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的喧嚣终于在午夜时分落下帷幕。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时，丁疏影脸上已经带着掩饰不住的倦色，但眼中依旧漾着满足的笑意。沈墨珩揽着她的肩，低声说了句什么，换来她一个温柔的微笑。
“妈，你们先休息吧。”丁程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而沉稳，“剩下的我来处理。”
他不知何时已经换下那身正式礼服，穿着一套简单的深灰色居家服，棕色卷发有些凌乱地垂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比方才在宴会上柔和了许多——但那双眼睛依旧平静得像深潭。
丁疏影转过身，看着儿子，心头涌上一阵暖意：“你也累了，让管家他们收拾就好。”
“我不累。”丁程鑫摇摇头，视线扫过宴会厅里还未完全撤走的装饰和桌椅，“很快就好。”
沈墨珩笑了：“那行，交给你。我和你妈先去招呼几位阿姨——她们今晚住家里。”
丁程鑫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没多问什么。
几位母亲都是丁疏影多年的挚友，留宿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那七位少年……既然是跟着母亲来的，自然也会一起留下。
他没有多想，转身走向正在指挥侍者收拾的管家，低声交代起接下来的事宜。
而此刻，丁宅二楼的会客室里，气氛却有些微妙。
七位母亲坐在舒适的沙发里，各自端着一杯刚泡好的红茶，脸上都带着几分倦意，但眼神却格外清醒。而她们对面，七位少年站成一排——是的，站着，没有一个坐下。
马嘉祺站在最左侧，深灰色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手臂上，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张真源站在他旁边，暖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深沉。宋亚轩难得地没有笑，湖绿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几位母亲。贺峻霖银灰色的瞳孔冷静地分析着局面。严浩翔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冰蓝色的眼睛疏离而锐利。刘耀文站得笔直，金棕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渴望。敖子逸站在最右侧，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着惯有的笑意，但那笑意底下藏着某种志在必得的锋芒。
沉默持续了大约十秒。
最后还是马母先开了口，她放下茶杯，语气温和但带着明显的调侃：“说吧，把我们都叫到这儿来，是想干什么？”
七个人对视一眼。
马嘉祺往前迈了一小步，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妈……几位阿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张真源接上了话，语气比马嘉祺更直接一些：“我们想……请几位帮忙。”
“帮忙？”宋母眨了眨眼，“帮什么忙？”
贺峻霖银灰色的眼睛扫过几位母亲的表情，精准地判断出她们其实心知肚明，只是在等他们自己说出口。于是他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关于丁程鑫。”
这个名字一出口，会客室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几位母亲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严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玩味：“所以呢？”
刘耀文忍不住了，金棕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我们想追他！”
这句话说得太直白，连一向沉稳的敖子逸都忍不住咳嗽了一声。紫罗兰色的眼睛扫过刘耀文，像是在说“你这也太急了”。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
敖母笑了，笑得意味深长：“哦？你们七个……都想追程程？”
七个人同时点头。
动作整齐得有些诡异。
丁疏影坐在沙发正中，听到这话，内心已经开始疯狂扶额。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群小狼崽子没安好心！看看这阵仗，七个S级Enigma，围着她家一棵白菜转……
但面上，她依旧维持着优雅的微笑，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无奈：“你们……是认真的？”
“非常认真。”马嘉祺回答，声音沉稳而坚定，“我从来没有这样过。”
“我也是。”张真源接话，“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挪不开视线了。”
宋亚轩点头，湖绿色的眼睛清澈而真诚：“程程很特别。”
贺峻霖补充：“从数据分析的角度，他的各项指标都完美符合我的理想型。”
严浩翔言简意赅：“我要他。”
刘耀文更直接：“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
敖子逸最后开口，语气温柔却藏着锋芒：“我想了解他，然后……拥有他。”
七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却传达着同样的信息。
几位母亲再次交换眼神。
马母轻咳一声，正色道：“你们先别急着说这些。我得先问清楚——你们是真的喜欢程程，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这个问题很关键。
七个人几乎同时开口：
“是真的！”
“非常确定！”
“我从没对任何人有过这种感觉！”
声音重叠在一起，反而让会客室更加安静了。
张母叹了口气：“你们知道程程是什么样的人吧？那孩子……不好接近。”
“我知道。”马嘉祺点头，“但我愿意花时间。”
“我也不怕。”宋亚轩接话，难得地认真，“程程再冷，我也能让他暖和起来。”
贺母放下茶杯，银灰色的眼睛锐利地看着自家儿子：“峻霖，你刚才说‘数据分析’——感情不是数据分析，你明白吗？”
贺峻霖沉默了两秒，然后很轻地点头：“我明白。但数据可以帮我更了解他，而了解是第一步。”
这话说得理智，却也不乏真心。
严母看向严浩翔：“浩翔，你说‘要他’——感情不是占有，你确定你能处理好？”
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平静地回视：“我确定。我会用我的方式对他好。”
刘母扶额：“耀文，你这性格……程程那种性子，你确定你能适应？”
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燃烧着炽热的光：“我会为他改变——只要是合理的改变。”
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敖子逸身上。
敖母紫罗兰色的眼睛看着儿子，语气温和却带着试探：“子逸，你呢？你的‘拥有’是什么意思？”
敖子逸笑了，笑容依旧灿烂，却多了几分深意：“妈，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不会用强——那不就没意思了吗？我要的是他心甘情愿。”
一番问答下来，几位母亲心里都有数了。
——这群小子，是来真的。
丁疏影看着眼前这七个优秀的少年，心情复杂。平心而论，他们每一个都很出色，家世、能力、外貌都无可挑剔。如果只是其中一个喜欢上程程，她或许还会觉得是段良缘。
但七个……
这也太离谱了吧！
“疏影，你怎么看？”马母转头问她，眼中带着明显的笑意，“你家这棵白菜，看来是注定要被拱了。”
丁疏影苦笑：“我现在只想把白菜藏起来。”
几位母亲都笑了。
笑过之后，张母正色道：“好了，说正经的。孩子们，你们想让我们怎么帮忙？”
七个人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马嘉祺先开口：“我们想知道程程的喜好——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平时有什么习惯……”
张真源接话：“还有他的课表，他常去的地方……”
宋亚轩补充：“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比如喜欢吃的东西，喜欢听的音乐……”
贺峻霖更直接：“我需要他的社交媒体账号——如果他有的话。还有他的电话号码。”
严浩翔言简意赅：“他的弱点。”
刘耀文：“他喜欢什么类型的？”
敖子逸最后总结：“总之，一切能让我们更了解他的信息。”
几位母亲听完，面面相觑。
宋母忍不住笑出声：“你们这……是要开作战会议啊？”
“差不多。”马嘉祺坦然承认，“我们想制定一个……长期计划。”
“长期？”丁疏影挑眉，“多长？”
七个人对视一眼。
然后，几乎异口同声：
“一辈子那么长。”
会客室再次陷入安静。
这一次，几位母亲的表情都认真了起来。
马母放下茶杯，语气严肃：“孩子们，感情不是儿戏。程程那孩子……他经历过一些事情，虽然现在看起来很好，但内心其实很敏感。你们如果只是玩玩，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我们不是玩玩。”张真源回答，暖琥珀色的眼睛坚定而真诚，“我可以发誓。”
“我也是。”宋亚轩点头，湖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玩笑的成分。
贺峻霖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从概率学角度，七个S级Enigma同时对一个Alpha产生如此强烈的兴趣，这件事本身就极不寻常。我认为这不是偶然。”
严浩翔：“我认定的事，不会改变。”
刘耀文：“我会用行动证明。”
敖子逸：“时间会证明一切。”
七种不同的表达，却同样坚定。
几位母亲再次交换眼神。
这一次，她们眼中多了几分认真，也多了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丁疏影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基本的信息。但先说好，不准骚扰程程，不准强迫他做任何事，不准影响他的学业和生活。”
“我们保证！”七个人几乎是立刻回答。
“那行。”丁疏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开始缓缓说道，“程程喜欢安静，不喜欢太吵的环境。他平时最大的爱好是看书——各种类型的书都看，但偏爱哲学和科幻。他不挑食，但不太喜欢太甜的东西……”
她一点一点地说着，七个人听得无比专注，连呼吸都放轻了。
马嘉祺甚至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了备忘录。
张真源眼睛一眨不眨，像是要将每一个字都刻进脑海里。
宋亚轩听得认真，湖绿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贺峻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这些信息分类存储。
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分析这些信息的价值。
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亮得惊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
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着深意，嘴角的弧度越来越深。
而此刻，楼下。
丁程鑫刚刚交代完最后的事项，正准备上楼回房。
他踏上楼梯，棕色卷发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声音。
走到二楼时，他隐约听见会客室里传来的交谈声——声音不大，但能听出是好几个人在说话。
他脚步顿了顿，目光扫过会客室紧闭的门。
然后，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往三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对那些交谈的内容不感兴趣。
或者说，他对除家人和学业之外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不太感兴趣。
回到房间，他关上门，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色中的庭院。
月光洒在精心修剪的草坪上，泛着银色的光。远处的人工湖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像一面巨大的镜子。
丁程鑫静静地看着，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不知道楼下正在发生什么。
也不知道有七个人，正在为如何接近他而制定周密的计划。
更不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生活将因为那七道目光，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只知道，今晚的成人礼结束了。
而他，依旧是那个独来独往的丁程鑫。
深渊之主。
年氏集团总裁。
理科重点班的冰山学神。
仅此而已。
至于其他……
他不在意，也不想在意。
窗外，夜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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