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过得异常平静。

德拉科没再找事，没想着怎么让他被开除。哈利也懒得去三楼那条走廊——邓布利多都说过，进去就得死得惨不忍睹。他早就知道走廊后面藏着魔法石，再去瞎晃。

可怎么跟罗恩和赫敏解释呢？

难道说自己不想去送死？还是说他知道里面有什么？

哈利揉了揉额角。更麻烦的是，他该不该拉上这俩家伙？

上辈子他没的选，一个人根本闯不过去那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灵魂里着个成年人，再带着两个十一岁的小屁孩去怼伏地魔？这他妈也太不负责任了。

再说了，奇洛根本拿不到魔法石。那面厄里斯魔镜可不是摆设，除非奇洛能对着镜子说“我只想帮主人”，否则连门都没有。

那他还去凑什么热闹？

可万一奇洛没死心呢？万一他明年还回来教书，带着伏地魔在霍格沃茨里晃悠？到时候魂器再出来搞事，师生都得跟着遭殃。

哈利叹了口气。这事得好好想想。

窗外的猫头鹰叫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是每日邮报的时间了。

食堂里突然一阵骚动。哈利抬头，就看见只猫头鹰扑扇着，叼着两个扫帚形状的飞进来——一个往芬多的桌子冲，一个直奔斯莱特林那边的德拉科。

哈利一把接住，掂量了掂量。转头就看见德拉科也拿起了他的那把，两人隔空举了举扫帚，算是打了个招呼。

哈利拆开里的卡片，扫了一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好麦格教授提醒我别在餐桌上拆扫帚形状的，”他拉长语调， sarcasm 都快溢出来了，“毕竟嘛，长得像扫帚的东西，说不定是别的玩意儿呢？她是觉得我蠢，还是觉得别人都瞎？”

罗恩凑过来看了一眼卡片，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

“轮两千！”他哀嚎出声，“我连摸都没摸过！”

哈利心里一动。得，圣诞礼物有着落了。

上辈子他怎么没想到？虽然霍格沃茨规定一年级不能带扫帚，但谁他妈遵守啊？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早就骑着扫帚满天飞了。

至于罗恩会不会嫌这是施舍？简单，等他收到莫丽阿姨织的毛衣，直接拿这个堵他的嘴就行。当初罗恩跟莫丽说他没圣诞礼物，莫丽才寄了毛衣过来——那不是施舍是什么？

哈利扯了扯嘴角。他倒不介意这些。在德思礼家的时候，他连块像样的都得看别人脸色，能有人施舍他，简直是天大的恩赐。

早餐结束，罗恩没跟他走——那家伙要去找德拉科“理论”，说学校偏心眼（说白了就是嫉妒德拉科也有新扫帚）。哈利刚走出食堂，就被赫敏堵了个正着。

“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你违反校规的奖励？”赫敏叉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哈利挑眉：“不，我觉得这是奖励我魁地奇打得太他妈好了——顺便，奖励我爹妈被残忍谋杀。”

赫敏愣了一下：“你老提这个。”

哈利咧嘴笑了：“废话，别人也老提啊。我总得跟上节奏吧？”

“可你差点没命！他们还奖励你！”赫敏的声音拔高了。

哈利收起笑容，严肃起来：“我知道。换做别人，早被扣分禁闭了。但德拉科那家伙——别看他握扫帚的姿势烂，鬼点子多着呢。我当时确实冲动了，但我是个魁地奇天才啊（虽然那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真要是摔下来，也是我自己的，我认。”

他盯着赫敏的眼睛：“我就是搞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为什么？！”赫敏像是被踩了尾巴，“你可能会受重伤！这还不够吗？”

哈利笑出了声：“赫敏，这里是魔法学校，又不是托儿所。每小时都有人被搞得缺胳膊少的。你早晚得习惯。说吧，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赫敏的脸“唰”地红了。

“我……我才没有！规则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就该遵守，不能无视！”

“这话没错，”哈利点点头，“大多数时候是这样。但傻逼规则我不遵守。如果真的是为我好，我可能会听——但不保证。而且我不会害同学。偶尔犯点傻，比如这次，可能确实不该，但……”

他摊了摊手：“我才十一岁啊。”

——虽然灵魂已经快三十了。

“你总得给我点面子吧？”

赫敏咬了咬嘴唇：“……好吧，如果你真的会更小心的话。”

哈利眼睛一亮：“那我们还是朋友？”

赫敏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呆地重复：“朋……朋友？”

“太好了。”哈利没看见她眼底的震惊——他太了，赫敏的魔法天赋和学霸属性让她在学校里像个异类，没人愿意跟她玩。这种被孤立的滋味，他上辈子尝够了。

他拍了拍赫敏的肩膀，转身往宿舍走。

回到房间，哈利看着床上的轮两千，手指轻轻抚过的木质扫帚柄。

奇怪吗？

看见这把扫帚，像见到了死而复生的老朋友。

——

万圣节的早上，猫头鹰又飞来了。

哈利本来没在意——他从来没收到过信。可当他信封上的字迹时，心脏骤然停跳。

是 Sirius。

小天狼星！

哈利的手指几乎要把信封捏烂，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肋骨。

小天狼星怎么可能从阿卡班寄信？

那可是巫师界最恐怖的监狱，连食死徒都能被逼疯的地方！除非……他甩甩头，把那个疯狂的念头压下去。自己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没进斯莱特林，没惹出人命，怎么会让小天狼星提前越狱？

信封“嘶啦”一声被撕开。

哈利的扫过信纸，瞳孔骤然收缩。

“亲爱的哈利：

我猜你从没听过我的名字。说，我希望你没听过。如果你听过，那些传闻肯定恶毒得要命——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真相了。大部分都是鬼扯，记住，是‘大部分’。毕竟我也当过十几岁的混小子，等你到了青春期就懂了。

总之，我得告诉你三件事：我不是杀人魔，从没投靠过伏地魔，还有——我是你的教父。惊喜吧？

希望我这次越狱，能让你躲过那些摄魂怪的折磨。

小天狼星·

前头号通缉犯”

哈利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语气，太像小天狼星了。

“该死的！”

罗恩的惊叫声突然炸响。哈利转头一看，只见他举着《预言家日报》，脸都白了。

报纸头版赫然印着“越狱”四个大字，旁边还着小天狼星那张阴森的通缉。

哈利立刻凑过去，“罗恩，看完借我一下？”

“行啊哈利。”珀西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二十分钟后，他把叠好的报纸递了过来。

哈利道了声谢，飞快扫过标题下方的署名——丽塔·斯基特。

这家伙写的东西，准没好事。

他低头读了起来：

“小天狼星·被誉为阿卡班史上最臭名昭著的囚犯，但他为何如此‘出名’，至今仍是谜。没错，他用一个咒语杀了十三个人——可十二个是麻瓜（再菜的巫师都能做到），第十三个更是个草。

投靠神秘人的事曾震惊魔法界，但细想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他既不是英国顶尖的黑巫师家族成员，岁时也没因谋杀未遂被起诉。

不过，阿卡班还着的表姐贝拉特里·莱斯特奇——她因折磨傲罗和爱丽丝·隆巴顿致疯被判罪，还曾单挑个傲罗而退。相比之下，的‘恶名’实在掺水。但有三个事实不容置疑：人们怕他，没人能逃出阿卡班，而做到了。

这座号称固若金汤的监狱，难道连应急预案都没有？魔法部长福吉对此避而不谈，只反复强调‘我们正追捕，恳请魔法界保持冷静’。追问之下，他才承认目前还没制定出计划——毕竟刚逃出去几个小时，计划总会有的。

越狱前几周，常在睡梦中喃喃自语，提到‘那个的混球’和‘得回马略卡岛’。这个‘混球’是谁？真要去西班牙？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哈利再次嗤笑。

丽塔这女人，不盯着自己搞事的时候，倒还挺会写笑话。不过她干嘛非要提纳威的父母？那孩子本来就够可怜了。

哈利打定主意，得找德拉科谈谈。

德拉科现在对他感激得很——毕竟两人一起成了百年最年轻的找球手。只要自己开口，德拉科肯定会让一年级别再欺负纳威。高年级忙着斗，根本没空管低年级，纳威应该不会再受太多委屈。

只是……十一岁的孩子，怎么能因为别人父母被折磨疯了就去嘲笑？更何况那些嘲笑，说不定还和凶手沾亲带！

想到这，哈利心里一阵烦躁。

他带着轻松的走进魔咒课教室——德拉科果然答应了。那家伙保证不提纳威父母的事，还破天荒地叮嘱他：“是训练有素的疯子，你一个一年级别去送死。”

这可比第一次重生时那句“换我肯定要报仇”靠谱多了。

教室里一片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讨论小天狼星。几个学生还偷偷朝哈利看过来——他们显然知道小天狼星和詹姆是挚友。

哈利有点奇怪，怎么没人提小天狼星“背叛”波特夫妇的事？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那事根本不是秘密，而且严格来说不算犯罪。毕竟没人能证明谁是赤胆忠心咒的保密人，更没法证明保密人是主动背叛还是被折磨屈服的。

总不能因为人家扛不住就定罪吧？

课铃响了。弗立维教授飘到讲台上，宣布今天练习“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哈利没动手——这咒语他早就会了。他一边帮西莫调整发音，一边偷偷观察罗恩和赫敏。

赫敏的羽毛稳稳浮在空中，弗立维教授立刻给芬多加了五分。罗恩脸涨得通红，明显是嫉妒了。

哈利眼珠一转，悄悄用咒语把自己的羽毛飘到罗恩面前，轻轻挠他的痒痒。

“哈利！你干什么！”

罗恩的咆哮响彻教室。下课时，他追着哈利一路骂到走廊。

“你用那破羽毛挠我干嘛？！”

“无聊呗，看你跳脚挺好玩的。”哈利耸耸肩。

罗恩气呼呼地叉，“还有你！怎么学什么都那么快？跟赫敏一样！不过你至少不会到处炫耀……难怪没人喜欢她，简直是噩梦！”

哈利翻了个白眼。

老天，十三岁的罗恩真是够烦人的。

“你就是输不起，人家不过纠正了你的发音。要不是她，你这节课能学会？”

罗恩撇撇嘴，半天憋出一句：“……好像是哦。”

哈利盯着罗恩，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我对马尔福的规矩，现在同样适用于赫敏。”他一字一顿，“记住——别在我面前说我朋友坏话。”

顿了顿，他道：“毕竟，马尔福敢在你面前瞎逼逼，是因为你能当场怼回去。赫敏呢？她凭什么受你的气？”

罗恩张了张嘴，最终只闷闷地吐出两个字：“知道了……”

哈利转头看向赫敏，女孩眼眶红得像，正用口型无声说“谢谢”。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安抚的笑。

万圣节晚宴的香气飘满礼堂，但哈利没心思吃。他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再过二十分钟，那只蠢笨的山怪就要被放出来了。

果然，钟声刚过，奇洛教授连滚带爬冲进，脸色惨白地嘶吼：“地、地牢里有山怪！大家快逃——”

哈利心里冷笑。

奇洛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出现？教授都在，偏偏他缺席？还有，他怎么知道山怪在地牢？总不能是山怪自己给他发了消息吧？更可疑的是，地牢的门怎么会开着？禁林里都没见过山怪，这明显是人为的！

邓布利多猛地拍桌：“级长！立刻带各学院学生回宿舍！”

哈利差点笑出声——斯莱特林的宿舍就在地牢，这不是让他们自投罗网吗？但他不能说破，只能没察觉。

他霍然起身，朝罗恩和赫敏扬了扬下巴：“走，抓山怪去。”

桌人都像看疯子似的瞪着他。

“我去！”弗雷德第一个跳起来，乔治紧随。

珀西脸都绿了：“弗雷德！你疯了？！”

赫敏翻了个白眼，却还是站起身：“我得去看着你们，你们死得太难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算蓄意危害他人！”

罗恩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她去我也去！我不比她差！”

纳威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预言家日报》上贝拉特里的报道，把他父母的惨状扒得一干二净。他闷声点头：“我也去。”

珀西看着空荡荡的级长席位，又看看弟弟们决绝的背影，最终咬牙转向另一位芬多级长：“你带大家回塔楼，我去追他们。”

哈利冲出礼堂，身后一群人跌跌撞撞跟着。他特意绕开普——那家伙正赶去阻止奇洛靠近路威。很快，他停在女生盥洗室门口，里面传来山怪的咆哮。

“完美，我的山怪雷达果然没失灵！”哈利咧嘴一笑。

身后的韦斯莱、纳威和赫敏，脸都快皱成苦瓜了。

罗恩脸色发青：“哈利，你确定这主意靠谱？”

“当然。”哈利挑眉，“不就是几个小学生单挑成年山怪吗？能出什么事？”

不等众人反驳，他直接踹开了盥洗室门。

“听我指挥——”哈利头也不回，“除了罗恩和纳威，用‘神锋无影’！你们俩用‘羽加迪姆勒维奥萨’，把它的棍子砸到它脑袋上！”

罗恩咽了口唾沫：“我、我能行吗？”

“废话。”哈利给了他个肯定的眼神，冲上去。

神锋无影的划破空气，山怪厚实的皮肤被划出一道血口——虽然没对人那么致命，但足够让它吃痛发狂。韦斯莱、珀西和赫敏立刻跟上，几道咒语同时命中，山怪被缠得左支右绌。

罗恩和纳威憋得满脸通红，终于将山怪的巨棒举到半空。

“放！”哈利大喝。

巨棒“轰”的一声砸在山怪头顶，这家伙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倒了下去。

乔治吹了声口哨：“再这么下去——”

弗雷德接话：“我们说不定得承认——”

“他是我们了！”

连珀西都难得露出赞赏：“干得好，罗恩。”

罗恩耳朵尖瞬间红透，嘴角快咧到耳根。

哈利拍了拍纳威的肩：“你也不错。”

就在这时，盥洗室门被猛地撞开。麦格教授、普和奇洛冲了进来。奇洛看到山怪，立刻捂胸瘫在地上，发出夸张的呜咽。

哈利翻了个白眼——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普蹲下身检查山怪，麦格教授则死死盯着他们，眼神比抓他和马尔福当找球手时还凶。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她厉声质问，“命都不要了？！”

哈利立刻摆出委屈脸：“教授，我……我听到小天狼星越狱的消息，心里乱得很。”他顿了顿，“纳威也是，那篇贝拉特里的报道……他不想让我一个人犯傻，是来拦我的，珀西本来想阻止，可我跑太快，他只能跟着来，还特意安排了级长送大家回去。”

他说得半真半假，就是不想连累队友。

麦格教授盯着他，语气稍缓：“波特，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能单独去碰山怪？！”

哈利耸耸肩：“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我爸最信任的朋友，怎么会是伏地魔的走狗？怎么会杀了那么多人？”

麦格教授眼神黯淡下去——她肯定想起了那个“叛徒”（虽然是小矮星彼得，不是小天狼星），想起了波特家的保密人。

“芬多扣五分，波特。”她沉声道，“我理解你的，但不能拿生命开玩笑！——每人加五分！”

她挥了挥手：“没受伤就赶紧回塔楼！晚宴已经移到各学院了。”

哈利松了口气，冲队友们挤了挤眼。

这场戏，总算蒙混了。

三人冲出盥洗室，一路狂奔回塔楼。

赫敏喘着粗气，回头瞪着哈利：“你知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疯？要不是运气好到逆天，我们三个现在早成幽灵了！”

哈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至少给芬多赚了25分，你念叨什么？”

罗恩凑到赫敏身边，点头如捣蒜：“他确实脑子。”

哈利咧嘴一笑。

生死边缘走一遭，友谊果然比什么都牢固。

已经往冲，哈利刚要跟上，脚步突然顿住。

一个念头猛地撞进脑海。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因为小天狼星也了那道帷幕。

第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