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水的眼神像淬了毒的苦无,死死钉在佐助身上。
“你那套拐弯抹角的鬼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佐助耸耸肩,双手始终垂在身侧——他不想和止水动手。
对大蛇丸时他有优势,熟悉那蛇叔的战斗风格,还能靠“小鬼”的外表让对方轻敌。可止水不一样,这家伙早就看穿了他不是普通下忍。更何况止水本身就是天才,速度快得离谱,佐助现在可没陪他玩躲猫猫。
“你知道团藏的事。”止水突然开口,语气肯定得像陈述事实,“知道他一直在监视宇智波,还知道根组织。”
佐助点点头,不动声色地往前挪了两步。他不想显得有威胁,可止水这大嗓门在林子里嚷嚷,万一被人听见就麻烦了。他已经够小心了,每次出门都能察觉到跟踪的视线,可运气这种东西,谁知道什么时候会用完?
他在止水伸手够不到的地方停下,给足对方。
“你能知道这些,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止水终于把心里的猜测说出口,眼神里的怀疑几乎要溢出来。
佐助心里冷笑。不一定非要出事才会知道——他现在的年纪,要是鼬父母还活着,早该告诉他团藏那些龌龊事了。可惜鼬那家伙,肯定会把他护得严严实实,让他活在“”的假象里。
但他现在对团藏恨之,就说明团藏针对宇智波的计划,最后肯定成功了。
佐助不想再绕弯子,直接抛出炸弹:“政变失败了。”
止水猛地一震,瞳孔骤缩。
政变……那可是拿族性命赌的事!一旦失败,宇智波上下谁都别想好过。止水本来就不赞成政变,现在听到自己最的事成真,整个人都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我……我拦不住?”他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绝望,连永恒万花筒都黯淡下去。他的越过佐助,飘向远处的树林,像是在看某个不存在的幻影。
“你试过。”佐助的声音很轻,却像锤子砸在止水心上,“但团藏动手了。”
止水猛地回神,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他挺直脊背,肌肉紧绷,牙齿咬得咯咯响:“怎么可能?我比他强!”
这话没错。止水死的时候,对付团藏本该易如反掌。团藏虽然资历老,可年纪大了身手早不如前。要不是用偷来的写轮眼阴了止水,那老家伙根本没胜算。
“他偷了一只写轮眼。”佐助实话实说,又给团藏的棺材钉上一颗钉子。偷取血继限界可是死罪,这帽子扣下去,团藏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更何况这是事实——团藏眼里只有权力,嘴里喊着为了村子,做的事却把村子往毁灭路上推。宇智波可是建村功臣,结果被当成眼中钉,这狗屁逻辑,是二代火影那套歪理害的!
佐助突然想起和千手扉间的对话。那老头不算歧视宇智波,只是太忌惮“仇恨之咒”,怕它哪天吞噬整个族群,再反过来毁灭村子。可他错就错在,认定一旦堕仇恨就再也爬不出来。
佐助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当初村子能拉宇智波一把,而不是一味打压,灭族的悲剧根本不会发生。要是扉间当初教的是忠诚和,团藏也不会觉得宇智波无可救药。
“盗窃血继?!”止水的怒吼打断了佐助的思绪,“那混蛋!做到这种地步——”他咬牙切齿,声音里是厌恶。
下一秒,止水的又变得冰冷刺骨,像在审视敌人:“这阴谋到底有多深?你做的事也够可疑的,‘时间大人’。”
佐助挑眉:“宇智波在村子里本来就是矛盾焦点。比如九尾之乱,有人怀疑是我们搞的鬼。巧的是,这谣言刚传出来,长老团就决定把宇智波族地封了。”
止水的眼神飞快闪烁,显然在疯狂思考。团藏早就布好了局,一步步把宇智波逼上绝路。佐助要给止水足够的信息,足够的理由,让这家伙站到自己这边。
“有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止水的声音带着认命的疲惫,“是不是只有团藏死了,悲剧才不会发生?”
佐助站在树荫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草叶。
大蛇丸要杀团藏。
这个消息像根刺,扎在他心头。
他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灭族之夜的血色。如果团藏死了,那些宇智波的谣言和猜忌,真的会消失吗?
不可能。
种子早就埋下了。
族人的愤怒和背叛感,不是死一个团藏就能抹平的。长老们早就铁了心要造反,团藏的死只会让他们更疯狂。宇智波的怒火一旦点燃,哪是随便浇点水就能灭的?
佐助猛地摇头,第一次迎上止水的。
“团藏死,谣言才会断。”他声音低沉,字字咬得,“但现在的局面,不是杀个人就能解决的。要让那些‘演员’放弃‘表演’,得让他们从根上改变想法。”
他特意加重了“改变想法”四个字。
止水瞳孔骤缩,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
“别天神?”
两个字轻得像风,却带着震骇。
佐助点头。前世的止水,就是靠这招控制了三船,现在用在长老们身上,正好能掐灭叛乱的苗头。只要长老们放弃计划,族里的怒火自然会平息,再加上后续的改革,宇智波或许还有活路。
止水的眼睛亮了起来,之前对佐助的戒备几乎消失殆尽。只是肩膀还绷着——换谁突然被一个后辈点破底牌,都会紧张。他大概也猜到了,佐助知道的太多,绝不是表面上那个叛逆少年那么简单。
“你救了很多人。”止水抬手挠了挠后脑勺,语气复杂。
佐助没接话。
他心里,这只是第一步。
如果计划成功,灭族之夜不会发生,几百个宇智波族人能活下来。这个念头让他指尖发颤——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改变历史。但蝴蝶扇动,未来会变成什么样?
带土和黑绝的计划。
多了这么多宇智波,带土还怎么成斑?族里从小就教育他们警惕斑,真斑要是敢露面,绝对会被几百个愤怒的族人撕碎。更别说无限月读的秘密,说不定会被查出来。
要不要告诉止水真相?
佐助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说带土是斑,只会引火烧身。太早暴露这个秘密,后果不堪设想。
“交给我。”止水没等他回应,语气已经变得坚定,“我会处理好。”
他冲佐助点了点头,身影一闪,像大蛇丸一样消失在密林里,朝着木叶中心而去。
佐助看着他的背影,胸口的焦虑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计划到这里还算顺利,但眼前的威胁解决了,还有更大的麻烦等着——晓组织,还有他未来的家人。
他脚步一顿,查瞬间扩散开来。
熟悉的气息,却带着细微的不同。
佐助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朝着那个方向走去。抬头看了看太阳,还没到中午,时间足够他去看看目标,再去找鸣人。
他没进训练场,躲在树后远远看着。
卡卡西站在灵碑前,双手插,对着石碑低声说着什么。声音太小,佐助听,也没听。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没戴暗部的年轻卡卡西。
比记忆里瘦一点,矮一点,但那头银发没变,那副看似散漫实则紧绷的姿态也没变。他对着石碑说话的样子,像在跟老朋友聊天。
佐助胸口猛地一痛,随即升起一股灼烧般的恨意。
卡卡西为了一个“死人”痛苦了十几年,拼命想活成对方的样子。可他不知道,那个“死人”根本没死,还亲手策划了四代火影的死亡,差点毁了整个村子。
佐助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
他已经决定要去说服带土——不为别的,只为族人的期望。但看到卡卡西这副样子,他心里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嘲讽。
你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那个毁了你一切的人,就在你眼皮底下啊。
佐助心里咯噔一下。
他在卡卡西?
这种护短的来得猝不及防。以前他满脑子都是鸣人,对卡卡西和小樱的在意最多算点到为止。可现在看着自家老师被个骗子耍得垂头丧气,那股子火气直窜天灵盖——什么要不要插手他们的生活,根本不用选了。
佐助甚至敢赌,等会儿见到变小的小樱,他指定也得炸毛。
不行,得赶紧把未来的家人都串起来。他们本该是彼此的依靠,不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正想压下翻涌的,左眼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
是轮回眼!
佐助猛地顿住脚步,瞳孔骤缩。那感觉不是疼,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像是什么东西在和他的眼睛遥遥呼应。
一个荒谬的念头瞬间攫住了他。
佐助一把拨开挡眼的头发,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像鹰隼般扫过整个训练场。
果然!
在卡卡西左后方的树影里,有一片隐蔽的模糊区域。佐助集中查,强行撕裂那层——
橙底黑纹的,破旧的黑袍,熟悉的轮廓在树后若隐若现。
是带土!
佐助的指甲几乎嵌进掌心,杀意如潮水般涌上来。轮回眼还在疯狂跳动,催促他动手,仿佛在警示某种即将失控的混乱。
但他不能。
现在冲上去,会打草惊蛇,还会让卡卡西亲眼见到这个“死而复生”的昔日队友。那对卡卡西来说,无异于凌迟。
佐助死死咬着后槽牙,最后剜了树影一眼,猛地转身就走。
他能想象带土躲在暗处的嘴脸——看着卡卡西为他的“死”肝肠寸断,却连句实话都不说,甚至还盘算着哪天杀了对方。
真他妈恶心。
鸣人总觉得带土还有救?佐助嗤之以鼻。都是失去过重要的人,凭什么只有带土能一直活在仇恨里迁怒无辜?他佐助都能走出来,带土凭什么不行?
这种懦夫,被。
佐助头也不回地加快脚步,生怕身后的动静引来卡卡西和带土的注意。
不急,找卡卡西的事可以稍后再说。
当务之急,是把鸣人拎回来,让他认祖归宗。
只有把鸣人安置在真正接纳他的地方,一切才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