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过去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该相信谁。

佐助站在，扫过眼前熟悉又陌生的父母。他得小心，不能把未来的事一股脑倒出来——现在，他的存在本身就可能改变一切。

富岳和美琴正盯着他，眼神里满是惊讶。他们是好人，佐助，但现在这处境太危险了。如果他留下来，父母肯定会帮他打掩护，可这样只会让村子对宇智波的怀疑更深。毕竟再过几年，族里就要策划政变了。

他不想火上浇油。

“佐助，你长这么大了？”美琴轻声感叹，眼睛亮晶晶的，“快让妈妈看看！”

佐助嘴角微扬，心里却泛起一阵。小时候他总渴望父母的，可现在他们的落在自己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骄傲——这种场景，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现在是什么等级？”富岳上下打量着他，语气里带着审视。

佐助动了动身子，黑色斗篷轻轻晃动。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穿任何村子的标识，连宇智波的团扇也没带。算了，这些小事以后再说。

“下忍。”他忍不住想笑。四战结束后，他根本没心思去考中忍和上忍——反正他也没打算留在村子里。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实力远不止下忍。

“就这点？”富岳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骄傲的瞬间变成不满。他的扫过佐助被斗篷遮住的身体，眼神变得锐利。

“中忍考试参加过，但没晋升。后来也没再考。”佐助耸耸肩。他们是家人没错，但在他想好计划前，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强。

富岳的脸更沉了，明显是不认同。美琴却还在温柔地笑，只要能看到他就够了。

“正好准备吃早饭呢！去厨房边吃边聊吧？鼬，去把你弟弟叫出来。”

佐助猛地顿住。

他差点忘了，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缓缓转过身，佐助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睛。

好年轻。

眼前的鼬还带着少年人的，脸上没有后来的阴郁和疲惫。佐助死死盯着他，把那些早已模糊的细节刻进脑海——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鼬犯过很多错，把他推进了地狱。可他终究是哥哥，那个用自己的方式，拼想让他活下去的人。

看到鼬眼里的好奇，佐助心里一暖。这样的他，才像个活人。

“好的，妈妈。”鼬平静地应道，始终没离开佐助。两人对视了几秒，鼬才轻轻拉开门，走向卧室的方向。

“走吧。”美琴笑着走过来，动作地把手搭在佐助的左肩上。佐助没躲，也没让自己的僵硬露出来。

他早就习惯了别人避开他的左肩。毕竟那里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个短短的残肢。除了那些想攻击他弱点的人，没人会碰那里。

美琴牵着他往厨房走，手指不经意间擦过残肢下方。佐助突然反应过来——

他们看不见。

斗篷把他的断臂遮得严严实实。

美琴脚步顿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手重新搭回他的肩膀。她把佐助按到餐桌旁，转身去摆碗筷。富岳跟着进来，眉头依旧皱着。

这时，一个小脑袋从富岳身后探了出来。

佐助呼吸一滞。

他以为鼬已经够年轻了，可眼前这个小不点……

圆嘟嘟的脸颊，带着点婴儿肥，眼神里满是好奇，还有一丝怯生生的害怕。这不就是小时候的自己吗？

小佐助被他盯得脸都红了，蹭到他面前，小声问：“鼬哥哥说你是从未来来的？”

佐助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温和些，语气也放轻：“嗯，他说的对。”

小佐助眼睛一亮，立刻追问：“那我以后也会穿越时间吗？！”

佐助点头，没说话。这时鼬回来了，牵起小佐助的手，把他领到美琴身边坐下，自己则坐到了佐助旁边。

这个小动作很明显——鼬不信任他。

佐助心里暗笑。这种感觉很新鲜，毕竟以前都是他躲着鼬。现在倒好，反过来了。

“是我穿越了时间。”佐助终于回答小佐助的问题。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有他在这里，小佐助的人生早就不一样了。

“好厉害！”小佐助眼睛瞪得溜圆，嘴角咧到耳根，声音里满是。

佐助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也跟着抽了抽——这小子笑起来也太用力了，不怕脸吗？

“佐助，快吃你的纳豆。”美琴打断他，指了指小佐助面前几乎没动过的碗。

“可是妈妈——”小佐助不满地嘟起嘴，视线还黏在对面的佐助身上，“我讨厌纳豆！”

“佐助。”富岳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宇智波的人从不抱怨，父母的话听。”

小佐助瘪了瘪嘴，虽然，但还是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舀起纳豆往嘴里送。

“你也是，时君。”美琴转向佐助，眼神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别着看他，快吃。”

佐助一愣——哦，对，现在他用的是“时”这个化名。毕竟两个“佐助”坐在一起，总得有个区分。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的纳豆，忍不住皱了皱眉。

美琴看到他的，忍不住轻笑出声：“你现在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佐助心里一紧，赶紧敛起眉头。他瞥了眼旁边还在苦着脸吃纳豆的小佐助，那小子正用控诉的眼神看着他，好像在说“你怎么也不吃”。

“我已经快十年没吃过纳豆了。”佐助低声说。

美琴惊讶地眨了眨眼：“为什么？是我后来不做了吗？这可是你爸爸最喜欢的。”

佐助平静地回答：“长大以后，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训练场吃饭。”

——是灭族之后，他再也没吃过母亲做的纳豆。后来独自在外漂泊，更是连好好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美琴脸上露出的神色：“那你会不会累坏身体？”

“不会。”佐助说，“如果您还在的话，肯定会逼着我回家吃饭的。”

美琴的眼神柔和下来，她对佐助眨了眨眼，带着点调皮的笑意：“那是自然，我可不会让我的儿子饿肚子。”

佐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温暖。这种的家庭氛围，让他几乎要沉溺。

餐桌上恢复了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小佐助吃完，乖乖地坐在上，等着。接着是鼬，他放下碗筷，和富岳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起身抱起小佐助。

“我带佐助去洗澡。”鼬说。

小佐助立刻挣扎起来：“我不要洗澡！我还要问时哥哥问题！”

“洗完澡再问也不迟。”鼬的声音温柔却坚定，“而且，不洗澡的话，今天就不能出门了。”

小佐助还想反抗，但鼬已经抱着他转身走向浴室。很快，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尽头。

餐桌上只剩下佐助、富岳和美琴三个人。空气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美琴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悲伤：“你的手臂……失去了？”

富岳挑了挑眉，显然不知道美琴在说什么，但也好奇地看向佐助。

佐助心里一沉。他知道，美琴早就发现了。毕竟她是母亲，对自己的孩子总是格外敏感。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告诉他们？

失去左臂，是他的“残疾”，也是他的勋章。过去，他曾用这个“弱点”让敌人轻敌，从而反杀对方。但现在，面对的是他早已失去的家人……他们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会不会失望？会不会觉得，他们那个骄傲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废人？

但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佐助深吸一口气，脱下了身上的黑色斗篷。他的左臂空荡荡的，袖子无力地垂落下来。

美琴发出一声轻呼，眼神紧紧盯着那只空袖子，了心疼。富岳的眼睛也微微睁大，显然有些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几年前失去的。”佐助拿起斗篷，放在身边的上。

“现在还疼吗？”美琴轻声问，语气里满是怜惜。

佐助摇了摇头。他拒绝了用柱间细胞做义肢，因为这只空袖子，是他现在身份的证明——他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复仇的宇智波佐助，而是选择了守护木叶的。

“不疼了，已经不疼了。”

“是谁干的？”富岳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佐助没有立刻回答。他知道富岳的性格，一旦涉及到家人的伤害，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是谁不重要。”佐助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们再也不会有机会伤害我了。”

富岳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佐助的没有丝毫变化，富岳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没有再追问。

“我们去见火影。”富岳说，“你的，需要让村子知道。”

佐助皱了皱眉。他知道，“时空现象”这种，不可能一直瞒着村子。三代火影，以他的老谋深算，肯定早就察觉到了什么。而且，鼬和止水应该也会向他报告的。

止水……佐助的思绪突然一顿。

止水，瞬身止水，宇智波的天才，也是鼬的挚友。他的万花筒写轮眼“别天神”，拥有操控他人意志的能力。在原来的时空里，止水为了阻止宇智波政变，选择了自尽，将眼睛托付给鼬。

如果……如果有止水的帮助，是不是就能改变宇智波灭族的命运？

佐助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这是他穿越回来的第一个希望。

第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