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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神将因果

轮回起始:龙月仙缘

景天躺在徐长卿怀里,血从嘴角涌出来,流进衣领,烫得他一个哆嗦。可身体是冷的,从指尖冷到骨髓,再从骨髓冻住魂魄。他睁着眼,望着那片刚刚吞噬了她的、此刻又恢复平静的夜空,眼珠一动不动,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

徐长卿往他嘴里塞丹药,用灵力护他心脉,一遍遍叫他名字。声音很遥远,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听不真切。景天只觉得吵,吵得他想堵住耳朵,想闭上眼睛,想就这么睡过去,永远别醒。

可眼睛闭不上。一闭上,就是那道白影转身踏入天门的画面,就是她最后那句“别等我了”在耳边回响,就是重楼那声嗤笑,夕瑶仙子那声叹息,还有……她看他时,那最后一点几乎错觉的、属于“龙月”的温柔。

假的吧。

都是假的。

百年等待,一场笑话。

“咳……咳咳……”他又咳出血,这次是黑色的,带着脏腑的碎块。徐长卿脸色更白,将更多灵力渡入,却像泥牛入海,他体内那点生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逝。

“景天!撑住!”徐长卿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惊慌,“你若死了,她……她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她?

谁?

哦,是那个为了大道、为了苍生、为了该死的公平,头也不回去了天上的轮回剑灵。

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这条命是她给的,现在她还回去了,两清了。多好。

景天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徐长卿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越来越轻,像要飘起来……

就在这时——

“嗡!”

一声微弱却清晰的剑鸣,毫无征兆地在他识海深处响起。

不是来自外界,不是来自塔前,而是……来自他体内,来自他魂魄最深处,某个被遗忘、被封印的角落。

那剑鸣很熟悉。清越,孤高,带着穿云裂石的锋锐,和一种……属于九天之上、睥睨众生的桀骜。

是飞蓬的剑。

是那柄随他征战千年、镇守南天门、最后却随他一同堕入轮回的——照胆神剑的剑鸣!

剑鸣声中,一道纯粹的金色光芒,自他眉心迸发!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威压,瞬间冲散了徐长卿渡入的灵力,也暂时稳住了他溃散的心神!

景天猛地睁大眼睛。

眼前不再是蜀山夜空,不再是徐长卿焦急的脸。而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星海。

星海中央,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晶莹剔透的白色光球。光球内部,有画面流转——

云端之上,银甲神将持剑而立,对面是红发如火、战意滔天的魔尊重楼。两人激战,剑光与魔气撕裂苍穹,打得星辰摇落,天河倒卷。那是千年前,神将飞蓬与魔尊重楼于新仙界的那场旷世之战。

画面一转,是南天门。飞蓬收剑,背对天界,望着下界苍茫云海,眼神复杂。身后传来天帝威严却冰冷的宣判:“神将飞蓬,擅离职守,私斗魔族,触犯天规。削去神籍,打入轮回,历经百世,以儆效尤。”

然后,是轮回。一道道身影,一张张面孔,在光球中飞速闪过——沙场士兵,落魄书生,山野樵夫,市井小贩……百世轮回,生老病死,爱恨嗔痴,如同一场永无止境的、冰冷而麻木的走马灯。

直到——永安当的那个小伙计,景天。

画面定格。是景天扒拉着算盘,偷瞄着门外,等雪见来的样子。眼里是单纯的、带着点傻气的期待。

光球中,传来一个声音。平静,淡漠,没有情绪,却清晰无比地,直接烙印在他灵魂深处。

那是轮回剑灵——或者说,是龙月最后留给他的、剥离了所有情感与个人意志的、纯粹的信息传递。

“景天,此乃飞蓬下凡之因果,亦是……吾下界之缘起。”

画面再变。是天界,神树之畔。夕瑶仙子手托圣果,望着下界,眼神悲悯。她身边,站着刚刚被贬下凡、神魂蒙尘的飞蓬转世之身——景天的一缕本源真灵。

“飞蓬为战而生,为道而存。其道在‘战’,在‘守’,在‘卫’。然与重楼一战后,道心蒙尘,执念渐生。若放任其于天界,恐生心魔,堕入歧途,有违其守护天界之责。故天帝贬其下凡,历经红尘,洗练道心,重归纯粹。”

夕瑶仙子的声音,伴随着画面,一同响起:“然轮回百世,尘缘纠缠,其本源真灵渐被凡尘浸染,与雪见之因果,便是最深一道尘缘。此缘不断,其道难纯,神将难归。”

画面中,那缕属于“景天”的真灵,与另一道属于“雪见”的、活泼灵动的魂光,紧紧缠绕,难分彼此。

“恰逢此时,吾于异界飘零,误入此方天地,感应到此界轮回失衡,苍生劫数将起。吾之道,在‘守护’,在‘公平’。此界有难,吾不可坐视。然欲行吾道,需一‘锚点’,需一可承轮回之力、又不被此界因果彻底束缚之‘身’。”

“汝,景天,飞蓬转世,身负神将因果,又深陷凡尘情缘,正是最佳人选。雪见之情,是汝尘缘,亦是汝枷锁。吾下界,助你了断此缘,亦是助飞蓬洗净尘垢,重拾道心,回归其位。”

“故,渝州相遇,非是偶然。救你,救雪见,救唐家堡,乃至后来种种,皆为理顺因果,拨乱反正。待你与雪见之因果了结,待飞蓬道心重铸,吾之使命,便算完成。届时,轮回剑成,锁妖塔固,六界得安,吾之‘道’亦得圆满。回归天界,镇守轮回,亦是必然。”

画面最后,定格在那道白衣身影转身踏入天门的瞬间。她回头,最后看了下方一眼,眼神平静,无悲无喜,只有属于“道”的圆满与释然。

“汝对吾之情,是错认,是执着,是……吾行此道,不得不为,却终究对汝有所亏欠的……‘代价’。然,此乃吾选之道,吾无悔。望汝……亦能放下。”

声音消散,光球碎灭,星海退去。

景天猛地一震,意识回归身体。他还躺在徐长卿怀里,嘴角的血已经冷了,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可身体里那股刺骨的寒冷,和灵魂深处那种被掏空的绝望,却仿佛被刚才那一幕幕画面、那一句句话,冻成了更坚硬的冰。

原来……如此。

原来所有的相遇,所有的并肩,所有的生死与共,所有的温暖与心动……都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了断因果”?

他只是一个工具?一个用来洗净飞蓬尘垢、了结雪见情缘、顺便让她完成“守护”大道的……工具?

那些笑,那些泪,那些拼了命也想抓住的瞬间,那些在无数个长夜里反复咀嚼的回忆……算什么?

算“代价”?

“哈……哈哈……”景天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嘶哑,干涩,像两块生锈的铁片在互相摩擦,听得徐长卿心惊肉跳。

“景天,你……”徐长卿担忧地看着他,刚才景天眉心金光迸发、气息骤变,显然发生了某种他不了解的事情。

“我没事。”景天止住笑,慢慢从徐长卿怀里坐起来。动作很慢,每动一下,断裂的骨头和受损的脏腑都传来剧痛,可他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眼底那层冰,冻得更加坚硬,更加……死寂。

他抬手,抹掉嘴角的血,又擦了擦脸,动作机械而平静。

然后,他看向徐长卿,眼神很空,空得让徐长卿心头莫名发寒。

“徐道长,”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伤,还能治好吗?”

徐长卿一怔,仔细探查他的脉息,眉头紧锁:“经脉尽断,修为溃散,神魂受损……需以蜀山至宝‘九转还魂丹’为主药,辅以七七四十九种灵药,闭关疗养,或有五成把握可恢复如初,但修为……恐难复旧观。”

“五成……”景天点点头,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站不稳,身体晃得厉害,可脊背却挺得笔直,像一根宁折不弯的、被风雪摧残到极致的枯竹。

“那就治。”他说,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晚饭吃什么,“需要什么,我去找。找不到的,你帮我。多久能治好?”

徐长卿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死寂的冰,和冰下那丝不肯熄灭的、却已彻底变了质的火,心中叹息,却只能道:“若有丹药,辅以蜀山灵脉,短则三年,长则十年。”

“十年……”景天望向夜空,望向那道早已消失的天门,嘴角缓缓勾起,那是一个没有丝毫温度、甚至带着点疯狂意味的弧度。

“好。十年。”

他收回目光,看向徐长卿,眼神平静无波:“十年之后,若我未死,伤愈功成。徐道长,可否……借蜀山典籍一观?尤其是……关于天界,关于飞蓬,关于……如何登天的那部分。”

徐长卿心头猛地一震:“景天,你……”

“我不找她。”景天打断他,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令人心悸的决绝,“我只是想……去天上看看。看看那所谓的大道,看看那公平的轮回,看看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究竟……凭什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看看我景天——不,看看飞蓬——这百世轮回,这场‘了断因果’的戏码,这场被人当成棋子摆布的人生……”

“到底,值不值得。”

说完,他不再看徐长卿骤变的脸色,转身,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向着静心阁的方向走去。

脚步虚浮,身形踉跄,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可他没有停。

也没有回头。

夜风吹过,卷起塔前零落的枯叶,也卷走了他最后一点属于“人”的温度。

徐长卿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孤绝而执拗的背影,又抬头望了望那片清冷孤高的夜空,心中那片名为“道”的坚冰,终于彻底裂开了一道深深的、难以愈合的缝隙。

他知道,有些东西,从今夜起,彻底不一样了。

有些人,一旦走上某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而那条路的尽头,是九天之上,是轮回之巅,是……一场连神魔都未必敢直视的、滔天的因果与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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