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是宇智波？”

粗豪的嗓门突然炸响，震得火影的空气都晃了晃。

佐助没回头。

他倚着窗边，掠过三代火影脸上那抹难以掩饰的无奈——老头正对着自己的昔日弟子头疼。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他刚回宇智波族地，那只传讯鹰就等在屋顶了。晃到火影塔，踏进还没五分钟，自来也的大嗓门就追了进来。

“自来也，”三代沉声道，朝他招手，“进来，把门封死。”

身后脚步顿了顿。

佐助不用看也知道，自来也肯定在琢磨“封死”这俩字的分量。下一秒，纸张摩挲声响起，紧接着一股查波动扫过——隐私封印启动了。

自来也晃到佐助旁边坐下，咧嘴笑出一脸玩世不恭，仿佛刚才那道凝重的命令跟他：“老师叫我来，听着挺急？”

他往背上一靠，长吁口气，活像来喝茶唠嗑的。

佐助眼神微冷。

三代没接他那句“哪个是宇智波”，自来也也没追问。这俩老狐狸，心里都有数。

“我们拿到了些敏感。”三代语气沉下来，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川字。

自来也瞬间收了笑，像钉子似的钉在佐助身上。

“跟你？宇智波小子？”他上下打量着佐助的黑袍，眼神里带着审视。

佐助心里嗤笑。

前世的自来也就不他，现在这货更是没礼貌到骨子里。要不是为了鸣人，他才懒得跟这老色鬼废话。

“宇智波时。”佐助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来自十年后。”

自来也懵了。

身子“唰”地坐直，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差点掉地上。那副“你怕不是疯了”的明晃晃写在脸上，直到跟三代交换了个眼神——老头冲他微微点头。

自来也猛地回神，死死盯着佐助：“时？时间？”

“对。”佐助点头，“每个穿越时空、试图改变过去的宇智波，都会用这个名字。方便辨认。”

自来也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哼唧着消化这信息。他眼神有些涣散，显然在脑子里翻箱倒柜。

“自来也，”三代打断他，“时桑特意要求你过来听简报。”

“哦？那你说说，我该知道啥？”

佐助差点笑出声。

这老东西该知道的多了去了！前世他是鸣人成长路上的引路人，对晓组织首领的了解更是。可这次不一样——没有鸣人去用嘴炮说服长门，没有那个能把敌人说到弃暗投明的吊车尾。佐助唯一的演讲技能，只对小时候的鸣人管用过。一次。

“你认识晓的首领。”佐助开口。

自来也一脸茫然：“啥？不认识啊？我最近才听说这组织，刚挖了点消息，连成员名单都没摸。”

佐助摇头，懒得跟他掰扯：“你教过他们。你的两个学生，现在是晓的首领——小南，还有长门。”

“哐当！”

自来也猛地撞在背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整个人彻底转向佐助。那副震惊到失态的样子，让佐助不禁想：这货没想起雨隐村那三个孤儿了？

“啥？”自来也终于合上嘴，眉头拧成疙瘩，“弥彦呢？”

“死了。”佐助语气平淡，“原因我，但他的尸体被做成了佩恩之一。”

“佩恩？”三代插话，眼神骤紧。

“掌控轮回眼的人才能用的能力。”

“操！”

自来也突然爆粗，双手抱头，指节都捏白了。佐助没说话，给他时间消化——毕竟是自己曾经护过的孩子，如今成了毁灭世界的刽子手。

“这消息太严重了。”三代双手交握撑在桌上，指节泛白，“轮回眼可是传说中的瞳术……晓到底想干什么？”

“收集尾。”佐助声音同样沉重，“长门认为尾能带来和平——用战争的方式。他的计划是别人灌输的，结果只会跟他想的相反。”

三代挑眉，示意他继续。

“斑和绝有个外道魔像，能抽尾。长门不知道，斑的真正目的是用它发动无限月读——把困在梦里，让所有人都活在所谓的‘完美世界’里，就是奴隶。”

三代的脸越来越白，最后猛地垂下头，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佐助仿佛能看到他心里在嘶吼：早知道斑这老鬼没死透！早知道他的阴谋这么大！

“斑？宇智波斑？”自来也终于抬头，声音都变尖了，“他不是死了吗？”

佐助耸耸肩，语气轻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的。”

听到这话，自来也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双手狠狠捂住脸，指节都泛了白。

佐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太懂这种了。当年跟斑对上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想过——这祖宗怕不是脑子被门夹了？

千手柱间都能跟宇智波斑握手言和，怎么到了后代这儿，一个个被仇恨咒印缠得死死的？更别提还有辉夜那老妖精在背后捣鬼，直接把斑逼成了疯批。

宇智波本来就容易走极端，再加上这双重buff，不疯才怪。

三代火影没理会自来也的失态，眉头拧成疙瘩：“通知四影。就说这是你自来也查出来的，他们没证据反驳。晓组织的事太大，靠木叶扛不住——人柱力现在太危险了。”

佐助点头。

他比谁都晓组织的恐怖。现在看似只是个小组织，可再过几年，他们会掀起毁天灭地的风暴。多少人会因为他们的“收集尾”计划家破人亡？

自来也放下手，看向佐助：“晓的成员呢？你知道多少？”

“不多。”佐助耸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的天气，“时间不好说，但赤砂之蝎和泷隐叛忍角都已经在里面了。后面还会招几个——岩隐的迪达拉是被打服的，雾隐的干柿鬼鲛，就是那个‘雾隐鬼人’，是对村子失望才叛逃的。还有个雨隐的飞段，杀了自己人跑路，后来了邪教。”

自来也吹了声口哨，重点落在飞段身上：“那小子为什么叛逃？”

“雨隐搞和平幌子，成了陷阱，净干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破事。飞段看不惯，直接反了。”

佐助注意到自来也眼里闪过一丝算计。

有意思。

自来也平时看着老好人，总把人往好处想，但别忘了——他可是跟大蛇丸当过队友的人。那脑子里的弯弯绕，不比谁少。

佐助心里有个计划。

自来也的网那么大，要是“碰巧”遇到迪达拉、鬼鲛飞段，说不定能挖过来。迪达拉痴迷艺术，可能难搞点，但鬼鲛和飞段都是对原村失望透顶的主。木叶主动递橄榄枝——虽然不符合规矩，但说不定就是他们的救命稻草。

鬼鲛能重新信任一个“重视团队”的村子，飞段也能在木叶正大地接杀人任务——这不比在邪教里瞎混强？

但佐助没说。

他要让自来也自己想出来。让这老狐狸以为是自己要招叛忍，等长老会插手时，才更有底气。

三代火影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审视：“你知道的太多了。”

佐助挑眉。

他总不能说自己当过晓的成员吧？只能打太极：“他们的目标是鸣人。”

这话半真半假。晓确实抓鸣人，但他知道这么多细节，是因为亲身经历过。

三代和自来也同时看向他，眼神复杂。

佐助迎着他们的，继续说：“到最后，都会知道鸣人是九尾人柱力。他早知道早好。”

这话像颗炸弹。自来也立刻给三代递了个眼色，三代则死死盯着佐助，眼里闪过后悔和烦躁：“不准告诉他。”

佐助歪头，打量着眼前的老人。

他承认三代是个伟大的，但复位后的决策，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鸣人不知道自己是九尾，所以才会因为村民的排挤而自卑——他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好，却不知道是别人怕他的怪物。

如果早告诉他真相，至少能少受点苦。

更别提三代对团藏的纵容。团藏那老东西，为了权力什么都干得出来。佐助当年也想杀队友，但他后来改了——可团藏呢？越老越偏执，眼里只有自己的野心。

三代对这些视而不见，凭什么要求他无条件服从？

在佐助心里，三代早就不是他的火影了。就算是纲手，他也只是勉强认可。只有鸣人——那个一路摸爬滚打，用拳头和真心守护所有人的家伙，才得上火影的位置。可惜他穿回来的时候，鸣人还没坐上那个位子。

所以，佐助撒谎了。

“遵命，三代大人。”

三代信了。毕竟谁会怀疑一个刚回村的宇智波遗孤？他转而好奇地问：“暗部说你今天跟鸣人一起吃午饭了。”

佐助点头，语气坦然：“我们以前是队友。”

自来也眼睛一亮，猛地转头看向佐助，咧嘴一笑：“你以前的老师是谁？”

“旗木卡卡西。”佐助淡淡开口，顿了顿又道，“至少当我们还是下忍的时候是。中忍考试失败后，我们就各自分开了。”

“哦？”自来也挑眉，“那他后来跟谁学的？”

“跟你。”佐助的回答，正好印证了自来也心里的猜测，“毕竟你是他的干爹。他最后还签了通灵契约，能召唤蛤蟆。”

听到这话，自来也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看来对未来的了解，暂时让他满意了。

“那你呢？”三代火影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对鸣人未来的骄傲，语气却依旧温和有礼。

“我后来跟着大蛇丸学的。”佐助坦然承认，“我们另一个队友小樱，拜了纲手为师。”

自来也又吹了声口哨，这次的调子里满是惊奇：“你们三个，竟然各自拜了三忍为师？”他的语气里，藏不住的赞赏。

佐助只是耸耸肩，没接话。

三代火影的已经落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佐助心里，父母肯定早就跟三代提过——他这个宇智波家的小子，至今还是个下忍。

一个在外人看来平平无奇的下忍，凭什么能让大蛇丸另眼相看？

这点小怀疑，佐助根本不在乎。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大蛇丸知道，未来的自己是他的弟子。

不管是自来也还是三代，肯定会把这事传给大蛇丸。到时候，那条老蛇一定会好奇，然后主动来找他。

佐助需要大蛇丸留在村子里，甚至愿意跟他合作。只有这样，他的计划才能继续推进。

他自己都不愿承认，一想到要见到这位曾经的导师，心里竟然有点。

毕竟他太了解大蛇丸了——那条老蛇，最喜欢的就是有趣的游戏。

第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