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假期的霍格沃茨空荡荡的，但比哈利二年级那年热闹多了。

哈利端着餐盘，扫过。角落里坐着个金发女巫，眉眼灵动，看年纪像七年级的。他径直走过去，拉开。

“嗨，介意拼个桌吗？”

“哟，哈利。”女巫抬眼笑了，声音脆生生的，“不介意啊。”

哈利手一顿，叉子差点掉地上。

这张脸陌生，可这声“哟”——太像了！

他试探着开口：“唐？”

女巫歪歪头，一脸茫然：“我们认识？”

“不算认识。”哈利坦白，“但我教父逃出阿卡班后，我查过他的家人。”

“家人？”弗雷德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

“教父？”女巫也跟着重复，看向哈利的眼神满是好奇。

哈利点头：“对，我教父就是小天狼星·。你是他表妹吧？”

“我妈妈是。”女巫解释道，“我留在学校就是因为这个——我家亲戚里阿卡班的犯人一抓一大把，我妈早立下规矩，只要有食死徒亲戚越狱，我就得在霍格沃茨避险。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真用上这规矩。”

罗恩倒抽一口凉气：“你、你和小天狼星·是亲戚？！”

女巫上下打量他：“你是韦斯莱家的吧？”见罗恩点头，她道，“你也算家的远亲，只是没我近。”

罗恩脸都白了，差点栽倒。

哈利忍着笑补刀：“不过你和德拉科的血缘，可比和小天狼星近多了。”

罗恩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哈利转向女巫：“你们学院现在都怎么说我？”

女巫嗤笑：“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啊。”

“说什么？”哈利追问。

“说你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女巫笑得没心没肺，“真的假的？你因为无聊就去追成年巨怪？”

哈利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差不多吧……不过要是有人问，你就说我是因为小天狼星越狱太崩溃，脑子醒才去的。”

“我个人觉得你就是单纯疯了。”女巫直言不讳。

哈利耸耸肩：“也行。别告诉《预言家日报》就行——现在大家都把我当英雄捧着，我想干嘛干嘛，这可不能丢。”

“放心，我嘴严。”女巫笑得前仰后合。

珀西推了推眼镜，凑过来：“你是七年级？”

“对，赫奇帕奇的。”

珀西眼睛一亮：“那你肯定知道O.W.L.s考试的细节！快给我讲讲！”

弗雷德叹气：“又来了。”

乔治凑到哈利耳边：“只要碰到考过O.W.L.s的人，他就这德行。”

女巫翻了个白眼：“考O.W.L.s那周，是我这辈子最糟的一周！”

双胞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我们正需要过来人指导……”

女巫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

晚上回休息室的路上，罗恩还在念叨：“那女生怪得很。”

“是挺怪的。”哈利赞同，“但我喜欢她。”

珀西一脸满足：“我也是——这顿饭吃得太值了，学到好多考试技巧！”

哈利挑眉：“你没看见她后来那？估计后悔让我们坐过去了。”

珀西茫然：“为什么？”

“有些人可不喜欢在圣诞节聊一年半前的考试，珀西。”弗雷德拍了拍他的肩。

珀西不服：“我才问了二十分钟！”

“那是因为她眼神都快杀人了，我们大发拦着你。”乔治补刀。

罗恩突然拍了拍哈利的胳膊：“喂，哈利，能单独聊聊吗？”

哈利有点意外，但还是点头。两人撇下争论不休的韦斯莱，上楼回了宿舍。

罗恩低着头，脚尖蹭着地板，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给我买礼物花了好多钱……可我什么都没给你准备。对不起，我就是……我没钱。我知道你不像马尔福那样炫富，但你有钱是事实。我连像样的东西都买不起，妈妈只能给你织毛衣、做……我能给你什么啊？”

哈利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心里一软。

他不是让罗恩不安的。这些 fame 和财富他早就习惯了，也以为罗恩早就习惯了。可仔细想想，罗恩会在意也正常。

哈利搭上他的肩：“罗恩，看着我。”

罗恩犹豫着抬头。

“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你给了我友谊。”哈利认真道，“我以前只认识海格，他对我好是因为他是学校代表，认识我父母。可你不一样——你可以不理我，但你没有。到现在，你都是少数能透过我额头上的疤看到我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罗恩愣了愣：“可你从一开始就那么自信……”

哈利笑了。前世有罗恩和赫敏在，他才能无所畏惧啊。“你看看我姨夫姨妈寄来的东西——就够买块小糖，还附带着死亡威胁。遇见你之前，我从来没有真正的家人。这份，比任何扫帚都珍贵。”

“真的？”罗恩眼睛亮了。

“当然。”哈利咧嘴笑，“不过生日得补礼物——7月31号，记好了啊。”

罗恩终于笑出声，两人下楼去下棋了。

天还没亮透，哈利就摇醒了罗恩。

“跳踢踏舞的蜘蛛啊！”罗恩猛地弹起来，胳膊一挥，把哈利扫到地上。他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松口气，“哦，不是蜘蛛。”

哈利揉着，咬牙切齿：“我当然不是。”

“那你趴在地上干嘛？”

“没干嘛……”哈利爬起来，从摸出隐形斗篷，“想不想用我的斗篷，去看一面魔法镜子？”

罗恩怀疑地看着他：“镜子不都挺魔法的吗？”

“这面不一样。”哈利眼睛发亮，“它能让你看到最想要的东西，不是那种叨叨你长相的破镜子。”

“行啊，去就去。”罗恩揉着眼睛往门口挪，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下一秒，他左脚绊右脚，整个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砰！”

“哎哟！”

楼梯尽头传来闷响和惨叫。

哈利抓着隐形斗篷冲过去，边跑边喊：“小心脚下——”

晚了。

罗恩四仰叉躺在地上，头发乱得像鸡窝，额角还磕出个红印。

“搞什么鬼？”

“听着像炮仗炸了！”

韦斯莱双子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两人探出头，看见地上的罗恩，顿时乐了。

“嗨，是罗恩啊。”

“大半夜不睡觉，你们要干嘛？”

哈利扶着罗恩坐起来，解释道：“邓布利多总算把我爸的隐形斗篷还我了——他借了快十年！我和罗恩打算去找邓布利多藏的那面镜子，据说带劲。你们要不要一起？”

双子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

“你这问题……”

“用问吗？”

两人异口同声，直接跳下楼。

哈利早习惯了他们的“双子语”，毕竟他能谁是弗雷德谁是乔治——当然，这事儿他没说破。每次双子一进门，他就偷偷甩个无声辨识咒。谁让他们长得一模一样还爱整蛊人？这叫竞争。

“你们在干什么？”

严肃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

珀西站在那里，推了推眼镜，一脸正气：“早就过宵禁了！虽然休息室不算违规，但这么晚还，你们该不会想偷偷溜出去吧？”

他眼神里的怀疑都快溢出来了。

“当然没有。”弗雷德一本正经地摆手。

珀西显然不信。

乔治突然笑出声，冲珀西挤眉弄眼：“不过哈利要溜，刚邀请我们一起呢！说真的，我太骄傲了——”

“罗恩，这朋友没白交！”弗雷德拍了拍罗恩的肩膀。

“你们不能——”珀西刚要开口。

哈利直接打断：“现在是假期，明天没课。除非你用咒语撂倒我，否则谁也拦不住。”

珀西脸色一沉：“我去告诉麦格教授！”

“那又怎样？顶多几天禁闭。”哈利嗤笑一声，“我亲戚要是知道我拼命找死，只会拍手称快。至于学院分？我根本不在乎。”

罗恩眼睛瞪得溜圆：“真的？”

“当然。”哈利语气冷了下来，“我早想明白了，‘学院杯’就是‘马屁杯’——谁越会拍老师马屁，得分就越高。赫敏我当然喜欢，但她绝对是我见过最会讨老师欢心的。结果呢？她是我们年级得分最多的人。就算我把芬多的分扣，我也不在乎。毕竟，我不想整年都当舔狗，就为了让礼堂挂几天我们学院的颜色，还有让你们在火车上吹一路牛。不值得。”

双子眼睛亮了。

“哈利我的好——”

“你说得太对了！”

两人一唱一和。

哈利转向珀西，道：“等你找到麦格教授，我们早跑没影了。怎么着，珀西？你真要对一年级生动手？”

珀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终垮下肩膀：“我……不会。但我要跟你们一起，你们干蠢事——”他顿了顿，道，“——更蠢的事。”

哈利耸耸肩：“人多热闹。走。”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人的脚步声。

“你迷路了吧？”罗恩看着眼前熟悉的肖像，第三次开口。

“没有。”哈利嘴硬。

“但我们已经路过三次了！”罗恩指着肖像上的胖夫人。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他就是迷路了。”弗雷德小声对乔治说。

乔治刚要附和，突然愣住：“等等……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看去——

原本空荡荡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扇门。

珀西凑过去，眉头紧锁：“刚才还没有这扇门！”

“废话，魔法门啊。”哈利走上前，推开了门，“进来吧。”

门后是个宽敞的房间，正中央立着一面巨大的镜子。镜子框架是金色的，雕满了复杂的花纹，底部还有两只 clawed 脚（注：原文此处为“clawed feet”，结合上下文应为“爪形脚”）支撑着。镜子上方刻着一行字：“Erised stra ehru oyt ube cafru oyt on wohsi。”

“这写的什么鬼东西？”罗恩挠了挠头。

哈利耸耸肩：“鬼知道，估计是那种只有闲得发的老古董才懂的冷门语言。不过我知道它叫厄里斯魔镜。”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珀西突然开口，声音：“我映出的不是你的脸，而是你心中的渴望。”

“呃，厉害是厉害……”弗雷德摸了摸下巴。

“但这和——”

“法国龙蛋的价格——”

“有什么？”乔治接话。

珀西翻了个白眼：“这明显是倒过来写的！”

“哦，原来如此。”弗雷德拖长语调，模仿珀西的语气。

哈利凑近镜子，仔细看那行字，突然眼睛一亮：“‘我映出的不是你的……’你说得对！太神了！”

“本来就不难。”珀西嘴上谦虚，脸上却带着得意。

“来看看吧。”哈利退开一步，邀请众人。

他自己站到镜子前。

镜子里，金妮抱着一个婴儿——孩子有着和他一样乱糟糟的黑发。罗恩和赫敏站在金妮身边，牵着泰迪的手。一家人笑得很开心。

哈利喉咙发紧，别过脸。

“你看到了什么？”罗恩犹豫地问，显然不敢轻易上前。

“我的家人。”哈利声音很轻。

乔治第一个冲上去，盯着镜子，突然欢呼：“我们的笑话商店！毙了！”

弗雷德也凑过去，眼睛发亮：“我也看到了！还有安吉——呃，这商店真不错！”他突然脸红，含糊地转移了话题。

罗恩深吸一口气，站到镜子前。几秒后，他激动地喊：“我是级长！还是魁地奇队长！”

哈利挑了挑眉：“野心不小啊。不过级长和魁地奇队长能同时当吗？”

双子听到“级长”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家里已经有个珀西了，再来个罗恩？想想都头疼。珀西却一脸，仿佛看到了继承人。

终于轮到珀西。

他站到镜子前，突然倒抽一口冷气，眼睛瞪得老大。

“魔法部长？”弗雷德猜测。

“肯定是。”乔治点头。

哈利却不这么想。他悄悄走到珀西身边，轻声说：“你看到你的家人接受你了。”

不是问句。

珀西猛地回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你怎么——”

“不是所有梦想都遥不可及，珀西。”哈利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利的日子很快又回到了单调的循环里。

当然，是相对而言。毕竟他现在是重活一世，心态早就不一样了。以前那些让他头疼的琐事，现在看开了不少。

直到那天魁地奇训练，伍德突然宣布了个消息——普要当芬多对赫奇帕奇那场比赛的裁判。

哈利愣了一下，才想起这回事。不过比起裁判是谁，他更在意另一件事。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有机会接触塞德里。

之前重逢唐，纯属意外。谁让小天狼星越狱那会儿，唐正好在霍格沃茨呢？哈利当时也是顺手去看了看，没想到多年不见，和唐相处起来还挺舒服。

塞德里就不一样了。他们以前不算特别亲近，但他的死，是哈利心里永远的痛。

“这明显有利益冲突吧？”哈利随口吐槽，“不用霍琦夫人也就算了，怎么不找个非学院院长的老师当裁判？”

他心里在琢磨另一件事——霍琦夫人该不会是哑炮吧？不然普干嘛非要抢这个裁判位置？难不成是想盯着自己？可他在天上飞，普就算盯着，又能怎么阻止奎里尔的第二次暗杀？总不能让他一边吹哨子一边防黑魔法吧？

伍德却急了：“你就不他明目张胆地偏袒？”

“啊，”哈利耸耸肩，“但裁判能做的也就那么多。等我抓住金色飞贼，直接加150分，冠军还不是我们的？再说了，他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我是不是还得‘感激’他一下？”

最后那两个字说出来，哈利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周围的队友傻眼了。

“哈利，我觉得普他……”乔治刚开口。

“不会因为你就偏袒赫奇帕奇的——”弗雷德接话。

“除非你赌了他们赢。”乔治补完。

哈利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他是怕奎里尔再杀我一次，才盯着我的。”

这句话一出，立刻炸开了。

等哈利终于应付完所有人的问题，换好衣服，已经过去四十五分钟了。

他一边往芬多塔楼走，一边诽——这简直比发布会还。得赶紧把这事告诉罗恩和赫敏。

到了休息室，他费了好大劲才说服罗恩：“我的比一场魁地奇重要！总不能每次都跳扫帚，那招用多了就不灵了！”

罗恩刚被说动，纳威就蹦蹦跳跳地进来了。

“嘿， guys！”纳威笑得一脸灿烂，“你们绝对猜不到我刚才碰到谁了！”

“谁？”赫敏好奇地问。

“马尔福！”

罗恩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你还开心？的胡子！哈利，现在连纳威都被他传染了？赫敏你挺住！千万别被他诱惑！”

赫敏被逗得咯咯笑：“我尽量，罗恩。”

“到底怎么回事？”哈利及时把话题拉回来。他隐约记得以前有过类似的对话，但那次纳威明明很沮丧……

“哦对！”纳威这才想起正事，“我在图书馆外面碰到他，他说正找个人练手，然后就对我放了个锁咒！”

罗恩啧啧称奇：“所以你还？要么是纳威你口味变重了，要么就是马尔福的咒语威力大增……”

赫敏没理他，追问：“那你怎么办了？”

“躲开，然后撒就跑！”纳威得意地咧嘴笑。

“干得漂亮！”哈利赞赏地点头。

“你该给他个回咒的！”罗恩怂恿。

“绝对不行！”赫敏惊得声音都变了。

纳威反问：“换作是你，愿意一个人单挑马尔福和他那两个半 troll 保镖吗？”

哈利终于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十二年前的那一幕吗？

他看着纳威，一字一句地重复当年的话：“你一个能顶马尔福十二个！记住了，永远都别忘了！”

第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