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在凌晨四点终于停了，云层被风撕开一条细细的缝，露出一线淡淡的鱼肚白。
林野是被一阵香气唤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茶几上多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粥，粥面漂着几颗红枣，颜色温润，像刚出炉的琥珀。
沙发上的女人已经醒了，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用纸巾轻轻擦拭耳后的伤口。她把风衣换成了他昨天随手丢在椅背上的灰色卫衣，袖子太长，盖住了她的指尖，露出的一截手腕细得像一折就会断。
“你做的？”林野坐起来，声音还有点哑。
她没回头，只“嗯”了一声，动作依旧轻得像怕惊扰什么。“你备注说多放糖。”
林野端起碗，暖意顺着掌心往上爬，他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不是因为粥太烫，而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被谁这么细心对待过。
“你……昨晚睡的还好吗？”他试探着问。
女人这才转过头来，眼底的浅灰色在晨光里泛着一点温。“还好。”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熊猫很软。”
林野忍不住笑出声，刚想再逗她两句，就听见——
“叮——”
是他手机的外卖提醒。他愣了下，昨晚点的热粥竟然还没到？可桌上这碗……
女人抬了抬下巴，示意窗外。“你昨晚的外卖，被人拿走了。”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
话音刚落，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刹车声，紧接着是低沉的脚步声，踩在楼道的水泥地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逼近感。
女人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湖面又结了冰。她站起身，从风衣口袋里摸出那把银色手枪，动作干脆利落地检查了一遍弹匣。
“躲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林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她一把推到了卧室门后。他刚想探头，就听见客厅的窗户被人用力拍了一下——不是雨滴，而是金属碰撞玻璃的声音。
“林先生，”一个低沉的男声隔着玻璃传来，带着笑，却让人毛骨悚然，“我们知道她在你这儿。”
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着女人的背影，那背影纤细却稳得像一堵墙。她抬手，用极轻的动作拉上了窗帘，然后回头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冷静，还有一丝……让他莫名心安的笃定。
“今天，你最好别插手。”她低声说。
可林野心里很清楚——从昨晚她抱着熊猫抱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没法置身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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