛇丸低低地“哼”了一声，舌尖舔过唇角，眼底闪过一丝。

“团藏解决了，最大的障碍暂时除掉。但还有晓组织和他们的‘首领’。”佐助话锋陡然转厉。

卡卡西立刻追问：“你之前提过他们。晓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群疯子。”佐助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说要收集所有尾，用武力换和平。一开始不是这样，后来因为团藏搞的鬼，才彻底走上歪路。是S级叛忍，个个都是狠角色。”

他盯着两人，一字一顿：“明面上的首领叫佩恩，但那只是个傀儡。真正的操控是漩涡长门——他有轮回眼。”

“漩涡？”卡卡西瞳孔骤缩。

“轮回眼？”大蛇丸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

佐助猛地偏头，额前的碎发滑落，露出了右眼中那枚猩红与紫黑交织的眼瞳——

轮回眼！

“这眼睛真的存在。”佐助的声音带着冷意，“长门能用‘佩恩’，操控分身，每个都有轮回眼，能远程发动致命攻击。”

卡卡西倒吸一口凉气：“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何止。”佐助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心头发寒，“我没亲眼见过，但未来里，他那双眼睛和佩恩，就把木叶夷为平地了。”

卡卡西猛地站直身体，脸上的震惊根本藏不住。大蛇丸也皱起眉，显然没料到会这么严重。

“但他还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佐助的声音压得更低，“真正的老大，是宇智波斑。”

“斑？！”卡卡西失声惊呼，“木叶创始人那个斑？他不是早就死在千手柱间手里了吗？”

“没死透。”佐助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刀，“他和他的意志‘黑绝’，一直在操控晓组织收集尾。他们要发动‘月之眼计划’，用无限月读把整个世界都困在幻术里。”

“无限月读……”卡卡西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你到底来自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佐助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片阴影：“我是在战争结束后回来的。那时候世界暂时和平了，但……死了太多人。太多不该死的人。”

卡卡西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了然的痛惜。他这辈子失去的太多，比佐助知道的还要多。他懂那种想回到过去，改变一切，让亲人朋友都活下去的。

大蛇丸突然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沉默：“现在晓组织拿到尾了吗？”

佐助皱眉思索，指尖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应该还没有。现在时间太早，他们还没开始抓捕人柱力。”

他顿了顿，道：“不过可能已经对五尾人柱力汉动手了？我记时间了。”

“五尾？”大蛇丸挑眉。

“叫穆王。”佐助纠正，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温度，“所有尾都有名字，鸣人一直说要叫它们的本名，别总用尾巴数指代。”

卡卡西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笑意——那是属于鸣人的，独有的执拗。

“现在动手还来得及。”佐助猛地抬头，紫黑色的轮回眼里燃着决绝的火焰，“我绝不会让他们收集齐尾，放出十尾！”

“十尾？”大蛇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

佐助却没接话，只是死死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想起未来里那只遮天蔽日的，想起那些在十尾尾玉下灰飞烟灭的战友——

这一次，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卡卡西盯着佐助，语气里满是无奈：“行，那你打算怎么阻止他们？”

“告诉他们，自己正被人追杀。”佐助语气冷硬，“本来想找九尾谈谈，但那家伙讨厌人类，宇智波。”

见卡卡西挑眉，他道：“就是九喇嘛。所以我换个目标，找尾试试。”

“哪个？尾都被各村控制着。”大蛇丸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

佐助摇头，眼神扫过卡卡西。瞳孔微缩，闪过一丝痛苦，随即恢复如常。显然，他已经猜到了佐助的目标。

“不是。”佐助转向大蛇丸，“我要找三尾矶抚。第三次忍界大战后它就失踪了，后来被晓组织捕获。虽然曾被封印在水影，但我希望它现在还没被重新封印。鸣人说过，三尾性子比较沉稳，或许愿意听我说话，再把消息传给尾。”

“有意思。”大蛇丸舔了舔嘴唇，无视卡卡西的质疑眼神。

佐助翻了个白眼。这很正常，大蛇丸向来痴迷稀有知识，尾的族群文化这种冷门，自然能勾起他的。

“所以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找三尾？”卡卡西把话题拉回正轨。

“不急。”佐助点头，“得去砂隐村一趟，还要找到纲手。我有办法定位三尾，但不确定能不能成功，处理这两件事。”

“和尾打交道，会不会撞上晓组织？”大蛇丸问。

佐助愣住了。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时代的晓组织成员，和他记忆里的不一样。一半老成员已经不在，另一半新面孔他根本不认识。更糟的是，有些在他那个时代已经死了的成员，现在可能还活跃着。

计划里的漏洞，像黑洞一样在眼前扩大。

“我真蠢。”佐助捂着头低骂，“晓组织肯定有我没见过的成员。明明知道有人叛逃、有人死亡，怎么就没想到这茬？该死！”

他猛地抬头：“大蛇丸，能不能联系上自来也？告诉他晓组织里有我不认识的成员，让他小心。”

大蛇丸挑眉，却还是点了头。他指尖一弹，一条小蛇凭空出现，嘶嘶地领命而去，只留下一缕青烟。

“所以，等你处理完砂隐的事，找到纲手，我们就要去说服一个查怪物？”卡卡西看着佐助，写满“你在逗我”。

“我见过有人做到。”佐助耸肩，脑海里闪过鸣人那张傻笑脸。那家伙总能把敌人变成朋友，可惜自己没他那套亲和力，更没他的乐天派。

看看身边这两个队友——一个是“害怕人类”的卡卡西，一个是“不懂社交礼仪”的大蛇丸。佐助突然觉得，自己要被迫当这个团队的“”了。

想想就头疼。

“你去砂隐到底要做什么？”大蛇丸追问。

“砂隐有一尾守鹤，人柱力是我爱罗，四代风影的儿子。”佐助眼神沉了沉，“他的封印烂透了，守鹤天天折磨他。我那个时代见到他时，他已经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怪物，是守鹤的血瘾逼的。”

“修复封印能帮他控制守鹤。三代火影说过要警告影晓的事，正好借此机会和砂隐结盟。”他顿了顿，声音软了几分，“而且鸣人不会希望我爱罗再受苦——如果有人能帮他的话。”

“你做决定，总是想鸣人会怎么想。”卡卡西突然开口，锐利。

佐助苦笑：“他是我的指南针。”

透过树叶，落在他脸上，映出眼底的温柔：“鸣人一直是我生命里的。按他的方式做决定，没什么不对。”

卡卡西眼神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人。佐助希望他想的是波风水门，而不是带土。

带土那种为了所谓“信念”扭曲到极致的家伙，根本当榜样。鸣人永远不会变成那样。

佐助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卡卡西和大蛇丸也跟着站了起来。

“今天就在这里休整，让大蛇丸开始学仙术。明天 dawn 出发去砂隐。我去捡点柴火。”

他转身走进树林，手不自觉地拉紧了斗篷。林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吹散了心头的纷乱。

不能总被过去牵绊，但此刻，他放任自己沉浸在回忆里——鸣人咋咋呼呼的声音，小樱的笑脸，还有卡卡西那欠揍的调侃……

这些温暖的碎片，像星星一样，在黑暗里闪着。

第1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