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却已退开，恢复那副温婉模样。
“二爷别当真，妾身说笑呢。”
她说着，重新拿起书，翻了一页。
仿佛刚才那番话，真的只是玩笑。
傅谦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嫂嫂这个玩笑，可开不得。”
“为何开不得？”
尔晴抬起眼，眼含笑意。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说几句玩笑话，有何不可？”
她说这话时，微微歪头，发间的玉簪随着动作轻晃。
傅谦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嫂嫂说的是。”
他最终说。
尔晴笑了笑，不再说话，只低头看书。
傅谦也没走，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阳光很好，风很轻。
院里的桃花开了几树，花瓣随风飘落，洒了一地。
青禾早已识趣地退到远处，低着头绣花，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尔晴才放下书，揉了揉眉心。
“看久了，眼睛有些酸。”
她说。
“那便歇歇。”
傅谦道。
尔晴点点头，靠在躺椅上，闭上眼。
阳光落在她脸上，她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
傅谦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发间的一片花瓣。
动作很轻。
尔晴睁开眼。
四目相对。
傅谦的手僵在半空。
尔晴看着他，缓缓勾起唇角。
“二爷。”
她轻声唤。
“嗯？”
“你说，若是让人看见你我这般，会如何？”
傅谦动作顿住了。
尔晴却已坐起身，理了理鬓发。
“时辰不早了，二爷该回去了。”
她说着，站起身。
傅谦也站起来，盯着她看。
“嫂嫂——”
“今日多谢二爷陪妾身说话。”
尔晴打断他，福了福身。
“妾身有些乏了，想歇会儿。”
这是逐客令。
傅谦抿了抿唇，最终行礼。
“那我不打扰嫂嫂休息了。”
他说罢，转身离开。
走到院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尔晴仍站在原地，看着他。
傅谦收回视线，快步离开。
待他走远，尔晴才缓缓坐下。
青禾走过来，小声问。
“少夫人，要回房歇息吗？”
“不急。”
尔晴淡淡道。
她盯着院门的方向，许久，忽然轻笑一声。
“青禾，你说男人是不是都贱？”
青禾一愣。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尔晴说着，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茶已凉了，入口苦涩。
她却不在意，一饮而尽。
“去换壶热的来。”
“是。”
青禾连忙去换茶。
尔晴重新靠在躺椅上，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前世种种。
傅恒冷漠的眼神。
乾隆不屑的目光。
还有魏璎珞那张得意洋洋的脸。
她缓缓握紧拳头。
她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一个，都别想逃。
傍晚时分，傅恒回来了。
尔晴早已让厨房备好饭菜，等他一起用膳。
席间，傅恒面色依然疲惫，话也不多。
尔晴也不多问，只不停地给他夹菜。
“爷多吃些，这几日都瘦了。”
她柔声道。
傅恒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用完膳，两人回房。
尔晴伺候傅恒更衣，换上一身轻便的寝衣。
“爷今日在宫中议事，可还顺利？”
她一边为他系上衣带，一边问。
傅恒“嗯”了一声。
“云南边境的事，皇上已有决断。”
“哦？”
尔晴抬头看他。
“皇上要出兵？”
“不。”
傅恒摇摇头。
“先派使臣去安抚，若缅人仍不知悔改，再出兵不迟。”
尔晴点点头。
“皇上英明。”
傅恒看着她，忽然道。
“今日在宫里，皇上问起了你。”
尔晴动作一顿。
“问我？”
“嗯。”
傅恒在床边坐下。
“问你可还习惯富察府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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