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中央的灯光被重新调整过,聚焦在那座三层的白色蛋糕前。摄影师团队已经就位,助理正在架设反光板和背景布。沈墨珩站在一旁低声与主摄影师沟通着什么,丁疏影则轻轻整理着丁程鑫的衣领。
“领结有点歪了。”她低声说,指尖灵巧地将那枚深蓝色的丝绒领结调整到最完美的角度。
丁程鑫垂着眼,任由母亲动作,表情平静得像是在思考一道复杂的数学题。只是当丁疏影的手触到他脖颈处的皮肤时,他本能地微微绷紧了一瞬——不是抗拒,是猫科动物般的警觉反应。
“好了。”丁疏影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他,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我家程程真好看。”
丁程鑫没接话,只是很轻地抿了抿唇。
周围已经有不少宾客自觉让开了中央区域,站在外围形成一个半圆。七位Enigma也随着人流移动,各自选择了能够清晰看到拍摄区域的位置——马嘉祺站在左侧靠前,张真源在右侧稍后,宋亚轩找了个视线毫无遮挡的角落,贺峻霖则退到更远处,用他那双银灰色的眼睛冷静地分析着光线角度和构图……
但无一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个清瘦挺拔的身影上。
“来,我们先拍全家福。”摄影师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男人,经验丰富,语气温和而不失专业,“沈先生、丁女士,请站到程鑫左右两侧。”
沈墨珩和丁疏影依言站定。
三个人并排站立,背景是简洁的深灰色幕布,前方是那个装饰着银色糖霜和新鲜浆果的白色蛋糕。灯光从上方和两侧打过来,将他们的身影勾勒得清晰而立体。
丁程鑫站在中间,身高182cm的他比母亲高出大半个头,比沈墨珩则只矮了两三公分。三个人站在一起时,那种属于家人的亲密感和相似的气质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沈墨珩的温润儒雅,丁疏影的清雅知性,丁程鑫的清冷疏离,却奇妙地融合成一种和谐的整体。
“好,看镜头。”摄影师半蹲下来,调整着相机参数,“沈先生可以把手搭在程鑫肩膀上……对,就这样。丁女士笑得再开心一点……完美。”
快门声响起,一连串的“咔嚓”声在安静的宴会厅里格外清晰。
第一张照片拍得很顺利。
然后是第二张、第三张——沈墨珩和丁程鑫的合影,丁疏影和丁程鑫的合影,沈墨珩和丁疏影站在丁程鑫身后的合影……每一张都拍得又快又好。摄影师显然经验丰富,指导动作简洁明了,而被拍摄的三个人又都拥有极佳的镜头感和表现力,整个过程流畅得几乎没有停顿。
“好了,接下来是单人照。”摄影师放下相机,示意助理更换背景,“程鑫先来?沈先生和丁女士可以稍作休息。”
沈墨珩和丁疏影点点头,退到一旁,却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摄影师身后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丁程鑫独自站在了灯光下。
幕布换成了纯黑色,深沉的底色将他那身黑色礼服衬得更加醒目。灯光从斜上方打下来,在他脸上投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将五官的立体感烘托到极致。
“放松一点。”摄影师透过镜头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不用刻意摆姿势,你就站在那儿就好。”
丁程鑫依言站着,双手自然垂在身侧,目光平静地看着镜头。
快门声响起。
但这一次,摄影师没有像刚才那样快速按下连拍。
他停顿了几秒。
透过镜头,他看到的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却又不像个少年。那双眼睛太过平静,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和躁动。那张脸精致得像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却又因为那份疏离感而显得难以接近。他站在那里,明明只是简单的站姿,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不容置疑的气场。
像是……在俯瞰众生。
摄影师下意识地调整了焦距,将镜头对准了丁程鑫的眼睛。
那双深渊熔金瞳此刻收敛了异色,只是普通的深褐色,但在强烈的灯光下,依旧能看出瞳孔深处隐约流转的光泽——像是熔岩深渊底部沉淀的黄金,在暗处无声地燃烧。
快门再次按下。
“可以稍微侧一下身吗?”摄影师开口,“对,就这样……头再微微低一点……很好。”
丁程鑫依言调整姿势,动作流畅而自然。他侧身站立,左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右手自然垂落,下颌微收,目光从低垂的睫毛缝隙间看向镜头。
这个角度将他纤长的脖颈线条完全展露出来,也将那截细得惊人的腰身勾勒得更加分明。灯光从斜后方打来,在他身上投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像是某种沉默的宣告。
快门声密集地响起。
摄影师的动作明显比刚才拍全家福时慢了许多。他不再只是机械地按下快门,而是开始真正地“创作”——调整光线角度,指导细微的姿势变化,捕捉每一个瞬间的表情和神态。
丁程鑫配合着,但始终保持着那份从容和平静。
他偶尔会微微调整站姿,指尖会在口袋里很轻地动一下,视线会随着摄影师的指示移动……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克制,没有多余的成分。
但这恰恰是问题所在。
——他太完美了。
完美得不像是真实存在的十八岁少年,而更像是一件精心打磨的艺术品,或是一尊高高在上的神祇雕像。
摄影师拍得越来越投入,甚至忘了时间。
而站在外围的七位Enigma,也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马嘉祺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中放轻了。他看见丁程鑫站在黑色幕布前的样子——那身黑色礼服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有那张冷白色的脸和那双平静的眼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像深夜雪地里独行的孤狼,又像俯瞰人间的神明。黑檀苦艾酒的信息素在血液里无声流淌,醇厚而隐秘。
张真源感觉自己的心跳与快门的“咔嚓”声同步了。每一次快门按下,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重重敲击了一下。他看见丁程鑫侧身时那截腰线,看见他低垂眼睫时睫毛投下的阴影,看见他指尖在口袋里细微的动作……檀香玫瑰的信息素温柔地弥漫开来,却又带着某种不容拒绝的缠绕感。
宋亚轩眼睛一眨不眨。湖绿色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身影,像要将每一帧画面都刻进脑海深处。他看见丁程鑫在镜头前那种自然流露的、近乎法则层面的从容。那不是表演,而是本质。薄荷烟草的清冽气息在舌尖蔓延,带着令人兴奋的刺激感。
贺峻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光线角度28度,明暗对比值1:3.2,主体与背景的色温差达到……这些冰冷的数据在脑海中浮现,却又很快被另一种情绪淹没。他看见丁程鑫那双眼睛——平静,疏离,却又在某个瞬间会泄露出极淡的、非人般的审视意味。冷铁鸢尾花的信息素在血管里冷静流淌,金属般的冷意与花香的媚意交织。
严浩翔站在最远的角落,冰蓝色的眼睛却看得最清楚。他看见摄影师眼中越来越浓的赞叹和投入,看见丁程鑫父母站在一旁时眼中的骄傲和温柔,也看见周围那些宾客眼中或欣赏或敬畏的神色。冰镇黑朗姆的信息素在体内翻涌,凛冽的清醒感与烈酒般的灼热感同时存在。
刘耀文几乎要捏碎手里的酒杯。金棕色的眼睛燃烧着直白的渴望,硝烟血橙的信息素在胸腔里冲撞。他看见丁程鑫站在那里,像一尊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神像。但他想做的不是远观——他想走近,想触碰,想将那层冰冷的外壳敲碎,看看里面藏着怎样真实的温度。
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开深意。荆棘玫瑰的信息素在鼻尖萦绕,华丽馥郁,又暗藏尖刺。他看见丁程鑫在镜头前那种近乎本能的、高高在上的姿态。那不是刻意摆出的,而是骨子里透出来的。这种特质,让他想要……征服。
而此刻,摄影师终于停下了快门。
他放下相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向丁程鑫的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赞叹:“程鑫,你……有没有考虑过做模特?”
丁程鑫微微一愣,随即平静地摇摇头:“没有。”
“太可惜了。”摄影师感慨道,“你这张脸,这个气质……我拍了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像你这样的。”
他说着,又拿起相机,调出刚才拍的照片,递给走过来的沈墨珩和丁疏影看:“你们看看,这些照片……简直了。”
沈墨珩接过相机,丁疏影也凑过来看。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滑过——丁程鑫站在黑色幕布前,目光平静,姿态从容。每一张都拍得极好,光线、构图、神态都无可挑剔。但最让人震撼的,是照片里透出的那种气场。
那不是普通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气场。
那是属于上位者的,俯瞰的,疏离的,却又带着致命吸引力的气场。
丁疏影看着,眼眶又有点泛红,但嘴角却高高扬起:“我家程程……真好看。”
沈墨珩也点头,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骄傲:“拍得很好。”
而站在不远处的七位Enigma,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从摄影师和丁程鑫父母的表情中,已经能猜出七八分。
他们的视线依旧黏在丁程鑫身上。
像七条无形的锁链,从不同的角度,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去。
而丁程鑫,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他微微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站立而有些僵硬的肩膀,然后看向父母:“拍完了吗?”
“拍完了。”摄影师抢先回答,语气里还带着意犹未尽,“程鑫,如果你以后改变主意,随时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
他递上一张名片,丁程鑫礼貌地接过,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好了,接下来该切蛋糕了。”沈墨珩适时开口,打破了有些微妙的气氛,“程鑫,过来。”
丁程鑫依言走过去,站到那座三层蛋糕前。
侍者递上一把银色的蛋糕刀,丁程鑫接过,手指扣在刀柄上——那双纤细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在灯光下宛如艺术品。
全场宾客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
而这一次,丁程鑫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从左侧到右侧,最后落在正前方。那双深渊熔金瞳在强烈的灯光下,隐约透出一丝暗红底色的光泽,但转瞬即逝。
他举起蛋糕刀,刀刃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
然后,很轻地切下了第一刀。
快门声再次响起。
但这一次,拍下的不再是单人照,而是他作为这场成人礼主角的正式画面——站在蛋糕前,握着刀,目光平静,姿态从容。
像一位年轻的君王,在加冕仪式上,完成属于他的第一个仪式。
而围观的七位Enigma,将这一幕深深印入眼底。
他们的目光,比刚才更加灼热,更加专注,也更加……势在必得。
盛宴才刚刚开始。
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要在这场盛宴中,分一杯羹。
——或者说,要将那唯一的主角,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