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芬多休息室的壁炉烧得正旺。

赫敏和罗恩像两道旋风冲进来，头发乱得像鸡窝，眼睛却亮得吓人。身后跟着的纳威，脸皱成了苦瓜，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哈利从沙发上直起身，眼睛里写满好奇：“怎么样？”

罗恩一拍，嗓门亮得能震落天花板上的灰尘：“成了！那小混蛋招了！”

“可我总觉得……”纳威刚开口，就被赫敏打断。

她叉着，语气里带着点不耐烦：“得了吧纳威，你当时就在场！他亲口说的，还要什么证据？”

这话显然不是第一次说了，纳威撇撇嘴，没好气地回：“比如……能拿得出手的证据？我承认他说的话听起来像那么回事，马尔福那家伙也确实能干出这种事，但他才十二岁啊！哪有什么犯罪头脑？”

哈利赶紧打圆场：“要不你们从头说？我来当裁判，保证。”

罗恩嗤笑一声：“？你忘了你跟马尔福那点了？”

“我跟你更深。”哈利翻了个白眼，“不过说真的，德拉科可比你少犯点为主的。”

“现在谁还说‘为主’啊？”帕瓦蒂路过，甩下一句。

拉文德跟在后面，补了句：“现在都叫‘直接跳坑’！”

两人走后，休息室里只剩他们四个。赫敏了嗓子，开始回忆。

“一开始就不顺利。罗恩非让我用潘西的头发，说那是你‘碰巧’带在身上的，可明明米里森没回家，潘西早就走了！”她瞪了罗恩一眼，“要不是怕暴露，我才不……”

罗恩举起双手投降：“这能怪我？哈利说你带的那撮是米里森的猫毛，不用潘西的用什么？再说了，马尔福根本没发现你不对劲！”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倒是真的……他好像不太喜欢潘西。”

“谁能喜欢马尔福啊？”罗恩哈哈大笑，“那家伙就是个混球！”

“喂，是德拉科不喜欢潘西，不是潘西不喜欢他。”哈利赶紧纠正，生怕他们跑偏了话题，“说重点。”

“行吧，他还是个混球。”罗恩嘟囔了一句，“然后我们……”

“不管赫敏用的是谁的头发，也不管马尔福和潘西之间那点破事。”纳威打断他，语气很坚定，“我们很快就发现——根本不知道斯莱特林休息室在哪！”

哈利一愣：“你们怎么不找我？”

赫敏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斯莱特林休息室？”

“德拉科是我朋友啊。”哈利说得理所当然。

赫敏突然笑了，声音甜得发：“哈利，你忘了去年期末你跟马尔福说的‘跟踪’警告了？”

哈利眼神飘忽：“没、没印象。纳威，你继续说。”

纳威点点头：“我们没来得及找你，而且……我猜你肯定知道，毕竟你对马尔福那点事总是……嗯，很上心。但当时时间太紧，我们没时间回去找你，再去审问马尔福。”

“我一直在礼堂没动！”哈利反驳，“你们在城堡里瞎转的时候，怎么就不能回来找我？”

罗恩理直气壮：“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卢娜拐走？她不是总拉着你去看那些‘隐形僵尸马’吗？”

“那叫夜骐！”哈利的声音突然变得僵硬，“而且看夜骐的最佳时间是破晓！”

“说到这个，我正想问你呢。”罗恩凑过来，一脸困惑，“你和卢娜都说能看见它们，但你们俩……嗯，脑子都有点不太对劲。都看不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幻觉？干脆是编的？”

哈利捂住脸，长叹一声：“才两年，就被当成精神分裂加骗子了？看来有些事永远都不会变……”

赫敏皱起眉：“你什么意思？以前有人说你精神有问题？”

“没什么。”哈利摆摆手，决定暂时不提他那能预知未来的伤疤，“而且我和卢娜不是唯一能看见夜骐的人。西奥多·诺特就能看见，很多成年人也能。”

罗恩耸耸肩：“诺特是斯莱特林的，他们本来就不正常。再说了，要是真有隐形僵尸马拉马车，大人们怎么从来不说？”

赫敏道：“更别说用魔法让马车自己动多方便，又便宜又不用！”

哈利突然笑了：“这主意确实很合理。所以他们绝对不会这么干。”

纳威突然小声说：“……我也能看见夜骐。”

罗恩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抓住纳威的胳膊就往门口拽：“快走！我带你去找庞弗雷夫人！我没发现你不对劲，我真是个糟糕的朋友！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还是……”

“我没幻觉。”纳威被拽得趔趄了一下，语气里带着点好笑。

“你只是看见了隐形僵尸马而已。”罗恩反驳。

赫敏突然冷笑一声：“罗恩，你不相信夜骐？那哈利说《唱唱反调》里写过夜骐的事，你怎么说？”

哈利攥着手里的课本，指节泛白。

刚才罗恩和赫敏聊得热火朝天，没人注意到他想插话。他本来想说，夜骐那玩意儿根本没什么好讨论的——不就是些看不见的僵尸马吗？霍格沃茨上过O.W.L.级神奇生物保护课的学生，谁不知道那是真的？这话题无聊透顶。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罗恩就抢着说：“赫敏，《唱唱反调》上的东西我才不信。”

赫敏立刻呛回去：“是吗？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信呢。隐形僵尸马怎么了？难道比那个什么‘牙仙阴谋论’还离谱？”

哈利眼睛一亮，猛地拍桌：“我就知道！你整天说我们看《唱唱反调》没脑子，原来你自己也看！证据确凿！”

罗恩、赫敏和纳威齐刷刷瞪着他。

哈利悻悻地缩了缩脖子：“……当我没说。”

纳威趁这空档开口，声音低了些：“夜骐确实存在。但只有亲眼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见它们。我们这个年纪知道的人不多，不过老师们应该都能看见——毕竟经历过战争……”

赫敏立刻转向哈利：“哈利怎么能看见？他要是见过死人，肯定会告诉我们吧？”

哈利皱起眉。赫敏觉得他见过死亡比纳威更奇怪？这逻辑反了吧？他挠挠头：“呃……赫敏，我告诉过你啊。奇洛教授，记得吗？我和纳威都看见了。而且我之前就能看见夜骐——我亲眼看到我父母死了。”

空气瞬间凝固。

罗恩咋咋呼呼地开口，没注意气氛：“，你那时候才一岁啊！”

哈利翻了个白眼：“一岁怎么了？我还是看见了。”

“但一岁的孩子根本理解不了死亡的意义，怎么可能因此看见夜骐？”罗恩反驳。

赫敏突然露出得意的笑：“你不是不信夜骐吗？”

“以前是不信，但我家是巫师家庭，多少听过。查理爱这种 exotic 生物。”罗恩解释。

纳威追问：“你哥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还不信？”

罗恩脸红了：“因为听起来像我爸看的那种麻瓜烂恐怖片……他爱那个‘TB’。”

“是TV！”哈利条件反射地纠正。他突然明白罗恩家的麻瓜知识为啥那么离谱了——合着是从电视里看来的。

纳威敲了敲桌子，语气急切：“跑题了跑题了！我们是要找斯莱特林休息室！刚才我们遇到个女生，我本来想问她休息室在哪——”

赫敏打断他：“是我拦住你的！那是拉文级长佩洛·瓦特！就算别人信布和高尔会蠢到忘了自己休息室在哪，佩洛也帮不上忙啊！”

哈利摸着下巴沉思：“级长难道不该知道学院休息室的位置吗？万一有紧急呢？还有，休息室干嘛藏那么隐蔽？还设密码？除非是怕有人用复方汤剂易容马格斯混进去……肖像画直接认人不行吗？把密码设在宿舍门口？再说拉文也太了吧？就因为他们爱学习，每次进出都要答那种的抽象谜语？答错了还得在外面罚站？真搞不懂谁会想进拉文……”

纳威扶额：“哈利，你说得都对，但能不能专注正题？”

哈利挑眉：“你还好意思说我？我们聊了十分钟，你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事儿都没讲！”

纳威急了：“我一直没跑题！是罗恩和赫敏在吵架！”他瞥见罗恩和赫敏气得瞪眼，赶紧转移话题，“佩洛走后，我们遇到了珀西……罗恩可能……跟布家结下梁子了。”

罗恩立刻跳起来：“这绝对不是我的错！”

哈利斜了他一眼。不用问也知道，罗恩肯定又惹事了——这种事向来都是他的。他突然有点后悔没跟他们一起去，至少能亲眼看看热闹，不用在这儿听他们磨磨唧唧。不过转念一想，他和卢娜玩得挺开心的……算了，就是这讲得了。要不他也弄个冥想盆？省得听别人复述这么费劲。

罗恩脸红了，声音小了下去：“好吧……可能有一点点我的错。但谁知道他会因为我调侃佩洛就生气啊？”

赫敏阴阳怪气：“天呐，我怎么知道？大概因为你不是他弟弟，而是个像布一样的蠢二年级，还一副不把他权威放在眼里的样子？”

“我本来就不——”罗恩刚开口。

纳威赶紧打圆场：“你是他弟弟，所以。但换成布……珀西把级长身份看得比命还重。”

罗恩嘟囔：“知道了知道了……”

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至少你喜欢这种‘梁子’不是吗？”

罗恩一脸茫然。

“得了吧，你跟马尔福斗嘴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哈利挤挤眼，“等你们俩到了青春期，我可得盯着点——别是‘UST’在作祟。”

赫敏“噗嗤”一声笑出来，罗恩则气得脸通红，张嘴就要问UST是什么。纳威赶紧捂住他的嘴，严肃地说：“别问，问了更糟。”

罗恩一拍，话茬接得飞快：“珀西刚甩脸子走，马尔福就冒出来了！那家伙拽着我们往地牢钻，说那是斯莱特林休息室——我跟你说，那地方鬼气森森的，冬天着不得冻成冰棍？”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还敢笑我们记不住休息室密码，结果自己站在门口卡壳了！赫敏直接给他报了‘纯血统’，那小子脸都绿了——”

“等等！”哈利突然打断，嘴角勾起促狭的笑，“芬多的‘万事通’小姐，主动告诉斯莱特林的‘小混蛋’他们休息室的密码？之前谁说要盯紧马尔福来着？这算不算反向跟踪啊？”

赫敏翻了个大白眼：“现在想起这茬了？早干嘛去了！我就是随口猜的，斯莱特林那群家伙脑子里除了血统还能有什么？总不能是‘蛇怪’吧——真要那样，邓布利多早把他们窝端了！”

罗恩抢过话头：“一进休息室，马尔福那嘴就没停！说我们韦斯莱家是耻辱，还让我爸滚去当麻瓜！最气人的是，他说我爸之前搜他家没搜到东西——明明他家藏了一堆黑魔法物件！”

“那又怎样？”哈利皱眉，“就算知道他们家有问题，你爸也没法再搜一次。第一次是例行检查，再去就得有证据！”

罗恩瞬间蔫了：“我……我没想这么多啊。”

赫敏气得眼冒火，死死瞪着罗恩，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戳出俩窟窿。

纳威终于开口，声音闷闷的：“估计卢修斯·马尔福也不会怕……纯血统家族嘛，出了事塞点钱就能摆平，哪用得着跟你讲法律？”

哈利摩挲着下巴，忽然笑了：“不过能占回理儿也不错。明天我去堵马尔福，跟他聊聊这事。”

“哈利你疯了？！”罗恩急得跳脚。

“‘下药斯莱特林学生’这事儿，你们仨忘了？”哈利摊摊手，“严格说我也算帮凶，但我要是想脱身，随便找邓布利多撒个娇就行——”

“你敢！”赫敏厉声打断。

“我知道。”哈利耸耸肩，“但我有这本事啊。”

纳威突然插话，声音带着点犹豫：“对了……我们走之前，马尔福承认自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

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不是！”

赫敏无奈叹气：“哈利，我知道你跟他特殊，但他——”

“冷血小疯子？”罗恩抢着补刀。

“缺爱缺到脑子不正常？”纳威试探着问。

“被他爸PUA傻了，还被身世谣言逼得魔怔了？”哈利翻了个白眼。

“都不是！”赫敏怒吼，“我是想说——”

“说什么都没用。”哈利摆摆手，“这事儿我们争过回了！马尔福连蛇佬都不会，怎么可能是继承人？”

罗恩垮着张脸，活像有人告诉他圣诞节取消、早餐也没得吃：“可他亲口承认的啊！”

“他才十二岁，还是个蠢货！”哈利没好气地说，“蠢货的话能信？难不成他蠢到以为承认开了密室就能当老大？”

罗恩摸着下巴琢磨：“那他蠢能不能当动机？万一他就是想显摆呢？”

“不能！”哈利斩钉截铁，“我早说了，是伏地魔在搞鬼！他用了个‘死而复生’的——”

“这事儿也争过回了！”赫敏直接打断，“除了你没人信！”

“卢娜信！”哈利梗着脖子反驳，语气里带着点被打断的不爽。

赫敏噎了一下，半天憋出一句：“卢娜她……就是卢娜啊。”

“合着就她不正常是吧？”哈利翻了个白眼，“别争了，马尔福那点小心思你们看不懂！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连‘冒领功劳会惹祸’都不知道——就算真是他干的，他也没那脑子藏着掖着！”

他扫了眼三人：“你们呢？比他还天真！我跟你们说不通！”

赫敏被骂“天真”，气得胸口起伏，刚要开口反驳——

哈利根本不给她机会：“再说了，马尔福那所谓的‘承认’就是屁话！邓布利多真问起来，他绝对不认！你们顶多能盯着他，直到你们信他是无辜的——但现在谁都知道袭击能提前安排，有不在场证明也没用，除非我亲手抓住他，不然你们肯定没完！”

纳威愣了：“……你抓？”

哈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不然呢？谁让我有‘英雄’？洛哈特教授都说了，要是我能宰了蛇怪，写本书绝对能卖爆！”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