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哈利第一个冲下宿舍楼梯，却被人猛地拦住。

“哈利！可算等到你了！”珀西的声音带着急切，几步从走廊阴影里蹦出来。

哈利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还挂着泪：“你都在这儿守着了，能碰不到才怪。不过谢天谢地，这次没直接闯进来掀我被子。”

珀西脸上的急切瞬间变成严肃：“别打岔——你昨晚到底想干什么？”

“下楼吃早饭？”哈利挑眉。

“不是这个！”珀西不耐烦地跺脚，“是昨晚在休息室那档子事！”

哈利无辜眨眼：“你当时不在啊？”

珀西耳根瞬间红了，别过脸嘟囔：“我……我有事忙。”

“忙着陪佩洛？”哈利咧嘴坏笑。

“这跟你！”珀西立刻板起脸，耳朵红得更厉害，“我跟你说正事——哈利，你简直是个移动麻烦制造机。按道理，我应该讨厌你才对。可妈妈把你当家人，罗恩和双胞胎黏你黏得紧，连你自己都没反对这破事。所以每次你像昨晚那样瞎搞，我就浑身难受！你知不知道现在多少疯子把你当斯莱特林继承人，想‘为民除害’杀了你？还有那些本来就恨你的家伙，正好有借口动手！”

哈利收起玩笑，认真道：“珀西，谢谢你我。我没打算让大家操心，我心里有数。”

“你心里有数？”珀西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说‘有数’？这下我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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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恩和纳威一前一后，几乎是把哈利推搡进一间空教室。门“砰”地，哈利揉着胳膊叹气——他真不想聊这个，现在不想，永远都不想。但至少朋友还懂分寸，没在大庭广众下发作。

赫敏的尖叫差点震破他的耳膜：“你是蛇佬！”

哈利面无：“昨晚我不是喊得都听见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罗恩急得跳脚，比上次发现哈利会说蛇语时更激动。哈利琢磨着，上次自己是突然暴露，这次却是早知道这能力叫什么、意味着什么，却瞒着……确实是的，但他没法说——总不能告诉罗恩，自己是嫌麻烦，怕说了之后还要提心吊胆看他会不会漏嘴吧？罗恩绝不会卖他，但那家伙的嘴比伏地魔还没分寸，就是没那么暴力罢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都会疯掉，”哈利解释，“而且说真的，日常聊天谁会突然聊‘怎么跟蛇说话’这种话题？”

纳威也有点气：“可最近几周都有蛇怪在石化人啊！这种事不该提一句？”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疲惫地靠在墙上，“但真没那么严重。我根本没靠近过蛇怪，除了偶尔听见它窜过去时嘟囔‘想杀人’，连影子都没见着。”

“‘她’？”罗恩抓住重点，刚要追问又摆手，“算了，这不重要。”

纳威翻了个白眼：“石化事件接二连三，这还不算蛇怪存在的证据？”

赫敏急得直跺脚：“这怎么不重要！蛇佬可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最出名的标志——”

“还有他那套纯血至上的疯话。”纳威小声跟罗恩嘀咕，罗恩立刻笑出声。

“现在都会以为你是他后代！”罗恩抓着头发喊。

哈利瞪大眼睛：“他们怎么会想这么蠢的事？”

纳威小心翼翼开口：“因为蛇佬太罕见了……大家只会觉得，不是他后代根本不可能会这个吧？”

“才不是！”哈利立刻反驳，“肯定没那么稀有，只是没人敢说——谁想被贴上‘黑巫师预备役’的标签？就算是假的，也够倒霉的。而且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说什么？”纳威懵了。

“我是说，除非都是傻子——”

“你本来就觉得他们是。”赫敏毫不地拆台。

“是没错，但就算他们比我想的还蠢，也该知道我是‘后代’，不是‘’吧？总不能信什么时空穿越鬼扯，说我是自己的太爷爷？”哈利翻了个白眼。

赫敏无辜：“就像你和卢娜信的《唱唱反调》里的阴谋论？”

“那能一样吗！”哈利嗤之以鼻，“谁都知道，人不可能是自己的！”

赫敏歪头：“哦？那你说说，这怎么就比你们之前聊的那些还扯？”

“这是基因问题！”哈利耐心解释，没注意罗恩和纳威已经开始眼神放空，“你不懂也正常，但DNA总知道吧？”

赫敏点头，罗恩和纳威却还在茫然地对视。

哈利指尖敲着桌面，声音不大却带着股笃定：“这么说吧，你生个孩子，那孩子身上有你一半基因。等你有了孙子，基因占比就只剩四分之一。”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赫敏震惊的小脸：“想让你和伴侣的基因完美？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后代——哪怕隔几代概率涨了点，也还是天方夜谭。真要穿越回去乱搞，那就是近亲结婚，整个家族都会困在死循环里。”

赫敏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她脑子转得快，但十二岁的年纪，哪能一下子消化这么多反常识的东西？

“听不懂也。”哈利摆摆手，“记住我是对的就行。”

“这开不得！”赫敏急了，语气比平时高了。

“那就不开，就这一次。”哈利耸肩。

“所有麻烦都是这么开始的！”赫敏寸步不让。

一直没说话的纳威突然开口，特意加重了“后代”两个字——显然是不想再听哈利掰扯那些绕口令：“既然你不是他的后代，那你怎么会说蛇佬？总不能是天生的吧？”

哈利漫不经心地回答：“从伏地魔那儿继承的。他才是斯莱特林的后代。”

“你是神秘人的后代？！”罗恩的尖叫差点掀翻教室天花板，脸都白了。

哈利胃里一阵，扭曲：“放屁！你能想象那家伙会生孩子？简直是噩梦级别的画面！”

“可你刚才明明说——”纳威刚要反驳，就被哈利打断。

“怎么？非得有血缘才能继承东西？”哈利瞪着他，“再说了，严格来说，我根本不算蛇佬。”

纳威噎了一下，耿直地戳穿：“你能跟蛇说话，这就是蛇佬。”

“谁都能跟蛇说话好吗？”哈利嗤之以鼻，“难的是让它们回话。不过说真的，我这蛇佬是跟着伤疤来的——就是伏地魔用索命咒打我时留下的那个。要是哪天伤疤没了，我就彻底没法跟英国的蛇交流了。”

赫敏像被点燃的炮仗：“你怎么知道？还有，伤疤怎么可能消失？”

“简单。”哈利语气冷下来，“杀了伏地魔就行。”

“你又在胡说道。”罗恩补刀，一脸“我早习惯了”的无奈。

“随便你们。”哈利懒得解释，起身就往教室外走。刚出门，一群眼冒的斯莱特林学生就围了上来，每人手里都攥着一条蛇，活像举着宝贝疙瘩。

他回头冲三人组喊：“你们，我可能得耽搁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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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哈利！”弗雷德的声音从走廊那头传来。

“我们有事儿——”乔治接话。

“要告诉你——”

“我们有多佩服——”

“你在决斗俱乐部的——”

“那手操作——”

“希望你能——”

“继续保持——”

“给小罗尼做榜样——”

“让他跟着我们——”

“还有你的脚步——”

“成为一流的——”

“恶作剧大师——”

“操控高手——”

“和天才商人！”

哈利盯着笑得一脸无辜的韦斯莱双子，心里门儿他们没安好心。但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们那套双人同步说话的咒语，什么时候教教我？”

“什么咒语？”双子异口同声，眼神纯洁得像刚挤的牛奶。

“别了！”哈利急了，“你们要什么我都答应！”

“抱歉啊哈利——”

“我们也想帮你——”

“真的想——”

“但我们不知道——”

“你在说什么——”

“不过看你这着急的样子——”

“我们突然也想试试那玩意儿了。”

哈利眼睛一亮，抛出杀手锏：“我给你们的笑话商店投启动资金。”

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眼里的差点闪瞎人。

“打钱，再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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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的角落，厄尼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贾斯廷！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贾斯廷正和哈利一起整理草药课的笔记，闻言抱歉地冲哈利笑了笑，起身走向厄尼——正躲在书架后面，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可惜那壮硕的身材根本藏不住。哈利则冲苏珊和汉娜挥了挥手，那两个赫奇帕奇的女生尴尬地回了个礼，赶紧看书。

“我在学习啊。”贾斯廷说得理所当然。

“和哈利·波特一起？！”厄尼的声音都变调了，“我不是让你躲在休息室别出来吗？”

“我知道啊。”贾斯廷点点头，语气里带着点讽刺，“但这是小组作业，哈利又不是赫奇帕奇的——总不能把他拽进我们休息室吧？那还叫‘躲’吗？”

他顿了顿，道：“刚才他还在跟我聊伤疤的事儿，顺便帮斯莱特林和拉文的人翻译了三段蛇语呢。”

厄尼被堵得说不出话，脸涨得通红。

厄尼最近总爱叫他“波特”。

自从那家伙认定他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骨子里藏着邪恶，就改口了。

不，不是偷偷摸摸的那种。厄尼是明着说他坏透了。

哈利倒觉得挺方便。

现在人里，凡是喊他“波特”的，准是信了那套继承人的鬼话；喊“哈利”的，才是站在他这边的。这界限比霍格沃茨的校规还。

他以前最恨别人这么叫他。那些讨厌他的人，每次喊“波特”，准没好事。但现在……这样正好能区分开哪些是被恐惧蒙了心的蠢蛋，哪些是愿意听他解释的人。

当然，他心里，站在他这边的那四分之三学生，也没聪明到哪去。他们信他，不过是因为他帮着救了那些被石化的同学。

“你到底为什么要跟波特一组？”厄尼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贾斯汀翻了个白眼，手里的羽毛笔都差点飞出去：“又不是我们选的。你忘了？你还跟拉文德·布朗凑一对呢。”

“你该去找斯普劳特教授说——”

“说什么？”贾斯汀直接打断，“说波特是斯莱特林继承人，闲着没事就石化人，救他们只是为了博眼球、洗嫌疑？”

厄尼被堵得一噎，脸涨得通红：“本来就是！”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他总得跟人组队吧？”贾斯汀耸耸肩，语气里带着点无奈，“难不成你觉得，一个有麻瓜出身好友的混血，会是纯血狂热分子？谁都可能被盯上，躲不掉的。”

“可我就是不爽！”厄尼闷声说，声音溜溜的，“我最好的朋友非要逞英雄，跟个‘杀人犯’混在一起，这算什么事？”

“你这话太过分了。”贾斯汀皱起眉。

厄尼的气焰瞬间灭了大半，挠了挠头，声音也低了下去：“我知道……对不起。”

一直看书的汉娜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怯生生的：“可哈利一直都很好啊。他还打败过神秘人呢，总不能真的那么坏吧？”

“谁知道他怎么活下来的？”厄尼突然压低声音，语气诡秘得像在讲鬼，“神秘人可是对他下了死咒！从来没人能从死咒里活下来，更别说一个婴儿了。除非……他本身就是个强大的黑巫师！”

“去年哈利明明说过，是他妈妈用生命保护了他！”苏珊突然插进来，手里的《魔法史》“啪”地合上。

哈利愣了愣。他说过吗？好像是有这么回事。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段记忆模糊得像隔着一层雾气。

但不管怎样，这话能帮他拉拢人心就行。

“切，他那时候才多大？懂个屁！”厄尼嗤之以鼻。

“说得对。”苏珊点头，眼神却带着嘲讽，“他就是个婴儿。神秘人为什么非要杀他？难不成那时候就看出他是‘恶魔之子’了？”

厄尼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

这逻辑好像……没？

“说不定他就是天选之子呢。”贾斯汀突然补了一句，语气里满是调侃。

哈利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还真让这小子说中了。不过这事暂时还不能暴露，至少得再瞒几年。

“我不管！反正……”

“行了厄尼，别闹了。”苏珊摆摆手，“再吵下去，作业都写不完了。”

“哼！等波特把你们都石化了，别来找我哭！”厄尼撂下一句狠话，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要石化也是石化你吧？谁让你天天骂他。”苏珊对着他的背影喊。

厄尼的肩膀猛地一僵，脚步更快了，差点撞到走廊里的盔甲。

汉娜小声问：“如果哈利真的石化了厄尼，大家会不会更怀疑他？”

贾斯汀耸耸肩：“可能吧。不过不用告诉他。现在……我能回去写作业了吗？”

几个小时后，图书馆里突然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麦格教授的声音像一道闪电劈下来：“波特！”

哈利吓得手一抖，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划了道黑印。他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无辜：“教授？又有人被石化了吗？”

“没错。”麦格教授的脸色比她的发髻还紧绷，“厄尼·在赫奇帕奇休息室门口被发现了。”

哈利一愣，随即眼睛亮得像抓到了金色飞贼。

“我有不在场证明！”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没注意到平斯夫人投来的死亡凝视。

麦格教授皱起眉：“什么？”

“自从决斗俱乐部那事之后，总有人——厄尼——说我是凶手。之前我每次都没证据，但这次不一样！”哈利语速快得像念咒语，“我整个下午都在图书馆，至少有三十个人能作证！”

麦格教授的没松多少，依旧板着脸：“就算如此，学生受伤了就是大事。”

“他没事的，过几天就醒了。”哈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跟着麦格教授往校医院走。

“话不能这么说。”麦格教授的声音陡然严厉，“学校里还藏着一只杀人的怪物，你不该这么轻佻。”

“我知道，我知道……”哈利敷衍着，落在床上的厄尼身上，突然停住了脚步。

那家伙手里攥着一面镜子——是他卖出去的！

哈利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心卖给他镜子防身，他倒好，转头就把我当凶手！这小子……”

“哈利。”

一道温和却带着压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哈利立刻收起怒容，转身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邓布利多教授？您怎么来了？”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里盛着笑意，手里的柠檬雪宝在下泛着黄：“我的学生遇到危险，我当然要来看看。”

“应该的应该的。”哈利点头如捣蒜。

“这次危机里，你帮了不少忙。”邓布利多的语气突然变得意味深长，“而且我猜，霍格沃茨的麻烦没传到外面去，你功不可没吧？”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

“我知道这些袭击跟你。”邓布利多的眼睛像穿透一切的探灯，直直盯着哈利，“但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多袭击的事？”

那压得哈利喘不过气。他突然庆幸赫敏当年逼着他学了大脑封闭术——十九岁那年，所有人都二十岁了，就他生日晚，还被赫敏揪着练了整整一个暑假。

现在看来，这钱没白花。

哈利深吸一口气，脸上没了任何。

他看着邓布利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从未来回来的。”

邓布利多指尖摩挲着半月形眼镜，镜片后的蓝眼睛里半是怀疑半是好奇。

“哦，千真万确。”哈利点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来的那个时候，金妮·韦斯莱被日记本控制，只攻击麻瓜出身的学生；小天狼星·是冤枉的，连审判都没有就被扔进阿卡班，第二年逃了出来；德拉科·马尔福成了老魔杖的主人；还有普——他帮你安乐死了。”

邓布利多眼皮猛地一跳，这次的“确实”两个字里，毫不掩饰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

“你……是怎么回来的？”他顿了顿，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温和些，“如果不介意的话。”

“窗帘绊了一跤。”哈利说得飞快，像是在报菜名，“挺吓人的。”

邓布利多重重叹了口气，花白的胡子跟着抖了抖。“哈利，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谁说我没说实话？”哈利挑眉反问，语气带着点刻意的无辜，“不过你放心，我没说的那些，要么是有天大的理由，要么是根本不重要，要么……就是我懒得应付说出来后的麻烦。”

“这话可真让人泄气。”邓布利多坦诚道，眼神里带着点无奈。

哈利摊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比如——真相？”邓布利多循循善诱。

哈利突然学着邓布利多当年的语气，地叹了口气：“真相啊……是个既美好又可怕的东西，所以它，格外。”

邓布利多：“……”

他沉默了几秒，声音里终于带上了点哭笑不得的意味：“这回答毫无帮助，而且我怀疑你是在打哑谜。”

哈利咧嘴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可能吧，毕竟这招是跟某个守口如瓶、把秘密藏到骨子里的老头子学的。”

邓布利多被他堵得没脾气，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过了会儿，他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如果你以后想通了，愿意告诉我，我的永远为你敞开。”

哈利心里微动，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认真道：“谢谢教授。我记着了。”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