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晨雾还没散，哈利就坐在长桌旁，盯着面前的南瓜汁发愣。

今天是第一节飞行课。

按理说他该才对——毕竟他可是骑过轮2000的人，飞行天赋甩同龄人街。可一想到上次飞行课的混乱，哈利就有点头疼。

那回纳威摔断了，虽然没留下后遗症，但那小子当时惨白的脸，还有麦格教授严厉的眼神，哈利到现在都记得。

他想进魁地奇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但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纳威再出事，更不能为了进队就放任危险发生——哪怕要多等一年也不行。

更烦人的是马尔福。

上次就是那家伙抢了纳威的记忆球，两人在天上闹得鸡飞狗跳，最后他反倒因祸得福进了队。哈利用脚指头想都知道，马尔福今天肯定还会来这一套。

可这次不一样。他得想办法既阻止马尔福，又不能像上次那样闹得皆知。

正琢磨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哈利回头，就见纳威攥着个亮晶晶的玻璃球，脸色涨得通红。而马尔福正站在他面前，手一扬，那记忆球就到了他手里。

罗恩“噌”地站起来，拳头都攥紧了：“马尔福！你找死是不是！”

“坐下，罗恩。”哈利头都没回，声音里带着点无奈，“早饭还没吃完呢，打架也得等饱了再说。”

“可他……他抢了纳威的东西！”罗恩急得直跺脚。

“急什么？他又不会跑。”哈利地转过身，看着马尔福手里的记忆球，“你要是实在想为学院荣誉吵架，晚点有的是机会。”

罗恩被噎了一下，脸更红了——哈利知道，韦斯莱家和马尔福家的恩怨能追溯到好几代，但这种老掉牙的血仇，在哈利看来跟小孩子过家家没区别。

麻瓜世界早就不玩这套了，也就巫师界还抱着“传统”不放。

哈利没再理罗恩，径直看向马尔福：“你过来就是为了抢这个？纳威的记忆球是镶了金子还是嵌了宝石，让你这么？”

马尔福挑了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我本来是来嘲笑韦斯莱家的破扫帚的——不过既然看到这个……也就顺手拿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记忆球，嗤笑道：“只有废物才用这玩意儿。二十年前就过时了。”

哈利差点笑出声——马尔福这话里的双，除了赫敏没人听出来。赫敏皱着眉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幼稚。”

哈利没理她，继续盯着马尔福：“既然觉得过时，那你抢它干嘛？怎么不问问纳威同不同意？”

马尔福卡壳了。

哈利往前凑了凑，突然变得严肃：“马尔福，你该不会是……盗窃癖吧？”

“你说什么鬼话！”马尔福的脸瞬间黑了，显然听出这不是好话。

“就是那种控制不住自己，总喜欢偷东西的人。”哈利一本正经地解释，脑子里闪过赫敏之前跟他说过的词，“没理由，就是想偷。”

他甚至觉得，伏地魔和邓布利多都能算——一个抢魂器，一个藏着他父亲的遗物不肯给，美名曰“你还没成熟”。

“放屁！我才不是！”马尔福气得直咬牙。

“哦，那把东西还回来应该不难吧？”哈利突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马尔福被他笑得心里发毛，犹豫了几秒，狠狠把记忆球扔给纳威：“哼！谁稀罕！”说完转身就走。

哈利抬头，正好对上教工桌那边麦格教授的。她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赞许。

哈利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要是被她看上，搞不好要让他当级长。

虽然上次罗恩当选时他有点不爽，但后来才发现，不用半夜起来巡逻简直爽翻了。霍格沃茨的安保系统烂得像筛子，真搞不懂为什么非要守着那些“传统”不放。

“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赫敏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点不解。

哈利耸耸肩，拿起咬了一口：“他还没真的干什么坏事。”

至少现在还没有。

他看向窗外，晨雾已经散了。飞行课的时间快到了。

哈利深吸一口气——不管马尔福想耍什么花招，今天他都得把摆平。

赫敏皱着眉，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书页：“话是这么说，但他看起来真不像个好相处的人。”

哈利耸耸肩，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轻响：“不好相处的人，难道就不需要朋友了？”

“所以你是可怜他？”

“当然不是。”哈利立刻摇头，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我可能会因为可怜某个人而对他友善，但绝不会因为可怜去交朋友。”

更何况，普就是最好的例子。

哈利想起那个永远阴沉的魔药教授，心里五味杂陈。他挺可怜普的——如果金妮当年真像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样嫁给德拉科·马尔福，然后普为了摧毁伏地魔，把偷听来的秘密告诉邓布利多，结果间接害死金妮……

想想，哈利就觉得胸口发闷。

还有那个可能存在的孩子——继承马尔福的黑发，却长着金妮的眼睛，因为红发隐性、黑眼显性的遗传规律。他得教那孩子，明明彼此憎恨，还要背负十年的愧疚……

更别提马尔福那离谱的取名品味，想叫“斯科皮乌斯”？那家伙到底有没有常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哈利回过神，嘴角扯出一抹自嘲。就算他对普示好，那家伙也只会觉得他在施舍，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冷嘲热讽。既然如此，不如就顺着这股敌意走下去，至少不用费心维持虚伪的和平。

等等，得记下来——万一哪天邓布利多真让普帮他自杀，就告诉凤凰社是食死徒干的，然后用“创伤后应激障碍”当借口闭嘴。

赫敏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那你到底为什么想和马尔福交朋友？”

“很简单，”哈利靠在背上，扫过远处打闹的学生，“我不想树敌太多。马尔福要是想搞我，在霍格沃茨有的是办法。他确实支持食死徒那套，但他才十一岁，根本不懂里面的险恶。而且……”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我一直想要个旗鼓相当的对手。马尔福那家伙，看起来挺有意思的。”

“所以你并不喜欢他？”

“谈不上喜欢，但我们才认识一周半，谁知道呢？”哈利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是在自言自语，“就算认识十二年，也真的了解一个人。”

赫敏点点头，没再追问这个话题。她翻了翻笔记，突然抬头：“你说他支持食死徒……是指伏地魔吗？”

哈利愣了一下。赫敏直接说出了那个名字，而不是用魔法部规定的“神秘人”之类的代称。不过想想也正常，她两周前才刚接触魔法世界，还没那些避讳的习惯。

最好永远别。

哈利压低声音：“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是食死徒。他母亲纳西莎表面上支持纯血论，但不想让德拉科卷进那些危险的事里。”

“那卢修斯为什么没被抓？”赫敏追问，语气里满是不解。

哈利突然笑了，眼神却冷得像冰：“你知道吗？圣芒戈魔法医院刚好在卢修斯要受审前，拿到了建儿童的巨额捐款。”

赫敏倒吸一口凉气：“贿赂？”

“习惯就好，”哈利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轻飘飘的，“魔法世界比你想象的更黑暗。”

赫敏沉默片刻，又问：“纯血论到底是什么？我查过战争资料，里面提了很多次，但都没说，好像默认大家都懂似的。”

哈利叹了口气，手指插进乱糟糟的黑发里。怎么解释才好？

“简单来说，纯血论就是个笑话。”他直言不讳，“魔法界的人却把它当圣经。核心思想就是——只有纯血巫师才有资格使用魔法，都低人一等。他们从来不说为什么，偶尔有人扯理由，无非是说麻瓜出身的巫师前十一年活在另一个文化里。这就像说外国人因为不懂英国习俗，就天生低人一等一样荒谬。”

“那纯血到底怎么定义？”赫敏追问，“我知道是指父母都是巫师，但要追溯到多少代？”

哈利咧嘴一笑：“严格来说，得有四个巫师祖父母。我妈那边的祖父母是麻瓜，所以我是混血。但如果我有孩子，理论上就是纯血——哪怕他们的外婆是麻瓜出身。不过那些纯血狂热分子肯定不认，他们的逻辑很双标：‘只要你知道自己和麻瓜有血缘，就不算纯血’。”

“那他们怎么保证不娶麻瓜或混血？”赫敏皱紧眉头，“纯血家族应该没多少吧？”

“确实没多少，”哈利的笑容带着点讽刺，“而且还在不断灭绝。”

“那他们……”赫敏突然停住，脸色变绿，“不会是……近亲结婚吧？”

哈利挑了挑眉，没说话。

赫敏打了个寒颤，赶紧摇头：“我以后的婚姻准则就是——‘只要知道自己和对方有血缘，就绝对不能约会’。”

“我举双手赞成。”哈利立刻附和，同时在心里发誓，绝对不查自己或金妮的家谱。

---

魁地奇球场的风带着青草味，吹得哈利额前的碎发乱飞。

他刚和赫敏聊完，就看见纳威的扫帚突然而起。

纳威上升得太快，哈利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紧盯着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手指下意识地扣紧了魔杖。

果然，下一秒——纳威失去平衡，从扫帚上摔了下来！

“砰！”

哈利几乎是在纳威坠落的瞬间，无声地念出了缓冲咒。

落地声很响，但纳威只是闷哼了一声，看起来没大碍。

不过霍琦夫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她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扶住纳威：“都不许动！谁碰扫帚谁就立刻被开除！等我回来再继续！”

她一边唠叨着“可怜的孩子”，一边半扶半拖地把纳威带回城堡，去了校医院。

哈利松了口气，收回魔杖。刚才那一下，幸好反应快。

“得了吧，”哈利翻了个白眼，心里暗骂自己上次怎么会信这种鬼话，“最多就是个禁闭。”

麦格教授刚转身走远，马尔福就捂着肚子笑出声。“你们看见那大块头的脸没？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猪！”

“闭嘴，马尔福！”帕瓦蒂猛地打断他。

潘西立刻凑上来，声音尖得像针：“哟，替隆巴顿出头？真没想到你还好这口——喜欢胖乎乎的爱哭鬼？”

“说句话，他没哭啊，”哈利插了句，“我看他压根没受伤。”

“三十英尺摔下来能没事？”拉文德瞪着他，“你怕不是瞎了？”

“也是，”哈利点头，“不过他以前从更高的地方摔下来也没怎样，不是吗？”

“看！”马尔福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地上的东西冲过去，“隆巴顿他奶奶送的破玩意儿！”

哈利皱起眉，有点烦了：“你跟这东西有仇？想要就让你爸买一个啊，又不是买不起。”

马尔福脸一红，吼道：“谁想要了！”

“鬼才信，”哈利小声嘀咕，“明明就是嫉妒人家有个会变色的魔法戒指——”

马尔福没最后半句，但还是梗着脖子反驳：“胡说！我只是觉得，纯血老家族的人还靠这种东西，简直丢巫师的脸！”

赫敏突然开口：“等等，‘老家族’是什么意思？谁家祖上没个几百年？”

马尔福地哼了声：“我说的是纯血老家族！”

“哦，明白了。”赫敏淡淡应道。

哈利转向马尔福，手指敲了敲那枚记忆球：“所以你想毁掉它，美名曰帮隆巴顿改掉依赖？可这玩意儿他今早才拿到手吧？”

“就是要毁了它！”马尔福说得理直气壮。

“行吧，”哈利耸肩，“我拦不住你，但不如赌一把？谁拿到记忆球，就听谁的。”

马尔福眼睛亮了：“赌什么？”

“比找球！”哈利说，“找个人把球扔出去，谁抓住谁赢。”

“要是都没抓住呢？”

“那就让它摔碎呗，”哈利无所谓，“反正你本来就想毁了它。”

“成交！”马尔福立刻答应，“裁判找谁？得点。”

“西奥多·诺特怎么样？”哈利提议，“你信不过芬多，他又不听你的话，够中立了。”

马尔福想了想，点头：“行。诺特，过来！”

诺特一脸地被拽过来，接过记忆球。等哈利和马尔福都骑上扫帚——虽然两人的扫帚都破得可怜——他才喊：“预备——扔！”

记忆球嗖地飞上天。

哈利和马尔福几乎同时冲出去，扫帚尖擦着草皮掠过。马尔福根本不在乎记忆球，他只想赢过哈利。两人你追我赶，眼看记忆球要落地，哈利突然俯冲，手一伸，在离地面半尺的地方把球攥进掌心。

下一秒，两人都摔在草地上，滚成一团。

哈利爬起来，拍掉身上的草，冲马尔福笑：“飞得不错啊。”

他知道马尔福输了肯定不爽，夸一句总没错。

马尔福黑着脸，地哼了声：“你也还行。”

“哈利·波特！德拉科·马尔福！”

尖锐的吼声像炸雷一样劈下来。

两人同时僵住，回头就看见麦格教授站在不远处，脸黑得像。

马尔福脸都绿了。

哈利却松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别怕，大不了禁闭扣点分，说不定还能因为飞得好被表扬呢。”

马尔福眼睛动了动，似乎信了。

麦格教授还在吼：“三十英尺摔下来！你们想摔断脖子吗——”

“放心，就算摔断了，庞弗雷夫人也能治好，”哈利笑嘻嘻地接话，“不过您这么，我还是挺感动的。”

“波特！马尔福！跟我来！”麦格教授咬牙切齿地命令。

两人耷拉着脑袋跟上。谁知道麦格教授没去，反而直奔地牢——普正在给上魔药课。哈利扫了眼教室，看见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马库斯·弗林特也在里面。那家伙明明留级了，还能上NEWT魔药？真是见了鬼。

“西弗勒斯，出来一下。”

麦格教授把普叫到，上门私聊。

马尔福脸都白了，喃喃道：“我爸会杀了我的……”

“真要罚你，找普干嘛？”哈利斜了他一眼，“多半是好事。”

“好事？能有什么好事？”

“谁知道呢，”哈利突然转移话题，“斯莱特林找球手怎么样了？”

马尔福一愣：“去年的毕业了，还没找到新的……你该不会是说——”

他突然住嘴，眼睛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

哈利耸耸肩：“不好说。不过我猜麦格教授要找我进队，毕竟芬多自从查理毕业，就没个像样的找球手了。”

“可一年级不让带扫帚！”

“你不也带了？”哈利指了指他脚边的扫帚。

马尔福泄气：“就算带了，也不能上场啊……”

“一般是不行，”哈利挑眉，“但我是哈利·波特啊，肯定有例外。”

“那我呢？”马尔福急了。

“放心，为了显得，他们肯定也让你上，”哈利拍着他的肩，“总不能只给我开后门吧？”

话音刚落，门开了。普和麦格教授走出来，还喊了弗林特。

“弗林特，马尔福当斯莱特林找球手。”普面无地宣布。

哈利冲马尔福挤了挤眼：“看吧？”

马尔福攥着拳头，激动得说不出话——这次不用靠他爸走后门！

哈利笑着跟麦格教授转身，走向城堡另一头。

找伍德去。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