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程程高中这几年,从来没谈过恋爱。”丁疏影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也带着几分骄傲,“追他的人能从学校门口排到市中心,但他一个都没理过。”
马嘉祺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收紧,备忘录里已经记下了密密麻麻的要点。听到这句话,他抬头问道:“他有没有……特别讨厌的类型?”
“讨厌的类型?”丁疏影想了想,“太吵的,太粘人的,目的性太强的……哦对了,他最讨厌别人在他看书或者做题的时候打扰他。”
张真源暖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思索:“那他喜欢独处?”
“非常喜欢。”沈墨珩接话,语气里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有时候能在书房待一整天,除了吃饭喝水,基本不出来。”
宋亚轩眼睛亮了:“那说明他很专注!专注的男孩子最帅了!”
几位母亲都被他这副样子逗笑了。
贺峻霖银灰色的眼睛冷静地分析着:“从行为学角度,过度喜欢独处可能有两种原因——一是天性内向,二是对周围环境缺乏信任感。丁程鑫属于哪一种?”
这个问题问得很精准。
丁疏影和沈墨珩对视了一眼。
然后,丁疏影缓缓开口:“程程他……不是内向。他只是觉得,和大多数人交往,是在浪费时间。”
这话说得直白,却也真实。
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所以他有一套自己的筛选标准。”
“是的。”沈墨珩点头,“那孩子的标准……很高。”
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燃烧着斗志:“高也没关系!我一定能达到!”
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着深意:“标准高的人,一旦认定,就会很专一。”
这话说得几位母亲都点头。
“没错。”马母笑道,“所以你们如果真的想追程程,就得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那孩子……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
“我们准备好了。”七个人几乎同时回答。
会客室里的气氛,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微妙——七位母亲眼中是看好戏的笑意,七位少年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决心。
而此刻,丁程鑫正从三楼下来。
他换了一身更舒适的棉质居家服,深灰色的长裤,浅灰色的上衣,布料柔软地贴在他纤细的身形上。棕色卷发还带着刚洗过的微湿,随意地垂在额前,遮住了小半张脸。
他手里拿着一个空水杯,打算去二楼的小厨房接点水。
脚步声很轻,踩在铺着厚地毯的走廊上,几乎无声。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他就听见会客室里隐约传来的交谈声——声音比刚才大了些,似乎讨论得很热烈。
丁程鑫的脚步顿了顿。
他没什么兴趣听墙角,但要去小厨房,必须经过会客室门口。
他选择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会客室门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走廊另一端——那里,站着一个身影。
是个女孩。
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穿着一条浅粉色的连衣裙,长发披肩,手里捧着一束包装精致的红玫瑰。她的脸颊泛着明显的红晕,眼神躲闪又坚定,显然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丁程鑫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大约半秒,然后平静地移开,继续往小厨房的方向走。
但那个女孩动了。
她小跑着追上来,拦在了丁程鑫面前。
“丁、丁程鑫同学……”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努力维持着镇定,“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丁程鑫停下脚步,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双深渊熔金瞳此刻收敛了所有异色,只是普通的深褐色,在走廊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冷漠。
女孩被他这样看着,脸颊更红了,但还是鼓起勇气将手中的花束往前递了递:“这、这个送给你。我……我从高中入学就喜欢你了,一直没敢说。今天听说你在家办成人礼,我就……就想来告诉你。”
她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丁程鑫,眼中是满满的期待和紧张。
会客室的门其实并没有关严。
里面的交谈声在女孩开口的那一刻就停了。
七位母亲和七位少年,几乎是同时屏住了呼吸。
马嘉祺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张真源暖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宋亚轩湖绿色的瞳孔里闪过不明显的紧张。贺峻霖银灰色的眼睛透过门缝冷静地观察着。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冷意。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几乎要喷火。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起深意。
而丁程鑫,依旧平静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大约三秒的沉默。
然后,他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天然的沙哑慵懒,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抱歉,我性冷淡。”
女孩:“……啊?”
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回答,整个人愣在原地,脸颊上的红晕迅速褪去,转而变成了苍白。
会客室里,几位母亲的反应简直可以用“炸开锅”来形容。
宋母“噗”地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边咳嗽边笑:“性、性冷淡?!我的天哪疏影,你家程程这孩子……哈哈哈哈……”
马母捂着嘴,笑得肩膀直抖,眼泪都出来了:“这孩子拒绝人的方式……也太有创意了吧!”
张母直接笑倒在沙发上:“我的妈呀,这理由……那姑娘估计这辈子都没听过这种拒绝!”
贺母银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精彩!太精彩了!这简直是教科书级别的拒绝话术!”
严母冰蓝色的眼睛弯成了月牙,难得笑得这么开怀:“疏影,你儿子是个人才啊!”
刘母笑得直拍大腿:“耀文你学学!看看人家程程这拒绝得多干脆利落!”
敖母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满了笑意,优雅地擦了擦眼角:“这孩子……真是出人意料。”
丁疏影自己都懵了,她愣了两秒,然后才反应过来,笑得差点从沙发上滑下去:“这、这孩子……我、我真不知道他从哪儿学来的……”
沈墨珩也笑得不行,一边摇头一边说:“咱们家程程……总是能给人惊喜。”
而门外,女孩在短暂的呆滞后,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没、没关系的!我可以等!或者……或者我们可以慢慢来……”
丁程鑫看着她,眼中依旧没有波澜。
然后,他又开口,语气比刚才更平静了一些:
“我是gay。”
女孩:“……???”
这次她彻底僵住了。
手里的玫瑰花束“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包装纸散开,鲜红的花瓣撒了一地。
会客室里,几位母亲的反应更夸张了。
宋母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什么?!gay?!疏影!你家程程是gay?!你怎么没说过?!”
马母的眼睛瞪得溜圆:“我的老天……我就说这孩子对女生怎么一点兴趣都没有……”
张母激动地抓住丁疏影的手臂:“真的假的?!程程真是gay?!”
贺母银灰色的眼睛里闪着精光:“这信息量太大了!难怪他对那些追求者都那么冷淡!”
严母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玩味:“所以咱们这儿坐着的七个小子……是不是正好撞枪口上了?”
刘母激动得直拍手:“太好了!那他们都有机会!”
敖母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着深意,优雅地端起茶杯:“这下……可热闹了。”
丁疏影被几位好友围攻,整个人都懵了:“我、我也不知道啊!程程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他可能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拒绝吧……”
“不不不!”宋母斩钉截铁,“你看程程那表情!那么认真!肯定是真的!”
“对对对!”马母也附和,“这种理由谁会随便说?肯定是真的!”
几位母亲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气氛比刚才热烈了十倍不止。
而七位少年,表情却各不相同。
马嘉祺眼中闪过深思——丁程鑫拒绝得那么干脆,说明他对那女孩没有丝毫兴趣。但他说自己是gay……是真的,还是只是拒绝的借口?
张真源暖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丁程鑫离开的方向——他注意到,丁程鑫把花捡起来了。为什么?
宋亚轩湖绿色的眼睛里满是兴奋——程程好帅!拒绝人都这么帅!而且他说他是gay!那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了?!
贺峻霖银灰色的眼睛冷静地分析——从心理学角度,用极端理由拒绝他人,通常是为了彻底断绝对方的念想。但“gay”这个理由……如果是真的,那他们的追求就更有合理性了。
严浩翔冰蓝色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他喜欢丁程鑫这种干脆利落的处事风格。而且如果丁程鑫真的是gay……那他们的性别就不成问题了。
刘耀文金棕色的眼睛亮得惊人——程程说他是gay!那是不是说明……他有希望?!
敖子逸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漾着深意——捡起花……这个举动,很有意思。还有“gay”这个理由……如果是真的,那这场游戏就更有意思了。
而门外,女孩看着丁程鑫,眼中充满了震惊、茫然、还有一丝被戏弄的愤怒。
但丁程鑫的表情太认真了——认真得让人无法怀疑他在开玩笑。
那双平静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戏谑,也没有一丝歉意,只有陈述事实的坦然。
女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她眼眶一红,转身跑了。
脚步声在走廊里远去,直到消失。
丁程鑫站在原地,低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玫瑰花。
鲜红的花瓣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丝绒般的光泽,散发着浓郁的香气。
他沉默了几秒。
然后,弯下腰,将那束花捡了起来。
花瓣掉了不少,但花束的主体还在。他拿着花,转身,推开了会客室的门。
门开的那一刻,里面十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七位母亲的眼睛亮得像探照灯,七位少年的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
丁程鑫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丁疏影身上:“妈,我回房了。”
他的语气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仿佛刚才那场戏剧性的表白从未发生过。
丁疏影强忍着追问的冲动,点点头:“好,早点休息。”
丁程鑫“嗯”了一声,转身离开。
他手里还拿着那束红玫瑰。
会客室的门重新关上。
几秒的沉默后,爆发出更加夸张的议论声。
“疏影!你老实交代!程程到底是不是gay?!”宋母第一个发难。
“我真的不知道啊!”丁疏影哭笑不得,“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那他为什么说自己是gay?!”马母追问,“这理由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可能……可能就是觉得这个理由最能彻底拒绝对方吧?”丁疏影不确定地说。
“不不不!”张母摇头,“我看程程那表情,特别认真!不像是开玩笑!”
几位母亲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热烈讨论,声音大得差点掀翻屋顶。
而七位少年,却各自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在想同一个问题——
如果丁程鑫真的是gay……
那他们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了?
但紧接着,另一个问题浮现出来——
如果七个S级Enigma,同时追求同一个Alpha……
这场竞争,将会激烈到什么程度?
没有人知道答案。
但所有人都知道——
从今夜开始,有些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而此刻,丁程鑫已经回到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门,将那束红玫瑰随手放在书桌上。
然后,他走到浴室门口,停顿了一下。
目光落在那束花上。
三秒后,他转身走回书桌旁,拿起花,走进了浴室。
浴室很大,有一个宽敞的按摩浴缸。丁程鑫将浴缸放满温水,然后,很自然地开始拆那束花。
包装纸被撕开,鲜红的玫瑰一朵一朵被取出来。他动作不算温柔,但也不粗暴,只是很平静地将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
鲜红的花瓣落在白色的浴缸边缘,形成鲜明的对比。
摘完最后一朵,他将光秃秃的花枝扔进垃圾桶,然后将所有花瓣撒进浴缸。
温水迅速将花瓣浸湿,鲜红色在水面上晕开,像一幅抽象的画。
丁程鑫脱掉衣服,踏进浴缸。
温水瞬间将他包裹。
他靠在浴缸边缘,闭上眼睛,棕色微卷的发丝被水打湿,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冷白色的肌肤在鲜红的花瓣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几乎透明。
水汽氤氲,模糊了镜面,也模糊了他的轮廓。
只有那双眼睛,在氤氲的水汽中缓缓睁开。
深渊熔金瞳在这一刻,隐约透出了一丝暗红底色的光泽——像熔岩深渊底部沉淀的黄金,在暗处无声地燃烧。
但转瞬即逝。
他重新闭上眼睛,整个人沉入水中。
水面上,鲜红的花瓣随着水波轻轻晃动。
像一场无声的祭典。
而楼下会客室里,讨论还在继续。
只是这一次,话题中心彻底变成了丁程鑫的性向问题。
几位母亲激动地讨论着,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七位少年静静地听着,各自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水面下,丁程鑫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着眼前晃动的水波和花瓣,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不在意楼下那些人在讨论什么。
也不在意那个女孩的表白。
更不在意自己随口说的那两个理由,会引发怎样的猜测。
他在意的,只有此刻的安静。
只有这温水包裹的、无人打扰的片刻。
他重新闭上眼睛。
像沉入深渊的神明,与世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