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崩溃后的两周里，总有些时刻会从喧嚣里抽离，静静站着喘气。

他站在宇智波区的小吃摊前，一对路过的夫妇冲他点头微笑，眼里带着熟稔的暖意。帮美琴买牛奶时，杂货店的少年收银员多塞了块，说什么“给小佐助当零嘴”。他把糖留给了小自己，让那家伙分给鸣人——可自从他真正意识到整个族都在依赖自己后，和族人的交集竟莫名多了起来。

每次看到孩子们眼里闪烁的希望，佐助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这些人不知道他为了走到今天付出过什么，却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这份的重量压得他喘不过气时，他总会鬼使神差地走向同一个地方。

纪念石外的树林里，他能看到卡卡西对着一块石头自言自语。一蹲就是几个小时，看着银发男人对着空气手舞足蹈，脸上没什么，眼底却藏着化不开的疼。自从第一次感知到带土的查后，那家伙就再没出现过。佐助忍不住琢磨，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带土主动来找老队友？答案或许永远得不到，但每次偷看卡卡西，这个疑问就会在心里挠得发痒。

今天是去接鸣人的日子。美琴在厨房忙晚饭，小佐助正笨手笨脚地给新朋友准备点心。他绕去纪念石那边蹲了会儿，眼看要迟到才起身。哪怕只是匆匆一瞥，看着卡卡西的背影，佐助嘴角还是不自觉地勾了勾。

刚要走，村子中央突然传来爆炸声。

冲击波扫过的瞬间，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瞬间开启，视线死死锁向火影楼方向起的浓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如果村子被袭击，他心里有数该做什么。拔就跑时，瞥见卡卡西正盯着他藏身的树后——被抓确实有点尴尬，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他以最快速度冲到，扫着鸣人标志性的金发。往常那家伙都在树下等，今天却蹲在秋千旁。直到看到他身边的小女孩，佐助所有疑问都咽了回去。

偏偏是这种时候，鸣人和小樱混到一起了。

小樱吓得缩成一团，小手死死抓着鸣人发抖的胳膊。原本的大人都跑了，佐助扫了一圈，没看到鸣人平时跟着的暗部——这很不对劲，但他顾不上深究，确认两个孩子的状况要紧。

“时！”鸣人看到他就喊，拽着小樱往这边冲。佐助想都没想就蹲下来张开胳膊，金发小子差点扑进怀里，还把小樱也拖了过来。两人都在抖，大眼睛里满是恐惧和茫然。佐助指尖轻轻梳过鸣人炸毛的头发，安抚的动作让男孩稍微安定了些，这才转向小樱，露出温和的笑。

“别怕，”他声音放得很柔，“我带你们去的地方。鸣人去过的，很。”

小樱往鸣人背后躲了躲，哪怕在这种时候还带着点害羞。她咬着嘴唇，看看佐助又可怜巴巴地望向鸣人。鸣人小脸紧绷，看得佐助心里一沉——这孩子很少露出这种。但他还是用力点头，攥紧了小樱的手。女孩终于怯生生地应了声，佐助立刻把两人抱起来：小樱搂在怀里，鸣人像树袋熊似的扒在背上，转身就往宇智波族地方向奔。

“粉发小姑娘，你爸妈呢？”

“她叫小樱！”鸣人凑在他耳边喊，声音大得盖过了村子里的混乱，震得佐助耳朵嗡嗡响。他皱着眉龇牙，小樱却被这副样子逗得轻轻笑了出来，怯生生的，像朵颤巍巍的小花。

“小樱，你爸妈呢？”佐助又问了一遍。

女孩往他肩膀缩了缩，小声说：“他们今早出门了，本来该跟由纪姐姐在一起，但她是，去帮忙了。”

佐助脸色沉了下来。小樱父母是行商，不在家可原。但那个叫由纪的女……他记得未来的小樱提过，这保姆以前就经常不负责任。既然受了委托孩子，就该把小樱安置好再去前线，这是最基本的吧？他把小樱搂得更紧，脚下发力跳上屋顶——比起挤满平民的街道，屋顶显然更。

“时……”

背上的鸣人突然开口，声音带着哭。佐助脚步没停，后背却轻轻蹭了蹭男孩的脸，用查传递着安抚的暖意。怀里的小樱也安静下来，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风在耳边呼啸，浓烟越来越近，但他的步伐稳得像山。

宇智波族地的方向，已经能看到族人们设置的结界发出淡蓝色的。那里是现在最的地方，至少，他能护住这两个孩子。

佐助脚步一顿，眼角瞥见阴影里窜出的身影。

是暗部“犬”。

他刚停下，背上突然传来一声痛呼。

鸣人！

佐助猛地回头，就见“犬”正揪着鸣人后领，把他从自己背上拽下来。鸣人还没反应过来，瞪着圆溜溜的蓝眼睛，嘴里还叼着半根没吃完的三色丸子。

佐助没管他，扫向远处的火影大楼。

那里两股查正疯狂碰撞。一股阴冷扭曲，带着蛇类特有的黏感；另一股则精准狠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大蛇丸！

那家伙果然动手了。目标显然是团藏。

“犬！”佐助声音发紧，转身盯住暗部，“带鸣人、小樱去宇智波旧，那里。”

他不等对方回应，一把将怀里的小樱塞过去。小樱还在发懵，被“犬”稳稳接住。佐助指尖已经泛起，正要瞬身离开，突然被死死攥住。

他回头，对上“犬”后那双熟悉的眼睛。

是卡卡西。

对方眼神里满是焦急，可佐助只是沉声道：“放心，我有数。”

话音未落，他猛地挣脱束缚，化作一道黑影窜向火影大楼方向。

越靠近，厮杀声越。

街道上乱成一团，们四处疏散平民，暗部和根部成员已经交上了手。佐助踩着断壁残垣跃到战场中央，正好看见大蛇丸一爪拍在团藏脸上。

绷带碎裂，鲜血。

团藏脸上密密麻麻的写轮眼暴露在，像的脓疮。

佐助拳头瞬间攥紧，胃里一阵翻涌。

团藏却面不改色，仿佛被揭穿窃取写轮眼的秘密根本不值一提。三代火影站在大蛇丸身边，脸色凝重，身后暗部严阵。可根部的人还在源源不断涌来，再打下去，半个木叶都得毁了。

佐助眼神一冷，长发被风吹起，轮回眼骤然亮起。

他瞬身到团藏面前，距离不过半臂。

“找死！”团藏怒吼。

佐助没说话，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团藏胸口。

咔嚓——

骨头碎裂的声音可闻。团藏像破布娃娃一样飞出去，撞在身后的断墙上，激起一片烟尘。

“保护大人！”根部嘶吼着扑上来，手里的苦无泛着。

佐助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神罗天征！”

无形的斥力猛地扩散，扑上来的根部成员瞬间被掀飞，在空中划过抛物线，重重砸在地上。三代和暗部毫发无损，只是被气流逼得后退半步。

佐助趁机冲上去，手掌暴涨，“千鸟”的嘶鸣响彻战场。

团藏已经爬了起来，他抹掉嘴角的血，双手飞速结印，深吸一口气暴喝：“风遁·真空连波！”

数道风刃旋转着射向佐助。

佐助嗤笑一声，瞬间散去千鸟，再次发动神罗天征。风刃被斥力撞得粉碎，他借着反冲力继续前冲，步步紧逼团藏。

团藏气得眼睛通红，在空中翻了个跟头，落地时已经摆出战斗姿势。他想喊人帮忙，却发现根部成员都被暗部缠住了——佐助早就料到这一步。

团藏正要结印，突然瞥见三代正以一敌三，应付三个根部。他下意识分神，抬手格挡飞来的苦无。

就是现在！

佐助眼中一闪，万象天引发动！

团藏身体猛地一滞，不受控制地向佐助飞来。佐助盯着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笑容。

“天。”

低沉的声音落下，黑色火焰骤然从团藏身上窜起。

火焰温暖却不灼人，贴在佐助皮肤上甚至有些舒服。可团藏却发出凄厉的惨叫，像被扔进沸油里的老鼠。他拼命挣扎，想甩开火焰，却只是徒劳。

佐助看着他在火中翻滚，心里涌起一股的快意。

上一世，他杀过团藏一次。可那时他只知道团藏是灭族凶手之一，不知道这家伙还在背后算计鸣人，不知道他为了权力得忍界不得安宁。

现在，他要让团藏彻底消失。

黑色火焰越烧越旺，团藏的惨叫声渐渐微弱。

三代解决了对手，走到佐助身边，沉重的手掌按在他肩上。

“住手吧，时臣……”三代的声音带着疲惫。

佐助没回头，只是淡淡道：“不行。”

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佐助能感觉到布料下的皮肤已经泛红，肯定要淤青。可他毫不在意——三代就是太念旧，才让团藏逍遥到现在。

“老师。”

大蛇丸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眼神冰冷地看着三代。那像在说：别白费力气了，你救不了他。

三代沉默了。

他看着团藏在火中化为焦炭，最终长叹一声，手掌轻轻拍了拍佐助的肩，像是道歉。随后，他转身离开，不再看那焦黑的尸体。

佐助站在原地，看着火焰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

风一吹，灰烬散了。

就像团藏的存在一样，终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佐助低头盯着脚边焦黑的尸体，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指尖微动，掐断了持续火焰的查——那只猩红的写轮眼精准锁住火舌的源头，让跳跃的烈焰瞬间熄灭，只留下几点火星在空气中噼啪作响，最终彻底湮灭。

地面上，团藏和他那布满诡异符咒的身体早已面目非，只剩下碳化的残骸和焦黑的碎骨，连半点人形都看不出来。

“下忍，哼。”三代目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没有半分笑意。老人背对着那片狼藉，肩膀微微佝偻，像是被这场战斗抽干了所有力气。

佐助耸耸肩，反正对方也看不见。他迈开，几步就缩短了和三代的距离，扫过周围满目疮痍的景象。

“我说过，第一次中忍考试我没通过。”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紧要的事，“后来也没再考，但这不代表我就停下了修炼。”

火影大楼周围的建筑几乎毁了。大块的碎石堵死了街道，地面坑坑洼洼，连落脚都得小心翼翼。远处几个医疗正忙着救治伤员，绿色的治愈在废墟中时隐时现，了一张张痛苦的脸。

还好破坏范围不算太大，只蔓延了一个街区。但这里是村子的核心区域，人流量最大的地方，起来绝对是场噩梦。

“火影大人。”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的暗部“猎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三代身边。他朝佐助微微点头，意思很明显——鸣人跟小樱都，他才敢抽身回战场。

三代只是疲惫地点点头。这位经历过无数风雨的老人，此刻站在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村子废墟里，眼神里满是倦意和沉痛。

佐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他知道这话可能会冒犯到三代，但有些事说。

“您没想过退休吗？”他挑了挑眉，语气带着点试探。

三代愣了愣，随即发出一阵短促的、带着疲惫的笑声。紧绷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些，不再是之前那种被“失去”压垮的沉重，而是纯粹的累。

“每天都想。”老人叹了口气。

“那我提个建议？”佐助双手插，拇指无意识地转着，像是对接下来的话毫不在意。

三代嗤笑一声，微微偏头，示意他继续说。

“千手纲手，该回木叶了。”佐助说得轻描淡写，眼角却瞥见老人眼中重新燃起的，心里暗自满意。

“确实。”三代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眼里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不过在那之前，咱们是不是该好好聊聊——未来到底他妈的发生了什么？”

佐助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带着嘲讽的冷笑，语气里满是戏谑：“我还以为您永远不会问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嗤笑。佐助回头，眉头瞬间皱起——只见大蛇丸正用脚尖戳着团藏的焦尸，脑袋歪着，像个好奇的孩子。

这家伙……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

第1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