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过得飞快，快得让哈利有点恍惚。

每天早上睁眼，他都下意识摸向枕边的魔杖——总觉得下一秒就能听到城堡里传来尖叫，又是谁被石化了。

金妮当年被附身时好歹没闹出人命，但这次不一样。小矮星彼得那家伙可是亲手出卖了詹姆和莉莉，要是他被伏地魔控制住……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十月过半，哈利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第一次密室事件就是在万圣节爆发的，这次恐怕也躲不过去。

万圣节还有一周，哈利刚吃完早饭就被珀西·韦斯莱堵在了走廊。

说实话，他还挺乐意被拦下的——赫敏已经念叨他一早上了。

就因为早上猫头鹰送来的东西，赫敏的火就没消过。哈利不过是订了些笔记本和钢笔，结果被她批了足足十分钟，说他不尊重魔法界传统，放着羊皮纸和羽毛笔不用，非要搞麻瓜那套。

“他们用小牛小羊的皮写字，用羽毛蘸墨水，你就不觉得残忍吗？”哈利当时还嘴硬，“我都想在霍格沃茨成立个动物组织了，简称PETA！”

赫敏脸都气白了。

后来哈利才反应过来，她生气可能不止这一件事。

前几天赫敏收到父母的信，说她家一半人都打算万圣节穿“哈利·波特官方同款” costume——那是哈利授权的周边，忘了告诉她。

还有他偷偷把赫敏攒的麻瓜硬币换成金加隆，结果汇率算错亏了五个加隆的事……

“哈利！你看这个了吗？”

珀西的声音打断了哈利的回忆。他举着当天的《预言家日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没看，”哈利笑得没心没肺，“我只看《唱唱反调》，毕竟我刚签了合同当他们的代言人。”

珀西愣了愣，显然没料到这个回答。但他很快回过神，指着报纸：“这里有篇文章说你——”

“给三个学院捐了扫帚，马尔福家捐了剩下那个？”哈利接话。

珀西点了点头。

“头版？”哈利眼睛亮了，“终于！我早就跟他们说要上头版，还以为他们要拖到圣诞节呢。看来最近总算有‘正经新闻’了。怎么样，报道写得够不够？”

“……应该吧，”珀西迟疑道，“但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他们把每把扫帚的价格都登出来了，我算了算，你花的钱也太多了！我知道你父母留下不少遗产，但你现在只需要自己，毕业前住城堡还，这么挥霍啊！”

“放宽心，珀西，”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点调侃，“钱的事我早搞定了。”

“你跟小矮妖部落结盟了？”珀西脱口而出。

哈利乐了：“想什么呢？小矮妖的金子几小时就消失了——官方说法是‘失踪’，但大家都懂。我说了，我有正经。”

他掰着手指算：“《预言家日报》那篇报道？‘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现在一张能卖五十加隆，科林拍的，我抽两成。《唱唱反调》的量涨疯了，我作为代言人也有分成。还有我授权的哈利·波特手办、毛绒，名字也注册了商标，正在开发带闪电标记的 robes 系列——虽然简单，但反馈不错。对了，签名和粉丝俱乐部会费也赚了不少……”

珀西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

足足五分钟后，哈利忍不住问：“你没事吧？”

“……没事，”珀西终于回神，摇摇头，“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为了有钱可以随便花啊，”哈利说得理所当然，“既然大家愿意买印我名字的东西，那我为什么不搞周边？这还是洛哈特教授教我的呢。”

“你跟他了，”珀西直言不讳。

哈利立刻垮下脸，肩膀耷拉着：“你说得对……我本来还想给平斯夫人捐五千加隆买新书呢，看来还是算了……”

“等等！”珀西急忙改口，“只要你经常咨询洛哈特教授这种‘资深专家’，钱肯定没问题！”

看着珀西匆匆离开的背影，哈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

“这简直离谱！”

哈利跟在卢娜、洛哈特、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和费尔奇身后，一路吐槽。

卢娜倒是一脸平静，估计已经在脑子里构思《唱唱反调》的新文章了。

哈利今天本来只想跟罗恩赫敏一起好好吃顿万圣节 feast，哪怕不能像普通学生那样，至少像个正常的霍格沃茨学生也行啊！

结果呢？

他刚从魁地奇训练场回来，鞋上沾的泥蹭了大礼堂一地。费尔奇冲过来骂他增加工作量，哈利顺手把泥变没了，又被骂“臭显摆”。好不容易摆脱费尔奇，差点没头的又凑上来，非要拉他去参加死亡日派对。

现在倒好，直接被拎去洛哈特的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哈利刚从的鬼魂小聚会上脱身，正打算拒绝下一个邀约，卢娜突然像从空气里冒出来似的，眨巴着银蓝色的大眼睛问能不能一起去。当然一口答应，这下哈利没法子了——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卢娜脑子一热，真去学鬼魂飘来飘去，搞不好连小命都搭进去。

好不容易哄着卢娜去垫垫肚子，她却突然停下脚步，侧耳贴在墙上。

“听见了吗？”卢娜指尖戳着墙缝，“里面有嘶嘶声。”

哈利皱眉——他根本没听到任何声音。卢娜又不是蛇佬，难不成她长了对蝙蝠耳朵？可没等他劝住，卢娜已经迈开往走廊深处走，哈利只能认命地跟上。

转过拐角，两人同时僵住。

费尔奇的猫诺里斯夫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浑身僵硬得像块石头。

身后传来学生们回休息室的脚步声，哈利刚想拉着卢娜躲起来，费尔奇已经尖叫着冲了过来：“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的猫！”

哈利百口莫辩，只能和卢娜一起被揪到了教师。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明明好心陪卢娜，怎么又卷进密室的破事里了？上次的阴影还没散呢！直到邓布利多开口说诺里斯夫人没死，哈利才猛地回过神。

“没死？”费尔奇嗓子都劈了，“那它怎么硬得像块木板？”

“是石化。”哈利抢在邓布利多前面解释。

“你承认了？！”费尔奇怒吼。

“当然没有！”哈利气炸了，“我只是认得症状！”

普冷笑一声，黑袍扫过地面：“你什么时候成了石化专家了，波特？”

“暑假一半的时候，我伤疤告诉我密室会被一个假死的未登记阿尼马格斯打开——那家伙还被一本邪恶日记附身了。密室里有只 basilisk，直视它眼睛会死，看倒影就会被石化。诺里斯夫人就是看了桃金娘水淹浴室时的倒影。”哈利道，“对了，还有那些学生。”

普像是抓住了把柄，往前逼近一步：“你怎么知道 basilisk 的眼睛长什么样？见过它还活着的人根本不存在！”

“我活着和诺里斯夫人被石化有什么？”哈利翻了个白眼，“我问桃金娘的不行吗？”

麦格教授及时插话，打断了普的下一轮攻击：“桃金娘怎么会知道？”

卢娜终于开口，声音软乎乎却条理：“她五十年前密室第一次打开时就死了。我们在的派对上采访了所有鬼魂，他们都很乐意讲自己的死亡——就像爷爷奶奶跟孙子孙女炫耀老似的。”

“你们没去宴会，是去参加鬼魂派对？”普语气像吞了苍蝇，“那里的食物至少烂了两周！”

“所以我们从厨房偷了三明治。”哈利耸耸肩。

普笑了，阴森森的：“芬多扣二十分——私闯厨房、偷窃食物、骚扰小精灵。”

“他才没骚扰！”卢娜立刻反驳，“小精灵们喜欢他！上周还认他做荣誉小精灵呢！”

“荣誉小精灵？”洛哈特一脸茫然，教授也跟着懵了。

“是啊！”卢娜点头如捣蒜，“他们听了他亲戚怎么他的，就决定他了。我好——不过只荣誉小精灵的身份，才不被唯一的亲人当小精灵使唤呢。”

麦格教授扶了扶眼镜，试图找回节奏：“洛夫古德小姐，既然你也去了厨房——”

“都是我的错教授！”哈利抢着认罪，他可不想卢娜因为这事被拉文的同学排挤——虽然他们本来就觉得她怪，但至少现在没欺负她了，“是我怂恿她的，我是个坏榜样。”

“我就知道！”普拍案而起，“芬多再扣十分！”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抗议，“这太——”

“很，教授。”哈利赶紧帮麦格说话——好歹她是教职工里唯一不总针对他的，“我确实该懂事点，卢娜才一年级。”

“你也才二年级，波特。”麦格教授无奈道。

“世上没有好榜样这回事。”卢娜突然冒出一句，“影响别人就是把自己的灵魂塞给对方，这是不道德的。”

“《道林·格雷的画像》！”哈利眼睛亮了，“这就是你是我第四好朋友的原因！我老引用书里的话，除了赫敏没人听得懂——她还总骂我幼稚！”

“是骚扰虻在捣乱。”卢娜一本正经地诊断。

“它们简直泛滥成灾。”哈利深表赞同。

“波特！”普的咆哮震得窗户嗡嗡响，“够了！别再提你那些鬼扯的生物和冷门麻瓜小说！说！你为什么没去宴会！”

哈利盯着普，一脸无辜：“我们说了啊，教授。去的忌辰派对了，有一堆证人——虽然他们都死了，但你总不能是‘歧视’吧？”

普明知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歧视？”

“就是根据活人死了来评判别人的人。”卢娜秒答。

“《唱唱反调》一直想揭露这种冷门偏见，显然你没。”哈利补刀。

普嘴角抽搐：“哼。派对结束后为什么不去宴会？”

“派对还没结束呢！”哈利摊手，“我们本来就是去宴会的路上，碰巧撞见诺里斯夫人的。”

“为什么直到宴会结束才下来？”普眼中一闪，显然认定这两人有鬼。

哈利和卢娜却面不改色。

“幽灵太多了。”卢娜眨着梦幻般的大眼睛，语气认真得离谱，“尼古拉斯爵士邀请了他死了多少年就来多少个幽灵，我们想采访每一个。”

普眉头皱得更紧，逻辑地追问：“那你们去楼上走廊做什么？宴会在礼堂，那条路竿子打不着！”

“那为什么宴会散场后，会有学生往那条走廊跑？”哈利立刻反问，堵得普一时语塞。

卢娜这时才：“我听见墙壁在嘶嘶响，想过去看看。”

哈利差点没憋住叹气。

他当然听得懂那是蛇怪的声音！罗恩之前还特意提醒过，让他别暴露自己能听懂蛇语的事——虽然罗恩多半觉得他是疯了才会听见“墙壁说话”。但卢娜这张嘴……简直是精准踩雷！

邓布利多果然惊讶地挑眉：“洛夫古德小姐，你是蛇佬？”

“不是哦。”卢娜摇摇头，“我只是听见嘶嘶声，听不懂。”

哈利赶紧顺杆爬：“这正好证明我的‘蛇怪理论’！校长您看——”

“没人我的猫吗？！”费尔奇突然尖叫，打断了对话。

哈利默默翻了个白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递过去。费尔奇警惕地接过来，像拿了颗炸弹：“这是什么？毒药？！”

“当然不是。”哈利一脸“你是不是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我疯了？这是曼德拉草药剂，能救诺里斯夫人。”

普立刻抓住把柄：“你随身带这个？！校长，波特肯定隐瞒了什么！”

“谁会‘随身’带三瓶曼德拉草？”哈利嗤笑一声，摊开手，“我开学第一天就带了，之前也坦白过知道蛇怪会被放出来——现在倒说我藏事？普教授，您的逻辑呢？”

洛哈特赶紧出来打圆场，显然不想得罪这位“金牌投资人”：“哈利说得有道理！既然他们没责任，诺里斯夫人也能救活，不如让他们回休息室？”

“说得对——”邓布利多刚开口，就被费尔奇再次打断。

“他知道我是哑炮！”费尔奇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指着哈利尖叫。

所有人的瞬间聚焦过来。

哈利耸耸肩，一脸坦然：“是又怎样？我连死人都不歧视，难道会介意没魔法的人？”

邓布利多眼中闪过赞许：“很好的态度，波特。去吧，你们两个，回宿舍休息。”

刚走出洛哈特的，哈利就问：“宴会结束了，去厨房吃点？”

“好啊。”卢娜点头，突然凑近，“我想看看小精灵做南瓜——你为什么要让他们半夜送真人大小的南瓜给？”

哈利神秘一笑：“暑假我跟塞德里说‘大南瓜’的事，他说不信，我们打赌我能不能证明它存在。”

卢娜歪头：“这听起来像诈骗，哈利。”

“才不是！我们是大南瓜的助手！”哈利反驳，“就像圣诞老人有精灵一样！”

“所以大南瓜有家小精灵？”卢娜若有所思。

“还有我，荣誉精灵！”哈利得意地扬起下巴。

卢娜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大南瓜不是《花生漫画》里的吗？”

哈利挑眉：“你觉得塞德里听过查理·布朗？”

“好像没有。”卢娜点头，又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我听说召唤大南瓜需要撒旦仪式哦。”

哈利脚步猛地顿住，盯着她一字一顿：“卢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

“除非教父被冤枉阿卡班，否则绝不查事实？”卢娜回答，眼睛弯成月牙。

“聪明。”哈利无奈摇头。

送卢娜回拉文休息室时，哈利再次庆幸自己不是鹰院的——那门的谜语他永远猜不出来，要是在这，他就是拉文版的纳威！

告别卢娜后，哈利直奔猫头鹰棚屋。

他知道今晚冒险出来很危险，派对时又忘了带隐形衣（绝对是失误！），但这事十万火急——小矮星彼得已经行动了，他立刻联系小天狼星！

哈利飞快写了张纸条：“速谈。PP已现身。定时间地点。”

“海德薇。”他轻声呼唤，雪白的猫头鹰立刻落在他手臂上。“把这个给小天狼星，确认他单独一人，拿到回信再回来。”

看着海德薇消失在夜色中，哈利揉了揉眉心。

麻烦事要来了。

呵，真“”啊。

第1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