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拉和斐洛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你的不对劲。“小姐,您要做什么?”艾拉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总是比别人更敏感。
你合上暗格,转身看着他们。十年了,他们陪你躲过父亲那些“怪物”的惊吓,听你吐槽母亲的珠宝,甚至在你被那些蠢货围堵时,偷偷报信解围。但你要走了,不能带他们一起,太危险。天龙人的报复心,比母亲的虚荣心更可怕。
“你们自由了。”你从抽屉里拿出十几个牛皮信封,整齐地排在桌上,“这里面的钱,足够你们在任何地方开始新生活。艾拉可以回东海,买艘船,去看看你说过的樱花岛;斐洛可以去西海,你查过了,你的旧部在那里重整旗鼓,或许能东山再起。”
艾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砸在信封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小姐,您要抛弃你们吗?”
“不是抛弃。”你拿起一个信封塞进她手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指节,“是放你们走。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再不走,等父亲发现你要离开,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斐洛紧紧攥着信封,指节泛白得像要裂开:“那您呢?您要去哪里?”
“你?”你走到落地窗前,望着远处港口的桅杆在晨雾里若隐若现,“去一个没有蠢货,没有怪物,也没有黄金玫瑰的地方。”
他们最终还是走了,背着你准备的行囊,带着钱,也带着你的嘱咐——永远不要提起曾认识你。艾拉走时回头看了三次,斐洛把那盆火焰花放在了门口,说“它会替你们陪着您”。房间突然变得空旷,只剩下那些冰冷的珠宝,在阳光下闪着寂寞的光,像一群沉默的观众。
夜幕降临时,你换上了一身普通的棉布裙,背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里面没有珠宝,只有那几张黑卡、航海图,还有艾拉偷偷塞给你的香草干。路过母亲的房间时,她还在对着新拍来的钻石傻笑,珠宝的光芒透过门缝漏出来,在走廊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再见了,妈妈。”你在心里默念,“你的珠宝,自己留着吧。”
香波地群岛的夜晚比白天更热闹。奴隶拍卖场的喧嚣、酒吧的爵士乐、小贩的叫卖声混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烟火气。你混在人群里,故意撞了个醉汉,看着他骂骂咧咧地走开,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路过一家甜品店时,玻璃窗里暖黄的灯光裹着香草蛋糕的甜香飘出来,突然想起艾拉曾说过,普通人家的女孩,生日时会和家人一起吃这种东西,奶油要抹在鼻尖上,笑得像个傻子。
“请给你一块香草蛋糕。”你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穿西装的商人对着电话咆哮,卖花的小姑娘追着客人跑,还有对情侣在街角拥吻,男孩的手紧张地攥着女孩的衣角。蛋糕很甜,奶油有点腻,但比母亲那些冰冷的珠宝,更像生活的味道。
吃完蛋糕,你直奔港口,用一百万贝利租了艘最快的单桅帆船。船长是个独眼的老头,看你的眼神带着警惕,直到你把黑卡拍在他面前,他的眼睛才亮起来:“去哪儿?”
“马林梵多。”你看着远处正义之门的轮廓在夜色里闪着冷光。
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海军本部,那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有最强大的战力,也有最严格的守卫。那些追你的蠢货不敢去,父亲的势力也延伸不到那里。更重要的是,你查过,马林梵多的居民里,没有天龙人。他们或许也有愚蠢和偏见,但至少不会把奴隶当牲口,不会用黄金玫瑰表达“真心”。
航行很顺利,三天后,马林梵多的轮廓出现在海平面上。那是座被正义之门守护的岛屿,白色的建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军舰来来往往,士兵们穿着整齐的制服巡逻,连海风都带着纪律严明的味道。
“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明。”港口的守卫拦住了你,他的制服熨得笔挺,帽檐下的眼神锐利如鹰。
你递上早就准备好的证件——用五百万贝利买来的新身份,一个来自南海的富商之女,继承了遗产,想来马林梵多定居。照片上的你剪短了头发,没戴任何首饰,看起来普通又无害。
守卫仔细核对了信息,又看了看你身后那箱“行李”——其实是你特意留下的一箱珠宝,用来伪装身份。“您有预定住处吗?”
“还没。”你拿出黑卡,笑容得体得像练习过千百遍,“你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最好是独栋别墅。”
守卫的眼睛亮了亮,立刻叫来一个看起来像管事的人,那人穿着体面的燕尾服,胸前别着银质徽章:“这位小姐想找别墅,你带她去看看吧,最好是……”他压低声音,“符合她身份的。”
管事很会来事,马车直接把你拉到了靠近海军本部的富人区。这里的别墅都带着修剪整齐的花园,临海而建,视野开阔得能看到正义之门的全貌。
“这栋怎么样?”管事指着一栋白色的小楼,爬满常春藤的墙壁上开着粉色的蔷薇,“前几天刚空出来,带私人泳池和私人花园,房东说月租只要……”
“你买了。”你打断他,拿出黑卡放在水晶托盘里,“多少钱,直接划账。”
管事愣了一下,随即笑得像朵盛开的菊花:“小姐真是爽快!这栋别墅市价八千万贝利,你马上帮您办理手续!”他跑前跑后的样子,让你想起母亲身边那些围着珠宝转的仆人,只是他眼里的贪婪更直白些,果然money是万能的。
不到一个小时,烫金的房产证就到了你手里。站在别墅的露台上,看着远处军港的军舰缓缓驶入泊位,你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没有珠宝的冷香,没有奴隶的哭喊声,只有海风和阳光的味道,带着点咸,又有点暖。